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 籌謀西京
受陸游《書憤》一詩的激發,劉通寫《北伐》一首以和之,呂將、鄧肅等人感嘆道:“馬踏遼關,塞上高歌,人生需當如此。\wwW.qВ5。c0М/”
眾人回到營帳,商議對敵之策。劉通說道:“而今遼東女真在南京一帶碰了釘子,棄南京不顧,只以偏師應對南京之敵,而以重兵西向。西進的金兵進度極快,不久將與我軍在遼西相遇。為了跟女真爭奪遼西、遼中,保存實力以備將來跟金兵對抗,我等攻打西京,有二點要考慮:一、耗時不可太長,以速決戰為上;二、消耗不宜過大,需保存我軍力量。”
李逵:“金賊有什么可怕?碰上俺鐵牛,一斧頭劈他八塊。”
劉通:“好樣的!金賊不可怕!即使近期內咱們沒跟他們打,將來總有一天要跟他們打。摸清他們的情況,很有必要。鐵牛知不知道一個金兵能打幾個遼兵?”
李逵:“管他能打幾個,鐵牛一個打他們幾個。”大家都笑了。
劉通:“一個金兵打二個遼兵是綽綽有余的,打四個、五個也不稀奇。為什么這樣?一是金兵強悍,作戰勇敢,二是遼兵萎靡,又不想出力。以后我們跟金兵打仗,一定是苦戰、硬仗,大家要有充分的心理準備。”
楊震:“遼人據險而守,我們欲求速決則需強攻,要想消耗小,卻是二難。”
鄧肅:“速決也不是三、二天就拿下西京,這里頭還是要花一些時間的。”
徐徽言:“西京城池大而寬闊,只宜選其一面重點進攻,不宜分兵多點進攻。”
朱昭:“咱們的攻心戰還是要用,那個空投傳單的戰法威力真不小。”
呂將:“攻心為上,攻城為下。若能不戰而下西京,那是上上大吉。”
劉通:“對于遼人,攻心之戰是比較有效的辦法,我們先來商討攻心戰術。”
呂將:“咱們在云中的法子可以用,不過有些地方要有不同。”
花榮:“在云中不是用得很好的嗎,呂大人還有什么新花樣?”
呂將:“不是新花樣,而是讓遼人感到絕望的方式有所變化。遼人已經沒有斗志,咱們要讓他們徹底失去希望,就必須切斷他們的后路。西京遼人在外無出路,內陷絕境的情況下,咱們再去拉他們一把,那就水到渠成,馬到成功。”
“西京的情況與云中不同,西京方圓寬廣,城高墻闊,而且背后是遼國腹地,西京的遼人可以往北而去,其北面的援兵也有可能過來接應。以我們的兵力,要圍住西京,完全切斷西京與其腹地的聯系是很難的,因此遼人或多或少還存有一絲希望。”
康包:“以呂大人之見,如何打消遼人的希望?”
呂將不答,與劉通交換眼神后,問岳飛有何見解。劉通、呂將以及西北眾將都有意識讓一班小將參與其中,希望他們盡快成長起來。
岳飛接過話頭:“西京城比較大,其后腹地廣闊,而我軍兵力有限,不宜凝滯在一城一地,需以機動靈活為主。云中之時,我軍分兵五萬駐扎在通往西京的要道上,只需守株待兔,專門對付西京的援兵。大同這里,情況有異,不可分出太多兵力,否則對城中的遼軍沒有壓力。西京周圍的遼兵不多,北伐軍分出二到三萬人即可,該部在西京北面游弋,掃清其外圍,同時阻止南下的遼兵過來增援。我圍城的主力同樣需要機動靈活,遼軍北竄則以主力擊之,遼兵不出則困之,讓其無處可逃。去其枝葉,斷其根本,西京遼人即成甕中之鱉。”
岳飛的軍事天賦日漸顯現,當年他還年輕時就曾為宗澤所稱道。岳飛用兵靈活,軍紀嚴明,英勇善戰,所以他的部隊未嘗敗績,是真正的常勝之師。宋軍并非不能戰、不善戰,而是當朝者以求和為重,對敵作戰的決心不大,加上軍制混亂,缺乏統一指揮,給了金兵各個擊破的機會。北方上百萬大軍一盤散沙,有出戰的,有按兵不動的,有后撤的,金兵指那打那,宋軍手忙腳亂,極其被動。
隨后,以徐徽言為主將,朱昭為副,領兵三萬北上游弋。岳飛為隨軍參謀同行,協助徐、朱二人出戰。三萬宋軍漸次蕩平大同北面的豐鎮、龍泉、玉泉等地,沿長城一線機動,隨時攔截南下的遼軍。西京的后路已經切斷,遼人深感不安。
這幾天,劉通在等一個人,他就是安堯臣。安堯臣在遼西一帶活動,勞苦功高。這日軍士來報,有個姓安的客人來訪,劉通一躍而起,三步并作二步跑出軍營,一見面,果然是老安。二人分別太久了,還真是想念,劉通跑上前與老安熱烈擁抱,緊緊握手。
劉通說道:“老安,真想你呵。”安堯臣:“咱們又見面了,真好哇。給你介紹一位貴客,這位是蕭得里底,遼國的大人物呀。”劉通一震,蕭得里底是遼國的樞密使,老安真有二下子啊。
蕭得里底一抱拳:“劉大人好。”
劉通:“蕭大人能來看我,真是喜出望外呀,快請,快請!”上前去拉著他的手,把他領入中軍大帳。蕭得里底的心中很是熱乎,不枉自己一番奔波之苦呵。
老安回來了,劉通叫了軍中要人與他倆見面,其中呂將等人是后面來的,還不認識,劉通給他們介紹了。呂將、安堯臣等人彼此久聞大名,而今一見,自然要好好寒暄一陣。
劉通:“蕭大人遠道而來,咱們要好好招待客人。公孫去把葉青的那壇酒拿來,我要跟蕭大人、跟老安喝個痛快。”老安聽到是葉青的酒,連聲道好。
蕭得里底:“蕭某如今是一介平民,如何當得如此盛情。”
劉通:“堯臣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遼人是漢人的鄰居,你跟堯臣來此,那是信任我們。老安,你倆一個在東,一個在西,怎么會碰上的?”這時酒已經上來了。
安堯臣:“此事說來話長,中明可曾記得我們那年出使遼國?”
劉通:“當然記得,一輩子都忘不了。”
安堯臣:“耶律郡主至今沒有音訊,蕭大人可有她的消息?”
蕭得里底:“天慶七年春,郡主帶著隨從回上京老家,現在也不知道她在哪里。郡主武藝好,在我們遼人中聲望極高,一定平安吉祥。”
安堯臣:“那年咱們出使遼國,我跟蕭大人在中京結識,很是投機,此后一直有書信往來。蕭大人一家在跟女真亂賊的交戰中傷亡甚重,前不久,延禧皇帝嫌他聒噪,將他逐出朝堂,貶為庶民。老蕭無處著落,想起堯臣,就來遼西跟我作伴了。”
蕭得里底:“烽煙四起,百姓遭難,我皇的脾氣越來越暴躁,聽不進大臣的忠言,遼祚就要沒了,真讓人痛心呵。”
劉通:“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民心向背,自古如此。”
安堯臣:“蕭大人心憂國事,記掛黎民,大丈夫壯志難酬,人生憾事。”
劉通:“還請蕭大人不吝賜教,協助劉通早日解脫遼人的困苦。”
蕭得里底:“我跟堯臣過來,就是為了這事。”
眾人聞之大喜,劉通說道:“我們有蕭大人相助,勝過十萬雄兵。”老蕭連說過譽。
蕭得里底問道:“大人對西京圍而不攻,是否促其來降?”
劉通:“正有此意,蕭大人以為強攻好還是促降好?”
蕭得里底:“戰事一起,兵連禍結,雙方損失必大,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為免生靈涂炭,我愿入城說趙王來投。”
劉通:“太好了,有蕭大人出馬,大事可成。”當年金兵進犯,西京便是不戰而降。如今有遼國原樞密使蕭得里底穿針引線,此事大有希望。
次日,蕭得里底與安堯臣入城去見趙王習泥烈。蕭得里底和習泥烈同為契丹大臣,都是老相識了,二人一見面,感慨不已。
習泥烈:“圣上將蕭大人逐出朝廷,委實可惜。”
蕭得里底:“把我趕走,算是開恩的了,多少皇親大臣被陛下賜死,大伙的心里頭越發的寒冷。”
習泥烈:“講這些只有徒增煩惱,不說也罷。蕭大人跟安大人一同來西京,可是為宋軍作說客的?”
蕭得里底:“王爺說得不錯,我們的來意正是為此。如今的局勢,你我都很清楚。劉中明軍紀嚴明,對百姓秋毫無犯,對咱們遼人又無成見,由他治理西京,西京的將來是有希望的。”
習泥烈:“金兵已經逼近遼西,皇上退走西邊。西京不被宋軍奪去,以后也難保住。我們遼人在西京生息已久,忽然之間易主,心中實在難以割舍。”遼皇本來要到西京,因有宋軍北上,便駐蹕天德,視情再往西北或西南而去。
安堯臣:“王爺的心情可以理解,宋人來這里,不是要趕遼人出城,遼人一如既往在西京生活。我們要來西京發展生產,投資建設,只有把西京建得更好,不會更壞。”
習泥烈:“這幾年宋國西北確實不錯,好像有許多新門道,這個劉中明真的象安大人說的那樣神乎其神?”
蕭得里底:“劉中明給人的感覺是開朗豁達,善待賢能,讓人很親近,他年歲雖輕,卻沉著穩當,有種說不出的味道,一時也說不上來。”
安堯臣:“劉大人光明磊落,坦蕩無私,知人善任,氣魄豪邁,西北在劉大人治理下,生機蓬勃,后勁十足,王爺有興可以過去看看。”游說敵方主將,勢必要給自己臉上多多貼金。
習泥烈:“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請劉中明過來見面,要是傳言不虛,本王愿獻此城。”話已至此,安、蕭二人告辭而去,回到宋軍大營復命。
大家聽了耶律習泥烈的回復,有反對劉通入城的,有贊成的,反對者占了大多數。大家討論了一陣后,康包說道:“這個趙王爺,花花腸子真多,打就來打,降就來降,一言而決,偏有這多羅嗦。”
劉通:“他以王爺之尊任西京留守,既是封疆大吏,又是身份尊榮,當然要爭得一些面子,這個面子咱們要給人家。”
楊震:“劉大人身系北伐重任,不可輕入敵營涉險,軍中一刻不能沒有主帥。”
劉通:“我很快就回來,不會賴在西京城里不走的。”
鄧肅:“遼人的意圖不明,還是另想別法,只要促其投誠就是勝利,不必非要入城。”
劉通:“速決的良機已經來了,若不抓住,就要遷延時日。呂參謀怎么看?”呂將還沒發表意見。
呂將:“不知安大人對趙王習泥烈了解多少,這對判斷他的真實意思有些用處。”
安堯臣:“習泥烈原本還受遼皇器重,所以讓他鎮守西京道,近年遼皇不得人心,對習泥烈有些疑忌,習泥烈坐在西京的位置上如坐針氈。他體恤下屬,愛惜民力,算是比較清明的契丹皇室成員。契丹的大勢已去,金兵逼迫日促,我三秦之地與遼西關系緊密,習泥烈食言的可能性不大。”
呂將:“從大局看,習泥烈搗鬼的心思應該不存在。他要是出爾反爾,必然為人詬病,北人素重然諾,習泥烈要在遼人之中立足,他不敢冒大不韙之險。”
注:遼史記載1122年三月,延禧皇帝在殺了大臣蕭奉先之后,逐樞密使蕭得里底。另,天慶是天祚的年號,天慶七年是公元111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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