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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應(yīng)邀


  人的感覺是很奇怪的,甚至可以說是錯綜復(fù)雜的:有喜有悲,有對有錯,或者兼而有之。wWw.QΒ⑤。C0M可無論怎樣,在面對某個問題或某一件事情的時候,總會有一種預(yù)感――或許是情不自禁又或許是刻意去猜測的。這是不可避免的,小到日常生活的瑣事,大到社會交際的應(yīng)酬。然而在面對這些事情的時候,每個人的心境是不一樣的,感覺自然也就大相徑庭。

  這是金秋九月的一個下午,準(zhǔn)確地說應(yīng)該是傍晚時分,因?yàn)槎∮顒乓呀?jīng)用過了晚餐,而學(xué)校的食堂通常是在下午5點(diǎn)半左右開始營業(yè)。他和室友們差不多每天都是這個時候就進(jìn)了食堂,所以相對其他許多同學(xué)都早了些。不過吃飯的速度卻并不快。別看他們都有自己的飯碗,可仍象在餐館吃飯一樣,總要圍在桌旁并談?wù)擖c(diǎn)什么。好象不這樣飯菜都會沒了味道,食欲也會減退。如此一來,當(dāng)他們用完餐洗完碗,時針已越過了六點(diǎn)。而這時才是學(xué)校最熱鬧也最擁擠的時候,每一個角落的學(xué)生都涌向了這里,許多學(xué)生就站在食堂前的空地上用餐。他們的寢室正好能觀察到絕大多數(shù)用餐的模樣(需要說明一下,他們的宿舍就正對著食堂有有三十米左右),也就給他們提供了不少的話題。這也許是一種無聊的表現(xiàn),不過有時還真能瞧見一些有趣的現(xiàn)象,讓他們興奮好半天。

  丁宇勁突然覺得應(yīng)該出去走一走,他可不是為了看到什么新鮮事兒,而是身體的需要,因?yàn)樗@一頓吃得確實(shí)過量了――半斤米飯加一份菜吃了沒什么感覺,又不得不買了一份湯加一個大饅頭。剛下肚感覺還實(shí)在,可這會兒就有些難受了。“哎喲!不行了,我真得要出去運(yùn)動運(yùn)動,不然的話今晚一定夠戧。”他站起身松了一下皮帶暗自叫道。

  丁宇勁沒有和室友們道別就出了宿舍。外面嘰喳嘰喳、叮叮咚咚、熙熙攘攘,真有些亂七八糟的感覺。他穿過了人群,很快走上了一條人煙稀少的水泥道。這里的環(huán)境一下子讓他舒服了許多,不禁仰天吸了一口氣(天空中沒有一朵多余的云彩,也沒有一絲多余的熱浪,一切都顯得格外清新、和煦),想吸盡這沁人的氣息。他好像忘了一切,可他的雙腿還是很有節(jié)奏的踏在水泥路上,好象只有它沒有感到一點(diǎn)愜意,仍然任勞任怨地向前邁進(jìn)。起初,他的雙眼還能東張西望,可當(dāng)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多的時候,就只敢直視前方了。因?yàn)樗l(fā)覺那些人都用一種近乎相同的眼神看著他自己。“真搞不懂自己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們?nèi)绱肆魬佟!彼氲健W钭屗懿涣说氖且恍┡尤贿指著他的下半身,帶著一種莫名奇妙的掩嘴一笑。他加大了步伐,他真的有些慌了,只想盡快擺脫那些可惡的眼神。他沒有再注意身旁的行人,反而走得更快了,幾乎是小跑。可他仍無法擺脫這個問題,他一直在問自己為什么:是我褲子粘了什么異物,還是我的拉鏈出了問題。他不禁一陣躁熱,他想自己的臉一定有些紅了。他慌忙低下了頭,目光也隨之落在了下半身,仔細(xì)檢查了盡可能搜尋到的部位,卻沒有發(fā)現(xiàn)讓他出丑的東西。他松了一口氣,卻仍未停止思索。他突然像似領(lǐng)悟到什么,忍不住搖頭一笑:“我找到了,是的,找到了。終于知道那些路人在琢磨什么,在笑在什么——是我的‘模特’步,肯定是它。因?yàn)槲易呗房偸浅伞蛔帧停畛跷也⒉恢肋@意味著什么,是父親首先提出了異議——說一個男孩子怎會有如此造型,沒有一點(diǎn)男子漢氣慨。我當(dāng)然不以為然,說那有什么關(guān)系。可回頭一想,又有那么一點(diǎn)兒不對勁:知道我習(xí)慣的不會說什么,可不知道的肯定會說我這人有毛病——走路也那么做作(就象那些路人)。當(dāng)然不是我有意要這樣的,可要想讓一個人去糾正一種已養(yǎng)成多年的習(xí)慣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何況這并不影響什么,反而還給人一種美感——我是這樣認(rèn)為的,更何況一旦我看到那些‘外八字’或‘內(nèi)八字’(走路的姿勢)就覺得不順眼,再想想自己的步調(diào),一種驕傲的情緒就會油然而生。”想到這里他就笑得更歡了。可沒走多遠(yuǎn)他又有些忍受不住了,便選了一條最近的小道朝宿舍奔去——盡管他仍有些脹。

  轉(zhuǎn)過了一家小賣部,他的視野突然開闊起來:一大塊磚鋪泥土路映入眼中。他使勁地吐了一口氣,因?yàn)樗酪呀?jīng)到了宿舍旁。他抬起了頭,才發(fā)現(xiàn)剛才喧鬧的餐地已有些靜了,也不再那么擁擠,而且很寬松,周圍也就那么幾十個人。他們也沒多大注意他,因此他才有勇氣也才有機(jī)會站在這里停留一下。面對著宿舍,他又有些不自在了。每次都這樣,那是因?yàn)橐运臉?biāo)準(zhǔn)這種房子只有鄉(xiāng)村小學(xué)才會擁有,然而他面對著的卻是省會里一所高等院校的宿舍,真讓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議。這是一座典型的四川瓦屋面平房:低矮的身軀在周圍新型建筑的高樓陪襯下真有些不合群了,直接地說是跟不上時代了;凌亂的色彩使房子顯得破舊不堪——看來是有一定年代了;兩邊用來美化環(huán)境的植物已被沉重的灰塵壓彎了腰并失卻了生命的綠色;更不用說滿地飯菜的路道,就直讓人不敢踩上去。而這卻是他賴以生活的唯一地方,并要呆上四年。

  丁宇勁確實(shí)不想再多看一眼,便大步跨進(jìn)了已有好幾條裂縫的雙扇木門,進(jìn)入一條僅容兩人并肩而行的漆黑的通道。用“漆黑”這個詞一點(diǎn)也不夸張,因?yàn)檫@座房子是與太陽升落平行建造的,平時很難有陽光能夠照射進(jìn)來,即使有也只能當(dāng)兩邊寢室的門打開之后,加之又布滿了灰塵和蜘蛛網(wǎng)的低矮的竹編頂棚,就更增添了暗淡。他摸索著到了寢室門口,灰色的門牌號已模糊不清了。門卻是虛掩著的,他便推開了門卻不見一個人影。“真奇怪,這些家伙都跑到哪兒去了。”他想到。往常可不是這樣,每到這個時候室友門總是聚在一起切磋牌技——總是鬧哄哄的。今天倒好,他一走都走了,房間里靜得有點(diǎn)陌生了。他順勢又把門關(guān)上并緊靠著它,才覺得突然增大了許多。他的眼珠開始滾動起來:四張雙層鐵床象四位手持兵器的士兵,筆挺地守候在寢室的兩側(cè);六床潔白的蚊帳毫不吝嗇地將鐵床擁在自己的懷中,并為整個寢室增添了不少新色與朦朧感(哦!并不都是這樣,在緊靠門后的墻角邊有一床高度透明的天藍(lán)色蚊帳,獨(dú)特的色彩與選位映襯出了一位性格怪異的主人,有幸的是丁宇勁凌駕于它之上。);兩張已是滿目瘡傷方形課桌成‘一字’型呆立在寢室的中央,也不知道他們是第幾輪房客了,盡管傷痕累累,但仍很實(shí)用,上面除了各種茶杯之外,余下的部份就是供他們娛樂的地方,他們的腹部是分配均勻的抽屜——里面收集著他們各自的秘密,并被鎖了起來,當(dāng)然這是不易被看見的,占有絕大部份空間的桌子底部放著散亂的方凳;在他的對面也就是寢室的盡頭是灰蒙蒙的紗窗,就是這里讓他們看到了不少有趣的事;緊貼著窗是一雙層多用桌,凡是常用的小型物品都壓在了它的身上;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塊凌駕于它之上的大鏡子,所有的一切都在它的掌控之中;至于箱子、盆子、鞋子之類的物品就只好讓他們呆在床底下了,盡管有些委屈,但那些地方很安全,不會被摔得粉碎。

  丁宇勁向前走了兩步,伸了一個懶腰,碰到了懸在空中的日光燈。“這家伙可馬虎不得,沒了它就沒了光明——可它仍在不停的搖晃。哪有另一盞那樣平穩(wěn)。”他生怕它掉下來,就用手扶了一下,然后放開。它的速度放慢了許多,丁宇勁的心情也踏實(shí)了許多。忽然他聽見了“吱呀”一聲,以為有人進(jìn)來了便轉(zhuǎn)過身,也確實(shí)看見了一個人,只是這個人只有腦袋沒有身子,可能還是個啞巴——他看到鏡子里的人張了張嘴,像似在說話,可他聽不見。他輕輕地走了過去,與那個人四目相對,卻原來是他自己鉆進(jìn)了鏡子里面,情不自禁一笑:“怎么差點(diǎn)把你忘了。”這面圓鏡是他從家里帶來的,已跟隨他好幾年了。剛帶來的時候本想獨(dú)自享用,可沒幾天就只好充公了。因?yàn)槭矣褌兠刻煲蛩韬脦状危菚r還沒買那塊大鏡子),所以只好忍痛割愛拿了出來。不放在床上,總得給他找個合適的位置。他和一位室友尋找商量了半天,最后還是覺得把他釘在門背后更安全更合適也更方便。有了它他才不覺得孤單,忍不住摸了它一下,突然一絲光亮刺了他一下。回頭一看,卻原來是日落西山放出的余輝。它可真漂亮,紅紅的臉蛋蘊(yùn)藏著一股成熟的美——是那么遙不可及卻又在眼前;有點(diǎn)朦朧,卻又毫不遮掩的讓你感到它的存在。“美麗的夕陽為何你如此多嬌,又何以我從未發(fā)現(xiàn)也沒感受到。而你卻總是神秘般的出現(xiàn),瞬間即逝——讓我難以捕捉你的真面目。”真奇怪,他竟然發(fā)出如此的感慨。這可是從未有過的,而現(xiàn)在他只想多看一會兒。正待他想朝窗戶走去,門被輕輕推了一下。盡管很輕,可他還是被碰疼了。這回可真的有人在敲門了,隨著就聽見一個粗而溫柔的聲音:“有人在嗎?”“找準(zhǔn)?”丁宇勁已經(jīng)轉(zhuǎn)身面對著門。“丁宇勁在嗎?”“我就是。”說這話時,他已經(jīng)看見了一張戴著眼鏡的胖臉女生。“我知道。”緊接著她那胖乎乎的身軀已映入他的眼眶——從頭到腳一目了然。這可不是一幅美麗的風(fēng)景畫,可說是一幅糟透了的蛤蟆漫畫,沒有一點(diǎn)吸引力,幸虧她的身材還算勻稱,否則他真想吐了。“不知她有什么事。”丁宇勁想到,不禁又看了她一眼說到:“好象我不認(rèn)識你,但又有點(diǎn)面熟。”“僅僅面熟?”她憋嘴一笑。“哦!天哪!饒恕我吧!她這一笑足以讓我暈過去了:厚厚的嘴唇擠弄著顴部兩塊肥碩的肌肉拱得眼鏡偏離了軌道,十足一個老太婆,可她仍然用少女般的微笑對著我,幸好我這個人對什么事情都不太在乎,而且忍耐力還比較強(qiáng),可這種景象確實(shí)是很少見的。”所以他不得不轉(zhuǎn)移視線,說道:“對不起,恐怕我只能這樣回答。”他想自己臉上一定蒙上了一層紅暈,因?yàn)樗行┗帕耍赡苁菬┰甑脑省!皼]關(guān)系!至少你也曾注意過我,這么說,我的到來讓你感到意外吧!”別看她身體有些臃腫,說話倒挺機(jī)靈的。“意外?當(dāng)然啦,唉!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這里的。”他依然沒有看她。“她居然說有些意外,簡直就是驚嚇,我可從沒想過有這樣一個女孩來主動拜訪我。”他想到但他還是溫和地說道。“用我的眼睛和我的聲音。”胖臉女生平淡的語調(diào)中有一絲激動,可能她認(rèn)為自己很聰明,不然在說到“聲音”之前為何停止一秒鐘。當(dāng)然一般人是不會在意她所說的,何況這種停頓也并不易察覺,可她偏偏遇上了丁宇勁,一個對什么都很敏感的人。他想:她之所以停頓,是因?yàn)樗鞠胝f“用我的眼睛和我的嘴”,但她又立時意識到她的嘴不太招人喜愛,倒是她的聲音的效果可能會好一點(diǎn)。然而他卻覺得沒什么區(qū)別,他直想笑:“不知她的表情又是怎樣的。”他并沒看她:“那這么說你已注意我很久了?”“可以這么說。”她回答的很干脆也很自信,卻讓丁宇勁納悶了,不知她找他有什么事。“你倒是挺爽快的,卻不知道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摹!闭f完這話他就覺得惡心,面對這樣一個‘丑八怪’還跟她用這種詼諧的語調(diào)。“不是幫我的忙,而是幫你自己的忙。”她咧嘴一笑,丁宇勁慌忙一扭頭,像是看見了惡魔似的。不是他膽子小,只因她的笑確實(shí)夠恐怕的。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才讓自己的情緒平緩下來,又接說:“幫我自己的忙?這我可有點(diǎn)糊涂了。”“去吃麻辣燙,不是解決你的溫飽問題嗎?”“嘿!你說話可真會兜圈子,竟讓我緊張了一下。”“哦!是嗎?那我希望沒有讓你感到厭煩。”“這倒不會!”“真的?那我也就好受一些。”她興奮得語調(diào)也有些變樣了。“真見鬼,她還說好受,我可真難受,她以為這樣說就能平息她那副丑萬態(tài)激起我內(nèi)心的動蕩?”想到這些,他就有些不舒服,也就沒急于說話。“怎么樣?”胖臉女生可不愿浪費(fèi)一秒鐘,繼續(xù)說道:“既然是這樣恐怕我只能說聲抱歉,因?yàn)槲业奈敢呀?jīng)撐滿了。”“我就不信沒有一點(diǎn)縫隙?”“這我可不敢保證,不過我自己最清楚它已經(jīng)飽和了。”“不會消化嗎?”“至少短時間內(nèi)是這樣的。”“你真的不肯賞臉?”“這可不敢當(dāng),只是……”“只是你不喜歡和我這樣的女生單獨(dú)在一起,對嗎?”沒等他說完,她就接著說,但她說得一點(diǎn)也不差。丁宇勁確實(shí)這么想的,見她說中了,丁宇勁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因此便慌忙答道:“不!不!”“既然是‘不’,那就是‘是’羅!可是我要告訴你,不去也許你會后悔的。”“后悔?沒那么嚴(yán)重吧?”“我也不跟你多說了,給你三秒鐘,沒有回答我馬上消失。”“荷!她倒嚇唬起我來了,難道她就不能溫柔一點(diǎn)嗎,那她可真是糟透了。可她又為什么說我會后悔,為了弄清這個問題,我決定去,反正呆在寢室也沒事。”想到這里丁宇勁就有些動搖了,可他又不愿單槍匹馬,因?yàn)樗簧朴诟吧苏f話,尤其是陌生女性。他便借故上廁所,丁宇勁從胖臉女生身邊走了出去,看到她仍在笑。(已發(fā))

  “真討厭,她就不能嚴(yán)肅點(diǎn)嗎?可能是她太興奮的原故吧,我卻只想盡快離開她,盡快讓自己的思想有所轉(zhuǎn)換。可我辦不到,一路上都沒能擺脫她的陰影。我居然說了如此多的話,真不可思議,她對我來說百分之百是一位陌生人——是指溝通上,她又不討人喜歡,而我的話匣子一經(jīng)打開,就象失去了控制。這是我所不能忍受的,但這并不違背我的原則――無論是誰,只要主動接近我,我都會誠摯地對他(她),而絕不會不理睬,而她的運(yùn)氣又不錯,寢室只有我一人,要不然絕對交談不了這么久。可我比起她來運(yùn)氣就不太好了。她也真會挑時間,這一頓晚餐正好吃了一個大飽,她卻興沖沖地跑來邀請我吃麻辣燙,想多占些便宜都不行,幸好剛才一陣急走,耗了不少的能量,加上一大泡尿,肚子倒也空了一些。”丁宇勁一邊解手一邊想到。走出廁所,他放慢腳步,先穩(wěn)定一下情緒,盡量讓剛才的事情模糊。尤其那副笑態(tài),直到現(xiàn)在他還不愿相信那一幕是真的,糟糕的是這是現(xiàn)實(shí),可能以后還要面對,所以他就告誡自己少與她對視,但心里還是亂。這時他只希望能有一位室友替他分擔(dān)些憂愁。他搜尋了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卻不見他想要的身影。偏偏寢室又越來越近了。“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丁宇勁想到:“她肯定會趁此機(jī)會掃視整個空間,不知道她有沒有看到不該看的東西。反正我的床上不會有什么,因?yàn)槲乙幌蚝茏⒅匚业男蜗螅灰菍儆谖业臇|西,我都會小心保管。可其他幾位我就不敢肯定了,只希望沒有,不過即使她看見了,也不好意思表露出來的。”他的確想知道她在干什么,很快他走到了門口,令他驚奇的是,居然聽到一個男生的聲音,一個很熟悉的聲音。他急忙跨了進(jìn)去,只見孫曉林(也就是睡藍(lán)色蚊帳的那位)坐在自己的床上與她說話。見丁宇勁走了進(jìn)去,孫曉林便把目光轉(zhuǎn)向了他,丁宇勁忍不住叫了一聲:“孫曉林,你終于回來了。”“做什么!找我有事啊?”孫曉林說道。丁宇勁并沒及時回答把目光轉(zhuǎn)向了那位女生,她反應(yīng)倒挺快的:“我是來請你們?nèi)コ月槔睜C的,丁宇勁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順便說一下,你進(jìn)來看見我有點(diǎn)奇怪,我還沒來得及解釋,丁宇勁就回來了,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用不著了,你去不去?”她這話里顯然是對孫曉林說的,臉卻面向丁宇勁。孫曉林也沒看她,只說道:“去噻!”聽到他的回答,丁宇勁象是得到了莫大的安慰。丁宇勁生怕孫曉林改變主意,便急忙把他拖了起來。“正好一桌,只怕那位小組已經(jīng)等得有些急了。”胖臉女生見他關(guān)上門才說道,丁宇勁真不明白她為何不早說,讓她占去了他不少的時間,無論如何這句話已經(jīng)讓他好受些了,至少不用面對胖臉女生一張臉。

  出了宿舍門(這扇門與前文的那扇門是相對的,約三十米遠(yuǎn),廁所與洗碗槽就在它的兩側(cè)),他們?nèi)酥g沒有交談,就只聽見路上其他行人的腳步聲和嘰喳聲。不覺中他和孫曉林便落在了那位女生的后面,又好象是他倆都不想與她挨得太緊,又或者是要故意疏遠(yuǎn)她。胖臉女生似乎也明白他倆的用意,并不理睬他倆,不過有時她故意放慢速度,等他們與她一道,他們卻比她的步子還要小,因此總是與她保持一定距離。就這樣走了一段,丁宇勁像似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問他的同伴:“你認(rèn)不認(rèn)識她。”“奇怪,難道你不認(rèn)識她嗎?”他的同伴語氣很冷淡。“你的意思是好象我應(yīng)該認(rèn)識她。”“我是這樣認(rèn)為的,我還以為你們很熟啦!”“很熟,跟她?你別逗我了,說真的你有沒有見過她。”“見過啊,我就不相信你沒見過,她是我們班上坐在我旁邊那一組的。”“難怪有些面熟,那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嗎?”“這我可沒了解過,你問問她不就知道了嗎?”孫曉林的嗓門提高了少許,好象有點(diǎn)譏諷的意味,他有些奇怪丁宇勁怎會提出這個問題。其實(shí)丁宇勁也沒其它意思,只是出于禮貌,既然大家認(rèn)識了就該有個稱呼,何況那位女孩已經(jīng)掌握了他的不少資料,而他對她幾乎是一張白紙——除了她那刻骨銘心的相貌。這似乎有些不太公平了,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就要去了解她——這是永遠(yuǎn)不可能,作為同班同學(xué),他也有義務(wù)知道她的名字,可眼下是辦不到的。盡管他的同伴說的可行,也是唯一盡快能知道答案的方法,但他是不會那樣做的。他不愿主動去欣賞那副尊容,尤其是現(xiàn)在。

  幸好這段路不長,繞過一家小賣部就到了。這里有好幾家麻辣燙,生意都不錯,最里邊的一家就是他們要去的,還沒等胖臉女生把兩位帶到目的地,丁宇勁就已以知道該坐哪里。因?yàn)樗吹搅艘晃缓芷恋呐ⅲ沂撬煜さ摹@里就她漂亮的臉蛋而言(不論從她五官上看,還是單從某一部位來看,包括她的眼睛、鼻子、嘴巴和她的的眉毛都是十分精致的,簡直妙不可言,就連一根頭發(fā)也是賞心悅目的,尤其是那圓弧形的下巴,最令他喜愛。這可是一張任何人也挑不出毛病的臉蛋,可以說是美麗極了。)。不僅如此就連她的名字,丁宇勁也念過不下百遍,即使說他喜歡上她,他也不會反對。為什么呢?道理很簡單,人都是愛美的,尤其是異性的美,更令人癡迷,加之她又是他們班上最漂亮的一個也是最讓男生心動的一個,她是男生時常議論的焦點(diǎn)。他也不例外,就算相隔十年他也不會忘記。因此,當(dāng)丁宇勁看到漂亮女生也在這里時,他整個人就象剛從浴室出來一樣輕松,舒坦極了。他開始怨恨胖臉女生為什么不早點(diǎn)告訴他那一位也在這里,難怪她說他會后悔,照情形看,這是很可能的。

  果然不出丁宇勁所料,他們坐在了漂亮女生的身旁,他們幾個幾乎同時一笑,也不知是誰跟誰在打招呼。待又添了兩副碗筷之后,漂亮女生說話了:“兩位可真難請啊!要是你們再晚來一會兒恐怕我這張嘴都快成麻辣燙了,因?yàn)檫@香味實(shí)在太誘人,我恨不能喝上一口湯。可我知道這是不禮貌的,好幾次都想把手上的兩串煮了吃了,可我總是下不了手。你們瞧,我的手都有些僵硬了。”說完,她忙揚(yáng)了揚(yáng)手,看樣子是有些不太自然。“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的。”丁宇勁說話有些吞吞吐吐的,他本來也想說很長的一段話,可在她那水靈靈的眼睛下他有些慌亂了,只說了這幾個字。“我知道不是故意的,要是故意的你們就不會來了,是不是羅鳳琴?”她笑著說,“有可能。”另一位女孩也笑道。“原來這就是她的名字,在課堂上聽到這個人的名字,也沒太注意她的人,沒想到是她,真是太不可思議了,真不知她怎么會擁有這樣一個名字,鳳琴——象是鳳凰在彈琴。或許是想用這個華麗的名字,去彌補(bǔ)一點(diǎn)外表的不足吧,又或許是希望人們在聽到她的名字時多看她一眼吧。但不管怎樣我是不會對她產(chǎn)生好感的,因?yàn)樗难孕惺紫茸屛揖芙^了她這個人。”說到這我產(chǎn)生了一種厭惡感,這是因?yàn)樗齽偛诺幕卮稹潭痰乃膫字,真是不可想象,而就在我的寢室里,她居然和我說了那么多的話甚至加上一堆夸張的表情,我相信要是時間允許的話,她會說更多的。可剛才她在回答她同伴的問題時卻是再簡單不過了。在我認(rèn)為,她本可以把我們晚到的原因細(xì)細(xì)的說一下,也好讓我有個退路,可她都省了,害得我直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該怎樣把談話繼續(xù)下去。”丁宇勁惡狠狠地想到。“喂!丁宇勁。”漂亮女生微笑著輕呼道。在她溫柔聲中,丁宇勁收起了思緒。“沒味口嗎?”她又繼續(xù)問道。“哦!不,我有點(diǎn)………”不知是否該表明他的狀態(tài),可他已經(jīng)把筷子伸向鍋里,因此也就沒有說下去。“古詩。”羅鳳琴突然喊道,“嗯!”漂亮女生抬起頭對著她,“算了!回寢室再告訴你。”羅鳳琴詭秘地笑道。她這一喊,雖然沒把話說完,丁宇勁已知道她要說什么。不過,他卻沒想她到底會說哪些話,因?yàn)檫@種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但他所有神經(jīng)都聚積在“古詩”這兩個字上:“多美呀!聽得我身上每一個毛孔舒展開來了,舒服極了。只是覺得從她的口里叫出來有點(diǎn)玷污了這個名字。但我仍得感謝她,畢竟她的叫聲讓我的心情進(jìn)一步好轉(zhuǎn)了。”接下來,他們的氣氛就活躍起來了,開始邊吃邊聊。其實(shí)也沒說什么,大家都只互相告訴了家鄉(xiāng)在哪兒,以及家鄉(xiāng)有什么特產(chǎn),有些什么風(fēng)景,更多的時間還是放在了麻辣燙。丁宇勁不是很喜歡吃,可今晚的味道總覺得有點(diǎn)特別。吃得挺多,再看另外三位吃得也挺專注,不時還得用紙巾擦鼻予眼淚。突然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有趣的現(xiàn)象,那就是有兩對不同造型的男女,一對是羅鳳琴和孫曉林戴著眼鏡,另一對是他和古詩沒有任何修飾。戴眼鏡的一對最有趣,女的偏胖,男的偏瘦。并且他倆有著共同的舉止,每吃一會兒,都會托起鏡架擦眼淚以及臉上的汗,甚至不得不取下眼鏡十分仔細(xì)地擦去鏡片上的蒸氣,更奇地是他倆幾乎是同時干著這件事情;而他和古詩由于沒那個東西,也就少了這許多麻煩,要不然他也就不會有那么多的機(jī)會去觀察古詩。也正因如此,他和古詩的目光才會不斷地相遇。可很快。他又想起了另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那就是為什么羅鳳琴和古詩那樣出眾的兩位會走在一塊,看樣子還很親密。這種現(xiàn)象還真不少,尢其是女孩,他真不明白他們是怎樣相互吸引的。難道僅僅是因?yàn)樘烊乐畡e嗎?他看不會,人的好奇心是有的,可要是僅憑這一點(diǎn)而讓一個美麗非凡的女人和一個丑陋異常的女人粘在一塊,這似乎太可悲了。他并沒有在為誰打抱不平的意思,只是他覺得在一起相處的人不應(yīng)懸殊太大,可面前這兩位女生卻讓他捉摸不透,看不出她倆有什么不合諧的地方。既使他傷透腦筋也挑不出她們?nèi)魏蚊。嘈潘齻冎g一定存在矛盾,而這種矛盾就在于她們是一種依附關(guān)系,之所以出現(xiàn)這種關(guān)系是因?yàn)樗齻兪潜还铝⒌膬煞N人群。這當(dāng)然都是她們同胞的杰作,因?yàn)榕蕴焐季哂袕?qiáng)烈的妒嫉心和虛榮心,而恰恰她倆又屬于兩種極端的女人。也正因如此,她倆才會被孤立。古詩是由于她那非凡的容貌而不被相貌平平的同類所接受,都害怕在她的美麗光環(huán)下而使她們相形見拙,都不得不與她保持一定距離;可是羅鳳琴呢?自然是由于她那異常的丑陋而遭到較好的同類的排斥鄙視,因?yàn)槟切┩悘乃砩嫌挚吹搅俗约耗撤N勉強(qiáng)可以驕傲的資本,近而也就越來越瞧不起她,把她遠(yuǎn)遠(yuǎn)地拋在了一邊。盡管這樣但她倆也希望交到朋友,即使不是知心朋友,哪怕作個伴兒也是她倆熱烈渴求的。因?yàn)樗齻z也是有思想有感情的人,甚至比別人的思想還要復(fù)雜,比別人的感情還要豐富。她倆可不愿就那么孤孤單單地過上幾年,所以很快就走到一起,并成為了朋友,可不幸的是她們的這種友誼是懸空的,也可以說是虛偽的。一旦她們找到各自喜歡的伴兒(特指異性),就會把對方忘記到九宵云外去,甚至成為陌生人也是有可能的。當(dāng)然這只是丁宇勁個人的猜測,但他也是這樣希望的,因?yàn)樗幌氲阶约阂蔀楣旁姷哪莻伴兒,就喜不自禁(他又偷偷的瞟了她一眼)。而要是真能和她相伴一生,他可不愿在他倆的生活當(dāng)中有象羅鳳琴這樣的朋友。因此他希望古詩在有了他之后便能把羅鳳琴忘掉,甚至提都不要提,否則會很不安心的,他也……!

  正在丁宇勁胡思亂想的時候,又來了兩位女孩(正是屬于有點(diǎn)吸引的那種)他驚了一跳,因?yàn)樗齻冋龥_著他叫:“嗨呀!我們認(rèn)識你,你叫丁宇勁。”他還真不知該說些什么,只是笑了笑。在同伴們的招呼聲中那兩位也坐下了。本來就快裝不下的肚子,又不得不硬撐下去,只不過要少吃一點(diǎn),還得慢慢吃,好多陪她們坐一會兒,也可勉去一些好言相勸。他們依然盯在鍋里,看著翻滾的燙汁才覺得實(shí)在、夠味。“我真的不行了,不能再吃了。”丁宇勁悄悄地松了一下皮帶暗自叫道,可還是沒法拒絕女生硬塞給他的菜,他的碗已經(jīng)滿了。可他寧愿讓它滿滿的,他實(shí)在不想吃了。謝天謝地最后來的兩位也是飽餐過后路經(jīng)這里碰上的,是她們提出不吃了。他也趁機(jī)重復(fù)了一遍,大家都說差不多了。他慌忙將手伸進(jìn)口袋裝作摸錢的樣子準(zhǔn)備付帳,卻被旁人看在眼里,忙得羅鳳琴直說這頓她請,最后他當(dāng)然沒有付錢,面子也掙了。當(dāng)他們起身離開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是唯一的一桌顧客,老板還熱情地說歡迎下次再來。

  走到宿舍旁丁宇勁毫無誠意地邀請幾位女生到寢室坐一會兒,她們說太晚了改天吧,就朝她們宿舍方向走去。他倆也沒想要去送她們一程,就直徑回到寢室。剛打開門,右邊盡頭下鋪的李東萌放下書問道:“跑哪去了,連必修課(打牌)也忘了。”“你還叫!我溜了一圈回來你們都不在了。”丁宇勁倒了一杯水坐在凳子上說。“喲!這一圈溜得可不短啊,還說我們都不在,難道你看不見我們都在床上嗎?”躺在李東萌上鋪的梁峰側(cè)過身也湊合道。“我可沒否認(rèn)。”“那就是承認(rèn)自己錯了。”“如果這樣也算錯了,那我也沒什么可以說的,因?yàn)闆]有哪一位沒犯過類似的錯誤。”“嗯!我好象聞到一股麻辣燙的味道,就不知是從哪飄過來的。”左邊盡頭下鋪的何偉詭秘的一笑說。“何偉,我真不知你的鼻子比常人多了哪種元素。每次有什么特別的味道都是你先發(fā)現(xiàn),這個味我也注意到了,至于出自哪里我就不說了,因這很顯然。只希望你別再用那種神態(tài)看著我,你們也不必再問我了,我就實(shí)說了吧。我只是和笑林(孫曉林的別名)幫了一個忙。”“幫忙?這太夸張了吧,幾個小時?”李東萌又笑起開來。“不信?你問笑林。”說著丁宇勁就轉(zhuǎn)向?qū)O曉林期待他的聲音。“走開!鬼知道你干什么去了,我只曉得被一個無賴硬拖去吃麻辣燙。”孫曉林有些發(fā)火了,可能是因?yàn)樗膭e名吧。因?yàn)樽运Q生之日起,孫曉林就一直持反對態(tài)度,只要一提起這兩個字,他就顯得很不耐煩、怒氣沖天。今晚也不例外,所以他說話時表情是僵硬的,言語是冰冷的,即使這樣丁宇勁也能接受。“是幾個人呀?”左邊靠門的黃慶也忍不住了。“二男四女,都是我們班上的。”丁宇勁答道。“噫!丁宇勁,想不到這么快就發(fā)動攻勢了,是哪一位?”李東萌笑道。“不是我發(fā)動攻勢,是被邀請的。”“不知是哪位小姐慧眼識珠挑中了我們的英俊王子。”黃慶說道。“哇!別提了,說起來我就顫抖,我真沒想到會是她。”丁宇勁擺了擺手,并努力做出一副很痛苦的樣子。“瞧,誰這么有魅力,竟讓我們這位大帥哥如此激動。”梁峰順著他的腔調(diào)說道。“當(dāng)然激動了,等我說出她的名字,我相信每個人都會興奮異常。”“沒那么嚴(yán)重吧?”黃慶笑道。孫曉林也偷偷地笑著。“羅鳳琴,聽說過吧?”丁宇勁語調(diào)很慢卻很重。“天啊!我知道,就是那個看起來象熊貓,走起路來象鴨子,笑起來象老太婆的麻臉女生。雨具,你可真走運(yùn),竟然被她選中。”何偉大聲叫道。待他一說完,其他幾位本來茫然的表情剎時被驅(qū)趕得無影無蹤了,出現(xiàn)了一張張極度變形的笑臉并伴隨著刺耳的怪笑:“哈、哈、哈!”這是丁宇勁預(yù)料中的情景,所以他并不感到難過,相反還很平靜,起碼他知道對那位女生的偏激的看法不止他一個,可是他卻沒法象他們那樣開懷大笑。不是他不想笑,遺憾的是他笑不出來,假如他能擠出一點(diǎn)笑容和笑聲,只怕那種造型與聲音會超過所有室友的夸張程度,所以只好靜靜地等待。滿以為這些可愛又可恨的同胞能很快收場,哪知卻讓他大失所望,不僅沒有停下來,反而在李東萌略帶哭聲的又說了一句“雨具!我很理解你的心情,盡管這樣有些委屈你,我們也想為你打抱不平。不過,有一點(diǎn)還是可以讓你得到安慰的,起碼她還是個女的。”之后場面更加劇烈:個個笑得輾轉(zhuǎn)反側(cè)、前俯后仰。丁宇勁知道要改變他們的狀態(tài)是需要時間的,反正他不急,就讓他們笑個夠吧。

  當(dāng)他洗漱完畢回到寢室,本已無聲的寢室又爆發(fā)出一陣大笑,不過沒有剛才那樣放肆。等他上了床,笑聲嘎然而止。可能是室友們見他沒有反應(yīng),以為他生氣了。丁宇勁思索他們是真的收斂了,便說道:“怎么樣,我沒說錯吧,看你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比我興奮多了。”“哦!原來你沒生氣呀,我們還以為你受不了了。”李東萌的聲音又飄散在寢室各個角落。“那怎么可能?生氣沒想過,受不了就更別提了。其實(shí)你們的舉動是在我的預(yù)料中,我只不過裝模作樣罷了。至于是不是她選中我,或者她有什么企圖,我是不會介意的——她有選擇權(quán),但我申明一點(diǎn)對于她我沒有任何好感。”他的語氣異常沉穩(wěn),其實(shí)他很想大肆宣泄一番,臭罵羅鳳琴一頓。但他知道那樣做會再次迎來洪水般的笑聲,何況他有一個最大慰藉是他們所不知道的——古詩,其實(shí)他心里一直在想著他,要不然他早就控制不住自己了,有她存在,即使更多委屈他也能承受。“啊!她有選擇權(quán)!我明天就去告訴羅鳳琴。”孫曉林用一種怨恨的語調(diào)叫道。“曉林,對不起,你不要再折磨我了,我以后改口不說那兩個字了。”他盡量用一種哀求的口吻說道。“不是改掉,而是一定要做到。”孫曉林字字說得都很懇切。“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不是我不放心,而是你要小心。”孫曉林怪聲怪氣的說道。“就是!曉林,要是丁宇勁再冒犯了你就別對他客氣了,就給他點(diǎn)厲害。”李東萌聽起來似乎是在為孫曉林叫屈,其實(shí)是在捉弄丁宇勁。“對!給他點(diǎn)厲害。”其它幾位也叫道,這是他們寢室的一貫作風(fēng),凡是有起哄的機(jī)會,就沒有人肯放棄。“別鬧了!睡覺吧!明天還要上課啦。”丁宇勁拉熄了燈閉上眼睛說道。“是啊!睡覺吧,有些同志一定很累了,就不知睡得著嗎?”又是李東萌的怪聲,緊接著又是其他幾位的怪笑。

  丁宇勁沒有理會他們。李東萌說得對,他根本睡不著,其實(shí)也沒想什么,可就是很興奮,似乎還不知道到了該休息的時間。沒辦法,他只好閉著眼睛期待著睡神的降臨,并盡力地控制自己思想的飄蕩,迫使它處于停頓狀態(tài)。

  不知過了多久,他來到一片鮮花盛開的地方。他從來沒有見過那么多的花,簡直美極了,還有它的芬芳,令人不忍消受。而他居然神奇般地?fù)碛辛诉@片土地,擁有了這多姿多彩的仙境。他知足了,他寧愿拋開一切雜念,把他的思想凈化到跟這花兒釋放出來的芬芳一般潔凈。他忍不住彎下腰,湊近一朵紅色的花蕾,用力一吸,無與倫比的舒暢。他忙閉緊了嘴,生怕這種感覺瞬間即逝,而更擔(dān)心他一出氣就會驚動這文靜的花蕾。他閉上了雙眼,慢慢地躺下去,希望就這樣相伴在花兒的身邊,等著花蕾的開放。忽然他靈機(jī)一動,似乎有了更好的主意。于是他站了起來,又走了一圈,找了個方向奔跑起來,因?yàn)樗X得不應(yīng)該把時間浪費(fèi)了。他要跑遍整個地方,躥過每一朵花,領(lǐng)略每一朵花的風(fēng)姿。也不知過了多久,跑了多遠(yuǎn)。突然他的眼前一恍,腳一軟就跌進(jìn)了泥潭,四處的花也不見了,只留下一片荒涼之地,沒了路徑,沒了來時的氣息。他拼命地擺四肢,想掙脫它的束傅。可他越掙扎越陷得深,直到他精疲力竭,眼前一片漆黑,似乎沒有呼吸。而這時卻聽到了有人在叫著他的名字,像似很遙遠(yuǎn),又像似很近。他感到有一只手使勁地拉了自己一下,他猛地睜開了眼睛,卻是梁峰在叫他該做早操了。仔細(xì)一聽,廣播里正傳來那熟悉而又討厭的體操曲。他慌忙穿好衣,急匆匆地跑向操場,因?yàn)橐记冢圆坏貌蝗?yīng)付一下。

  做完操,又開始了古板的一天學(xué)習(xí)生活,可今天卻有點(diǎn)不同了,開始有女生對他們笑了,其實(shí)早就有了,只是他們沒注意。人們常說萬事開頭難,的確是這樣。丁宇勁和女生從陌生到熟悉,并不是很容易的事。可女生們卻辦到了,真為她們的勇氣、直爽喝彩。要是讓丁宇勁去主動接近陌生異性,他會很彷徨,絕不會第一次就約去就餐,甚至打個招呼也是很困難的。可女生好象天生就是有股開辟新環(huán)境的**,而正是這股**驅(qū)使她們消除了羞怯。尤其是九十年代的女性,這一點(diǎn)尤為突出,她們面對挑戰(zhàn)泰然處之,把丁宇勁一個五尺男兒牽在他們的身后,真有點(diǎn)讓他不是滋味。

  說來也真奇怪,丁宇勁的其他幾位同仁,跟他也差不多。但他們比丁宇勁成熟得多,至于怎樣成熟就不多說了。也許就因?yàn)檫@點(diǎn),他們看起來有點(diǎn)大男子味道。不過,當(dāng)他第一次和他們正視的時候,可沒這種感覺,倒有一種緊張的感覺。也就是報名的那一天,很晚他才回到寢室,當(dāng)他打開門就和他們來了個對視,因?yàn)樗麄冋谧琅粤奶臁?匆姸∮顒胚M(jìn)去都把目光轉(zhuǎn)向了他,而他卻只是一晃就轉(zhuǎn)移了自己的視線。好象他們在審視一個陌生人似的,他感到有些驚慌。可能見他沒做自我介紹,一位同學(xué)問他的名字,他用一種極其輕快的聲音回答道。也不知他們聽清楚沒有,而他卻忙著洗漱,很快就上了床,并且把蚊帳放了下來,而且關(guān)得很嚴(yán),好象要與他們隔絕似的。他們也沒再找他說話,可能心里正納悶為何這個人這么沒禮貌。然而這種陌生的感覺很快就消失了,只一兩天他就和他們打成了一片。因?yàn)樗麄兺﹄S和的,而且相處十分容易,要不然他們寢室也不會成為重要的相聚點(diǎn)。就是從那次聚餐后,這里就不再是單調(diào)的男人生活,女生的身影開始在寢室里亂竄,她們的聲音也充斥著整個宿舍,難怪其他寢室的同學(xué)都開始懷疑是否還有男主人在里面。

  一晃又到了周來,男生們還沒來得及安排節(jié)目,一大幫女生就進(jìn)來了。足足有七八個,個個異裝脫俗,卻原來邀請他們?nèi)ヌ琛Uf實(shí)在的丁宇勁并不想去,因?yàn)楣旁姴辉谄渲小_@讓他有點(diǎn)失望,但這群女生的熱情又掩埋了他那點(diǎn)失意,只聽他對她們說道:“恐怕我并不能帶給你們跳舞的樂趣。”女生們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試試看。”丁宇勁也就不好推辭了。

  學(xué)校的舞廳就在食堂的二樓,與他們的寢室不過二三十米,天天都面對面,可他們一次也沒光顧過,多少也還有點(diǎn)新奇感。

  就在樓梯口的旁邊,由一根木棍支撐著的一塊告示牌上寫著濃黑的二個大字“舞會”。也正是這兩個字吸引著眾多的青年男女,而也正是這些青年男女養(yǎng)活著一支業(yè)余演奏隊。他們一到周末就來到這里解除青年男女的枯燥,同時收取他們大汗淋漓所賺來的錢。別看門票僅壹元錢。可每晚到場的最少也有三四百人。所以收入也應(yīng)該是頗豐厚的,而他們所帶來的精神享受對于每個人來說是值得的。輕柔、悅耳的歌曲總是牽引著人的思緒進(jìn)入那歡快的境地。丁宇勁和他的室友們都象是不懂音樂的聾啞人木樁似地坐在冰冷的小圓凳上。不象是去跳舞的,倒象是去開圓桌會議的(食堂的桌子是大圓桌,還連著七八個小圓凳,因此他們是坐在一張桌上的,并且離得很近)。他們肓目的掃過人群,卻總是看不清,沒想到白天混亂的食堂到了這個時候也變得潔凈朦朧了。

  一曲終了,女生們都圍了過來,好象很奇怪他們?yōu)楹螘糇莾骸K麄儧]有發(fā)出任何信號來表示呆坐的原因,很快舞曲又響了起來。女生硬要他們跳,丁宇勁搶先說不會,她們卻笑著說很簡單,一學(xué)就會。而他們卻仍然沒有邀請她們跳舞的意思,最后,還是這些大方的小姐伸出了帶有魔力的手。丁宇勁很榮幸的與李靜榮一塊跳,她可是他們班上所有女生身材最豐滿的一個。進(jìn)入舞池,丁宇勁就一個勁地說真的不會跳,因?yàn)樗鲜遣壤铎o榮的腳。李靜榮卻微微一笑,反而弄得他更加緊張。他麻木地隨著音樂在人群中穿來穿去,也不知踏著節(jié)拍沒有,反正只是拖著舞伴來回走動。真的,他覺得他不是在跳舞,而是在走路,可能比走路更糟。他簡直找不到一點(diǎn)舞感。緊張極了,手心都出了不少汗。幾次想松開手擦汗,但又覺得舞伴并沒有抽回手的意思,只好堅持下去。幸好李靜榮的手還沒滑下去,要不,他真不知該怎么辦。終于,曲終了,丁宇勁象似卸下一負(fù)重?fù)?dān),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李靜榮居然夸他還可以。其實(shí),他還真希望是這樣,每當(dāng)他看見其他男生帶著舞伴輕松自如的穿梭于人群之中,就忍不住問自己為什么不是他。但不管怎樣現(xiàn)實(shí)是難以改變的,接下來他又重復(fù)著那種古板地行動。

  沒幾曲,就到了中場自由舞時間。丁宇勁滿以為可以坐在旁邊休息片刻,可這些熱情的少女們,又把他拖進(jìn)了舞池。她們倒是隨心所欲地?fù)u擺著身體,盡情地放肆著。丁宇勁可就慘了,全身動不起來半分,本來自由舞嘛就是隨便亂扭,偏偏他就象根木頭,不知道該怎樣調(diào)動各部位的積極性。他徹底沒了毅志,他寧愿站在曠野中,任憑風(fēng)吹雨打,也比在那里發(fā)愣強(qiáng)。但他還是沒法離開人群,幸虧時間不長,瘋狂的節(jié)奏停頓下來,繼之而來的又是抒情曲。他坐了下來,他真的不想再感受那種滋味,太難受了。他太累了,真的需要休息。女生們也沒再勸他,他好感激,只希望盡快結(jié)束,室友們也都有這種愿望,因?yàn)樗麄兙妥谒纳磉叀?br />
  沒多久,全場的燈亮了,主持人宣告舞會到此結(jié)束。他們隨著人流走出了門外,他不禁打了一個冷顫,可還得裝出一副很快樂的樣子。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真舒服。”這時才有了點(diǎn)自我意識,羅鳳琴卻沖他笑道說明晚繼續(xù)。丁宇勁想到:“真不知道她為何那么多話。”但他并沒真的生氣,只是內(nèi)心有些不滿,他還是笑著說沒問題,其他女生都笑了,他知道她們在笑什么。“真該死,還不知今晚她們回去會笑多久,管他的,隨她們?nèi)グ桑揖褪沁@個樣子。”丁宇勁擔(dān)心的同時又在安慰自己。

  把這些女生送回寢室后,男生也回到寢室。大家都說太沒勁了,如果不是為了調(diào)節(jié)一下生活,根本就不會去。可是丁宇勁知道他們并沒什么怨言,這也是單身漢樂意做的事情。接下來他們又玩了幾小時的撲克牌,只有這種游戲,他們才能暢所欲言,思想活躍,找到一種自然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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