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親
火車載著父子的心,一片落葉歸根的渴望。全\本\小\說\網一天一夜的火車,他終于踏上了山東的土地。離父親越來越近,可他的心還是有慌慌的感覺。
見面的情景真是令人感動。奶奶抱著達亮哭,看著和自己長得很相象的兒子,秦凡英也是一個勁的抹著眼淚,他的后媽眼圈微紅。一家人將他們團團圍住,問長問短。鬧鬧被眼前的溫情所打動,站在那兒,傻愣愣的看著。
“我要看看我的重孫子”老太太笑瞇瞇的說著。
“叫太奶”郭達亮拉過鬧鬧。
“太奶好”鬧鬧眨動著眼睛,有些羞怯的樣子。
“秦顏繽,來,見見你大哥”秦凡英環顧四周找尋他的獨生子。
從人堆后面走出一年輕人,蔫頭搭腦的。很不情愿的走到跟前,努了個嘴,英俊的臉上掠過一絲不悅。
“爸”他走到父親面前,低著頭,雙手背向身后。
“這是你大哥”秦凡英從沙發上站起來,眼神充滿肅厲。
“哥”秦顏繽走到郭達亮跟前,抬頭看了一眼,有種怪異的東西射向他。而后笑了笑,那笑來的快,收的也快,仿佛逢場作戲,能夠裝弄出。
吃過晚飯。郭達亮領著鬧鬧在庭院里溜達,這是一棟二層小樓,每間屋子都裝修得高雅別致,透出主人高層次的思想境界。一件件古物,整齊的擺放在寬敞明亮的客廳里。門經常鎖著,顯然這些古物都很值錢或是主人偏愛特別收藏的。
郭達亮站在門口。突然聽見有人向這邊走來,抬眼望去,見是父親。秦凡英漫步走近,拍了拍達亮的肩“在這兒長住吧,以后成個家,把你媽也接過來”他凝神看著兒子。
“那邊還有妹妹,媽媽舍不得,所以我們不能過來”他平靜的回答著,因為他從來就沒想在這兒長住。
“我有兩個廠子,一個是家具廠,一個是食品加工廠。你弟弟也來幫忙了,可是人手還是不夠。幫幫爸爸吧”父親慈愛的看著他,真心希望他能留下。其實并非要他幫忙,而是想彌補作為父親所虧欠的一切。
“那我暫住一階段吧”他極為認真的說。
“可我們都希望你能長久的住下去”父親拉了拉鬧鬧的手,笑呵呵的問“喜歡爺爺家嗎”
“喜歡”鬧鬧歪著腦袋,調皮的吐了吐舌頭。
“那就永遠的住在爺爺家,好不好?”秦凡英俯下身,貼了貼鬧鬧的小臉,并親了又親。
鬧鬧使勁的點了點頭。因為他確實喜歡這里,有許多沒見過的東西吸引著他的眼球。郭達亮一直幫著父親忙里忙外,這讓秦顏繽心生妒忌。他眼里容不下這個哥哥,一個和他分吃父親手里面包的人。所以他看他的眼神總是冷冰冰的。
從客廳出來,郭達亮與弟弟碰了個正面“顏繽,爸叫你呢”他站在哥哥對面,對視了幾秒。然后,轉身離去,留下郭達亮獨自佇守在那兒,像個木棍許久也沒反應。
半年的時間,郭達亮享受著這種特別的溫存。但是,弟弟不滿和后媽那種別樣的笑,他能直覺到那種笑背后蘊藏多少別人不知曉的隱秘。他也猜出個七八。
“你別在我爸面前假惺假意的,誰還不知道你來的目的”秦顏繽依靠著屋門,環胸略仰著頭,自負無人的樣子。
“我能有什么目的,爸爸希望我能認,奶奶那么大歲數了,說不上哪天就走了。再說了我也有家,母親還需要我照顧呢“達亮壓抑著心中的不滿,保持著內心的平靜。
“你的家?你那是什么家,造得家破人亡,過不下去了,才來這里的,不是嗎?”他輕挑一下眼瞼,半瞇縫個眼睛。
“你以為我就像你所說的那樣嗎。你錯了,我雖清貧,但日子過得悠閑充實。不像有錢人家為了錢財勾心斗角”郭達亮的話說的重而狠,甩下一句話走了。
一家人坐在庭院里乘涼。秦凡英看著一家老小,幸福的笑了。他走近達亮,俯身坐下,看著他的兩個兒子,總也不覺得夠。
“爸,明天我要回去了”達亮點根煙,看著父親。
“怎么了?”父親不解的問。
“我媽腿摔壞了,妹妹又不在跟前,所以我必須得回去”他編了個謊,神色坦然。
“我給你帶回一些錢,回去給你母親好好治治”父親目光充滿焦慮。
“不用,家還有呢”他拒絕了父親。
“你把你爸當外人看了,是不是?如果不是,那就拿著”父親的話嚴厲的不容置辯。
郭達亮辭別了家里的老老小小。領著鬧鬧直奔火車站。這個家有竭力想挽留他的,有希望他走但又偽裝得很傷感的樣子,也有恨他沒商量的。
郭達亮臨行前將父親給他的銀行卡塞在奶奶的衣兜里,并告訴奶奶這是父親的東西。他走得很輕松,很坦然。母親需要他,他也確實需要一個安寧溫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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