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她是什么人?
康SH對陳志浩看了一眼,指指楊頡,“這位就是楊頡同志了?真是英雄出少年。**很記掛你啊,看你們的裝備,肯定是打了不少的勝仗了,連地方游擊隊的武器,都很奢侈啊。WwW。qb⑤.Com”他這句話是指跟在陳志浩和楊頡廖旭東后面的警衛(wèi)戰(zhàn)士說的。跟著三人的警衛(wèi)連的裝備可是清一色的德制沖鋒槍,日軍槍刺改制的戰(zhàn)斗刀,鋼盔上面都帶有偽裝網(wǎng),火力支援是輕機槍和榴彈搶,狙擊手都配有特制的瞄準(zhǔn)器,后背背囊,里面鼓鼓囊囊的;手上都戴有黑色的皮制護手,身上的衣服都是仿制迷彩服改建的戰(zhàn)服,腳下是專門請城里的皮匠師父用日本軍靴加裝鋼板置成的防刺戰(zhàn)靴,戰(zhàn)靴前頭都有精制的護頭,一腳能把人的腿骨踢碎。
實際上里面都有沒次戰(zhàn)斗撿回來的碎鋼片縫制的皮質(zhì)的防彈衣,測試表明,能夠抵得住一百米距離上的三八大蓋的射擊,三十米距離的匣子槍射擊,距離再近了,就可能把皮質(zhì)衣物撕裂,而造成人員傷亡。
楊頡聞言微微一笑,“康主任過獎了,我們只是小打小鬧的,哪里比得上正規(guī)軍的大戰(zhàn)役。歡迎你們來指導(dǎo)工組。請上馬。”
楊頡他們帶著足夠的戰(zhàn)馬前來的,一直在這個地區(qū)等了五天,才得到消息接到他們。
康SH雖是文人,但他膽子很大,也騎過幾次馬,順手接過戰(zhàn)士手上的馬韁,正要上馬。忽然,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一個瘦小的身影伏在馬背上,幾乎是一直鞭打著馬跑。在離眾人還有幾米遠的地方,那人雙手一按馬背,身子向上彈起,借著沖力,向楊頡他們站的地方落了下來。
“石頭,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楊頡早在石頭騎馬的動作中就認出了他,看他漂亮的下馬動作,心里也是很高興的,這小家伙,學(xué)起武來很癡迷,尤其是胡逸,也用心地教。楊頡有時也教胡逸一些東西,順便指點一下他和松鼠兩人。
石頭的臉色有些發(fā)白,不知是緊張還是緊急。落地后,大口喘著粗氣,“快,隊長——快回——去,李保國隊長他——”
楊頡一把把石頭提了過來,臉色有些緊張,旁邊的陳志浩也是大吃一驚,李保國和楊頡的關(guān)系,他當(dāng)然清楚的很,楊頡對這幾個弟兄,看得比自己都重要,李保國一次沒有準(zhǔn)時來電聯(lián)絡(luò),楊頡盯在報務(wù)室里不肯走,一直到晚上十點,李保國才開了報機。李影陳志浩陪了他整整四個小時,那時楊頡雖然著急,但仍然很平靜。
“李隊長他——被人給傷了!笔^終于說完了,“在定興南面的河店鎮(zhèn)。南隊照料著他,”石頭有些緩過氣來,“南隊來電,說讓你火速趕到那里,帶著醫(yī)生和藥品!
“怎么傷的?”楊頡知道李保國有防彈衣,那可是來自二十一世紀(jì)的高科技東西,一般的火力根本傷不得他的要害?茨蠟槿实恼f法,肯定李保國傷的不輕,“南隊還說什么?”
“是給日本高手用刀弄傷的,很嚴(yán)重,南隊正集結(jié)隊伍,死守河店鎮(zhèn),等你去救援?熳甙,要不就……”石頭眼里有了淚水,李保國教他的東西是最多的,也是給他溫暖最多的一個,沒次來基地,他都有東西送給石頭和松鼠兩人,看上去很是勇猛的他,心里卻有著薔薇的溫情。
泰戈爾說,“我心里有猛虎細嗅著薔薇。”大概說的就是李保國這種人吧。
“各位,楊某先走一步,陳大哥,你多勞心了。”楊頡說完,飛身跳上白色的高頭大馬,一抖韁繩,戰(zhàn)馬一聲長嘶,頭一仰,向前竄了出去。石頭也跳上馬,猛揮馬鞭,跟了上前。警衛(wèi)戰(zhàn)士,馬上有人抖動韁繩,隨后追去。馬蹄踏動大地,滾滾雷鳴一般,漸漸遠去。
“康主任,你看,小楊就是這樣,失禮了!标愔竞朴行⿲擂蔚卣f。
“沒什么,我來的時候,主席早就告訴我了,小楊有些江湖氣息,很重意氣,但本質(zhì)上是個好同志!笨礢H大度地說,一邊上了戰(zhàn)馬,這才發(fā)現(xiàn),守候在他們身后的警衛(wèi)只剩下一半。
等他們到達基地的時候,康SH發(fā)現(xiàn)基地里一片忙碌,各種汽車發(fā)動的聲音,人員調(diào)配的聲音,槍械碰撞的聲音,加裝彈yao箱的人員在四處大聲喊叫的聲音混在一起,不到十五分鐘,場面立時一清,很快排著整齊隊形的戰(zhàn)士開始登車,如此整齊劃一的動作,如此快捷俐洛的整隊出發(fā),連見過蘇軍集合的他,都為之一震,感到一種從來沒有過的自豪。
五分鐘后,車隊開始出發(fā)。一輛輛低鳴著駛出基地,帶動的流風(fēng)使康sh的衣角飛揚飄飄。
“看來楊隊早就走了,這應(yīng)該是第二批出發(fā)的隊伍了。我們是不是先到作戰(zhàn)室看看,”廖旭東對楊頡也是極為敬佩,楊頡對基地的機械化建設(shè)可是高度重視,規(guī)定每支野戰(zhàn)部隊,繳獲了汽車后必須上繳,由基地統(tǒng)一配屬部隊。當(dāng)然基地留下一部分,就是要組建一支現(xiàn)代化的快速反應(yīng)部隊。
作戰(zhàn)室里,康sh才真正明白自己對軍事有多遠的距離。一進作戰(zhàn)室,馬上有參謀過來,把材料遞過來,一邊開始介紹情況。
原來作為壓陣的李保國在后面督導(dǎo)著部隊通過一個個預(yù)設(shè)好的通道,在河店鎮(zhèn)和負責(zé)開通通道的南為仁匯合,兩人看著最后一批糧食通過拒馬河大橋,開心地相互一笑。
如釋重負,兩人帶著少量的特戰(zhàn)連的人,進入了河店鎮(zhèn),時間是十月初四,早晨六點鐘。意外就在這時發(fā)生了。
北方的旁河小鎮(zhèn),沒有南方鎮(zhèn)子對水的那份依戀和親切。初冬的早晨,還沒有人爬出暖暖的被窩,連晨陽都懶懶地蒙蓋上一層薄薄的紗被,羞羞地在地平線上探頭探腦。鎮(zhèn)子里安靜地使人仿佛忘記了這是一個戰(zhàn)亂的年代,晨霧隨風(fēng)微微飄蕩,將各式各樣的門庭掩在一片若有若無之中,偶爾有不識趣的土狗,發(fā)出幾聲慵懶的叫聲,反襯著清冷早晨的寂靜。
李保國和南為仁兩人帶著他們的特戰(zhàn)連安靜地走在大街上,欣賞著眼前看似平和的世界,仿佛和自己的時代又混為一體了。他們也曾在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在那北方的農(nóng)村里的早晨,走在和現(xiàn)在一樣的晨霧里,看到過和眼前一樣的房子和門樓。身后是兩人的連長,隊伍在后面負責(zé)清理痕跡。
忽然,李保國和南為仁幾乎同時拉了對方一把,一種久經(jīng)生死所訓(xùn)練出強烈的直感使兩人驚醒,跟在他們身后的徐德等人雖然沒有感應(yīng)到什么,但對兩人的動作是非常熟悉的,很迅速地隱蔽進附近的胡同門樓里,大街上頓時只剩下李南兩人,但在各個角落里,黑洞洞的槍口將兩人附近幾十米封鎖得滴水不漏。
一個女子的身影慌慌張張地出現(xiàn)在橋頭一方的鎮(zhèn)子口,薄薄的晨霧掩蓋不住她緊張急促恐懼的臉。南為仁卻從她雖然急促但并不紊亂的腳步上看出這個女子不簡單。李保國看女子穿著一身合體的鑲藍花邊的緊身夾襖,下身則是女子常見的棉裙,粉紅色的褲子上沾滿了草粒種子和混了泥土的露水,腳下的鞋子已經(jīng)完全濕透了。當(dāng)她看到李南兩人時,憔悴和困倦的臉上明顯地掠過一絲驚喜。
女子快速地向兩人奔跑而來,在距離兩人不足五米的時候,南為仁聽到了拒馬河大橋上傳來鬼子浪人夾雜的嬉笑聲,浪人們特有的木屐踏在古老的青石板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遠遠地傳來。
“站住!”是浪人的喊聲!盎ü媚铮愕恼咀!”是鬼子士兵的喊聲。
女子跑到兩人面前,一下子跪在地上,“看在同是中國人的分上,幫幫我,兩位大哥。救救我吧!”
李保國一把把姑娘拉起,“不用怕,站我后面。”
鬼子和浪人一共十幾人叫嚷著沖了上來,見那女子躲在兩個青年男子后面。而這兩個男子看上去根本就沒有把他們放在眼里,臉上沒有一絲的恐慌和害怕,反而有一個還微微的笑了。
“八嘎,你們太沒有教養(yǎng)了!”李保國一聲大喝,他是用日語說的,弄得鬼子和浪人一愣。
“你是什么人?”一個浪人頭目說,“我們是奉命捉拿這個中國女人的,她是我們西京神社要的人,任何人不得過問!憋@然他把李保國當(dāng)成自己人了,雖然語氣強硬,但還是把事情講得很清楚。
“西京神社是什么東西?”李保國扭頭問南為仁,但他的身子卻向敵人群中撞去。因為他說的是中國話,鬼子一時沒明白什么意思,見他向向前撲來,紛紛向四下躲散。
隱蔽在胡同口的徐德和宋巖春是很清楚李保國的脾氣的,見他略一動作,就知道他要徒手格殺鬼子。悄悄地放下手中的武器,兩人從隱身的地方向鬼子撲去。這兩人的功夫雖然不一樣,但都有一個特點——下手不留情,這是李保國的言傳身教的結(jié)果。
三人一入人群,就立刻看出個人的手段了。李保國武功不如宋巖春,但對敵人造成的破壞卻遠遠大于他和徐德。李保國走得是楊頡的路子,拳法快速簡潔,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有時就是硬碰硬,一拳打在敵人的拳頭上,硬硬地將對手的拳頭打回去,令對手再也不敢和他相碰。另一個就是李保國全身都可以攻擊,就是屁股,他也會用得很巧妙。一個鬼子和他背對背,被他一下子撅到徐德的面前,鬼子身子一趔趄,被徐德一拳打在太陽穴上,當(dāng)場擊斃。
宋巖春是詠春拳的高手,舉手投足間自見大家風(fēng)范。只是出于武者的習(xí)慣性自律,他殺人最少,一般就是把敵人擊倒,或擊打得失去攻擊能力。
南為仁在李保國開始回頭說話的時候,就知道他的意思了。悄悄打出一個手勢。馬上有戰(zhàn)士從隱蔽處悄然出現(xiàn),內(nèi)三外四,保護在那個女子的周圍。只是內(nèi)里的三人的槍口,總是有意無意地指向那姑娘的要害。外面的四人,則是持槍單腿半跪,向四下里警戒。
南為仁的血刃連,李保國的鐵血連,高峻平的龍嘯連都和楊頡他們的警衛(wèi)連是一個水平的裝備,黑衣或迷彩服,戰(zhàn)靴、黑色的護手,加強的沖鋒槍,帶有偽裝網(wǎng)的鋼盔。這幾個一出現(xiàn),把那姑娘嚇了一跳,她當(dāng)然不知道這是楊頡費盡心力搞出來的來自二十一世紀(jì)的各種特戰(zhàn)裝備的簡化版,但也足以讓人感到威懾的了。畢竟武器不是第一位的,關(guān)鍵是人的思想和素質(zhì)。裝備可以簡化,思想不能簡化。楊頡的練兵,尤其是對李保國三人的要求,就是寧可少而精,不可多而亂。
包括幾個浪人在內(nèi),根本就抵擋不住三人的攻擊。最后的浪人轉(zhuǎn)身就跑,李保國剛想追上前,地上的一個鬼子大聲喊叫了一聲什么,那浪人竟然停了下來,急速地從懷里掏出一只短而細的竹筒,一拉竹筒一頭的引信,一聲爆竹聲響,一道紅色的火焰沖天而起,在空中炸開,散成一朵美麗的花朵。
無論是逃跑的浪人,還是地上不能行動的鬼子和浪人,臉上竟然都是一副很坦然的樣子,絲毫不在乎站在他們面前的三位殺神。
果然,不到一分鐘,李保國和南為仁就敏感地感受到了一種十分熟悉而擔(dān)心的恐懼,那是久經(jīng)生死后對死亡的刻骨銘心的記憶所產(chǎn)生的恐懼,是超脫了一般感知的神秘的預(yù)感。李保國向后退了一步,南為仁向前邁了一步,兩人并肩而站。徐德宋巖春的感覺比他們略遲一點,但他們很快就感受到了來自空氣中的壓力。本來很流暢的晨風(fēng)帶動著輕紗一樣的霧氣到處游蕩,就在一瞬間,似乎被什么東西禁錮了,霧氣變得凝重起來。胸口處竟然不自覺得傳來咚咚的狂跳聲,眼角忍不住急遽地跳動了幾下,宋巖春向后退出一步,暗自將功力提到極限。徐德竟然有一種忍不住想瘋狂大叫發(fā)泄一下的**,他知道這是對手給他們形成的無形壓力。楊頡隊長曾說過,對方的氣勢如果能在無形之中控制你的情緒,這是就是你最危險的時候,因為他也能感受到誰的力量最薄弱,第一個受到打擊的必然就是你。
徐德忍不住喘了一口粗氣。
漸漸變濃的霧氣里猛然閃出一道黑影,急速地向徐德射去。宋巖春盡管高度戒備,李保國盡管也知道第一個受到攻擊的必是徐德,但當(dāng)那物飛出的時候,兩人竟然都沒有來得及作出任何的反應(yīng)。
幸好有南為仁,這個狙擊槍王在。無論是誰,楊頡都佩服地要命,柳青青曾笑贊南為仁就是小李飛刀的當(dāng)代傳人,李尋歡的親傳遞子也不過如此,誰都發(fā)現(xiàn)不了南為仁的槍到底是什么時候拔出來,又什么時候放回去的。只有一聲槍響,一聲極為脆響的碰撞聲,在徐德的身前不遠處,一只黑色的燕子飛鏢被擊落。
“好。好極了!币宦暫芮辶恋呐寺曇魪撵F氣里傳出,接著霧氣輕輕散去,一個全身著黑衣的瘦小女子出現(xiàn)在眾人的眼里。“你是什么人?”黑衣女人不等南為仁回答,“不管你是什么人,能夠接得住我的飛鏢的人,我都會給一個活命的機會?上О。瑹o論是大日本帝國國內(nèi),還是這泱泱華夏,都一個個死在我的鏢下。你是第一個在我鏢下救活人的人,我騰川秀子必會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的。”
女人眼望遠處天空,一臉的傲氣,仿佛在她面前的就是一些死人而已。殘倒在地的鬼子和浪人,紛紛爬向她的方向,但在距離她三步遠的地方,竟然都不敢接近她,繞開萎坐在一起,一臉的敬畏。
“蔚縣游擊隊南為仁!蹦蠟槿世淅涞鼗卮穑澳茉谖覙屜绿用淖阆率遣皇堑谝蝗耍鸵茨阌袥]有這個膽量了。”他倒很樂意和騰川秀子較量一下,畢竟他用的是槍,而且他也堅信,能夠逃出他槍口的還真不多。南為仁向前一站,兩手自然下垂,兩眼星星空空,手中雖然沒有槍支,但騰川秀子很敏銳地感覺到了他身上散發(fā)出的殺氣,那是南為仁久經(jīng)沙場練就的膽識和氣度所凝聚的氣勢帶給人的壓力引發(fā)的心理感應(yīng),是一種只有高手才可以感應(yīng)到的微妙的氣氛。
騰川秀子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在我見過的人中,用槍到了這個程度的,你是第一人,應(yīng)該能夠和我比一上下。不過,我有個要求,”
場中氣氛有些怪異,徐德忍不住又要喘出粗氣。李保國向前一步,對著徐德和宋巖春輕輕擺擺手,兩人無奈地退出,才發(fā)現(xiàn)自己和隊長的差距不是武功這種東西所能彌補的。
“你沒有要求!崩畋渎暣驍嗨脑挘澳阋詾樽约菏鞘裁礀|西?老子是嚇大的?”李保國似乎無視騰川秀子帶來的巨大壓力,極為輕浮地從自己腰間把他的格斗匕首抽出來,滿臉的不屑,“小姑娘,老子要不是可憐你夭折,早就一刀劈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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