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 梁山之脈
六月的盛夏很是燠熱。wwW.qb⑤.cOM/晁莊聚會之后,晁蓋、吳用等人常在縣衙走動,公孫勝日夕跟著劉通,形影相隨。他底子好,領悟快,用心專一,進步很大,而其所學甚為駁雜,劉通也從他那里學得不少奇經怪道。師徒相長,相互促進。二人既是師徒,更是朋友。
公孫勝文才武功俱臻上乘,他既是心腹弟子,又是得力助手。劉通對后世知識、后世學說的講述,大多由公孫勝記錄和整理,再由劉通審核修訂,為今后廣泛傳播學問以及將來著書立說出了大力,堪稱第一傳人。
這日,晁蓋來到縣衙,劉通對他說道:“如今要對梁山用兵,晁保正既為村中父母官,領了官府的俸祿,也當為朝廷分憂,本官聽說晁莊主家財萬貫,能否挪借一二,也好讓家鄉的子弟兵改善改善伙食!
晁蓋:“祖上留得一些資財,俺卻不善經營,每日去的多,進的少,如今所剩無幾,難如人意呀!
劉通:“本官正要向鄆城人士籌集糧餉,第一個找晁保正商議,還望保正莫要推卻!
晁蓋:“不知要借多少?”
劉通:“自然是多多益善,最少也得紋銀1000兩,咱申明在先,這是借你的,梁山之事一了,立即奉還!
晁蓋:“小的手頭甚緊,能否再少一些?”
劉通:“晁莊主結交三教九流,難免良莠不齊,本官沒有跟你理論,已是另眼相看,向你借些銀子,也是左遮右擋,可別敬酒不吃呵。軍情緊急,太陽下山之前務必將銀兩交來!
晁蓋:“既如此看得起晁某,某敢不從命!闭f完告辭而去,甫出衙門,便一臉憤然,一路嘮叨:“天下烏鴉一般黑,平日里自命清高,還不是貪得無厭。話說得好聽,還不是老虎借豬,有借無還。”
晁蓋回去籌集餉銀,當日移交鄆城有司,官府給他打個收訖的白條。當地若干殷實之家,也被劉通請到縣衙,如法炮制,籌借目數不等的銀兩。劉通的舉措由梁山探子報回山寨,梁山頭目心中暗笑,量你三頭六臂,還不是得向地方伸手索要錢糧。
梁山周邊的水鄉,官府人士已在征集船只,據漁民說,官府征用的漁船每條每日二個銅板,要是剿滅了梁山賊人,到時另有賞銀。官府的話能信?胳膊擰不過大腿,不給是不行的。
那石碣村的阮家三兄弟,也被官府征去了二條船,只剩一條船打魚度日,一想起這事就要破口大罵。只不過,本屆官府不同于往日,一條船每日還有二個銅板,以前是分文沒有的,總算稍有安慰。阮家兄弟與周邊漁民時常送一些奸宄之徒投奔梁山,那也不足為怪。
一日,黃金錘當值,領一隊嘍啰到水泊周邊巡查。林沖聽手下小頭目黃牛牯報稱,最近官軍動靜較大,鯉魚村一帶好像有官兵活動。林沖放心不下,上了黃金錘的哨船,要往鯉魚村勘探敵情?催^之后,覺得有些古怪,卻又看不出哪兒不對,哨船往回行駛,一路都在琢磨,忽然一拍大腿,叫道:“原來如此。”
你道為何?原來鯉魚村原本漁船較多,而今卻是靜悄悄的,不見一艘船,附近也不見其蹤跡,這船都上哪兒去啦?林沖正在沉思,忽聽岸邊一人叫道:“四哥好雅興,且到小弟店中坐坐如何?”
林沖一看,不是朱貴是誰?當即一笑:“是五弟呀,瞧我走神呢,竟沒看見五弟!
朱貴應道:“四哥勞心寨務,難得到俺店中一敘,今日新到一尾石斑,哥倆好好聊聊。”
林沖:“好咧。”說罷下了船來,隨著朱貴走進店中。林沖心想,朱貴以開店為名,探查消息是實,正好向他探聽官軍動向。
林沖與朱貴后頭加入梁山,平時二人走得較近,今日趁機聚聚,交流一下兄弟感情。朱貴泡上茶來,讓伙計殺魚烹煮,自與林沖敘談起來。
林沖:“五弟生意可好?”
朱貴:“近來官軍盤查關卡甚緊,過往客商多有改道,生意日見清淡。”
林沖:“官軍那邊,你有什么消息?”
朱貴:“聽說官府征集漁船,正在訓練水軍,要與我梁山決戰!
林沖:“所征船只都到哪去了?”
朱貴:“有說往南的,也有說往北的,官軍封鎖得緊,沒有個確信!
林沖:“這可奇了!辈痪镁撇松蟻恚鐐z談得熱乎,你一杯,我一盞,喝個暢快。這時二個中年客官走進店來,點了一些酒菜,向店里打聽此去陽谷縣城是否平靜。朱貴說道:“二位去陽谷何事?”
壯漢:“生意折本,要去投靠親戚。”
朱貴:“這一路上說平靜也不平靜!
瘦子:“此話怎講?”
朱貴:“路上既有官兵盤查,又有剪徑的強人攔路,二位身上沒多少家當,看你們似乎有些武藝,想必可以平安過去!
壯漢:“多謝朋友指點!敝熨F、林沖沒再理會他們,自顧喝酒。
林沖嘆口氣,說道:“想我林沖一身本事,卻要流落江湖,而今立足之地堪憂,上天待我何其不公!
壯漢:“大丈夫長吁短嘆,不思自立之道,卻在效那婦人之狀,何其不智!
林沖:“兄臺可知在下是誰?”壯漢與瘦子哈哈一笑。
瘦子說道:“閣下身軀偉岸,相貌堂堂,二道八字眉斜插入鬢,乃東京禁軍教頭豹子頭林沖是也!
林沖甚為驚異:“你們也識得林某?”
壯漢:“仗義是林沖,為人最樸忠。江湖馳譽望,京國顥英雄。身世悲浮梗,功名類轉蓬。他年若得志,威鎮泰山東!林教頭大名貫于河北、山東,江湖中誰人不知?”此詩本為林沖所寫,如今聽人道出,勾起滿腹心酸。
林沖警覺起來:“二位是何來路,還請見告!倍似鹕碜叱鼍频,邊走邊說:“有膽就來,無膽罷休。”
二人甫出店門,如風而去。林沖心想,這二人來得蹊蹺,還需弄個明白,在我梁山地頭,怕他何來?他藝高膽大,一路綴將下去。見二人沒入一片山林,追過去時,二人已在一間茅廬之外等候。等林沖過來,壯漢進了屋去,瘦子擺了一個請的手勢,林沖看看四周并不異狀,又見對方不像懷有惡意,便踏進屋里。瘦子在外留意四周狀況。
等林沖坐下,壯漢抱拳說道:“我倆今日前來,特為拜會林教頭,今日一見,足慰平生。”
林沖:“尊駕是誰,便請告知!
壯漢:“實不相瞞,我乃京東路節度使劉通,常為不能解脫林教頭的危難而抱憾!闭f罷起身一揖。
林沖起身揖讓:“林某疑惑,你是弱冠少年,何以狀若中年,而一舉一動卻又若合符節!
劉通:“我這相貌做了一些手腳,路上行走起來方便!彪S即抹去胡須和鬢腳,還其本來面目。裝是公孫勝化的,又有誰知道劉通的心理年齡已過而立之年,扮起中年也不如何費勁,連吳用、公孫勝都為之絕倒。
林沖:“林某落到這步田地,也是命數使然,劉大人又如何能夠解脫。”
劉通:“命理玄學,都是惑人之術,不足為憑。林教頭出事之時,劉某尚未入仕,嗨,高衙內那邊我已經做了防范,高強沒有向你下手,高俅那邊卻是鞭長莫及。”
林沖大駭:“劉大人似乎早知林沖有此一難!
劉通:“也不盡然,我本以為高強熄了惡念,林教頭當可平安無恙,沒想到還是被人算計了!
林沖:“高強有何歹念?”
劉通:“教頭之妻是否有貂禪之貌?”林沖點頭。
劉通:“那高衙內卻有董卓之心!
林沖:“賊子敢爾!”
劉通:“他的歪念已被劉某打消。那高俅仍要陷你入罪,此中原委,可否告知?”
林沖:“一言難盡呵!
劉通來前分析了林沖的為人,了解了他上梁山之后的所作所為以及他在梁山的處境。林沖絕非甘愿蟄伏草莽之人,他走上梁山是因為走投無路,不得已而為之。上梁山后,沒有濫殺無辜,且在梁山為寨主王倫所疑忌,心中抑郁難伸。經過一番布置,巧妙安排,終于見到林沖。
林沖見劉通以誠相待,說起高俅的陷害經過:其時高俅未任太尉之職,但實權在握,他每每私吞軍餉,林沖等人雖有怨言,卻忍氣吞聲。高俅不諳軍務,卻愛發指令,對練兵之法也曾提出一些花哨名堂,林沖持反對意見。高俅氣量狹小,在京城禁軍面前如何丟得起這個面子,何況有人要謀奪教頭的席位,向高俅密報,說林沖對扣發軍餉一事心存怨懟,高俅借機發難,欲置林沖于死地。幸有義士相救,才大難不死,輾轉而至梁山落草。
劉通:“我本來覺得奇怪,想那高俅也不是淺薄之人,哪會為了兒子的胡鬧而誅殺大將,原來還有這番緣故。你說的義士,是花和尚魯智深吧?”
林沖:“正是他,劉大人對我林沖之事如此在意,林沖銘感肺腑。”說罷站起來向劉通深深作揖。
劉通:“林教頭的際遇讓人感慨,劉通心中戚然,恨不能早日相識!
林沖:“早聽說劉大人乃當世奇人,磊落軒昂,林沖今日得見,死而無憾。如今你是官,我是寇,來日戰場廝殺,若為劉大人所獲,林沖毫無怨言!
劉通:“教頭此言差矣,我此番前來見你,是為了化干戈為玉帛,并非為了你死我活的拼殺。”
林沖一愕,問道:“此話何意,還請示知!
劉通:“藏身綠林,有幾分前途?”
林沖:“此非長久之計,可惜無處容身。”
劉通:“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不知林教頭可曾想過方今天下大勢?”林沖嘆了一聲,說了一番見解,末了又是長嘆。
劉通將未來的走勢分析告于林沖,言語之中對他寄以殷切之望,敞開懷抱歡迎林沖回歸,始終以熱切的眼神直視著他。林沖心中大慟,倆眼模糊,向劉通拜倒,哽咽道:“林沖盼望這一天已經很久,我一介罪人,劉大人竟然如此器重,恩情有如再生父母。士為知己者死,林沖愿意跟隨大人棄惡從善,絕無二心!
劉通握著他的肩,不讓他拜全,只讓他半拜,將他攙扶起來,說道:“教頭不用如此,英雄相交在于心,不拘形式。”林沖力大,原本要拜全禮,沒想到劉大人的臂力不亞于己。劉大人是朝中大臣,自己不好使出蠻力下拜,也就隨著劉通上扶之勢站了起來。
君子可欺之以方,大事需當存大道。要使天下英雄歸心,需當以遠大之志、非凡的抱負系之,向其辨明天下大勢,指引未來光明之所在。唯有如此,方能聚攏豪杰,率領群雄逐鹿天下,懷著憧憬朝著心中的未來走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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