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踏宮依妝 第三十七章 紫妖嬈 五
話音落,那側(cè)角里,忽就鈴聲清脆的響起,而后一個人披著綠色的斗篷,帶著斗帽,往著殿中而來,只是才踏上殿中的紅毯子,便有侍衛(wèi)相攔。/WwW.QΒ5、cOM
那人一抖,一仰頭,綠色的斗篷落了地,立時,大殿里發(fā)出了眾人的驚訝之聲。
但見那是一位奇裝女子,一頭卷曲的黑發(fā)蓬松而散。那發(fā)間是一朵美麗的紅色絹花。而她身上穿著的衣裳松散似紗,卻是純白如云,在腰間一束之后,卻露出了蠻腰和那腹上的小梨渦,而后一條似裙非裙松散的衣褲包裹了她的腿,但是那紗的白,卻有隱約顯著那腿的纖細(xì)。而她的腳上竟沒有穿鞋,也無襪,無遮無攬之中玉足上的細(xì)踝處到掛著不少鈴鐺。
若論腰和足的裸露,其實(shí)也不至于眾人很驚訝,畢竟關(guān)上門這女人的身子瞧過的不少,頂多是覺得此女太過暴露有傷了風(fēng)化。可是這女子的相貌卻的確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這女子的相貌說起來,并不是常見的那般美,但是唇厚眉飛中,配著她這一身的打扮,倒說不請的讓人有些覺得新奇和誘惑,而她那雙眼,更是描繪的奇特,那黑黑的不知道是墨還是黛石的描繪,竟將眼部勾畫出來,而鼻子到耳朵上還掛著一條金色的鏈子,襯著那略黑的肌膚倒是很詭異的勾人。
她步步向前,搖擺著那腰,來到殿中的時候,兩手一合,那胳膊上的無數(shù)個圈子就撞擊的發(fā)出嘩啦聲,而后她便鞠躬行禮。
“羽姬見過皇上。”那略微有些咬不準(zhǔn)的口音。訴說著她是多么地不同。
龍應(yīng)天看著眼前的女人,盡管先前已經(jīng)知道會是個女子,只是他也沒想到竟是這樣一個女子。他看著她的古怪裝扮,看著她那雙大眼地描繪。看著她鼻子上掛的鏈子和那一頭卷曲地發(fā),不自覺的呆了下。
“恬不知恥。”太后一句不大也不小的聲音,讓大殿里神游的人相繼低了頭,也讓龍應(yīng)天回了神,對著那瑟爾古朗說到:“你當(dāng)真是為難朕的嗎?尋來這么個怪異女子。是要朕再去給你尋一個嗎?”
“哈哈,天朝之皇說笑了。此女是也不是蒙國之人,而是我周游時,從其他地域買來地女子。她的舞其他,她的身子極軟,可當(dāng)尤物之詞。此番我入殿之時,本就為比,可是今日的宴會讓我看到了一個人間絕色,呵呵。瑟爾古朗只好大膽的提出個想法:不如我們以四比為賭,我若輸了,這羽姬便是天朝之皇的。隨您的處置。若是我贏了,那就請陛下身后那位紫衣的女子…”
“放肆!”龍應(yīng)天不等他說完。直接拍了桌子。連其上的酒杯都震倒了。“瑟爾古朗,你未免太囂張了吧!那是朕地女人。你竟敢打主意?難道你覺得朕的天朝和你們蒙國是不是最近太安靜了呢?”
“天朝之皇,息怒,可否聽我說完?”那瘦猴子說的是不緊不慢。
“講!”
“我地意思可不是打陛下后妃的主意,我還是知道那是陛下地女人地,只是文人墨客喜人間絕色,只為一笑愿千金而守。我不敢褻瀆這位紫衣的女子,但是,我希望,若我贏了,她可以為我笑顏之下倒酒一杯,即可。不知道,天朝之皇,覺得這個賭注是否可行呢?難道這么一位尤物都不能與佳人執(zhí)酒一杯而等嗎?”瑟爾古朗說完就看著龍應(yīng)天,目光毫不閃躲。
龍應(yīng)天沉默著,看了看那鞠了躬就一直站在那里地別樣尤物,而后轉(zhuǎn)了身,“謐兒覺得呢?”
“臣妾是皇上的女人,亦是皇上的臣,一心只忠皇上一人。君之命,臣豈敢違?若皇上命,臣妾自當(dāng)照做。但,若是執(zhí)酒還尚可,而要臣妾對他人笑的話,那絕不能。”
“哦?”龍應(yīng)天一笑,“朕知道謐兒的心思,可是他提出這樣的賭注,朕是該應(yīng)還是不應(yīng)呢?”
紫蘇一聽,低聲說到:“請皇上準(zhǔn)臣妾與那人幾言。”
“準(zhǔn)。”龍應(yīng)天點(diǎn)點(diǎn)頭。
紫蘇見準(zhǔn)了,就目光直視于那瘦猴子說到:“這位使臣隨行,您是來折辱我的嗎?”
“這位娘娘,如何這般言之?”
“娘娘?我一個婕妤罷了還輪不到娘娘的身份,但是你也知我的身份,為何提此要求?我一不是煙柳女子,豈可隨意笑于他人?二我是皇上的女人,亦是有夫之婦,你要一婦人倒酒便罷,怎可要我與你笑顏?你口口聲聲智者,怎可如此出言侮辱與我?三是我之面容微笑,是以待客而禮,若論全心笑顏,也只為吾皇而展。你明知我身份,卻要我對你笑顏,實(shí)乃無禮之求,且容我多嘴的問一句,使臣的隨行可有這般無禮狂妄的?”
紫蘇這番話說的是不卑不亢,更隱約間透漏出她的怒與不屑,一時間倒更讓人覺得這位謐婕妤有些不簡單起來。…而她身前的帝王此刻倒不多說什么,只是看著那尤物打量著。
這位瑟爾古朗被紫蘇這番問話,沖的一時上倒答不出話來,而他身側(cè)的兩位使臣被紫蘇的話一驚,連忙起了身,來說些緩和的話。可這個時候皇上開口了。
“罷了。你若比,那就比吧,若朕這邊輸了,朕就叫謐兒為你執(zhí)就一杯。不過,若我贏了,你這尤物還是留給你自己吧,我只要你為我親自執(zhí)酒一杯可好?”龍應(yīng)天說著,帶笑的看向了瘦猴子。
瑟爾古朗身邊的使臣對視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但瑟爾古朗本人則開了口:“好,一言為定!就是不知道天朝之皇可想到了誰來和我比嗎?”
“我天朝之人尋個和你比的不難,你剛才說比,朕的二弟就很想和你比,但是他是王爺。朕覺得不妥,怕你覺得朕有欺你之意,不如就朕就尋個下人出來。兩人右你選,可讓其中一人比到底。也可換之,如何啊?”
“下人?不知道陛下是打算叫什么樣的下人?”
“呵呵,朕也不知道。”龍應(yīng)天一笑,大聲說到:“殿中的臣子們就別動了,不知道朕這殿里地哪位太監(jiān)或是宮女愿意出來與這位使臣隨行。比上一比啊!”
皇帝的話一落,群臣們皆嗡嗡而語,并四處尋著。
“奴婢謐婕妤的丫鬟紫蘇,愿意一比,請皇上成全!”話音一出,一個宮裝地女子走了出來,跪在了珠簾之處。
紫蘇的心一跳,愣在那里,她怎么出來了?而后想到剛才地那番對話。便看向了惠麗太妃。
而此刻惠麗太妃則瞧著殿下的宮女似無意般地說到:“呦,看來是見不得主子被欺負(fù),來抱不平了。皇上快準(zhǔn)了吧。本宮倒想看看這丫頭怎么比?”她這話說的倒是順溜了,也似一番不在意的樣子。可她身邊坐的金太后就不樂意地哼了一聲:“皇上。還是讓乾兒去陪著玩玩吧,再怎么也是一個丫頭。別讓人家覺得咱們壞了禮數(shù)。”
惠麗太妃立刻轉(zhuǎn)了身,口中到:“唉呦,姐姐說的是,妹妹只想著熱鬧去了。皇上您就當(dāng)本宮沒說好了。”
“陛下!”那瑟爾古朗這時大聲的說道:“請您準(zhǔn)這位宮女參加吧,我決定和兩位一起比,不知道,陛下同意否?”
龍應(yīng)天一幅略一思索的樣子說到:“既然你希望,那就準(zhǔn)!”
于是安慶王爺和那位宮女就成了這次和這位瘦猴子相比的人選。
“皇上!”惠麗太妃笑盈盈地請求著:“您這比賽,等下歌舞就上來,本宮還是建議您讓那位宮女到她主子身后伺候吧,跪在那里,如何觀的好歌舞?這比還是要講個公平不是?”
龍應(yīng)天點(diǎn)點(diǎn)頭說到:“那就讓她伺候在謐兒身后吧!紫蘇,朕準(zhǔn)你上來伺候到比賽結(jié)束。”
“奴婢,謝皇上恩典!”紫謐大聲的應(yīng)了,起了身,小心的順著邊,到了臺下,又給幾位臺上的主子們一一行禮后,才被太監(jiān)領(lǐng)著到了紫蘇地身后。
紫蘇的心里惴惴不安著,但是也不能亂說話,只好假意地說著:“你且好好看歌舞,莫一會丟了臉。”
可二小姐還沒回答,金太后卻投來目光,看著紫謐似自言自語般的卻有剛好讓她和紫蘇能聽到地聲音說了句話:“能出來比就用點(diǎn)心思,若是輸了,那可不是丟臉而是丟命了。做下人的就本份些,莫自己打著小算盤還沒成事,就先連累了自家主子。”
紫謐低著頭,恭敬地回答著:“太后娘娘教訓(xùn)地是,奴婢一定記在心里,盡心盡力。”
“恩。”金太后恩了一聲,看向了紫蘇,微微笑著:“謐婕妤平日里倒是莽撞,這下人也就跟著粗心。雖說皇上是寵著疼著的,可你做事還是要三思,莫給皇上添亂,也別再莽撞了,更該知道自己地身份,且莫狂妄,不知輕重,做些喧賓奪主的事。”
紫蘇一聽,只好也應(yīng)了:“蒙太后教誨,紫謐記下了。”
龍應(yīng)天聽著身后側(cè)的言語,明白太后是借著說她們的機(jī)會再暗示他的母妃惠麗太妃操心的太過,也顯露了些,壓了她的風(fēng)頭,于是連忙和那瑟爾古朗說了起來。
“朕決定按先前說的,以歌舞為題而比,那么各位現(xiàn)在就開始吧。第一比是詩詞,朕這就傳舞?”
“陛下,瑟爾古朗帶來的這位羽姬可也是一位舞伎,她的舞更是獨(dú)特,不如讓她為各位跳一段,咱們再開始如何啊?”
“哦,那就跳吧。”龍應(yīng)天說完,就轉(zhuǎn)了身看了紫蘇一眼,然后看舞蹈去了。
紫蘇莫名的緊張起來,她知道皇上看她一眼必然是有深意的,她想起皇上剛才問他善舞的事情,不由的疑惑,難道皇上是要她親自去舞?可是為什么要她去舞呢?
正思考著。奇怪的樂聲響起,鼓點(diǎn)也是從未聞過地節(jié)奏,但聽殿中鈴鐺聲聲配著那腕鐲的撞擊聲。代著詭異的誘惑在殿內(nèi)喧囂起來。
但見那女子,大眼靈動。手臂揮舞,腳步奇特地擺動的同時,那水蛇般地小蠻腰不時的扭捏著,那裸露的肚臍在舞動中就是那勾魂的眼,將一雙雙目都吸引了過去。
紫蘇也被著奇特的舞吸引了。正隨著她扭動地腰身感受著那樂聲不一樣的味道時,卻感覺到自己的手被紫謐給抓住了。
而后她感覺到她在自己的手掌上來會寫著一個字,“舞”。
紫蘇悄然注意了下身邊,見大家都在關(guān)注那位奇異的舞娘,便連忙看向紫謐表示著自己的不解。
紫謐眨眨眼,做了個口型:“你跳!必須跳!”
紫蘇心慌了起來,以眼神問著:“為什么?”
紫謐拉拉了紫蘇穿在身上的品服,那紫色的紗隴被她拉著扯了下,又點(diǎn)了下紫蘇的袖子。便低了頭去。
紫蘇明白,二小姐地意思是要她跳那袖舞,那也是自己跳的最好的舞了。只是這因由。怕是一時半會地也說不明,只能留待以后再問了。可是若舞。她的舞衣何來?
她低頭扯了下袖口。看向了紫謐。紫謐一笑,看了一眼帝王地背影就低了頭。
紫蘇略一愣。明白了過來,便麻著膽子,在帝王注目而視著殿中地時候,大膽的伸了手,覆蓋上了帝王在放在席下腿邊地手。
指一觸,帝王身子略抖一下,反手就抓主了紫蘇的手,微微側(cè)了頭說到:“謐兒想如何?”
“謐兒想和皇上借身舞衣。”
“謐兒也想舞了?朕以為你不愿呢。”
“謐兒想著皇上想看,那就擇日不如撞日,今日謐兒也去湊個熱鬧,只是舞技平平,還希望皇上一會看了不要責(zé)怪。”紫蘇說著,雖說那是自己最擅長的了,可是在怎么也和這殿中奇異的舞不是一個味,她可沒把握能討到好。
“無妨,朕早先曾聽弟妹提過你的云龍袖舞很是美妙,本想哪日獨(dú)賞,只是眼下卻要謐兒殿中一舞,還好謐兒是愿意的。你那舞衣,朕早就準(zhǔn)備多時,不如謐兒現(xiàn)在就去后堂選一件換了吧。”龍應(yīng)天說著捏了捏紫蘇的手,松了。
“是,那謐兒先退了。”紫蘇說完,就起了身,跟著一個小太監(jiān)悄然的退了下去。
殿里的那名女子還在扭動著脖子,那分晃動,驚的人們不由的也跟著學(xué)了起來,場內(nèi)因?yàn)樗嫣氐奈枳耍偛粫r的發(fā)出一些聲響,尤其當(dāng)那女人忽然開始擺動腰胯的時候,這些男人們各個都覺得熱血在沸騰,而那鞋珠簾后的女人們也不由的一個個是又羨慕有妒忌,更有的在暗自盤算著什么。
整個大殿里只有幾個人注意到了謐貴人的退下。那瑟爾古朗就是其中之一。
他看到那抹紫色退下后,低了頭,給自己斟了杯酒,若有所思的喝了一口,就看著那殿中扭動的小蠻腰,微微地笑了。
紫蘇跟著小太監(jiān)到了后堂,看著那宮女捧著的各色水袖舞衣,只覺得腦袋嗡嗡地。她越來越感覺到自己真的就是個棋子,任人擺布不說,連因由都不知,全部是各色的眼神,各色的計謀圍著她,讓她跟本找不到可以抓的一抹浮萍。
是的,浮萍,她根本沒奢望過可以不在這條爭斗的河里靠岸,她只是期盼著在指觸及那一抹浮萍的時候,可以換來一絲安慰,一絲希望和一絲喘氣的平靜。
她的眼掃過那幾身衣裳,最后落在了紫色之上。她指了一下,選了這件,便將眾人都攆了出去,獨(dú)自換裝,當(dāng)她穿套好這紫色的舞衣時,才小心的摸到鞋襪之處,從里面取出一張不大的布片來。那是紫謐在她與皇上說話的時候,塞進(jìn)去的。
她小心的看著,那上面是用蠅頭小楷寫下的字跡。
看完之后,紫蘇深吸一口氣,將那布片趕緊湊著燭火給燒了。她看著那布縮成了團(tuán),飛著煙。終究飛灰的時候,她才知道,今夜還真是幾番捉弄事無常。
她們在算計。別人也在算計,卻還有一位高人無聲無息的看著。等著,如螳螂鋪蟬黃雀在后般的盯著她們。
小太監(jiān)急急地奔了過來:“謐婕妤,前面地那位舞完了,皇上叫奴才來催您快點(diǎn)。”
“好了,我已經(jīng)弄好了。我們走吧。”紫蘇說著,邁了步子,暗討著那留言里的話。
“一定要按我曾教的跳出那三袖云龍。其他無妨隨意即可,事后定要咬牙死撐,惑人心!”這是那布片上最后地話。她知道二小姐的意思是要她一定要學(xué)她地動作舞出三次云龍,來證明自己的“貨真價實(shí)”,然后才好不被黃雀果腹。
這宮里的人,難道人人都是那么可怕,人人都在淺笑中藏著蛇蝎的心。將這河水弄的渾濁不說,還更加讓它變地深不可測嗎?
她活動著腰身,心中卻更填悲涼。
“好好。那咱們就觀舞吧,不過。朕這舞。可也不同哦,你那是異域之風(fēng)圖個新奇。可朕要讓你看的才是真正的舞!奏樂!”帝王的聲音落下,絲竹之銀裊裊而來。紫蘇聽著這那些日子里都聽到發(fā)膩的樂聲,不由的笑了,一切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啊!
她攏了兩袖云紗,擒在手里。然后合著樂聲,腳尖頻換踩著敏靈的步子,將一抹紫若煙縷般送上了殿中。
這一抹紫的倒來,才使人注意到帝王身后的空,那宮女地跟前已經(jīng)沒了那個紫色的絕色之人。
琴音陡轉(zhuǎn),那絲弦被勾撓之中,似山雨欲來。紫蘇襯著音將手中的云袖,擒著在頸前翻轉(zhuǎn)搖曳,她帶著笑看著君王,將那曼妙地背影留給眾人。
劈指一聲音,似預(yù)告了那風(fēng)的起始。復(fù)而那搖指若輪,將琶音迤儷地纏綿若風(fēng)中飛絮。
紫蘇合著音,將手中地紫袖拋將了出去,畫出紫蓮飛鴻,畫出紫花飄搖。
她將紫色的水袖在身前交叉,行著躅步踏著琶音,點(diǎn)點(diǎn)前移,似行走于掌地輕盈,似花開于晨的欣微,將她的絕色之容點(diǎn)點(diǎn)的展現(xiàn)在眾人的面前。
當(dāng)她終于面對了眾人,當(dāng)她已經(jīng)步搖到大殿的正中時,那琶音忽斷,一抹滑音流瀉中,那琴弦之聲則在一浪似一浪的侵襲之下,若波成浪。
紫蘇一甩云袖,開始了舞動,帶著那紫色的袖,紫衣的衣,旋轉(zhuǎn)著身子,將那份紫配合著那獨(dú)特的香氣,將眾人的心神絲絲縷縷中捕獲…
樂聲中,她,水袖長舞,似流水吟唱;腳步輕躅,似高山蒼茫;衣衫翩然,似紫燕銜枝;纖指拈花,似煙蝶幻影。
紫蘇將水袖揮灑,讓它們左右搖曳,上下翻飛。那紫色的水袖在她的手里舞出了雀躍,舞出了燦爛,舞出了花。論美,似紫蓮搖曳;論形,似紫蝶紛飛;論意,似紫龍騰云;論鏡,似紫煙成霧。
她舞著,卻越來越擔(dān)心那云龍出袖的技藝,雖說練了那么久。可是在想到那即將到來的連串音符,她的笑有些緊張了起來。
忽然一聲蕭音,似破浪而來。驚的紫蘇略頓,但卻立刻帶著紫色的水袖,瘋狂的轉(zhuǎn)動起來,那紫色立刻如動蕩的云層洶涌著云龍的潛伏。
紫蘇知道那是誰的音。那兩個月里,他們幾乎無見,可是每每在她練舞的時候,在她沒把握做到的時候,總有他的蕭聲來伴,讓她舞的酣暢淋漓。
身子一停,胳膊猛收,那水袖雙雙若靈蛇般回到了她的手,然后一個轉(zhuǎn)身甩手,一個水袖變似紫色的云龍沖出,直射入空,而隨后又一條云龍呼嘯而至,帶著紫色的風(fēng)凜冽著。
蕭音聲聲婉轉(zhuǎn),將那份激昂漸緩。在眾人驚嘆聲中,紫蘇手一揚(yáng),那水袖就被帶回了手里。她捏著水袖的端口,將中間的長紗云緞?wù)鄢呻p溜,繼續(xù)舞著。
她想起了自己在那府院里,白天聽著他的蕭聲舞,夜晚聽著他的殞聲眠。她的眼中起了霧,那迷茫中,她的笑卻是刺人的心疼。
紫袖飛散淚連連,黑眸帶傷愁綿綿,衣擺翩躚獨(dú)潺潺,身若只蝶舞纖纖。
龍應(yīng)天被這舞看的心醉了。
駙馬爺被這舞看的心在痛著。
瑟爾古朗被這舞看的眼都圓了。
安慶王爺被這舞看的血液在沸騰。
而紫颯卻只看到那起舞之人眼中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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