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 北伐
時入1122年，遼國的形勢急轉(zhuǎn)直下。//wｗw、QВ５.ｃｏМ\中京失陷，天祚皇帝賜死人望極高的晉王，人心進一步解體。契丹大臣耶律余睹叛投女真，金人獲悉遼國兵力空虛，大舉進犯。天祚西逃，耶律淳稱帝，遼人紛紛投降。
久等的時機已然來臨。北伐一靠實力，二靠運籌，怎樣才能將經(jīng)濟實力轉(zhuǎn)化為軍事實力，什么時機適合出兵都是難題。
北宋的經(jīng)濟還不錯，人文也比較發(fā)達，科技領先于時代，為何軍力不強？到徽宗時，宋人的厭戰(zhàn)情緒極重，朝堂上反對戰(zhàn)爭的大臣相當不少。如何提升士氣，如何激起民眾的斗志，是幾年來劉通孜孜以求、身體力行的大事。
去年五月以來，朝廷下令裁減諸州曹掾官，借此東風，西北的動作之大為宋國之冠，冗官冗員大幅度精簡。西北的大方向，仍然遵循軍事打頭、經(jīng)濟緊跟、人事遞進的方針。人事制度的全面改革不是現(xiàn)在，而是經(jīng)濟進一步發(fā)展，實力足夠強大的時候。體制雖然不作改動，但冗官非裁不可。
整頓軍事，改革軍制，這是首要之務。即使將來與宋庭決裂，都不能退縮。這關系到國家的命運，民族的未來。首先，成立軍事總部，下設參謀部、后勤部、情報部。參謀部負責制定作戰(zhàn)計劃，協(xié)調(diào)軍隊的調(diào)配；后勤部負責糧草的收集和供應；情報部負責搜集、匯總敵我雙方的情報。
總部負責全盤的軍事行動，人員有呂將、公孫勝、方鐵山、鄧肅、戴智、劉仲偃、范致虛等人。呂將為參謀部主官，公孫勝為副；戴智為后勤部主官，劉仲偃為副；方鐵山為情報部主官，暫無副手。總部由劉通直接掌握。
其次，提拔任命軍事人才，賦予軍事長官更大的兵權。戰(zhàn)場瞬息萬變，需有臨機決斷權；將官領兵不能太少，少則難打大戰(zhàn)，臨時湊集的軍隊，指揮不靈，配合生疏，不僅形不成戰(zhàn)斗力，有時候反而互相掣肘。
第三，實施精兵政策，保障待遇。士兵每月的軍餉不少于當?shù)仄骄钏�，將官的餉銀不低于文官。立功的將士必有獎賞，傷亡的撫恤高，將來還要升高，務必使戰(zhàn)士們無后顧之憂。
春回大地，萬物復蘇，劉通等人迎著春風，來到太原駐軍營地。都指揮使康包與指揮使花榮、李逵等人將大家接入軍營。劉通來此，事先不作通知，來此目的有三：一是視察訓練情況，二是探查士氣，三是檢查軍事物資的籌備程度。
一入軍營，傳來滿耳的喊殺聲，戰(zhàn)士們訓練刻苦，精神飽滿。平時多流汗，戰(zhàn)時少流血。后世的訓練方法與古代練兵相結合，煥發(fā)出新的威力。
巡視中，劉通問道：“包子，戰(zhàn)士們對北上作戰(zhàn)怎么想的？”
鐵包：“有的人來當兵找出路，養(yǎng)家糊口；有的想殺敵立功，光宗耀祖�！�
對于普通的士兵來說，生存與生活的考慮永遠是第一位的。物質(zhì)利益之外，戰(zhàn)爭的意義當然也要宣傳，人還是要有一些精神的。對高級將官而言，大局意識、戰(zhàn)略眼光則是必須具備的。對不同的群體。
劉通：“部隊的裝備怎么樣？”
康包：“太原駐軍是第一批換裝的，原先的軍械物資都轉(zhuǎn)給后方駐軍了�！�
劉通：“軍紀執(zhí)行如何？”
康包：“令行禁止，賞罰分明。”
劉通：“軍紀在任何時候都不能松懈，軍紀渙散的隊伍，再好的武器都是擺設。”
康包：“鐵包曉得。”
劉通：“咱們很快就要北上�！�
李逵：“早些殺出去，豈不痛快�！�
劉通：“以前咱們沒做好準備，糧草不夠，軍馬不足，軍械還是舊的，出去就要丟人現(xiàn)眼，打敗仗。你的斧頭不就沒做好嗎？”
李逵嘿嘿笑：“現(xiàn)在好了�！�
劉通：“所以現(xiàn)在殺出去�！�
李逵：“殺他奶奶的。”
劉通：“對，殺他奶奶的�！�
回到署衙，召開戰(zhàn)前會議。會上，呂將、戴智、方鐵山、范致虛分別通報雙方的兵力和部署，軍械糧草，敵我雙方的態(tài)勢以及河東的情況。范致虛是河東路宣撫使，本路的情況由他匯總和上報。
西北的兵力總共三十萬，其中內(nèi)地駐軍約六萬，西夏邊境約八萬，河東與永興軍路北部為十六萬。遼西的總兵力為六十萬，其中西京一帶有二十余萬，河套地區(qū)有十余萬，呼和浩特地區(qū)有數(shù)萬，其西北地區(qū)在二十萬以上，只多不少。遼人兵力雖然占優(yōu)，但比較分散，而且士氣低落。
后勤方面，目前的糧草器械可以供應十萬人的軍隊一年的戰(zhàn)事，后續(xù)糧草繼續(xù)籌集。民情方面，三秦民眾已經(jīng)發(fā)動，民間物資由官府優(yōu)先征購，一些商人和士紳給軍隊捐資，當然，將來會有回報，他們可以優(yōu)先購買北方的部分土地，優(yōu)先興辦實業(yè)。遼國那里，民心浮動，南下的遼人日漸增多，漢裔遼民紛紛來投。
戰(zhàn)事方面，金兵氣勢愈盛，向南向西大步推進，同時派出使節(jié)約宋攻遼。西夏援遼的軍隊同樣不敵金兵，已經(jīng)班師回國，現(xiàn)在處于觀望狀態(tài)。我河北地區(qū)戰(zhàn)事失利，幾次戰(zhàn)役都敗于遼軍。
劉通匯總時說道：“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諸位都是大宋朝的精英人士，對當今天下大勢比一般人知道得多，看得也更遠。朝堂上不少人是反對北上作戰(zhàn)的，西北軍營中主張早出兵的卻大有人在。為何會出現(xiàn)二種截然相反的看法呢？因為他們看到的只是事情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用老眼光看新形勢，用局部代替全局。這二種觀點都是片面的，不正確的。我們的狀況還不是太理想，但是遼國更是一團糟。今天我們不克服暫時的困難，明天就要面對巨大的困難�！�
“遼國的滅亡已經(jīng)不遠，女真的面目更加明朗，這是我們出兵遼國的最佳時機，過早則無成算，太遲則養(yǎng)成大患。近期內(nèi)我將以重兵北上，首戰(zhàn)勝則士氣盛，首戰(zhàn)敗則士氣衰，我等務必打好第一戰(zhàn)役�！�
會后，劉通與鄧肅、公孫勝、方鐵山等人繼續(xù)商討遼西事務。劉通向方鐵山了解遼西的詳情：安堯臣出訪遼西后，與遼西高層常打交道。他在遼西游弋，以官員身份或商務身份，拜訪遼人，輸送糧食，兼做貿(mào)易，游說、策動遼西官員。其西京諸州和西南招討府，民心不附，大部分遼國官員在尋求倚靠，勇烈者僅有耶律阿疏寥寥幾人。
原南京道左相耶律德爾古因受遼皇的疑忌，調(diào)到時為天德府的呼和浩特任節(jié)度使。西南招討使耶律佛頂善識時務，外靠的可能性極大；留守西京的趙王耶律習泥烈與遼皇貌合神離，又無甚作為，苦熬度日。
當年金兵西進時，阿疏為金兵所擒，西南面招討使耶律佛頂降金，云內(nèi)、寧邊、東勝等州皆降。金軍取得西京后，沙漠以南部族皆降。由是觀之，我大軍出境，若能一戰(zhàn)而勝，則遼西南招討府以及西京道云內(nèi)、寧邊、東勝等州歸降的可能性相當大。西京一下，沙漠以南傳檄可定。
宣和四年二月初十，北伐軍在太原誓師，分東西二路北上。東路兵力十萬，以花榮、李逵為先鋒，領兵二萬，劉通率中軍七萬，康包領后隊一萬隨后跟進。十萬大軍北上神池、寧武，逼近朔州。神池、寧武此時為北宋武州轄地。西路兵力六萬，以劉法為主將，種師中為副將，自延州出發(fā)，北上保德、府州。宋遼1118年停戰(zhàn)，劉法得以幸免于難，為大宋留住了一個將才。
太原古城、汾河之畔，誓師大會萬馬齊喑，刀槍林立，三軍整肅。號炮響過，劉通肅立將臺，縱聲說道：
“大宋英雄們，全體將士們，今天我們在汾河旁邊開這個大會，是為了收復北方的土地，奪回我們的家園。多少年了，我們的祖先牽掛著北方的領土，現(xiàn)在我們?nèi)グ阉鼈兡没貋�，讓它們回到中原的懷抱。我們是英雄之師，鋼鐵之師，沒有人能夠阻擋我們，誰敢阻攔我們，就把他們堅決徹底地消滅！”
三軍呼嘯，聲震四野。
劉通劍指蒼穹，下令“出發(fā)！”
騎兵在前，步兵在后，旌旗迎風招展，向北挺進。
“向前向前向前!我們的隊伍向太陽，腳踏著祖國的大地，背負著民族的希望，我們是一支不可戰(zhàn)勝的力量——”將士們唱著雄壯的軍歌奔赴北疆戰(zhàn)場。
二月下旬，東路大軍抵達晉北神池、寧武，西路軍抵達晉西北保德、府谷，二軍處在同一緯度線上，互為犄角。
遼軍震恐，朔州守軍向西京告急，西京留守耶律習泥烈聚眾商議。習泥烈說道：“大遼西京與宋國西北和睦已久，雙方關系也還不錯，這幾年來，宋人對我?guī)椭簧�，按理不致于興兵進犯。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諸位以為，我等以出戰(zhàn)為好還是守城為好？”
都總管耶律阿疏：“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西京兵力二十余萬，宋軍才十萬，我有十余萬騎兵，宋軍的騎兵數(shù)量不如我，怕他何來？南京道以寡敵眾，尚能戰(zhàn)而勝之，西京兵力是宋軍二倍，以二打一，焉能不勝？今當增兵朔州，與敵決一死戰(zhàn)，將宋軍趕回南邊去�！�
都虞候蕭彥袞：“河東宋軍絕非易與之輩，豈是河北宋軍可比？西北宋軍與西夏作戰(zhàn)多年，能征慣戰(zhàn)，我西京遼兵久疏戰(zhàn)陣，戰(zhàn)力不高，而今戰(zhàn)意更低，我等需當堅壁高壘，據(jù)險而守，待敵軍疲憊，我再趁勢掩襲�！�
耶律阿疏：“未戰(zhàn)先怯，哪象我契丹男兒？宋軍有何可懼，以趙宋開國兵勢之強，尚且不是我契丹的敵手，如今又能有什么作為？”
西京道處置使虞庸：“此一時彼一時也，前時大遼國國勢強盛，此時國勢衰微。西北宋人這幾年休養(yǎng)生息，發(fā)展生產(chǎn)，實力大漲，他們或送來糧食布匹，或賣給我們鐵器用物，卻從大遼購回馬匹、礦產(chǎn)，宋軍的軍械遠非我軍所及。增援朔州需當從速，但不可隨意出戰(zhàn)，只宜深溝高壘�！�
西京巡邏使康弼呼：“先與宋軍交手，探明虛實后再作決斷，勢強則避之，勢弱則戰(zhàn)之�！�
趙王習泥烈：“弼呼言之有理，不戰(zhàn)而守，乃示敵以弱。阿疏都總管領兵五萬南下，總理朔州事務，與宋軍接戰(zhàn)，統(tǒng)領蕭仲銀領兵三萬隨后接應。阿疏切記，能戰(zhàn)則戰(zhàn)，不能戰(zhàn)則退回防守�！北娙祟I命而去。
朔州地處宋遼邊境，原有遼軍三萬，加上耶律阿疏的五萬，共計八萬。
北伐軍一路往朔州挺進，沿途小股遼軍不戰(zhàn)而走。是日，宋軍前鋒逼近朔州外圍前寨鎮(zhèn)，遼將左企弦引三千人拒敵。花榮立住了陣腳，李逵請纓出戰(zhàn)。花榮要撥五千兵給李逵，李逵大怒：“他奶奶的，姓左的三千鳥人也敢來叫陣，俺叫他往右，他不敢往左，給我一千兵，殺他個屁滾尿流。”
李逵帶著人馬沖向遼軍，雙方都是騎兵，速度甚快。宋軍兵刃鋒利，氣勢大盛，遼軍有所不及。左企弦驅(qū)兵而上，見對面來了一個黑將軍，問道：“你這黑炭從哪個煤洞里鉆出來的？”他是遼臣左企弓的族人，在朔州任指揮副使。
李逵哇哇大叫：“你爺爺是黑旋風，今天讓你姓右不姓左�！闭f罷掄起斧頭往他左邊劈去，劈一斧頭就喊一聲右，連劈幾斧，連喊幾聲右。
左企弦使的是長槍，對方武藝占優(yōu)，只攻左路，害得他一直往右邊退去，心中氣憤難平，可是又拿人家沒法。方才交手一招，自己的鐵槍似乎不如斧頭鋒利，他爺爺?shù)模@是什么兵器，竟然這么銳利。自己這把神槍絕非普通之物，卻是擋不住黑炭的大力神斧。遮攔了七、八招，正想著脫身而走，不料李逵在其左邊虛晃一招，接著一斧劈向他的右邊，將他右臂劈了下來，連帶將他的坐騎砍成二段。
左企弦慘呼倒地，這黑炭看似老實，也來使詐，左副指揮輸?shù)煤懿环䴕�。遼兵主將落馬，一瀉千里，向后潰逃，李逵揮兵掩殺。逃回朔州的遼兵不足六百，其余死的死，逃的逃。這三千遼兵原本用于試探宋軍虛實，沒想到大敗而回。耶律阿疏大怒，欲斬副將，被眾人勸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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