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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39章


菜涼了,她也沒挪動身子去八仙桌前。瞧著底下街巷上的人,已經(jīng)從零零星星變得熙熙攘攘。人聲從勞作聲變成喧囂繁雜。

        永璂在一側(cè)陪著,也同她一道,默不作聲。久到永璂感覺過了一季一般,慕容婉才開了口。

        “永璂,我想在京城置辦些房產(chǎn)鋪?zhàn)。”自打他真實身份浮出水面,慕容婉便喚他真名了,他也不嫌她沖撞,反而很喜歡聽她從嘴里念出他的名字。每逢被喊名字,總覺得心里頭酥酥麻麻的。

        “索諾和大掌柜的給你置辦過,你住宮中便好。”聽得永璂的話,慕容婉苦笑。

        “我許要搭上往后大半輩子在那宮中,眼下當(dāng)姑娘的時日不多,你便不能讓我過的自在些?”

        這話落了,永璂沉默了。他審思半晌,才應(yīng)承下來。

        慕容婉在內(nèi)城二十坊、外城八坊各置辦了些房產(chǎn)。唯獨(dú)皇城六坊未置辦。還在郊外置辦了不少莊子。

        她的嫁妝豐厚,多是她爹爹給拿過來的。她的生父蒙古阿巴噶右旗扎薩克郡王也給她添置了不少嫁妝。

        扎薩克郡王并沒有將她的真實身份隱瞞。再乾隆皇帝同他通氣的時候,他便將此事告知于圣上。她住在金城坊的一間四合院呢。宮中倒是有不少關(guān)于慕容婉的傳言。

        她現(xiàn)在在宮外頭,也不樂得去打聽。她身邊侍奉的丫鬟婆子,都是永璂安排的。永璂是外男,對內(nèi)宅的事兒,自然是不曉得的。侍奉她的丫鬟婆子,心思都不定是忠貞的。

        慕容婉也不在乎。她打定了主意,不會再這處多待。但這不妨礙,她利用手頭上的資源賺錢。

        慕容婉雖日夜沉迷賺錢不可自拔,但心頭難免還是慪得慌。倒不是被手下的幾個丫鬟婆子拿捏的事兒。但也說不清是什么個緣由讓她煩悶。

        五月。乾隆皇帝便正式下了指婚的旨意。定于十月十三日大婚,屆時分府。還尋了教養(yǎng)的嬤嬤。慕容婉對一應(yīng)事俱不上心。

        嬤嬤原是輕看她出身,但她酸言酸語都入不得她銅墻鐵壁的耳朵里。也不知傳聞中這江湖出身的小姐究竟是真聽不懂,還是揣著明白裝作糊涂。慕容婉懶得忖度這些人的心思。她誰的心思都懶得管。

        五月十五。扎薩克郡王入了京。拜見了乾隆后,便來尋見慕容婉。慕容婉被送走的時候,還是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孩。如今已出落得清麗脫俗。

        扎薩克郡王看著滿眼都是淚,激動地雙手顫抖。他的到來,倒是使得伺候的丫鬟婆子有點(diǎn)捏不準(zhǔn)這個未來的阿哥嫡福晉的真實身份。

        “阿婉,是阿瑪對不住你!

        慕容婉對扎薩克郡王是沒半點(diǎn)情分的,她眼皮子抬了下,便是興致缺缺。差退了幾個丫鬟,只留下小花一人留在身側(cè)。小花自幼便跟在她身側(cè),如今還是跟著她,日后便是會同她一道入宮。

        “若你當(dāng)真覺得愧對我,我不想入宮,你可有招數(shù)。”待得丫鬟婆子退下,慕容婉抬眼,壓低聲音說道。

        扎薩克郡王顯然沒想到她會說出這話,“你不喜歡十二阿哥?他,他可是嫡子。”

        慕容婉再次苦笑,她已經(jīng)記不清,自打入了皇城跟下,她已經(jīng)苦笑多少次了。

        “我娘親當(dāng)時將我送入江湖,難不成是為了我進(jìn)皇宮?”她這話反問出來,頓時讓扎薩克郡王無話可說。

        是啊,當(dāng)初琪琪格便是不歡喜女兒受太多勾心斗角,臨終時,才苦苦哀求他,讓她將女兒送走,不要她待在草原上。

        蒙古女子之間的爭斗遠(yuǎn)比大清皇宮要輕得多。琪琪格都不愿意他們的女兒承受。慕容婉有些煩悶,不耐地擺了擺手。

        “郡王,阿婉心情著實煩悶,無心待客,還請郡王恕罪!闭f罷了,又高聲喚來門外守著的婆子,將扎薩克郡王安置妥當(dāng)。她進(jìn)了里屋,尋了床,躺了上去,放下了簾子。讓小花也出去休息。

        乾隆皇帝中途也來過幾趟,慕容婉依然一副半死不活的面容。她想,她應(yīng)該是有幾分主角光環(huán)的。

        都這么擺臉子拿喬,他們也沒治罪于她。至于外頭的閑言碎語。她倒是混不在乎。她從不顧忌外頭人的看法說辭。這是一股子江湖氣。

        現(xiàn)在她雖如閨閣女子一般,滿腹愁怨,好在同江湖駭浪打斗這些年,磨礪出她一身江湖氣概,誤打誤撞還能抵擋著些宅內(nèi)的惡毒。

        扎薩克郡王只在京城待了一旬,就回去了。卻也給她帶了不少親信婆子丫頭。

        還尋了婆婆教她蒙語滿語。慕容婉聽著,有一搭沒一搭學(xué)著。白小花笑話她甭管在京城上課還是在鏢局里頭上課都是一個德行。慕容婉倦怠,只輕輕地拍了她一下,也沒狡辯。

        七月。李莫愁獨(dú)自入了京。慕震天是要跟過來的,被李莫愁擋了回去。乾隆皇帝得知李莫愁來了。當(dāng)晚,就去尋了她。宮中的太后娘娘只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憑他折騰。

        太后鈕祜祿氏的心也總有幾分不落實,她年歲大了,不似年青的時候,對不落實的事兒,定然想盡辦法探聽清楚。眼下,她心中記掛的人和事都安頓妥當(dāng)。有些事,不太過分,她都不愿再細(xì)致去插上一腳。

        白日日頭很烈,紫禁城的黃瓦都快烤熟了。自入了夏。乾隆便差遣掌管后宮的令貴妃給慕容婉這處送來了冰鑒。令貴妃得了這消息,面上笑得溫婉,實則帕子都快擰碎了。

        李莫愁進(jìn)了慕容婉的四合院,都不得不慨嘆一聲奢華,家具都是上好紫檀木,器皿也都華貴又不失清雅。

        丫鬟婆子的衣服料子比他們鏢局的鏢師都好。瞧著錦衣,李莫愁心中很平淡,雖比較一番,倒是沒滋生何種怨懟情緒。

        慕容婉的面容蒼白了不少,顯然這些時日沒少受磋磨。

        李莫愁瞧著憐惜,“若是不歡喜宮中歲月,自有法子脫身。”

        慕容婉苦笑,“歷史上,永璂活得并不久遠(yuǎn),沒封爵便死了。我便是脫身,也得撐到他死!

        她話語中意味有幾分不管永璂生死的涼薄,李莫愁聽著卻并沒有覺得她冷心冷性。

        “那你是打算在宮中熬日子?”

        慕容婉搖了搖頭。

        “熬是定然要熬,總想著把這入宮的日子推脫再推脫。”聽到她這話,李莫愁登時明白了她的意思。

        李莫愁抿了抿唇,“你且放心,這事兒,我替你辦妥貼。”

        乾隆皇帝從得知李莫愁到來。穿了便服,連忙從宮中趕了出來。見到坐在庭院搖椅上的慕容婉。滿心激動。

        乾隆嗓音輕微發(fā)顫,“明晚。哦,不,李姑娘!

        李莫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并未起身!拔乙鸭拮魉藡D,皇上可稱呼一聲慕夫人!

        她如此說辭,頗有幾分冒犯、不知禮數(shù)。乾隆卻下意識忽略了,或者說是被她隱約氣勢所迫,他也沒察覺到。

        總覺得若真是較真,處置了她,最后痛苦地定然是他!澳椒蛉!

        他長這么大,便是昔日潛邸之時,也未曾低過頭。皇瑪法自他孩提時便是寵著他。說他過得驕矜不為過。眼下卻將自己低到塵埃之中。

        對乾隆改口,李莫愁是滿意的,神色仍是一派淡漠。“阿婉不想入宮!

        “那你替她入宮啊!辈粫缘脼楹,聽到李莫愁說到這句,乾隆也起了邪念。

        語氣中抑不住一股子輕佻。李莫愁嘴角噙著股冷氣!盎噬,您可當(dāng)真說笑了。我入宮,以何名分?”

        “自古以來,婦人再嫁作新婦的,不在少數(shù)!鼻≌f及此,也不免想到了太宗皇帝娶海蘭珠之事,便是她宮中的容妃和豫妃也都是嫁過人的。

        李莫愁聽著倒是不氣,只是她也有了惡趣味。她的唇色殷紅,眼尾被她用暗色暈畫,整個人瞧著倒是有股子來自黑暗的魅惑。

        “聽聞我長相同你那皇后甚為相似。”

        她眼神帶著笑,細(xì)細(xì)一看,仿佛瞧不見,眼底浸著的神色,讓人捉摸不透,她的手指敲著椅子把,不規(guī)律的聲音在寂靜的院子里尤其打眼。

        乾隆皇帝劍眉上挑,“這并不是問題!,說罷,像想到什么絕妙的招數(shù),“你也可以頂著皇后的名頭入宮……”

        乾隆的突發(fā)奇想,著實是把李莫愁弄笑了,“死而復(fù)生么?”她起身,朝他靠近,約莫一拳頭的地方,戛然而止。

        長眉帶笑,壓低聲音在乾隆耳邊呢喃幾句,風(fēng)吹過庭院。沒了聲息。只徒留乾隆皇帝一臉駭色。再細(xì)細(xì)一瞧,院子中已然沒了她的蹤影。他跌跌撞撞地跑了。

        “你跟他說了什么?”慕容婉接過李莫愁手中的劍,掛在了朱紫色的蘭锜上。

        李莫愁露著笑靨不語。“你且不用管!

        見她故作神秘,她也知問不出所以然,只待得時間給出個答案。

        第二日,上午露了點(diǎn)太陽。下午便是陰沉沉的天。

        慕容婉自打來了京城,睡覺便是隨性子,樂得什么時候睡,便是什么時候睡,想要什么時候起便是什么時候起。

        那些婆子丫頭背地里確實是會說三道四的,她也不予理會。這樣的時光,是偷來的,也不曉得還能享受多少時日。自當(dāng)珍惜。昔日在鏢局,累死累活,缺覺少眠。

        來日入了宮,晨昏定省,估摸著也睡不安穩(wěn)。李莫愁憐惜她,這小七日就這么順著她的心意,也不將她從榻子上揪起來去習(xí)武。

        左不過前程未定,不曉得日后干些什么活計,若進(jìn)了宮宅,一身武藝也沒得個用武之地。

        慕容婉睡醒了,就尋著李莫愁一道玩耍。眼下,倒是有個好處,她要玩什么,李莫愁都伴著。也不同她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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