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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季醒不受控制地想:如果這樣,一切都會前功盡棄……

        汽車引擎的轟鳴已經讓一部分喪尸察覺,尸群外沿的幾只喪尸扭了扭僵硬的脖子,頭顱左右顫動,大約是在細細分辨聲音的來源。

        外沿的幾只喪尸嗅到了引擎的細微響動,開始痙攣著向季醒一行走來。

        愈近就愈快…

        像是生命盡頭躍動著的弦,隨著死亡的靠近逐漸狂亂地翻飛。

        季醒握住方向盤的手逐漸泛起了青白,咬著牙加快了速度。

        不多時,季醒的車已經開出了那堆殘骸的堡壘,但是他并不能松一口氣,他提心吊膽地注意著后車的動靜。

        突然,一聲清脆的炸裂聲自后方響起!季醒瞳孔猛然收縮!

        祝懸和于思危心里都是咯噔一下,仿佛有什么東西突然提了起來。

        祝懸額角被浸地濕透,一滴汗水從他挑染的藍色鳥毛劉海的邊緣落了下來…是車燈,是一個破損的車燈!他碾碎了燈上的玻璃,以至于流露出如此催命的聲響。

        他連忙去看喪尸,喪尸們果然被吸引,朝著他們快步走來。

        季醒皺著眉頭看著后視鏡——祝懸再加點速或許還能過去!

        然而禍不單行,祝懸油門踩到一半,右手邊忽然撲來一只沒有右半邊身子的喪尸!

        它對自己的殘缺的□□毫無憐憫之心,就這樣拖著半截血淋淋的身子往擋風玻璃瓶撲來。

        祝懸心里一跳,下意識想去踩剎車,然而,兩小時前還因為翹一節課而被夸贊英勇的少年畢竟尚未成熟,還未有應付這種事情的經驗,這連驚帶嚇的一腳下去,竟然誤踩了油門,這輛忠誠護主的suv宛如天降戰神,蹭地一聲竄了出去。

        那半截喪尸被“砰”地一聲撞了出去,往后猛地一仰,連人帶血甩飛了好遠。

        后車已經離開了尸群的前沿,算是安全走了出去,喪尸們卻并不給祝懸喘息的機會,撒腿就往這邊飛躥出來。

        幾只喪尸撞到祝懸車尾上,發出砰砰的聲響,將后視玻璃蹭得血肉模糊。

        祝懸來不及從剛剛的驚嚇中回過神來,眼見喪尸就要沖到車前,只好顫抖著掛上了檔,一腳油門,飛快地跟上季醒往氣象局走。

        除卻這番波折,他們的歸途還算得上平穩。

        兩輛車一前一后地?吭跉庀缶珠T前,日近黃昏,滾燙的日光散落下來,燒得那云止不住地翻涌哀嚎,再細看,竟有霞在云間縱橫。遠處的公路上有三三兩兩的喪尸,它們不怎么筆直的站立著,昂起頭顱,像是在感受陽光的輕吻,又像是在呼吸美好的曾經。

        聞效蹲在自動門上等他們,他面色如常,看不出是否有什么緊張的情緒,只是默不作聲地看著他們全部下車,這才嘆了口氣,從門上跳了下來,開始幫忙搬東西。

        季醒打開車門和后備箱,揮揮手示意費力攀爬著欄桿的林佳期別出來,又小聲囑咐:“手腳輕點,路上有喪尸!

        聞效繞到季醒旁邊,幫他從后備箱里往外搬礦泉水。

        他默不作聲地觀察了一會兒,終于還是開口:“他怎么死的”

        聞效的語氣有些漠然,季醒挑起眉毛,不太理解他這話的意思,過了一會兒,他將東西全部搬到地上,倚在車門旁揉了揉酸痛的手臂,這才回答:“我們高估自己了!

        聞效從礦泉水箱邊緣拆出一瓶水,擰開了,一仰頭灌下了一小半,他擦了擦流到下顎上的水珠,聽到這話,他瞇了瞇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季醒:“不是,是因為他太弱了,我們也一樣,對吧?”

        季醒直起身子,從平視換成了略微俯視地看著他,將兩箱礦泉水疊在聞效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聞效與他對視片刻,很快收回目光,后退了一步,帶著東西回到門前。

        他的意思季醒明白,他在提醒季醒,如果不加以訓練,今天發生在閆騎身上的事情,很容易再發生在旁人身上。喪尸有無數個,可是人的命只有唯一一條,那是多么寶貴的東西,怎么可以在這骯臟純粹的惡意中被污染呢

        食物充足,接下來的一段日子,他們會讓喪尸學會聽話的。

        但是當務之急,還是先吃飽飯。

        幾人關好了門窗,一起圍坐在大廳的地上吃東西,林佳期此時難得顯露出了一點作用,雜物做得倒還蠻在行。

        縱然是這樣,等全部收拾好開始吃東西,天也完全黑透了。她把一些不好保存的食物放進自熱食品盒里加熱,這種時候倒也不講究串不串味道了。

        季醒不會弄這些,于是縮在一邊看氣象局周圍的地圖,他感覺有人拉他袖子,于是轉過頭,看見林佳期有點尷尬地望著他:“醒哥,我不知道湯圓煮多久能熟…”

        季醒攤了攤手:“我也不知道!

        于思危疑惑道:“可是,這不是你拿的嗎?”

        季醒頓了一下,道:“以前有人會煮…”

        說完,他將最后一塊壓縮餅干咽了下去,漱了漱口。

        “這里面的房間我之前大致檢查過了,二三樓時間來不及,只能先大體一看,但是一層我檢查很仔細。今天晚上我們先在一層休息,盡量都在一塊兒,晚上也別隨便出去,上廁所記得叫個人一起!

        幾個人各自應了聲,然后該吃飯的吃飯,該休息的休息。

        其實大家都不怎么想睡,但一天的生死奔波,實在太累了,季醒靠在墻上想自己的事,沒大一會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從閉上眼開始,季醒就一直在做夢。

        他夢見在天蒙蒙亮的早上,他迷迷糊糊地洗漱完走上餐桌,桌上早有一碗熱氣騰騰的雞蛋羹放在那里,有人站在他旁邊幾下將他本就凌亂的頭發揉得更亂,笑著說:“醒啦”

        他夢見在雷雨交加的夜晚,自己手里拿著棒球棒,狠狠砸向誤闖地下室的竊賊,血腥氣沖散了理智,喚起了那股最原始的殺戮本能,有人從后面將他撲倒,氣息撲在他耳后:“停下,他沒打開箱子!

        還夢見那個暖洋洋的下午,那個剃了板寸的背影…

        他又看到方舟在機場形形色色的穿行的人中朝他揮手,日光燈照在方舟指甲上沒去干凈的一塊金屬色上,微微有些掩映地明亮泄了出來。

        季醒迫切地想要說什么,卻無論如何也發不出聲音,只能束手無策地看著方舟轉身離去。

        這時,眼前的事物卻全都消失了,世界歸于一片黑暗。

        季醒眨了眨眼,聽見了耳邊雜亂的呼吸聲,這才發現那些紛亂的回憶原來只是一場夢,他適應了一下,借著微弱的夜光掃視四顧。

        這些孩子都累極了,然而白天的經歷讓他們睡得并不安穩。

        季醒心里覺得不大對,又看了一遍,發現祝懸不在里面。

        他一下清醒了,立馬站了起來,房間里的辦公桌什么的早就搬出去了,空蕩蕩的,一眼就能看到底。

        季醒先確認了門確實已經反鎖好,又回到窗前查看外面,窗開了一條縫,然而現在并不算冷,所以只是偶然有幾縷風滲進來。

        喪尸不可能悄無聲息地拖走一個人,季醒單手從窗框上支起身體靈巧地翻了出去。他想,祝懸一定是自己出去了。

        季醒在院子里走了幾步,很快,他聽見了一些細微的低吼,像是從上層圍欄后面發出來的。

        季醒飛快地掃視一周,看見了角落里一株并不算枝繁葉茂的小樹,踩著最下面的幾根枝杈上了停車棚的頂棚,而后縱身一躍,勉強夠到了外墻的下半角,順著攀了上去。

        他剛剛從磚石下抬起頭,就看見那好不省心的祝懸正和一只喪尸扭在一起,祝懸按著喪尸的肩膀將他壓在地上,在他們的旁邊,還有一具喪尸尸體。

        大約是肢體碰撞冷鐵發出了聲響,又或許是狂飆的腎上腺素讓祝懸聽力得到了提高,他敏銳地轉過半邊頭,發現是季醒,先是松了口氣,而后小聲道:“你別過來,我自己可以!”

        季醒正準備落地,聞言十分不屑,又縮回了剛剛伸出的腳,用看猴的姿勢看一場經典的“藍毛男大戰禿頭尸”。

        季醒想:“狗咬呂洞賓的東西,凈會找事,咬死你算了。”

        喪尸被鉗制在地上無法動彈,美餐就在眼前,它卻束手無策,只好伸出一顆光溜溜如燈泡子的腦袋,一通亂咬。

        祝懸一只腿壓到喪尸的胸口,艱難地將喪尸的脖子捏在手里,一點點把手肘革到喪尸的胸口和脖頸,騰出空著的一只手從地上撈起錘頭。

        那柄錘子對于眼下的情景來說,顯然是有點長了,并不太順手。祝懸只思考了半秒鐘,立刻扔下錘子,隨手撈起一塊坑坑洼洼的石頭,狠狠砸向喪尸的太陽穴。

        喪尸血流如注,很快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祝懸扔掉手里的石頭,翻身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

        祝懸緩了幾秒,隱隱看見不遠處季醒靴子上的飾品在月光下閃光,他這才想起一邊的季醒。

        祝懸很不客氣地道:“你干什么…”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季醒毫無征兆的一腳打斷,靴子上的飾品劃過他的臉頰,留下一陣尖銳的刺痛和一道淺淺的血痕。

        祝懸一時毫無防備,抬起頭驚罵道:“你有病…”

        季醒又是一腳,這一腳揣在祝懸的小腹上,祝懸被他一腳踹翻,側腰出狠狠磕在地上原先的石頭上,一時疼的說不出話。

        季醒還想再給他幾下,沒想到這小崽子外強中干,所謂不良少年,也只是相對天天坐在教室里的書呆子們來說,一點都不抗揍,季醒生怕再打幾下這朵“未來的狗尾草”就要中途夭折,不大情愿地收回了腳。

        季醒道:“喪尸一旦跑進氣象局怎么辦你在這兒鬧出這么大的動靜,萬一把周圍的喪尸引來,所有人都會被你害死,你知不知道”

        祝懸原本怒氣沖天,眼下聽季醒這樣一番心懷天下的豪言自覺理虧,可是他理不直氣也壯,說:“那又怎么樣,我又沒真引來喪尸…”

        季醒毫不猶豫,又給了他一腳。

        翌日,天邊泛起層層白霞的時候,眾人就已經陸陸續續地起來了。

        他們簡單地洗漱進食,為著無所適從的明日和明日的明日忙碌地準備著。

        季醒帶著往氣象局周圍的空地小心探查,想要尋找落單的喪尸,供以初出茅廬的戰士們練習如何戰斗。

        季醒也只是個年輕的孩子,他平生頭一次在這樣的情況下做領袖,縱然他已經將一部分人帶出了學校,縱然他已經具備相當強的戰斗能力,然而卻還有更多的不足急需他去彌補。

        死在加油站的閆騎,是他所犯的錯誤之一,他高估了同伴的實戰能力,以至成員折損。然而,這又像是給了季醒一個機會,因為他折損的僅僅是一個人。昨天聞效的暗示季醒都明白,現在的他們根本沒有把理論變成實戰的能力,他們只能從落單的喪尸開始,一點一點訓練、磨礪、進步,直至他們真的可以獨立拼殺在喪尸之中。

        聞效和鼻青臉腫的祝懸一人拿著一個尼龍袋,祝懸的衣服昨天晚上和喪尸搏斗時被地上的碎石剌開了幾道口子,他臉上帶著擦傷,五官僵硬地演繹生活的艱苦,他打了個哈欠,又騰出一只手拖著麻袋,活像個沒要到飯的要飯的。

        于思危覺得好笑,偷偷問聞效:“我昨天晚上睡得死,你知不知道藍毛為什么挨打”

        聞效暗暗觀察,已然看出這傷就是季醒打的,但是他昨天夜里睡的也深,具體經過一概不知,于是只好揣度著季醒和祝懸的性格,猜測道:“我猜祝懸是半夜偷偷出去沒打招呼,讓季醒發現了,他倆看著都沒睡好!

        季醒表情僵硬,他沿著氣象局邊緣繞到了高處的綠化帶,居高而望,滿目瘡痍一覽無余。

        一只稍稍落單的喪尸似乎是嗅到了人的氣味,顫抖著四處嗅探起來,季醒超聞效和祝懸招了招手,兩人一人持一麻袋,如履薄冰地跟著季醒靠近。

        季醒伸出手,以目示意。

        聞效把手里的尼龍袋遞了過去,季醒拿過,張口發出細微的氣聲,喪尸感受到這細微聲響,立即被吸引著向季醒快步走去。

        喪尸拖著顫抖的身體逐漸靠近,越近,氣味越濃,喪尸便走得越快,到最后已經小跑起來。季醒用下巴點了點,示意眾人靠近點看仔細。

        喪尸離季醒越來越近,季醒看準它的步伐,在只余下最后幾步時突然發力迎到的喪尸眼前,撩起袋口,直接把喪尸的上半身整個兒套了進去。

        喪尸被人的氣息和凌亂的步伐吸引,想要撕咬,卻又被禁錮著動彈不得,在尼龍袋里發出嘶啞的低吼。

        這聲音極有震懾力,活像是指甲劃黑板,季醒后背隱隱發毛,連忙把袋子一套到底,聞效和于思危連忙幫他按住喪尸的軀干。

        季醒低聲道:“你那個也套上去!”

        祝懸有些猶豫,但僅僅只是片刻,他咬了咬牙,學著季醒的樣子,把自己手里的袋子也套了下去。

        喪尸在麻袋的籠罩下無法動彈,然而它最重要的聽覺和嗅覺都沒被破壞,它嗅到了人的氣息,聽見了人的聲音,卻又掙扎無果,只好在袋子里胡亂撕咬低吼。

        于思危用繩子把麻袋綁了起來,留出了幾個供以拉拽的地方,幾人很快把喪尸綁好,抬上便要往回跑。

        喪尸的低吼聲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恰好能引起喪尸注意,卻又不能讓他們完全辨別出方向,幾只喪尸已經隱約聽到了同伴的吼聲,紛紛踉蹌著四處尋找。

        季醒估摸一下距離,覺得只有跑得夠快,就應該沒問題,于是他帶頭慢跑起來。

        綠化區的坡很陡,與其說是在氣象局四周撿了綠化,倒不如說是在綠化區的高坡里挖出了個氣象局。這坡高而陡,人走在上面并不是很好掌控。

        幾人走得略有些快,林佳期緊緊跟著,卻很難控制好腳下,她頻頻打滑,只好伸出一只手扶在麻袋上。

        喪尸缺少的是痛覺,但是觸感卻還存在。它感受到了人的觸碰,想是受到了本能的呼喊,張大口腔,朝著那點熱源狠狠地咬了過去。

        兩層袋子隔住了喪尸的尖牙利齒,然而那牙齒磕到□□上的觸感卻十分真實。

        林佳期措不及防地被咬了一下,嚇得失聲尖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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