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說親
昨個晚間,在一場鬧劇收場后,那群家仆的頭兒,馬信馬管家沒忘了來報信。
他將如何三人在一處,如何撞見時,妙潤和琛哥兒正在埋東西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孟氏。
“可查了,他倆埋的是什么?”
“那時邊上就放著一燒紙的鐵盆,我猜是琛哥兒在給他娘親燒紙呢!”
“燒紙?!那才來的妙潤還幫他埋灰?”孟氏越說越覺得詭異“頂著張和她娘相似的臉,還這么幫他,不行,我得立即打發她走!”
于是孟氏讓管家給城北的徐夫人報了信。
日前一處踏春時,工部員外郎的徐夫人給她講起一樁事,說她胞弟的兒子早些年摔瘸了腿,日前已到了說婚年紀正愁沒處婚配,她胞弟如今是正五品的刑部郎中,門庭也算是顯赫了,且叫孟氏要是有合適的姑娘別忘了給她侄兒留意。
如今想想豈不正好。
妙潤他父親不過是個正七品的監察御史,要是嫁進徐家這樣的門第也算是她的福氣!
這一夜過去,孟氏瞧著今日兒子兒媳要來敬茶也起了個早,這正坐在正堂上呷了口茶,馬信便就趕來。
“回夫人的話,昨個夜里便接了徐夫人的回話,見夫人您早早睡下不敢打擾,今兒一早就候著來回您吶!”
孟氏倒惦記著這事,立馬關問道:“徐夫人她可怎么說?”
“徐夫人說三月初七也就是明日恰逢徐郎中過壽,待徐郎中下值后她會同徐家一家的去萬福街的悅音大園子里聽戲,叫夫人您屆時將妙潤帶上,容她和徐郎中相看相看。她還說要是姑娘樣子過的去,畢竟是女家,門楣低了點也可以將就!”
孟氏喜笑顏開:“模子自然是過的去的,看來八成這次能將那姑娘打發出去!”
“就是,憑小的看著都礙眼,還以為是死人復活了呢!”馬信不禁嘲諷。
孟夫人叫他別亂說,馬信即刻噤了聲便乖乖退下。
又坐了些許時刻,才見著謝清相一臉不愉快的跟在公主身后進了堂。
謝清相端的是一副生無可戀樣,衣服穿戴也不整齊,這么大的人真倒像越活越倒退。
反觀公主裝扮的花枝招展,唇上蜜都泛著亮閃閃的油光映著撲扇大眼睛,這才像是新人該有的樣子。
盡管公主官頂大,但在家里孟氏還是她母親,想想待會兒公主又會跪著敬她茶水,不自覺又正襟危坐幾分。
走至孟氏身前的公主屈膝道了一句:“給母親請安!”
孟氏笑應。
公主心卻沒完全放在孟氏身上,見過了半天謝清相都沒跟著請安,回頭一看竟還呆在老遠,元嘉氣鼓鼓將他拉到孟氏跟前一同跪著,斥他道“快給母親敬茶!”
站在兩邊的兩個婆子眉眼快立即遞上茶盞。
盧芷說一步,謝清相做一步,敬茶就敬茶唄:“母親,喝茶!”
謝清相眼睛渾濁的看著孟氏,孟氏自然知道謝清相在氣什么,但此時也不好提。
她不愿為難兒子,立即接過喝了一口,再是元嘉將茶盞奉上。
一系禮儀之后,公主也不等孟氏吩咐,便大大咧咧在一旁的座位上坐下來。
謝清相尋了個她對面邊角的位置下座,盧芷看他故意疏遠的樣子暫且按住不發,別糟蹋她好心情。
遂而盧芷對著孟氏道:“母親,以后我便一輩子都是謝家的人了,你看我初來乍到,對府上也不熟悉,我是這樣想的,明日咱們家里的姊姊妹妹一塊去城外踏青,什么花銷的都我全包了,也好跟大家熟悉熟悉不是!”
……
怎么偏是明日,明日可要給那丫頭說婚。
孟氏心頭一凜,有些為難道:“明日啊……要不后日吧,明日早前有幾家夫人太太約我出去打馬吊。”
“馬吊?馬吊我也會打,明日我和母親一同去!”盧芷眼睛一亮,嫁過來,出了宮,可不得給自己找點樂子嘛!
“啊……”孟氏冷不丁沒想到公主接住這口,于是又為難道“不行啊,人已經夠了,不多不少就四個人兒。”
盧芷看孟氏有些泛紅的臉色,哼了一聲:“憑她是誰叫你去打馬吊也能大過我的面子去?我看母親是把我當外人兒,不想帶我罷!”
聽的謝清相都忍不住看他母親一眼,究竟約的是哪幾個太太夫人。
可孟氏總不能說帶公主一同去聽戲吧,公主若要同去豈不容易驚動旁人。
不行不行,她和那妙潤接觸的越少越好。
“要不這樣吧,今兒個咱們就去城外踏青?”
“今兒個都已到了巳時,況且什么都沒準備,去什么呀!”盧芷打溜眼看了眼孟氏要松口又不松口的樣子,她倒是越發感興趣了,她緊然回道“算了,既然做了謝家媳婦兒,哪有一來就讓婆婆為難的,后天就后天吧,母親這下可不許反悔咯!”
孟氏沒想到公主這般善解人意,不過也是,公主這性子一時欺壓在她母子二人頭上還好,要一直我行我素,這誰受得了,但見她還是肯退讓的樣子,瞬間欣慰不少。
“不反悔不反悔的!”
又聊了些閑話,公主乏了也想回了,謝清相想單獨再和孟氏說會話,但又怕公主說有什么話不能當著她的面說,讓母親下不來臺,于是佯裝同她一起道退的樣子,等出了怡心齋的大門才說方才那茶葉子不錯,他回去要點,一會就回來。
打發走了盧芷,謝清相才心累折返。
這以后真考他腦子,不知得要編多少謊話來哄這祖宗。
彼時孟氏已經回了屋,謝清相氣粗粗折返到屋內,孟氏正坐在窗榻邊曬太陽,見怪不怪:“我就知道你要回來!”
“母親!”謝清相憋了一上午終于可以問了“琛哥兒是我謝家人是我兒子,他三皇子憑什么接到宮里去?!母親,昨夜我喝醉了不省人事,你也不知道阻止!”
孟氏‘呸’了一口唾沫星子:“那三皇子是何人?是母親我想阻止就能阻止的嗎?!再說,他把琛哥兒帶走我也圖個清凈不是,留下來不知還要使些什么小動作來折騰我,況且公主看他也不順眼,少一人便少了千百樁事!你也省省心吧,換樣子說你就在翰林當差,宮里幾步路也近,又不是見不著,他若還惦記你你便還是他父親,不惦記了也權當養了只白眼狼,不是什么大事!”
聽著母親放任的話,謝清相心底不是滋味:“好歹也是母親您的親孫子,放給個外人養說什么我這心底都不好受!”
“你不好受又能如何?你要跟三皇子去搶嗎?你現在不過是個窮翰林拿什么去搶,萬一人以后當了皇帝,想起你還要跟他搶東西,這么多年的書你可是白讀了!”想著他兒目光短淺,孟氏沒個好氣。
謝清相憤懣撇嘴道:“陛下最喜歡的是二皇子,以后天子還得是二皇子當,他個搶人兒子的強盜怎么可能當上皇帝!”
“快些住嘴!”孟氏見謝清相不成器的樣子“這么大的人了,不該說的話就別說!官場上看破不說破是常事,你這般口無遮攔像什么!”
“這會不就只我和母親您嘛!”
孟氏無奈的看著慣喜意氣用事的謝清相長長嘆了口氣。
“行了母親,兒子應許了便是!”
這還差不多,呷了口茶,孟氏遂吩咐方嬤嬤將琛哥兒房里的東西帶來。
方嬤嬤早就打包好了,將一布口袋放在了桌案上。
孟氏道:“這些都是琛哥兒的物件,你看是將它帶去重安宮給琛哥兒也好,或這就是些衣物玩耍玩意兒值不得幾個錢扔了也罷,這都由你自個做主,去的話可千萬別像方才一樣說三皇子壞話知道嗎!”
“唉,兒子知道了知道了!”謝清相將包袱收到了自個懷里,他打算明日就給琛哥兒送過去。
頓了一會謝清相又關問起方才堂上的事:“母親,你說明日要和幾位夫人打馬吊,是哪家夫人,推不得嗎?”
孟氏方時有口難言,這會兒才向兒子傾訴道:“哪里是什么打馬吊,我還不是嫌新來的寧姨娘侄女長得太像走的那位礙眼,明兒徐夫人那瘸腿侄兒他爹過生日,我正要帶那姑娘去給徐夫人和瘸腿他爹相看相看,這不大好的機會,錯過不得!”
“什么?!”謝清相就差驚得跳起“母親的意思是要將妙潤說給個瘸了腿的?!!”想起妙潤那般花容月色,膚如凝脂說給個瘸腿的豈不平白糟踐了。
“怎么?配不上嗎?他父親徐郎中正五品人家配她那可是綽綽有余!”
“母親這都干的什么事兒啊!”謝清相一臉焦愁。
瞧兒子這反應,孟氏難免猜疑起來,屏氣凝神道:“一個外家女子干你什么事你竟這般看不慣,是不是瞧她像你走的那位,心生憐憫了?我告訴你這事兒母親只想神不知鬼不覺將那姑娘打發了,不想讓公主知曉,別到時又怪我沒給她把府上清理干凈橫生枝節,這事我也只是知會你一聲,你大婚休沐五日,明日該上值了,好好去上你的值,要知道母親所做的這一切可都是為了孩兒你呀!”
謝清相真是無可奈何,想想書上所說清官難斷家務事說的便是他這樣的人罷,算了算了,管不了就由它去吧!
又聊了會子有的沒的,謝清相說此時拿包袱回去不方便,明日上值時叫卓子來取,就只拿了一盒茶葉往回去了。
但走到一半,他忽想起琛哥兒在家時最喜跟著栓在馬廄旁的小黃狗和白貓咪玩,天天都要喂幾道食,這倆想必是帶不進宮了,遂叫卓子拿點心來,得替琛哥兒喂喂它倆。
卓子忙往廚房跑去。
謝清相便走去馬廄前院的墻根旁。
可一進院門,謝清相就瞧見已經有人在喂食,恰恰此人不是旁人,正是甚像蘇秋的寧妙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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