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難離
“竟還有這么一出精彩故事,太不可思議了!”石川河雙目崇敬地望著凌光
飯桌上,娜娜繪聲繪色講著凌光為她驅毒治病的經過,當然她隱去了那令她尷尬臉紅的片段。/wWW.qΒ5、coМ/
“凌教授醫術高明自是不在話下,于那環境險惡之地居然能完成一項危險復雜的手術更是難能可貴,可我最好奇的還是娜娜小姐使用的止痛藥到底是什么牌子,居然有這么顯著的效果,實在不可思議。我也做過手術,闌尾炎,就開了這么一個小口子(說著還照著自己肚皮比劃了一下),可就這樣,第二天麻藥勁兒過了,還是把我疼得死去活來。你們的止痛藥用得一定是很珍稀的藥材吧。”
“哪有什么珍貴的,隨手可觸,漫山遍野都是。”薩哈擺了擺手。
“是象谷。”娜娜接了一句,并狡黠地沖凌光笑了笑,促狹地沖他眨著眼道:“我知道是什么教授了,凌大夫,你就總瞞娜娜一個人。”
石川河后悔不跌,本想拍凌光馬屁,可沒曾想拍到了馬腿上……
哈薩聞言愕然,雖常年生活在這封閉的部落中,但頻繁奔走在外的他耳目倒還沒有失聰,在醫學界,教授級別代表著什么含義他還是清楚的,但看凌光的年紀還有他平日里的生活習性,跟娜娜膩在一起簡直就是一對小瘋子,說他是醫學教授,薩哈難以置信,即便他以不可思議的手法挽救了自己妹妹的生命,但教授這頭銜,想達成是需經過長年累月的自我沉淀才可達成的,凌光臉上連一絲蹉跎的痕跡都欠奉,太不可思議了。
“唉,我哈薩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了,經過‘戮撒’那次,娜娜至今還能歡蹦,看來不是托了大神的庇佑,全是仰仗您凌教授呀!”哈薩感慨道。
“教授師傅,您到底什么時候收我這小徒弟呀,干脆你帶娜娜一起回你工作的地方好了,我天天陪著你,做你的跟班小護士好不好。”娜娜咯咯笑道。
“不可胡言亂言,要尊重凌兄弟,再說了,哪有像你這么不尊敬老師的學生。”哈薩失笑。
凌光又好氣又好笑,他來多牧是躲清閑的,不是來受人尊敬的。
娜娜:“凌光,你同阿哥說,我什么時候不尊重你這教授師傅啦。”
凌光尷尬地笑了笑。
石川河見狀忙出面為凌光圓場,同時也想把自己的話給兜回來,看似有意實則無意地問道:“這象谷是經過加工后的中成藥還是原材料?”他不過是隨口問問,想岔開剛那他已確定凌光不想談及的話題,看這石川河斯斯文文、談吐得體,肯定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不過隔行如隔山,這么偏的學名即便他這種知識分子也未聽聞過,如果你要說‘罌粟’他沒準就知道了,且他大概也不會再多此一問,甚至可能會只當自己沒聽到,就像當初凌光的反應一樣,避之唯恐不及。這不,凌光正沖他不斷打著眼色呢,可惜石川河會錯了意,只當凌光是鼓勵自己繼續下去,好令娜娜不再有話題對他糾纏。
“是經過加工的。”哈薩代娜娜答道,緊接著又道:“加工程序很簡單,石先生有興趣的話稍后我幫你裝上一些帶回去,再教你加工方法,這藥材對一些個疼痛頑疾還是很有效的,我們多牧人但凡有了頭痛腦熱,都會加上一味象谷用以止疼,效果不錯。”
“那兄弟先謝過了。”石川河頜笑道。
哈薩擺了擺手:“謝什么謝,都是些便宜東西,說起來,這藥我們有運出多牧銷售的,石先生過去沒有見過?”
“呵,說來慚愧,小弟真的是整日病痛不斷,卻都只是看西醫,很少往中藥店跑。”
“哦,呵呵。”哈薩笑著表示了解。
“等等……”凌光舉起筷子點了點哈薩,歪著腦袋若有所思道:“哈大哥的意思是、你們的種植象谷事實上并不完全是自用,也搞外銷?”
哈薩點了點頭,“是呀,多牧的收入來源,一大半都是外銷象谷所得,不然我們這封閉的部落展怕是要倒退二十年不止。”
“別急,別急,讓我想想……”凌光打斷了哈薩,抱著寧信其無勿信其有的心態,一字一句地問他道:“那…也就是說…這次哈大哥出塔亞主要就是為了送這些藥材咯?”
“是呀。”
“媽---呦!”凌光從椅內摔落到地,要不是有哈薩坐他對面壓著,估計桌子也被他帶翻了。
“沒事吧!”三人同呼。
“沒事!沒事……”凌光站起身來揉了揉**,石川河替他扶起了椅子。
“哈大哥,你們每次送貨,都是直接送往藥店嗎?他們的收貨人有沒有給你們出具過什么證明呀憑據呀之類的,你們供貨是直接收取現金還是支票?!”凌光雙眼緊緊盯著哈薩,一瞬不瞬,那氣勢有些壓人。
“這……我說錯什么了嗎?”哈薩被問得不知所措。
石川河一頭霧水,想問什么可又不好插話。娜娜瞧著凌光,大惑不解,“凌光,什么東西…”
凌光伸手制止娜娜說話,再望著哈薩,一字不落地重復了一遍他方才的問題。
“我…”哈薩瞧瞧凌光,再瞧瞧娜娜和石川河,他不知道凌光為什么這么激動,這么咄咄逼人,是想從多牧引進他們的草藥嗎?凌光是個醫生,這是他唯一可以認定的答案了。
干咳一聲,哈薩道:“買方到底是個什么大藥店或是大醫院的,我也不清楚,總之每次來接貨的都是那幾張熟面孔,他們只是取了藥材就走,錢什么的從來沒有當面支付過,好像都是提前預繳吧,具體的事項,你要問安多或者神醫才能清楚。怎么,是想引進這藥材嗎?要不要我帶你去同安多見個面。”
“好呀好呀。”娜娜拍手鼓掌,要是凌光就職的地方可以同他們部落有生意往來,那凌光更是可以隔三差五名正言順地來看自己了,想起來就覺得高興。她不知道,別說這生意不能做,就是能做,也犯不上讓凌光這副教授一趟趟往云南跑,‘暴殄天物’嘛。
凌光搖了搖頭,雙眼無神瞧著在座諸人,他終于想想通了這一切的一切。
十多年前,身懷醫術的丁目‘游歷’至多牧并看中了這里,這依山傍水風景秀美沃野良田的世外桃源也在那時成了他的定居之所,頗通醫理的他在很短的時間內便俘獲了純樸的多牧人心,也正在那時,他看中了多牧的先天環境優勢。依稀記得娜娜曾經說過,十幾年前,多牧還是漢人渡假的一片旅游勝地,就在丁目扎根以后,這里的經濟漸漸蕭條。
木棍曾經說過,丁目那群人是些不知‘死’字怎么寫的倒霉孩子,它錯了,這‘死’字已經被他們以狂草法龍飛鳳舞地畫了出來,一切都在他們算計之內,有什么風吹草動隨時都能抽身出來,真正倒霉的只是諸如哈薩他們這些天天辛苦勞作卻被蒙在鼓里的出頭鳥!
“哈哈…嘿嘿…吼吼…”想通了這一切,凌光癡癡地笑了。
“你沒事兒吧凌教授,壞了,是不是剛才摔了一跤撞到哪里了!”石川河拉著凌光衣袖搖著,后背也在瞬時間冒出了冷汗,早知道剛才強硬點拉凌光走人該有多好呀!
“石經理!”凌光猛一個激靈,沖著石川河大叫一聲。
石川河:“凌…凌…”
凌光站起身來緩緩道:“我沒事,石經理你出來下,我想請你給我幫個忙。”
石川河楞楞地瞧他一眼,看凌光不像有事,欣然陪他走了出去,留下哈薩兄妹你眼望我眼。
“不行不行不行,絕對不行!這簡直就是虎狼之地,凌教授,您今天是無論如何一定要跟我走了!”
塔亞村口,一輛奔馳gL55o豪華越野車內,身著西裝、打扮斯文得體的石川河面紅耳赤地沖凌光吼著,這位向來高高在上的五星酒店掌舵人,低聲下氣了整整一下午了,終于他要爆了。
“您聽我說石經理,這事可大可小,我不能看著我朋友身居虎**卻不自察,我一定要留下來。”
“您可以跟我一同走啊,等回頭咱們帶齊了人再殺回來也不遲,這地方太危險了,您要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我實在擔不起這責任,您就當體諒我一下好嗎!反正咱們又不是緝毒科的,那什么良好市民獎、杰出青年獎咱也不稀罕。”石川河萬難地懇求道。
“我現在就走說不定會引起他們的警覺,到時候那一堆堆證物沒了不打緊,可我怕這幫惡人生什么歹念對我朋友不利。”
石川河搖了搖頭,“凌教授,您別說我市儈,這些個山野村夫的命跟您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曬,這險真不值得冒!”
凌光還能說什么呢,對著這整日混跡于上流社會,生命觀、價值觀早就已然質變的勢利眼,講什么都是無謂的。
“你聽我說,我一定要留下來好穩住他們,不過多待個一晚兩晚的,出不了大事,你盡快回去,盡快通知李院長和黃主任,他們一定有辦法妥善處理這件事。”凌光催促道。
“不行不行,哪怕冒犯您,我今天是一定要帶您走了,等回去后,這里的是事情您不用操心,我一定給您辦得妥妥當當,保證您兩位朋友一根毛都不傷,這點能耐兄弟還是有的。”
“你還是不明白。”凌光對這人真沒辦法。
“您就聽我的吧。”說完他便動起了汽車。
凌光不想跟他再磨蹭下去,可畢竟別人也是為自己著想,總不能把人家罵走吧,再說了,看對方的架勢,凌光就算是罵他個狗血淋頭他也不會撇下自己獨自走的。
凌光無奈,只好玩起無賴,皮笑肉不笑道:“你開車我就跳,我說石經理,這腿到底還是長在我身上吧,您總不能綁住我吧?”
石川河鐵了心要帶凌光走,強硬地道:“好呀,我車就掛一檔,您高興跳就跳,跳完了我再扶您上來。”
凌光一陣愕然,沒想到這人比自己還無賴,于是苦笑道:“那我就沖車外大喊,‘多牧盛產罌粟’!”
石川河失笑道:“您不會的。”
凌光推開車門深吸一口氣,怪叫一聲:“多牧盛……”
“別別別!全聽您的好了!”石川河慌忙捂住他的嘴巴拉上車門。
“唉…我算是服了您了,做朋友真是沒話說。”石川河苦笑兩聲。他當然清楚,凌光并不會真那么愚蠢地公然沖多牧整族人叫板,他即便不攔凌光,凌光也不可能接茬喊下去,之所以這么做,他只是想向自己表明決心,那既然到了這份兒上,還能說什么呢。
凌光再同他交代幾句,娜娜尋到了村門口,遠遠看到車內交頭接耳的凌、石二人,沒有過來。
凌光拍了拍石川河大腿,“那就這樣吧,路上開車注意點,天快黑了。”
“你自己也要萬事小心,我一定快去快回。”石川河點了點頭。
“不用了,回去先好好休息一天吧,瞧你眼圈黑的,好幾天沒睡了吧。”凌光笑道。
“怎么睡得著,今天晚上怕更是要失眠了。”石川河無奈自嘲。
二人敘話完畢,凌光下車朝娜娜走去。
“你要走了嗎?”娜娜低著頭輕聲問道。
“沒有呀?誰說的?你怎么出來了?”凌光反問。
“那你剛才……”娜娜話還未說完,只見石川河動了汽車,探出半個身子朝他們二人揮了揮了,喊了聲“二位保重,娜娜小姐請代我向哈老哥道別”,而后縮回車內直接五檔起步一溜煙朝著塔亞深處馳去。
“他怎么走了?”娜娜不解。
“人家是大忙人兒,誰像我一樣天天跟美女泡在一起優哉游哉的。”凌光笑道。
“沒個正經,誰跟你泡一起啦。”娜娜用力掐了他一下。“快走吧,阿哥還等我們吃飯呢。”
哈薩家中。
“沒事沒事,石先生既有要務在身,當然不好強留了。”哈薩大度地沖代石川河告罪的凌光擺了擺手。
“呵呵,那咱們繼續吧,我還沒飽呢。”凌光指了指飯桌笑道。
三人坐下,哈薩忍不住問道:“剛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凌兄弟好像有什么話想講?”
凌光吱唔半天,借著夾菜搪塞了過去。他沒有將自己方才同石川河講得話復述給哈薩,他怕他一時間接受不了,這人是根直腸子,有什么事都喜歡直來直去,不太愛憋在心里,萬一他受不了自己被他人欺騙利用做這些違法的勾當,一個忍不住跑去丁目那邊找他們對質,那可就糟糕透頂了。他這塊兒頭凌光又攔不住,萬一真鬧僵起來,只怕哈薩會有不測,說不定還得把自己也搭進去。
“咚咚咚。”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敲門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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