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女魔頭中毒似火燒
五月末。
永璂來鏢局已有一個月。
隨著對李莫愁的認知越來越具象化。
越發不敢確定,眼前這個人就是他的親娘——烏拉那拉明晚。
霹靂鏢局關注國家大事、江湖最新新聞、各類八卦。
公家發布的布告,陳掌事每月十號都會過去記錄全部消息。
每逢陳掌事回來,會把公告上的消息全部傳達下來。
作為鏢局人事兼財務主管,他也會搜羅江湖傳聞。
這些一并也在次日告知眾人。
大事正經事,全鏢局的人都要曉得。
八卦小道消息,則因人而異。
有的鏢頭對八卦在意,會親自去聽,若是哪次沒趕上,就會追在陳秋實身后,問東為西。
比如童鏢頭。
有的鏢頭好八卦,但是礙于面子,覺得打聽這些事兒,有失身份。
每逢底下人聽完了,他都會細致地跟底下的人打聽一番。
比如云納云鏢頭。
有的鏢頭,態度很佛系。從他人那聽兩耳朵,感興趣地就多聽點,興致來了,也跟著眾人一起議論議論,不感興趣的,很快就忘了。
陳掌事講消息的這幾天,鏢局上下,隨處充斥著各種新聞,被稱為八卦周。
五月,朝堂之上,有三件大事。
“和闐辦事大臣和誠被逮捕問罪。”
“為啥?”
“聽說他勒索百姓,被免了職,順帶著正法了!”
“嘖嘖嘖,這當官也不容易啊,一個不小心就掉腦袋。”
“我們兄弟們,不也是干著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活計?”
“那是他,活該!不為民做主也就罷了,還搜刮百姓。”
“唉,說不定另有隱情呢。”
“你這是說朝廷出冤案了?”
“我沒有。”
“好了,好了,莫議朝政,莫議朝政,我們又不去當官,咱們走鏢的,知道這么個事兒就行……”
“還有啥事兒呢?”
“皇后的四份冊寶被收繳啦。”
“啊,那皇后娘娘還是皇后么?”
“廢后了……”
“令妃娘娘被詔封為皇貴妃,統管六宮事宜。”
“還有一事呢?”
“唉,說這個月是有三件大事,實則另外一件事兒,也跟廢后這事兒休戚相關。”
“怎么說?”
“刑部侍郎力諫不可廢后被革了職。”
“是啊,聽說還被發配黑龍江了。”
“黑龍江也不錯。咱們走鏢的時候還去過一趟。”
永璂一身藍衣,在一側聽他們侃大山。
聽到廢后的消息,永璂的手不自覺地握緊,眼神深了幾許。
永璂跟著虞修然和紀子墨。
一個月,同他倆混得也熟。
他歲數小,虞修然和紀子墨看他就像看八年前的自己,對他多有照顧。
見他自己一個人在茶水間。
永璂喝著茶水,聽會故事,走會神。
他倆也走了進來。
“想什么呢,這么出神。”
“胡想呢。”
李莫愁在鏢局,自然聽得到這些消息,她不在乎。
她不喜歡人多,從來不往人堆里扎。
慕容婉聽到這消息,過過心,也就忘了。
若是永璂不在這,她可能還會揶揄打趣李莫愁兩嗓子。
畢竟永璂在這。
很多事兒,懶得多嘴。
免得招致不必要的麻煩。
她確實不怕事兒。
但也沒有給自己徒增麻煩的癖好。
廢后消息一出,永璂就認真地觀摩李莫愁的微表情。
沒發現半點異常。
李鏢頭一副皇宮的事兒,離老子千百距離遠,端的是一副關我屁事。
鏢局會有風言風語,揣測李莫愁和永璂的關系。
因為永璂對待李莫愁的態度很奇怪。
“艾時而的側顏和李鏢頭很像啊!”
只是任憑鏢局風言風語,正主從未回應過。
眾人自然是不敢去觸李莫愁的霉頭。
旁敲側擊,問著永璂。
永璂總是答非所問,亦或但笑不語。
久了,大家也知道,他同李鏢頭關系非同一般,但他們是甭想打聽出消息。
“時而可能是李鏢頭的遠房親戚吧。”
“那既然是遠房親戚,為何關系這般生疏。”
“……”
六月,天氣漸漸熱了。
一直做拼命三娘的李莫愁,休了七天。
她扇著扇子。
天氣悶熱,她胸口也悶著一口氣,整個身子都有股子喘不過氣的煩躁。
今日,正逢上令妃行皇貴妃冊封禮。
“李鏢頭,是因著令妃受封而煩躁么?”
和李莫愁相處久了,漸漸地也無法說服自己,眼前這個女人是他的娘親。
縱然李莫愁長得和他皇額娘一模一樣,但性情差異巨大。
他皇額娘也不會功夫。而眼前這個女人武功卓絕。
即使如此。
他還是希冀這個人是皇額娘。
時不時望著李莫愁的面容出神。
李莫愁懶得搭理他。
這鬼天氣,熱得讓人煩。
“小孩兒,你可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吧。”
李莫愁心情煩躁,話里話外透著不耐煩。
慕容婉走了過來。
“艾時而,紀子墨找你,你過去吧。”
慕容婉給他使了個眼色。
永璂蠕動嘴唇,猶豫不決,最終還是走了。
慕容婉坐在她身側,“你這狀態,不大對勁。”
李莫愁剜了她一眼。
“你也走,別煩我。”
慕容婉卻覺得李莫愁身體這般怕熱,不大正常。
按照歷史,明年七月十四日,她就要死了。
都說歷史不可改。
她和李莫愁都是活了兩輩子的人,看淡生死,對于生死看得開到近乎冷漠。
但眼下,瞧著李莫愁的模樣,她心里頭還是犯嘀咕。
沈明朗找到了她。
鏢局藥房內。
“李鏢頭,應是中毒了。”
慕容婉揚眉,不動聲色。
“什么毒?”
“時九散。”
慕容婉凝眉看著他,示意他繼續。
“時九散,服用后,會讓人心情煩躁,夏天尤其嚴重。嚴重的時候,甚至會神志異常,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大開殺戒。”
慕容婉被他嚇著。
“我膽子小,你可別嚇唬我,她大開殺戒,全鏢局都得跟著遭殃。”
沈明朗,笑了。
“我就是擔心這個,才跟你說。”
“有無解?”
沈明朗見她終于問到點子上了,神情瞬時凝重。
“有,但是不好解?”
瞧著他的表情,慕容婉猜測著。
沈明朗搖了搖頭。
“倒也不是。”
“神志病,是個慢功夫,得靠調理。”
“如何調理?”
“不能動怒。”
“每年夏天不能動用內力。”
“這是情志和行為上調節。”
“還有就是白日必須睡過四個時辰,晚上必須工作四個時辰。”
“這是時辰調節。”
慕容婉蹙眉,“身為江湖中人,讓她不動內力,顯然不可能的。”
“她怎么中毒的?”
“這種毒是伏而后發,感邪而發。”
“很早以前被下毒了?”慕容婉問道。
“是。”
伏而后發的意思是李莫愁的毒是很久之前就中下了的,只是一直潛伏在身體內,而且要觸碰到某個東西才能再發。
好在她以前是學古漢語的,家里又是醫學世家,醫療口所有職業,她家都占齊全了,其中自然包括中醫及其相關專業從業人員。
要不然來這破地,聽他們說話都費勁。
“有抑制的藥么?”
“有,但作用甚微,只是輔助罷了。”
“這事兒,你跟李鏢頭說了么?”慕容婉問道。
“她自己應該是知道的。”沈明朗說道。
“好。”
沈明朗看著眼前這個十五歲的姑娘,她的變化,肉眼可見。
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慕容婉喝完最后一口茶,看了看沈明朗的藥斗。
“中間第三個藥斗里的藥,長毛了,你記得趕緊處理了。免得長了黃曲霉,致癌。”
說罷了,起身。
“走了。”
揚了揚手。
沈明朗看著慕容婉的背景,寵溺地笑了笑。
“這狗鼻子。”
他絲毫沒有懷疑慕容婉的話。
等她出了門,就走到藥斗跟前,取出她所說的那個藥柜中的藥。
是發霉了的肉豆蔻。
沈星朗搖了搖頭。
這死丫頭啊,鼻子可真靈。
她還有鼻淵,氣候一不合適,鼻子就出各種問題,也不曉得這鼻子怎么長的。
慕容婉小時候,他和沈星月沒少拿這事兒打趣她。
那妮子怎么說。
“呵!你們知道個啥,哪個愛好詩詞歌賦的姑娘,不多愁善感,哪個多愁善感的姑娘不愛哭,哪個愛哭的姑娘鼻子好……”
“所以鼻子不透氣是文藝女青年的標志性特征。”
她胡咧咧的功夫一流。
“你那鼻子塞得滿滿的,你也能聞到八百米外有藥堂。”
銀花婆婆這個時候就會邊擺弄藥草邊吐槽她。
“那草藥堂的味道那么重,你們都聞不到么?”
“聞不到。”
沈星月道。
李莫愁中毒這事兒,慕容婉讓沈星月和沈明朗別聲張。
李莫愁暴躁的第二天。
慕震天找到了她。
“莫愁,你……”
慕震天喊她莫愁,她登時就皺了眉,滿眼厲色。
“莫愁豈是你可以叫的?”
慕震天被她呵斥住了。
“往日不也這么叫的么。”
他小聲嘀咕。
李莫愁周身氣勢凜然。
慕震天眉開眼笑,諂媚道。
“李鏢頭,莫生氣。”
“你有何事?”
慕震天是想關心她的。
只是李莫愁這態度,生人勿進,殺無赦。
慕震天也不曉得說啥。
李莫愁見他不說話。
“沒事,趕緊走,別在我這處礙眼。”
慕震天,不想走。
但是不敢不走。
和永璂之前來的時候一樣,灰溜溜地下了樓。
慕容婉迎面而來。
同慕震天打了招呼,上了樓。
她沒敲門,推門而入,直接坐在她身側。
李莫愁再次皺眉,轉頭。
慕容婉嘆了一口氣。
“莫愁,你曉得你中毒了吧。”
李莫愁深諳毒道,怎會不知自己中毒的事呢。
李莫愁點了點頭。
“知道。”
但知道也沒有用啊!
她極其煩躁,渾身仿佛被燃燒著的低熱虛火包裹,胸口更是郁火叢生,灼熱悶痛。
慕容婉盡量將自己的語音語調調整的平緩清靈,將沈明朗的話敘述給李莫愁聽。
李莫愁耐著性子,將她的話聽完。
“你不用管了。”
慕容婉瞧她這模樣,低眉,許久,道,“你有更好的解決方案?”
“三千尺冰寒冷凍的蓮子,服用后,即可。”
“那你還是繼續暴躁著吧……”
三千尺,呵呵,她可沒膽量挖地三千尺。
這是個技術活。
李莫愁聽到她這話,切了一聲。
六月十二日,天干地燥。
“李鏢頭,已經消失一周了。”
“陳掌事,你那可有她的消息?”
陳掌事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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