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三 易州兵團
山寨里熱鬧非常,嘍啰們以山珍野味款待遠方來客,賓主相談甚歡。\\wWw.Qb5.com//
金翠花:“來到郞山,真象回到以前,想起那時奔走江湖,眾弟兄風里來,雨里去,穿林越野,而今山寨弟兄有個棲身之處,真不容易。來,小女子敬各位英雄一杯,感謝弟兄們熱情相待。”眾人一飲而盡。
劉里忙:“將軍莫要客氣,我河朔健兒便是兄妹同胞,將軍能來狼牙,眾弟兄得見巾幗風范,可比什么都高興。”
金翠花謙謝后,續道:“劉頭領據太行、狼牙之險,擾易州之敵,使女真蠻子逡巡畏懼,不敢全師南下,咱們河北勇士立了大功呀。”
劉里忙:“劉元帥西拒黨項,東抗女真,而今終于出太行,下河朔,兩河人民盼王師久矣,劉元帥與金將軍的到來,解黎民倒懸。里忙愿聽將軍號令,但有所命,莫不遵從。”
金翠花:“歡迎狼牙壯士加入王師,劉頭領暫任統制之職,待稟告元帥后,再行委命。”
其余弟兄亦有相應職位,眾人謝過任命,狼牙義軍自此編入征東軍序列,激動不已。【史上,河北、河東的各支抗金武裝勢力互通消息,彼此聲援,并曾多次遣人至南宋朝廷“投表乞師”,宋庭非但不予理睬,反而解散民軍,擇其頭領編入正規軍,抗命者視為叛逆。岳飛四方征討,以幾十人起家,收攏多路叛軍、民團,為趙構所忌,這也是岳飛受害的一個原因。】
次日,山寨議事。
金翠花:“劉元帥大軍日前進取飛狐,所慮者紫荊關、飛狐峪。紫荊關易守難攻,撒離喝又以重兵駐防,當務之急是協助元帥拿下紫荊關。”
劉里忙:“元帥自西進兵,我們從東面進襲,使紫荊守敵首尾難顧。將士們對這里的每一寸土爛熟于胸,我以奇兵搗之,或能奏效。”
卓不遠:“紫荊關地勢險惡,非奇謀難以下之。易州以紫荊為屏障,紫荊以易州為后盾,若能先斷易州后援,再圖紫荊,那是上佳。眼下咱們兵力有限,若有足夠人馬,以一部控扼易州西進之路,以另一部奇襲紫荊,與元帥大軍東西對進,紫荊可入囊中。”
郝通:“河北及太行山上,所在多有義軍,我等舉元帥旗號,約合諸路人馬,先滅易州蠻子,兩河軍民必贏糧而影從,何愁紫荊不下。”
索一郞:“易州左近還有哪些義軍?”
卓不遠:“保州(河北保定)的馬擴、慶源的(河北趙縣境內)趙幫杰,原據馬五山(趙縣境內),金軍進迫之后,轉入太行山和周邊各地,常在易州、保州、趙州等地出沒。紫荊東面的云蒙山,易州北面的龍潭頂、摩天嶺一帶也有太行十九寨的弟兄,云蒙山寨主孟達跟我寨交往甚密。各路人馬總計在三到五萬之間,其中云蒙山的孟達有四五千人。”
金翠花:“易州這里的山寨,我親自去一趟,索一郞到保州、趙州聯絡,由郝通協助。不管事成與否,你等安然歸來就好。劉統制鎮守狼牙大寨,分派人手向劉帥稟報易州軍務,卓參謀隨我北上云蒙山。”眾將官依令而行。
金翠花與卓不遠等人北上云蒙山,見過寨主孟達。對于西北軍指揮使金翠花的到來,云蒙山勇士們歡欣鼓舞。孟達爽快答應加入征東軍,隨后協助金翠花北上招攬各寨義軍。不久,河北西路的義軍陸續抵達狼牙山和云蒙山,兵力已超過了二萬。這支草莽和官軍組成的混合兵種,一直在河北大地上與金軍周旋,都是桀驁不馴之士,如今聚合一塊,斗志昂揚,所欠缺的是合成作戰的經驗,步調難免有些不太協調。
由于戰事緊急,眼下是不可能進行長時間的磨合訓練了。金翠花以狼牙山本部人馬為基礎,由西北軍骨干對這些服飾各異、成分不一的戰士進行了短期訓練,主要內容有二項:一、加強軍紀,統一號令;二、同進同退,協調配合。臨陣磨槍,不亮也光,這些三山五岳、農商僧侶、巫醫百工所構成的特殊部隊,總算有了一點兵團的樣子,能夠達到這個程度,已經足以讓人滿意了。
金翠花來自江湖,對這些漢子的脾性了如指掌,由她統率這班子人馬倒很對路。軍士們見她身為女子,又以將軍之尊,還能遠涉叢林,不畏艱難,與大伙餐風露宿、同甘共苦,無不肅然起敬。
是日,探子回報,一支三千人的金軍自易州東來,估計是紫荊關的援軍。金翠花的易州兵團開始行動。狼牙部隊北上孟津嶺,云蒙山的部隊西進紫荊關。這天,三千易州兵押著一些糧草,抵達紫荊關下。關上守軍查驗過公文、路條,又過來揭開糧筐的蓋子看視。
守城軍卒:“阿蟻,怎么才這么點糧草?”
護糧兵阿蟻:“路道不太平,多了還能送得過來么?也不怕跟你說,易州城里的糧草也不多了,大伙省著點吧。”
守城兵:“先送進去吧。”
阿蟻:“晚間找你押幾寶。”
守城兵:“今天我當值,改日再來。”
阿蟻:“那等你哈。”
守城兵:“不怕你耍賴,就怕你不來。”
眾人押著糧草,往屯糧處行去。到了糧倉外圍,守倉的金軍前來交接。阿蟻等人擔著糧筐往里走,守倉兵罵道:“糧倉重地,也是你亂闖的?在這呆著!規矩忘個干凈,腦筋進水啦!”
阿蟻:“你老多辛苦,這不想幫點忙么。”
倉兵:“這忙也能亂幫的?老實呆這等著。”
阿蟻手指他的身后,說道:“咦,那是什么?”
倉兵轉過頭去,阿蟻手起刀落,那倉兵身首異處。送糧兵突然襲擊,一邊斬殺守糧兵丁,一邊擔著糧筐往里沖,同時四處點火。糧筐底部是火藥等引火之物,糧草又是易燃物,整個屯糧之地迅速燃起大火。秋天干燥,秋風疾吹,火借風勢,風助火威,霎時間烈焰騰空,一片火海越燒越旺,越燒越遠。紫荊關上騰起沖天煙霧,金軍趕來救火,送糧兵逮著來人就砍,阻止金軍接近糧倉。
此時關前關后喊聲大作,宋軍已從南北二面發起總攻。眼看糧倉越燒越烈,再救已然無望,金軍驚慌之下,更是沮喪到極點。宋軍一路猛攻,已經殺進關來了。二軍在關卡搏殺,金軍心慌意亂,宋軍則士氣正熾,女真兵卒盡皆戰死,遼漢軍卒見形勢不利,開始棄械投降。撒離喝寡不敵眾,力盡被俘。劉通的大軍與金翠花的易州部隊在關中會師合龍,勝利的吶喊聲響徹云霄。
紫荊關之戰,河北勇士居功至偉,全軍將士奮神勇前后夾擊,易州兵團出奇謀中心開花。紫荊關上犒賞全軍,勇士們記一大功,論功行賞,絲毫不貸。
此前,金翠花部以四倍于敵的兵力,在狼牙山北面的孟津嶺截獲西進之敵,殲敵二千,俘敵一千,未使一人一騎走脫。狼牙部隊狙擊西行金軍,金軍中一些漢兵一見有人來攻,立馬調轉刀口,狠命砍殺女真兵卒。阿蟻是易州住民,被金軍征入軍中,前時參與運送糧草。那日不合被女真蠻子看見小妹,遭到蠻子強暴,阿蟻發誓至少要殺五個金兵報仇,此后一直隱忍不發。
這日,金軍又差遣他們運糧,碰上狼牙山宋軍的截擊,這個大好機會豈能錯過,阿蟻等人陣前倒戈,殺個痛快。金軍之中,苦差事都是漢兵勞作,而這些倒向的漢兵多有一筆女真賊寇的血債,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時候一到,必定要報。
宋軍奪了糧草公文,假扮運糧的金軍,目的是入關破敵糧倉。深入敵境焚敵糧草的都是敢死的勇士,風瀟瀟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古時荊軻勇士視死如歸的遺風,在易水流經的易州大地上從來不曾斷過。
金翠花與劉通約定,近期內以煙火為號,一旦關中火起,即同時發起進攻。金軍糧草被毀,又腹背受敵,在宋軍的突襲之下倉惶失措,遭到慘敗,紫荊關迎回了真正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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