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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宴請圣使


  夜,刑未央請張良前去赴宴,正如他所說,要用烤全使。\wwW。Qb5.cǒm//帳內(nèi)的一個火爐上架著一只全羊正翻來覆去的烤著,守在爐旁的廚子不時割下一塊烤的焦黃的羊肉送到席上供眾人品嘗。

  烤全羊的味道還算可以,雖說調(diào)料不算齊全但基本上保持了羊肉的鮮香,經(jīng)過長途跋涉,尤其是又美美睡上一覺的情況之下,張良、李信、李敢三人的胃口大開,各自都吃了不少。

  馬奶酒味道極怪,喝了兩杯嘴內(nèi)味蕾慢慢適應(yīng)后會發(fā)現(xiàn)也不是剛開始所嘗的那么難喝,后味還略帶著一點點的甘甜。曾與匈奴打過交道的李信自是清楚馬奶酒看似淡而無味,其實后勁十分的大,在中原能喝兩斤烈酒而不醉的人喝兩斤馬奶酒恐怕會酪酊大醉。本想讓喝出味的張良、李敢少飲,隨即想到現(xiàn)在反正天已大黑,吃完飯喝完酒也沒事可干,就讓兩人大醉之后睡上一覺罷了。況且,他從未見張良喝醉過,也想看看張良喝醉之后是什么神態(tài),就不去理會。

  刑未央十分相信匈奴中流傳的一句話——酒是友情的催化劑。見張良已喝到六七分醉,這個狀態(tài)正是七分糊涂三分清醒,對朋友相求的事情滿口豪言壯語,展示自己義薄云天氣概的時候。他嘆了一口氣,滿臉的愁云,等待著張良來詢問,打開話茬。

  刑未央嘆第一口氣時,張良正用小刀割劃著羊肉。耳朵內(nèi)只有刀割肉時那種哧哧啦啦的響聲,沒有聽到那聲嘆息。刑未央嘆第二口氣時,張良正把肉放在嘴里嚼動,因為酒精地麻痹,他把雙眼閉上,耳朵內(nèi)聽到的是牙齒與肉的摩擦聲還是沒有聽到那聲嘆息。直到刑未央嘆第三口氣,這時張良把肉剛剛咽了下去,正好睜開眼看到刑未央用比死了老爸還要難受的神情向他望來,以及聽到那聲充滿愁苦的嘆息。

  “‘郝宿’王是否有什么難言之隱!”張良面露關(guān)切之色的問道。

  “唉!”刑未央又嘆了一口氣。抬起頭盯著張良的雙眼,良久后道:“你我算是朋友吧!”

  “算,當(dāng)然算是朋友,不算朋友你會請我吃飯喝酒?我又怎會陪你喝酒吃飯!”張良歪過身子。拍了刑未央的肩膀兩下,道:“有什么難事你盡管說,你我義氣相投,只要是我能辦到的事。沒啥說地,一定竭盡全力為你去辦。”

  刑未央略帶著孤疑,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道:“我能相信你嗎?你能保證在你對我說的這件事情無能為力的情況下,不會把我告訴你地事情對其他人說嗎?”

  “當(dāng)然能保證!我們中國人一個個都是信守誠諾的好漢子。絕對不會做出出賣朋友的事情來!”張良已把頭靠到刑未央的身上,醉眼矇眬,笑容可掬地道。

  “既如此。請屏退左右。我們兩個秘談!”

  這時。張良朦朧的雙眼內(nèi)閃過一道精光,一臉的醉容在瞬間消失。他像李信看了一眼。當(dāng)見李信把頭搖了搖,隨即又換成大醉的神態(tài),道:“‘郝宿’王放心,我?guī)韼?nèi)吃飯地這兩個親兵都是心腹,你說的話我保證他們都是左耳朵進(jìn)右耳朵出,沒有一個能記得住的。就算他們聽到了也記住了,沒有我地命令誰也不敢對外說去,只會把這個秘密爛到肚里。這樣吧,‘宿’王既然說地是一件大秘密,一定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我派一個親兵去帳外放哨,誰敢近帳偷聽,喀嚓,那人地腦袋立馬搬家。你……”他指了指李敢,道:“出去給我守在帳外,有膽敢靠近者格殺勿論!”

  李敢搖晃著身子想要站起,似乎站不穩(wěn),又半趴了下去,湊著李信的耳旁低語一聲:“陛下,我這就去調(diào)來勇士做好準(zhǔn)備,一有風(fēng)吹草動馬上救駕。”說完,東搖一步西晃一步出了帳。

  “這兩個家伙原來都是裝醉!”李信在心中暗暗搖頭,回眸見刑未央猶豫不決,心道自己不出去只怕這人在謹(jǐn)慎之下不會開口。但他又知刑未央所講一定是大事,不親自聽上一聽實在難受,舉起杯飲了一杯馬奶酒起身道:“我也出去放哨!”才走出兩步,往地上一爬也裝作大醉地樣子,扯起了鼾。

  “一個出了帳,一個大醉趴在地上沉睡,帳中只剩你我兩人,現(xiàn)在可以講了吧!”張良正要起身去扶李信,見李信用桌角的遮擋瞞過刑未央的眼睛向他悄悄招了招手,知道李信沒事,笑道。

  兩個親兵一個出帳一個醉臥,雖不知醉臥的那個是真醉還是假醉,但那傳來的一聲聲鼾聲還是讓刑未央大安,放松了警惕,道:“也許圣使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單于庭’到處充滿危機,有一件大事正要發(fā)生!”

  “哦!”張良一手支撐著身體后靠,一手搭在屈起的膝蓋上,擺出一副愿聽其詳?shù)淖藨B(tài)。

  “前些時候,冒頓憤怒于中國皇帝將左賢王趕盡殺絕,直攆到天邊去,調(diào)集大軍欲與天朝大軍決一死戰(zhàn)。誰料,左大且渠惱怒于冒頓大單于貶黜正宮娘娘這件事情,突然兵圍‘單于庭’,殺了大單于的妻子兒子,犯下一樁無法彌補的血案。”

  刑未央看了張良一眼,見張良不時把頭點了點,正在仔細(xì)聆聽,接著道:“左賢王被天朝大軍所滅,我們的實力本就銳減,如果再與左大且渠發(fā)生沖突,匈奴將會更加的虛弱。所以,冒頓為了匈奴的前途考慮,與左大且渠商議出一個去‘龍城’召開全國會議,由貴族來裁定左大且渠這次殘殺大單于子嗣該負(fù)什么責(zé)任。左大且渠與冒頓把手下精兵先調(diào)往‘龍城’,‘單于庭’的防衛(wèi)暫且由須卜呼韓來代管。”

  “須卜呼韓?”張良點了點頭道:“我聽說冒頓大單于與須卜呼韓比狼與狽的關(guān)系,是好得不能再好了。”他朝刑未央看了一眼。見聽完這個比喻后刑未央的臉上出現(xiàn)慍色,用手叩了叩額頭,自嘲道:“你瞧我是真的喝多了,竟開始滿口胡說八道起來。都說須卜呼韓是冒頓的右手,這樣的安排十分恰當(dāng),可正如你所的那樣,我也看到‘單于庭’的空氣中似乎充滿了緊張與不安,像是有場巨變正在醞釀。”

  “圣使說的沒錯,正是如此!”刑未央躊躇了一會。終于決定全盤托出,道:“須卜呼韓與大單于地關(guān)系圣使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用句不好聽的話,須卜呼韓就好比是秦二世時的胡亥。權(quán)力大到一定程度后就開始不滿足手中的權(quán)力,想要取大單于而代之。”

  “哦,看來‘單于庭’確是危機四伏,在此情況之下和約是談不成了。這樣吧。明天我就想辦法返回‘咸陽’,向皇帝陛下稟明其中一切!至于和約地事情嗎?”張良頓了頓,道:“還是你們確定了大單于再談吧!”

  “圣使萬萬不可以離開!”刑未央好像怕張良就此走了一般,伸出手抓住張良的胳膊。緊張的道:“我要與圣使說的就是這件大事,希望圣使能從中斡旋幫我們一把,我等將對圣使地恩惠永生不忘!”

  “我們是朋友。身為朋友我十分想幫你。可這是你們匈奴人自己之間的事情。我如何幫?”張良面露難色的道。

  “很簡單,現(xiàn)在中國兵強馬壯。天威正盛。只要圣使對須卜呼韓說中國的皇帝陛下不愿看到他成為大單于,如果他要一意孤行地話,中國將出兵占領(lǐng)‘單于庭’,讓匈奴自此沒有立足之地。當(dāng)一個有權(quán)有勢的大單于,誰都想干,但當(dāng)一個無權(quán)無勢連圣地都沒有的大單于,須卜呼韓就不得不考慮一番。這事無需費你們一兵一卒,只是請圣使說上一兩句話便可,還請圣使能夠不辭幸苦地幫我們一把。”

  “這……”張良遲疑起來,站起身在帳內(nèi)一言不發(fā)。刑未央地雙眼隨著張良晃來晃去,緊張地掌心都開始出汗。過了老大一會,張良停下身,回頭道:“首先,我很感謝‘郝宿’王能夠把我當(dāng)作一個真正的朋友,坦誠相見,將你們最大地秘密告訴我,所以我也得與你坦誠相見,對你說實話而不說虛話。讓我去見須卜呼韓不難,可須卜呼韓如果一心想當(dāng)大單于,對我的建議不感興趣的話不光我有性命之憂,兩國還得再戰(zhàn)。再說,須卜呼韓奪了冒頓的位,忠心冒頓的將領(lǐng)兵士必會為冒頓報仇,兩三年內(nèi)你們自相殘殺,最后殺得匈奴騎兵尸橫遍野,匈奴百姓流離失所,怎么看這事都對我中國有利。試問‘郝宿’王,如果你是我們,你會放著有利的事情不干,非得去助你們匈奴團結(jié)起來成為我中國的隱患嗎?”

  “這……如果……如果圣使能夠壓服住須卜呼韓,保住冒頓的大單于位,事情并非對于中國無利!”刑未央狠了狠心道。

  “哦,有什么利?”張良道。

  “只要能保住冒頓大單于的王位不丟,我會督促大單于盡快與圣使簽訂一份有利于你們的和約。首先,你們所占的匈奴土地我們不再追究,承讓那是中國的領(lǐng)土,永生永世不會踏入一步。其次,從‘陰山’口至‘單于’庭以中間為界,靠近‘單于庭’的土地歸匈奴所有,靠近‘陰山’口的土地歸中國所有。這可是千里沃土,你們不費一兵一卒就會得到。最后,我知道你們的皇帝陛下十分渴望與我們通商,我們將不帶任何條件的與你們通商。而且,如果你們愿意,每年我們還會給你們上貢,至于貢品的具體種類與數(shù)量,以后我們再細(xì)細(xì)商討。圣使,你看這樣的條件如何?”

  “這確實是一個非常有利的條件,‘郝宿’王既然如此有誠意,那我就舍命賠君子,去勸一勸須卜呼韓,至于能不能說服他,我可就不能保證了。”

  “只要圣使能去勸,圣使的大恩大德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刑未央站起身,在帳內(nèi)一角拉出一個小黑箱子推到張良面前,道:“這是我這些年積攢下來的一些東西,還請圣使笑納。”說完,打開箱子,里邊的珠光寶氣一同迸發(fā)出來晃得人雙眼發(fā)暈,最少也值數(shù)萬斤黃金。

  “有的人靠酒壯膽,有的人靠美人壯膽,有的人靠錢財壯膽。不瞞你說,我就是屬于后者。這讓我想起一句話: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未央。‘宿王’竟知我的喜好,便是我的知己,如此又暗合了‘視為知己者死’的諺語。你放心,有了這份錢財就是赴湯蹈火我也得把你交待下來的事情辦妥,誰讓你是我的知己呢?”張良臉上露出貪婪之色,把箱子蓋好,干笑兩聲道:“來人!”

  李敢從帳外晃了進(jìn)來,張良指著箱子道:“去再找兩個人來,把這個貪杯的人扶出去,再把箱子搬到我下榻之處。”

  李敢領(lǐng)令退下,張良拍了拍刑未央的肩膀道:“你放心,今天太晚就不說了,明天一早我就去見須卜呼韓!”

  “這倒不勞圣使親自去見他,只怕他一收到今夜我宴請圣使的消息,明日一早便會去拜訪你。”刑未央道。

  “如此還省得我去找他了!”張良哈哈而笑,手不停在盒子上拍了拍,道:“我這就告辭回去休息,明天用最飽滿的精神對付須卜呼韓。告辭,告辭,‘郝宿’王留步,請留步。”(全本小說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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