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南門突圍 二
將軍,出來了,項羽一馬當先,率領四百多騎從‘圍。全\本\小\說\網”一名傳令兵騎馬趕到李敢的面前稟道。
“你沒看錯,出來的確是項羽?”李敢問道。
“天太黑,看不甚清,瞧那架勢應該是項羽無疑!”傳令兵道。
“不管是與不是,我們如今箭在弦上不是不發(fā)!駱甲聽令,你率兩千兵馬把項羽跟他后邊的四百敵騎隔開。灌嬰聽令,你領四五十騎將項羽誘到此處,這次無論如何也得把項羽拿下。”李敢依次下令,頓了一下,特意的囑咐灌嬰道:“項羽之勇,天下英雄難以匹敵,當初英布英將軍與韓敬韓將軍兩人聯(lián)手也未傷得他分毫,反被項羽給打的重傷。還有那次,大王于‘陽’設計想用‘雷神之怒’一下解決了項羽,我前去引誘,在他手下連一招也沒走過。一切小心行事,不可與他硬拼!”
“臣明白!”灌嬰拱手領令而去,李敢把手下的兵馬分成兩個車懸陣勢,更在陣前用火堆圍起一個百丈方圓的火圈,附耳對身旁一副將道:“‘雷神之怒’可在地下埋好?”
“將軍放心,火圈之內,百丈的范圍隔三步便有一個炸點,除非項羽不進火圈,進去必死無疑。”副將道。
“小心沒大錯,智者千慮也有一失,還是安全一點好。你再派一千人馬,將車里裝的‘沖天飛龍’、‘電光雷嗚’全部啟出,到時與埋于地下的‘雷神之怒’一起引燃。讓他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是!末將這就去辦,可是為了殺一個項羽而耗盡所有地厲器,這樣做是否值得?”
“大王說,只要能殺了項羽,讓他即斷一臂也是可以的,你說值不值得?難道這些東西還比得上大王的一臂嗎?”
“那是比不上,末將這就去辦!”副將領令退下。李敢凝目遠方。陷入沉思。……
“大哥……”
楚兵某部某營五十名兵卒畏縮在一座破房子內。房頂被火燒穿一個大洞,明亮的月光與璀璨的星光毫不吝嗇的從破洞中灑了進來,與它們一起灑進來的還有城外摧人心肺動人心弦的慷慨悲涼歌聲。那是楚國地歌聲,如小溪一般緩緩流過兵卒地心田,把他們帶回魂牽夢繞地家鄉(xiāng)。
五十名兵卒以各種姿勢躺在地上,如雕塑一般一動不動,就像他們早已酣睡。但。如果注意去看的話,就會十分清楚看到他們沒無一人是真的入睡,有的把眼瞪,把拳放在嘴中狠命咬著不放,不使自己發(fā)也哽咽之聲。有的瞇著眼,一層淚光打濕了眼瞼,手卻在面前扣動土塊或者殘木。還有的雙眼緊閉,手緊蓋在嘴上。從喉間發(fā)出似有似無的哭音。
“大哥……”那名剛才朝身邊屯長叫了一聲地年青兵卒。叫屯長半晌無語,又叫了一聲。
“哦,啥事!”屯長把咬在嘴中的拳頭取出。兩掌擦拭一下雙眼,轉個身與那名兵卒面對面,和藹的問道。
“我聽到王帳的方向馬嘶人喊,是不是大王準備突圍了?”兵卒道。
“是嗎?我怎么沒聽到!”屯長道。
“真的,我沒騙你,確實聽到那邊亂糟糟的一片,似乎要突圍了!”兵卒伸出三指朝著月亮發(fā)了一個誓,道:“我們用不用前去王帳前邊集合,萬一大王突圍時把我們忘在‘陽’,那可再回不到楚國了。”
“管他是不是突圍,沒有將令前去王帳集合,要是以兵變罪論,被剁了腦袋豈不更冤?睡吧,睡吧,命里有時終需有,命里無時莫強求,明天太陽還是會出來的。”一名年老的伍長開口頭,把頭倒向一斷殘垣扯起了鼾聲。
“趙大哥說地沒錯,管大王是不是突圍,我們做好自己地本份便行。我聽說,漠北國的李信甚是仁義,其兵馬從來不殺俘,俘兵們如果愿意繼續(xù)留在軍中搏命,就可留在軍中繼續(xù)賺功名,而且與真正的漠北軍并無二樣,絕對不會受到打罵與侮辱地。如果不愿意留在軍中搏命,可以領些錢財自返家鄉(xiāng),所以大家也不用擔心被漠被軍所俘,說不定被俘之后還能早一點返回家鄉(xiāng)呢!”
“孫什長,你說的可是真的?”年輕的兵卒紛紛從地上爬起身,問道。
“當然是真的!這不光是我道聽途說,還是我的親身經歷。我年前在京索困戰(zhàn)時曾被漠北軍俘過一次,他們的一個大官問我愿不愿留在軍中干,那時我把漠北軍一個個當作仇人一般,哪能留在他們那邊干,一臉正氣的把頭都差點搖斷。心想,這次可是必死無疑了,但死也要像英雄一樣死去,不能讓敵人給看扁了。誰知那個大官微微一笑,并不生氣,夸我道:‘不錯,是條好漢!’說完給了我一百多個大錢,拍了拍我的腦袋,道:‘滾你媽的蛋,拿上錢回家好好過日子去吧,下次再讓我碰到你,我還不殺你,還給你錢回鄉(xiāng),不過那時可要打你屁股呢?’”
“這些都是真的?”年輕的兵卒們有些不信,就像在聽著最不可思議的事情,再次的問道。
“我騙你們這些烏鬼王八蛋干什么?你們愛信不信!”孫什長說罷,雙臂往地上一撐,把腦袋埋了進去。
“孫什長,你再給我們講一點吧,最后發(fā)生了什么事,你拿了錢為何不回家,反而又與我們混在一起了!”年輕的兵卒哪能就此放過姓孫的什長,紛紛推攘著要他再講一些。
“怎么又回到這里了,問你們的好屯長,我的好大哥。我問他叫大哥可與你們問他叫大哥略顯不同,我們兩個從小一起掏鳥窩抓長蟲,那可是有著過命的交情。我在家排名老六。所以他在你們面前總叫我老六,他在家排名老五,本來我是叫他五哥地,可跟著你們
大哥了。那天,我才剛被漠北軍給放了出來,鉆山的地方走,想不被人發(fā)現(xiàn)再抓了起來當了兵,可是還是讓我碰到了你們的大哥我的五哥。又被充了軍!”姓孫的什長靠在斷壁上。長嘆一口氣一臉的委屈。
“哦”其他的兵卒聽完。都躺在地上準備入睡,反正他們打聽出一個消息,漠北軍是不殺俘的,也就不似剛才那么擔心。只有一個兵卒意猶未盡,也就是最先開口說聽到王帳附近有突圍跡象地那個親兵,問道:“那錢呢?”
“什么錢?”孫什長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馬上明白是問他漠北軍給他發(fā)地路費呢。笑道:“你說錢呢?有我大哥在此,那些錢還能留住嗎?早被我們兩個打了牙祭了。”
“嘿嘿……”整屯人都會心的一笑,屯長猛的收起笑臉,坐起身輕輕喝道:“別說了,都睡覺!我說六弟,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不知道擾亂軍心是個什么罪,半夜三理在這里胡說八道個什么勁。當真是不要命了?”
“擾亂軍心?什么是擾亂軍心!敵軍在城外狂唱楚歌不是擾亂軍心?大王趁夜突圍不是擾亂軍心?我在這吹兩句牛發(fā)兩句牢騷就成擾亂軍心了?”孫什長不服的道:“我看我們都把東西準備準備。天一亮排隊去漠北軍里吃好的喝好的吧!”
“閉嘴,都給我睡覺,誰再開口說話。小心我手中地劍。”屯長大喝一聲,把腰中的劍抽出一半又回到鞘中,惡狠狠的道。孫什長吐了吐舌頭,把破被蓋在頭上,倒地而睡。
過了大約一刻鐘,屯長轉了個身,發(fā)現(xiàn)那名聽到大帳紛亂的兵卒依然坐在那里側耳傾聽,輕輕喝道:“你怎么不睡,快快躺下休息。”
那個兵卒的臉本已蒼白,月光下更加的蒼白,聽到屯長的喝聲,半哭著臉道:“南門吊橋放了下去,大王領著騎兵沖了出去,他竟把數(shù)十萬兵馬全部拋棄在‘陽’城內……”
“別發(fā)神經了,睡覺睡覺,明天太陽正常升起,說不定是個好天氣……”屯長再次喝道。
項羽拿著千里眼,立于吊橋上透過黑暗隱隱綽綽可以看到敵軍把漢斯衛(wèi)的人馬團團圍住,而漢斯衛(wèi)竭盡全力地把敵軍地騎兵往西帶,在中間留出一條只有少數(shù)步兵把守的逃生之路。項羽把千里眼插回馬囊中,左手輕輕往上一舉,道:“裹馬蹄,掩馬鈴,悄聲出擊。”
四百個親兵騎士,二十七個云臺鐵騎,外加縱橫天下數(shù)年,一聲怒喝嚇得諸王應聲跪倒的西楚霸王。一行人,一共四百二十八人,從南門悄無聲息地出去,擊穿漠北軍三道臨時搭建起來的壘溝,終于在敵人的重圍之下突圍。項羽再點人馬,除過二十七騎外,四百個親兵損失一百九十二人,尚余二百零八人。
“漢斯衛(wèi)老弟,一切就看你的了!”項羽朝西北方,漢斯衛(wèi)正在血戰(zhàn)的地方遙遙一拜,虎目圓睜對手下兵馬道:“我們走!”
漢斯衛(wèi)一出城門就往西沖殺而去,馬跑不過四五百步,其與四百親兵死士便被漠北兩千騎兵分割開來。他無法回救,就算回救也解決不了根本的問題,眼瞧斜肋的黑暗中殺出數(shù)十騎,并不愿纏斗,打馬帶著數(shù)十騎往更西邊而去。大約跑了兩里路,后邊的廝殺聲越來越低,漢斯衛(wèi)不知是自己帶的四百死士把圍上來的漠北騎兵趕盡殺絕,還是圍上來的漠北騎兵把四百死士趕盡殺絕,不過依據事前的計劃,項羽應該已從‘陽’出逃。既然項羽已走,他留著一條命也沒什么用處,將手中半片戟橫樣的戟刀向頭頂一舉,沖著敵軍帶頭的灌嬰就殺了過去。
灌嬰只恨前邊那騎逃得太快,完全把李敢的交待忘得無影無蹤,眼瞧前邊那騎突然不再狂逃,心中也是大喜,舞動手中金瓜就迎了上來。兩人一交手,漢斯衛(wèi)暗嘆一聲敵將夠猛,手持金瓜竟能與他斗個半斤八兩。后邊的四十多騎已經迎了上來,漢斯衛(wèi)想轉過身來再戰(zhàn)灌嬰已是不能,只得硬著頭皮把手中的半戟劈刀來回劈砍,一通沖將出去,殺了敵騎兵七八人。
倒轉馬頭,灌嬰再次打量對手,暗覺項羽似乎沒有傳說中的那么可怕,與自己差不了多少。如果真要斗起來,百招之內分不出勝負。他不認得項羽,雖不明白這樣的人怎么可能將英布與韓夠打成重傷,另在一招之內又把李敢打暈了過去,但已經懷疑面前這人并非項羽。瞧瞧敵將手中的刀,又不像平時傳說的斬刀,倒像是一把戟橫劈一半,更加懷疑面前這個人并非真正的項羽。
想起李敢的交待,灌嬰不敢再斗下去,害怕自己在此就算殺了這個項羽,但如果真正的項羽逃脫他負不起這個責任?他不再理會那么多,迎敵再戰(zhàn),兩人一劈一砸相交而過,賣出一個破綻就跑,引誘著‘項羽’隨他而去。此項羽是真是假,只能帶給李敢去辨別了。
李敢站在火堆旁邊,等了半晌終于見灌嬰領著為數(shù)不多的騎兵穿過火堆,心料項羽終于入翁,抬手讓領旗手準備。漢斯衛(wèi)一入火圈,借著火光的照耀李敢馬上發(fā)現(xiàn)來的這人并非項羽,策馬前行問灌嬰道:“項羽呢?”
“這個……這個不是項羽嗎?敵軍中只有這一將沖出……”灌嬰一臉的無辜。
“上了項羽的惡當,看來先前沖出的只是拋出來的一個誘餌,真正的項羽早就逃了!”李敢罵道:“傳我將令,馬上出發(fā),向西急追。”
“將軍,那這個人呢?”灌嬰指著漢斯衛(wèi)問道。“跑了大魚要小魚何用?”……(全本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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