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觸動
春去秋來,丁宇勁已在學校又渡過了兩年。/Www。QΒ5.coM這兩年之中對他來說是幸福的,也是平靜的,就連他的室友們也沒多少變化,只有李東萌的戀情出現了幾次波折,對此他仍記憶猶新。
前二次沒什么提及的,只有第三次還可描述一下,因為這一次讓丁宇勁的觸動最大。那是第三個秋天發生的事,在李東萌生日宴會上發生的。對李東萌來說,那是極為痛苦一個晚上,他本想熱熱鬧鬧、高高興興地為自己過一個生日,想不到到場朋友卻很少,除了丁宇勁和古詩外,就只有黃慶、吳玉玲和他的女朋友杜芳。其時那個時候,他們已經第二次分手了。但他卻沒有對任何人講,他不想讓自己的生日過得毫無意義,便邀請了杜芳。他本以為杜芳不會去,沒想到杜芳很大方地去了,而且還送了一束鮮花給他,他差點激動得要哭了。
就聚會來說,場面如此清淡,在男生寢室還是頭一次,尤其是生日宴會,從來都是人山人海、熱鬧非凡的。盡管這次寬松了許多,但他們還是象往常一樣,準備了豐盛的菜肴。按規矩,壽星得先為自己新的成長發表感言。沒想到李東萌這次感言卻非常奇怪,讓他的朋友們感到非常吃驚,只聽他非常激動地說道:“在我迎來二十二歲生日的時候,我收到一份特殊的禮物——就是這束鮮花,盡管它們開得并不怎么茂盛,可我卻覺得它們是世界上最嬌艷的花朵。雖然我不是很清楚它們主人的心意,但我一樣感謝她對我的祝福。我知道這是一份沒有任何深情厚意地祝福,可我同樣很開心,我要對它們的主人說我會銘記在心,盡管你什么也沒說,但我已感激不盡。”他的這番話說得其他幾位面面相覷,盡管他們都知道是對杜芳說的,可他們并不能理解其中的含義。這當然只有杜芳最明白,她什么也沒說,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為了不讓大家尷尬,丁宇勁便笑著說:“東萌,你的這番話可真夠精彩的,相信花的主人會很高興。”“希望會這樣。”李東萌說道。“哥哥。你今天好象有些傷感。這是不應該的,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嘞。”吳玉玲象勸自己的親哥哥一樣對李東萌說道。“那你為什么不說個笑話逗哥哥開開心。”李東萌笑道。“好呀!不過笑不笑就是你的事了。有一位單身漢在路上拾到一只手鐲,上面刻有‘你原意娶我嗎?’的字樣,還有地址。他興奮異常,以為是愛神降臨到自己身上。他決定不管她是什么樣子都要娶她。于是他便按著手鐲上地址找到了那位要嫁的人,可單身漢卻扔下手鐲跑了,你們知道是為什么嗎?”吳玉玲說到這便停下了。“你到底是講笑話還是在出問題。”黃慶問道。“當然是笑話,只不過是答案。所以才要你們猜。”吳玉玲笑道。“是個老太婆?”李東萌問道,吳玉玲搖了搖頭。“是個丑八怪?”古詩問道。吳玉玲又搖頭,隨后她就笑了:“算了!諒你們也猜不出來,原來他看到的是一面鏡子。你們就可以想象他要娶的是誰了,他不跑才怪。”等她一說完,大家都笑得前俯后仰,她自己也大笑不止。
“這是你自己編出來的吧。”丁宇勁喘著粗氣問道。“那當然。”吳玉玲十分驕傲地回答道。“也只有你才想得出,不過還是很有水準的。”李東萌稱贊道。這一笑的確讓他輕松了許多。“有沒有水準不要緊關鍵是你笑了。你可再不要做出什么傷感的舉動了,我可沒那么多笑話。這個笑話是我想很久才編出來的,我可不希望它的效用瞬間就消失了。”吳玉玲說道。“恐怕我要笑到明天早上。”李東萌笑道。“你保證?”吳玉玲生怕李東萌過一會兒就忘了,便又強調問道。“你看我象說假話嗎?”李東萌說道。“這我可不敢肯定反正你要是不笑到明天早上,我就會讓你生足一天的氣。我可沒嚇唬你,我的鬼點子多著啦。”吳玉玲瞪著眼睛說道。“你們就別拐彎抹角了。照這樣下去,到明天早上也沒有一個結果。”黃慶說道。“就是,說了這半天還沒進入今天的主題呢!東萌,敬你一杯,生日快樂。”丁宇勁笑道,說完便與李東萌一飲而盡,大家便挨個與李東萌干了一懷,在與杜芳碰懷的時候,李東萌有一種說不出的酸意,卻沒有流露出來,因為他不想為了自己而掃了大家的興,他只好強裝笑臉喝了下去。
“在我二十二歲生日的時候,我都記不起是怎么過的,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沒有今天這種高興的場面。”黃慶無不感慨地說道。“記不起了,好象那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你就別裝老成了,你比我們大幾天呀。”丁宇勁笑道。“我可不是裝大哥,在我二十二歲的時候,我還不認識你們啦。”黃慶說道。“那你是怎么過的,快告訴我。”吳玉玲叫道。“糊里糊涂就過了。”黃慶笑道。“你又欺負我,總是不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吳玉玲噘著嘴說道。“你就不能文靜點嗎,如果這也算欺負你,那你就太幼稚了。我真的是這么過的,因為那一天我根本就把自己的生日給忘了。”黃慶說道。“就沒人提醒你?”吳玉玲問道。“我當時獨闖天下,成天東奔西跑,根本就沒有認識幾個朋友,哪有時間象現在這樣調侃。”黃慶答道。“那你以前的女朋友呢?”吳玉玲又問道。“以前的?我又沒告訴過她我的生日,她自然也不會過問了。”黃慶本想說沒有,但看到吳玉玲很在意的樣子,便決定捉弄她,果然吳玉玲很吃驚地說道:“沒告訴她?她也不過問?太不合乎情理了,哪有象你們那樣談戀愛的。”“當然沒有象我們那樣談戀愛的,根本就是我假想出來的。”黃慶笑道。“哦!你又騙我,你真討厭。”吳玉玲捶打著黃慶叫道。“如果你不假設,我又怎會假想。”黃慶示意吳玉玲停手說道。“嗬!你又把責任推給我了,哥哥,快幫我教訓他。”吳玉玲仍憤憤不平地說道。“清官難斷家務事,也許換了平時,我會說兩句,可今天,我就沒心情發言了。”李東萌說道。“我又孤立無援了。”吳玉玲叫道。“我看你不象孤獨的牧羊人倒象個驕傲的小公主。”丁宇勁笑著說。“大班長,連你也奚落我,我可一直都很感激你,你居然也不領情了。”吳玉玲說道。“你要是不大呼小叫,我們都會喜歡你。”黃慶說道。“那你是不喜歡我羅。”吳玉玲說道。“不是不喜歡。根本就沒喜歡過。”黃慶順著吳玉玲的話說道。“那你對我是什么感覺?”吳玉玲好象一點都不生氣。“愛在眼里,痛在心里。”黃慶答道。“總算說了實話,搞了半天,不是不喜歡,是愛我呀。”吳玉玲拍著手說道。“你怎么把后面幾個字搞忘了。”黃慶問道。“后面有話嗎,我可沒聽見。”吳玉玲仍笑著說。“難怪你每天都那么高興,原來只撿好聽的。”古詩笑道。“我不是說過我會自得其樂嗎。”吳玉玲笑道,大家也跟著笑了一會兒。
話說得越多,酒也就喝得越多。李東萌已經有些醉意了,可他仍在不停地喝,他的情緒漸漸地激動起來,只見他拉著丁宇勁的手說道:“宇勁,我今晚好高興,真的,這是我過得最有紀念意義的一個生日,不是因為你們所帶給我的歡樂(其實我根本就不快樂),而是因為我非常痛苦。別看我也在笑,可是我的心里在流血,我一直都在壓抑自己,為的是不讓大家掃興。可眼下,我已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想釋放自己,既使她也在場,但我會盡量不讓她聽見我所說的話。宇勁,我又和她分手了。這已經是第三次了,三次都是她提出的,以前我都沒這么刻骨銘心地痛過,直到這一次我才覺得自己真的很愛她,但我卻沒說給她聽。我相信她感覺到我的愛。因為我的表現太明顯了,只是她故意裝著不知,就應該體會到了,但我卻不明白她為什么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我傷害我。我不認為自己的所做所為值得她這樣對我,在她眼里,好象我的感情根本就不重要,甚至可有可無。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又何必對我虛寒問暖,或許是我誤解了,說不定她根本就沒喜歡我,可她為什么跟我親熱,而每一次都很投入。這該不會是裝出吧。要是我把這也理解為是她在玩弄我,那我就太愚蠢了。她沒有必要老圍著我這個既不英俊又不高大的男生周旋,雖然她也不出眾,但她真想放縱自己,相信不會只有我一個。然而直到目前,她也沒有新歡。這一點我可以肯定。就算這樣,我也沒法面對她對我感情的賤踏,或許有些言重了。我寧愿這么說,豈碼我會好受一點,可能你覺得我應該把她想好一點,而我覺得對她咬牙切齒才解恨。其實我早就該離開她,可我做不到,想來也是自討苦吃。去年署假我到她家去過一趟,只是想見見她,她卻沒有好好接待我,只讓我坐了一會兒,就攆我走了。我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她的家,沒想到一出門,她就把我關在門外,我當時什么也沒想,只覺得非常可笑。”李東萌說到這已經是淚流滿面,丁宇勁什么也沒有說,只是輕輕地拍著李東萌的肩膀。他覺得李東萌實在太可憐了,大老遠去見自己的心上人,卻受到那樣的待遇,他又想到自己也是那個暑假去找古詩的,目的是一樣,受到的待遇去截然不同,他就更加同情李東萌了。他以為李東萌哭過就算了,沒想到李東萌擦干眼淚又說道:“我以為從那以后,就再也不想她了,我也不想再**情的俘虜,我決定把一切有關她的事情都忘掉,可我想得太天真了,一見到她我就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了。我已經想不起是怎樣和她第二次合好的,可能在你們的眼中我們并沒什么沖突,因我們沒有大吵大鬧,更沒有不理不睬,說來真是可笑,和她呆在一起,我還真把一切不愉快的事都給忘了。我就告訴自己,不能再讓她提出分手了,我也這么做了,沒想到一年之后的今天,又得到了同樣的命運。我可能是天底下最可笑也最可悲的男人了,三番五次被女朋友甩了,又三番五次和她合好。而每一次分手與合好都是不明不白的,說出來不會有人相信,連我自己都覺得很荒唐,比做游戲都還游戲。既使這樣我都還戀戀不忘,從我的言語中就能看出,我對她仍一往情深。盡管這已經是第三次無言的分手了,可我就是沒法怪她,更沒法恨她。瞧!我是個多么賤的男人,我怎么會如此沒有自信與自尊,直到此刻我也不明白。告訴你一個秘密(附在丁宇勁的耳朵)如果有可能,我還會摒棄我的自尊,投入到我和她的情感中去。之所以用‘情感’,是因為我無法再去面對‘戀情’,我只能把它看成是一種虛幻的東西,至少在我和她身上是無法體現的。說到這,我似乎輕松了許多,就不知你怎么樣,不管怎么說我都得感謝你,給了我一次傾吐心聲的機會,我想自己一定出了洋相,而你至始至終都沒有笑我,我再次表示感謝,哎呀!不行了,陪我去廁所吧。”李東萌說到這似已有些清醒,但立刻就感到胃在翻涌,便迅速扶著丁宇勁走了出去。
李東萌吐得一踏糊涂之后就睡著了,丁宇勁望著那張表情麻木的臉感慨萬分,他沒想到那二位的戀情會如此戲劇,更沒想到那樣堅強的男人也會被‘情’字弄得一團糟。結合很多戀情,他得出了一個結論:男人一旦動起真情比女人更難以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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