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遼密諜
高臺上的曼妙舞姿和清越歌喉讓無數(shù)人目不暇接,然而,臺下仍然有寥寥數(shù)人能夠保持心志清明。/www.qВ5.c0M\\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中,一名面目姣好宛若女子的年輕人正倚欄而坐,犀利的目光不時朝樓上各處打量。終于,他找到了自己此行的目標(biāo),面色微微一凝。
澄心的中途退場讓不少貴人大為不滿,然而,這位花中魁首只是輕啟櫻唇道了一聲身體微恙,這些自詡為憐香惜玉的人便不得不放棄了追究,更何況云蘭已經(jīng)允諾補(bǔ)足澄心所欠的歌舞。一陣騷動過后,澄心登上早就候在門口的馬車,在一大群護(hù)衛(wèi)的簇?fù)硐路祷厮加男≈H欢粋身著黑衣的鬼魅人影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跟在了馬車后面。
行至思幽小筑附近時,四周的明哨暗哨逐漸增多,那些護(hù)衛(wèi)顯然也是訓(xùn)練有素,幾次對上暗號暗語便順順利利地通過了幾重關(guān)卡。那尾隨而來的人便沒有那般好運(yùn)了,隔著老遠(yuǎn)觀望了一陣之后,他大約知道今夜無法有什么突破,隱匿了小半個時辰便悄然退去。
其人回轉(zhuǎn)到天香樓時,云蘭早已退場,每月一次的盛會自然到了尾聲。盡管樓中還有不少意猶未盡希圖一睹佳人風(fēng)采的追求者,但更多的人紛紛起座離去,因此較之起先人頭攢動的局面,樓中氣氛已是清靜了許多。黑衣人不露形跡地穿梭于人群中,不一會兒就到了那個年輕人身后。
“探清楚了么?”
“回稟大人,思幽小筑附近遍布哨探,屬下不敢妄入,但看其情形,大約也是**不離十了。”黑衣人竭力將身軀隱在柱子的陰影中,恭恭敬敬地稟報道。
“哼,堂堂大宋官家居然會做出這樣上不得臺面的事情,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年輕人冷哼一聲,面上掠過一絲譏誚之色,“待他離去之后,你派人到思幽小筑暗中查訪一下,看看他是否留下了什么東西。”
黑衣人躬身一禮答應(yīng)了一聲,隨即如先前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此時,那年輕人悠然向遠(yuǎn)處一個仆役伸手一招,待到那滿臉諛色的仆役近身之后,他方才微笑道:“我有一樁大買賣,想見你們高大官人面談。”
那仆役也是機(jī)靈透頂?shù)娜耍患偎妓鞯赝窬艿溃骸肮訝敚蠊偃似綍r很少上天香樓,小人只是一個打雜的,著實(shí)無法……”誰料話未說完,他的手心里就多了一樣沉甸甸的東西,低頭一看,他登時大驚失色,原來那竟是一錠沉甸甸的金子,少說也有十兩重。“公子爺,您這是……”
“我知道高大官人向來恩賞極重,你們等閑也不會引人去見他,不過,這一錠金子足可讓你一輩子衣食無憂,如何,難不成你還是不愿意答應(yīng)么?”年輕人好整以暇地翹足而坐,仿佛根本不擔(dān)心自己會遭到拒絕。
“這……”那仆役的臉上現(xiàn)出了十分掙扎之色,猶豫了好半晌,他竟把手中的東西擱在了年輕人旁邊的幾案上,恭聲答道,“公子爺?shù)拿酪庑∪诵念I(lǐng)了,實(shí)在是東主規(guī)矩深重,小人不敢破例。公子爺若想見我家東主,小人可代為向管事通稟,這金子是萬萬不敢收的。”他見對方漫不經(jīng)心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立刻轉(zhuǎn)身去了。
那年輕人雖然看上去不過二十許人,但若論及身份,這天香樓中大約也只有遂寧郡王趙佶能夠壓過其一肩。他乃大遼海陵郡王蕭芷因,曾經(jīng)是燕王耶律延禧的伴讀,如今以二十四歲的年齡出任北樞密院派駐大宋的密諜,手下總管著大批暗哨密探。由于他生得風(fēng)流俊俏文采非凡,毫無一點(diǎn)北地人的粗豪之態(tài),因此在汴京一年也從未有人起過絲毫疑心。平日里,他始終裝作那等年少多金的富家公子,金銀攻勢下無往不利,故而想不到今日會在區(qū)區(qū)一個侍仆面前碰了釘子。
“真是有趣!”等著對方回文的時候,蕭芷因的興趣頓時更濃了。自他來到大宋之后,固然羨慕南方的物產(chǎn)豐饒人才濟(jì)濟(jì),卻也看慣了那些所謂賢德的朝廷官員背地里收受賄賂行事不法,因此更造就了那副恃才傲物的脾氣。“聽說這個高俅乃是被蘇軾逐出門的棄徒,為人風(fēng)流任性,想不到在馭下上卻有一套,怪不得能打動兩大花魁。”正沉吟時,他突然聽得旁邊傳來了一個恭敬有禮的聲音。
“這位公子,是您想要見我家東主么?”
他循聲望去,只見一個四十出頭的中年人站在自己的斜后方,意極恭謹(jǐn),于是含笑答道:“不錯,我確有要事想要面會貴東主。”
“不巧得很,東主如今正在王府和遂寧郡王切磋書畫,一時半會抽不出時間。小人吳客家,乃是這天香樓的管事,公子若有什么話,小人可代為通稟。如若不方便的話,或者留下信物和地址,他日東家得閑,必會登門造訪。”
一通八面玲瓏的話聽得蕭芷因心中點(diǎn)頭,面上他卻做出無可奈何之態(tài),思忖半晌方才解下了腰中的一枚玉佩:“既然如此,煩勞你將此物轉(zhuǎn)交高大官人,若是他有空,請到榆林巷顧宅一訪。”言罷他也不再多話,微微頷首便立刻起身離去。
所謂的吳客家正是當(dāng)日的朱博聞,他逃過一劫之后,先是為王晉卿打理產(chǎn)業(yè),高俅有錢之后又把人要了回來,最后甚至把整個天香樓交給了他。至于吳客家三字,取得是無可家三字的諧音。盡管當(dāng)日的皮肉之苦至今記憶猶新,但吳客家如今的境遇比之從前更優(yōu)裕數(shù)倍,因此索性死心塌地跟著高俅了。
見多識廣的他只是看了一眼手中玉佩便容色大變,要知道玉材講的是美、潤、細(xì)、靈四個字,而這塊玉佩正是那種最貴重的羊脂美玉,放到哪個當(dāng)鋪都至少能換幾百貫錢,而那年輕人竟能輕易留下,足可見身家非凡。想到這里,他更不敢怠慢,吩咐了幾個仆役一聲便匆匆上了三樓,輕輕敲響了那間密室的房門。
高俅正在聽趙佶講述今早進(jìn)宮面見向太后的經(jīng)過,聽到敲門聲不免眉頭一皺,起身開門見一看,他頓時更疑惑了。
“大官人,剛才有個年輕公子執(zhí)意要見您,小人本想打發(fā)了他,誰料他留下了這個物件,說請您有空去榆林巷顧宅去一次,有一樁大生意要和您談?wù)劇!庇捎谑虑椴⑽瓷婕岸嗌贆C(jī)密,因此吳客家絲毫沒有避忌趙佶的意思,“小人見這美玉價值不菲,因此不敢怠慢,打擾了郡王和大官人的雅興了。”
“讓我看看!”眼尖的趙佶正好抓住了那玉佩的一縷微光,三兩步上前搶過了玉佩,對著燈光看了許久,他才咂舌道,“真是不得了,這東西材質(zhì)相當(dāng)好,雕工也不錯,恐怕連一些差一點(diǎn)的貢品都比不上。榆林巷……我可沒聽說有什么富商貴人住在榆林巷啊?”
“知道了,老吳你做得很好,先退下吧。”高俅屏退了吳客家,又重新關(guān)上了房門。“奇怪了,除了天香樓之外,還有人會和我做什么生意,難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看了一眼拿著玉佩愛不釋手的趙佶,不禁啞然失笑,“十郎,你見過的珍玩也不少,用得著如此么?”
趙佶不理會高俅的奚落,把那玉佩往高俅懷中一塞道:“醉翁之意不在酒,說不定人家就是看中了你和我這個郡王的交情。不過這人真是膽大,事情沒辦成就敢留下這么貴重的東西,難道就不怕別人貪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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