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當晚亥時,阮若弱沒有出去。/WwW.QΒ5、com/李略氣,她比李略還氣,覺得李略太不成熟了,為著一點芝麻綠豆的小事對她吼。“哼,還想著三個月試用期滿就讓你轉正,就你這種表現,非得延長試用期不可!卑底栽谛睦锇l著狠。
只是在屋子里無論如何坐不住,像關在籠中的鳥一樣來來回回地轉悠。杏兒含笑道:“小姐,你晃來晃去都晃一晚上了,我眼睛都被你晃花了。”
“多嘴。”阮若弱嗔她。
“你今晚這么坐不住,一定是因為沒有出去的緣故。怎么今晚你不用出去嗎?姚公子不能來?”杏兒確實是個多嘴的丫頭。
阮若弱不答她,只是想著李略在外面會不會等得心焦了。已是深秋時分,露重風寒,這個傻小子等在外面不見她出來一定不肯走,別把他給凍病了。這么一想,愈發坐不住了,終究還是躡手躡腳地出了后門。推門一看,門前的暗影里,可不就有寂寞身影在鍥而不舍等著她。心里的那點氣惱頓時煙消云散,“傻樣,等了多久了?”語氣含嬌帶嗔。
誰知答話的卻是秦邁!叭钊〗,我家小王爺今晚來不了,特意讓我來跟你說一聲!
什么?阮若弱剛剛才消掉的氣惱,立馬卷土重來,而且更加來勢洶洶。這是什么意思呀!往日里都能來,一吵架就來不了了,分明是故意拿捏她來了。好你個李略,以為你純情無限,想不到這么快就學壞了,知道斗心眼了。阮若弱越想越氣,對著秦邁發作道:“回去告訴你們家小王爺,既然來不了,以后都不用來了!闭f完也不等他的回應,退回阮府,重重地摔上門。
阮若弱一夜沒睡好,輾轉反側難成眠,把李略恨了個牙根癢癢。第二天爬起來,胡亂梳洗一番,就跑去姚府抓姚繼宗出來陪她去喝酒。要清清靜靜地喝,特意找了一家酒樓的二樓雅座,兩人對飲。
“怎么了?你這付模樣活像是吃了敗仗的敗軍之將!币^宗看著阮若弱氣色不佳的樣子問道。
阮若弱就是找他出來訴苦的,于是一五一十把昨天那場爭吵的前因后果都說給他聽。說到最后氣呼呼道:“我和玉連城不過就是單獨坐在車里說了說話,根本就什么都沒干。可看在李略眼中,我縱然不是‘一枝紅杏出墻來’,也是‘紅杏枝頭春意鬧’。你說說他是不是太小心眼?”
姚繼宗認認真真地聽完后,認認真真地下定論!爱斎弧皇恰N矣X得他的反應很正常!
什么?阮若弱幾乎沒跳起來,“你到底是哪邊的?你幫誰呀?”
“我是幫理不幫親,你和玉連城單獨相處確實沒干什么,但被李略看到他也確實會不舒服。其實孤男寡女單處,就是一種愛情的瓜田李下,人家怎么能不心生嫌隙?你換個立場想一想,如果是你發現李略和別的女人——比如那個會彈琴的古代mm單獨坐在車廂里竊竊私語,你會舒服嗎?雖然李略對她沒意思,但你很清楚她對李略可是有意思的很。你愿意讓她有機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近李略嗎?”
阮若弱被他一問再問,問得一時無話可說,半響才做曠達狀,“他們只是普通朋友的話,我無所謂!
“話不要說得那么輕巧,事情發生在別人身上你可以無所謂,發生在自己身上你就未必可以若無其事了。說不定你的反應會比李略更糟!
阮若弱側著頭想一想,還是斷然否決!拔也粫袼菢記]風度,我是二十一世紀里有學識有修養有能力的職業女性,對于男女間的正常交往,我會以正確的態度去理解認同!
“是嗎?”姚繼宗笑得壞壞的,眼睛從一旁的欄桿上瞄下去,正好看到下面街道上停住的一輛馬車。“那你瞧瞧下面那輛馬車里坐的誰?”
阮若弱被他一說,扭頭朝樓下的街道看去。儼然是李略的馬車停在對面,他剛下了車,此時有另一個女子從馬車里出來。一身綠羅衫,眉目如畫,仿佛新荷出水,竟是盧家千金盧幽素。他們怎么會同坐一輛馬車里出來?阮若弱頓時愕住了。
李略和盧幽素雙雙下車后,又雙雙進了馬車前的一間鋪子。姚繼宗看著鋪子的名字念道:“凝、香、堂。哦,原來這就是那家長安城里最著名的胭脂水粉鋪子。李略居然帶著這位mm來買胭脂水粉,不得了,看來不是一般關系哦。阮若弱呀阮若弱,你要大意失荊州了。你不把李略當一回事,有人可寶貝的緊,要乘虛而入呢。有道是長江后浪推前浪,你這個前浪不要死在沙灘上!币^宗挪揄她。
阮若弱心里,此刻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一直以來,她習慣了李略對她情有獨鐘,現在看到,他竟和別的女子——一個對他鐘情的女子同出同入,雖然并無半點逾矩的行為落在她眼中,可心里……卻如堵了一塊石頭般悶得緊。此刻方能明白李略那句話:你們這樣在一起,能和一般的相處相提并論嗎?我看見了心里能舒服嗎?
確實不舒服,不舒服到了極點?珊迍偛庞挚淞撕?,此時一口悶氣又無處發泄,只能憤憤地一抬手,把滿滿一杯酒灌下肚去了。一杯不夠沖消心中塊壘,再來第二杯第三杯……這一刻,阮若弱突然明白了,她原來是這樣在乎李略,這么擔心會失去他。而李略的心情,必是和她如出一轍。
因愛而生憂,因愛而生怖,或使離愛者,無憂亦無怖。唯有全身心地投入了一段愛情,才會有這樣的憂怖——恐懼會失去的憂怖。
姚繼宗冷眼看她借酒澆愁,并不相勸,只是笑道:“你這是喝酒呢,還是喝醋呢?”
阮若弱灌了幾杯酒下肚,越發按捺不住了。探頭看了半天,鋪子里的兩個人遲遲不出來,心里那個別扭勁。一時酒性頓起,舉起手里的酒杯就要朝樓下的馬車砸去。姚繼宗眼疾手快一把擋住她,笑道:“你干什么?你的杯子怎么能亂扔呢?萬一砸到了小朋友怎么辦?即使沒砸到,砸到了花花草草也不好呀!”
阮若弱快要被他慪死了,正想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朝著他撒撒氣。樓下鋪子里的兩個人出來了,盧幽素邊走邊把手里拿著的一個胭脂匣子遞給李略看,嘴里不知道說些什么,只見李略含笑點頭。阮若弱頓時一肚子的酒都成酸醋,一陣陣往上涌。
姚繼宗還要取笑她:“感覺你全身都在往外冒酸氣,李略還沒酸死,別先把你給酸死了。”
盧幽素許是太過專注于和李略說話了,下鋪子前的臺階時,腳下一個落空,整個人跌下去,一旁的李略本能地去扶。那一瞬兩個人挨得極近,她整個身子都偎在李略懷中時,螓首微微一扭時,菱唇竟在李略的耳畔柔柔一擦,是一個無心又潦草的吻。李略頓時僵住,而盧幽素剎那緋紅了一張俏臉。
這一幕,看得樓上已經有了幾分醉意的阮若弱整個人都跳起來了,有一種屬于自己的寶藏被人盜了的感覺。是她的李略,豈容他人染指?一把抄起桌上的酒壺就要朝下砸,姚繼宗見勢不妙,猛攔她!版偠ㄦ偠,你是二十一世紀里有學識有修養有能力的職業女性,你應該要有風度……”
“讓風度去死!比钊羧跏裁炊疾还懿活櫫,情場如戰場,講什么風度修養,這會她只想潑醋。一把推開擋在面前的姚繼宗,她把手里的酒壺,朝著那即將上車的兩人面前砸去。叭地一聲脆響,青石地面上濺開一地瓷碴,驚動半街人。
首當其沖的兩個人更是大吃一驚,盧幽素驚得后退一步,又跌入身后李略的懷中。而李略卻忙不迭地推開她,因為他已經抬頭看見對面二樓的酒肆中,氣呼呼瞪著他們的阮若弱。
阮若弱那幾杯酒的后勁被醋意一激,全都涌上來了。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李略怒氣沖沖地道:“李略,你好哇,你居然……”話說到一半不說了,一把揪過一旁的姚繼宗,在他臉頰上重重地親一下。你讓別的女人親,我就親別的男人。
李略頓時窒住了,看向姚繼宗的眼神瞬間利如刀鋒?v然隔著樓上樓下幾丈遠的距離,姚繼宗也覺得就快要被他‘亂刀’砍死了。忙大呼小叫的喊屈!袄盥,不關我的事啊,是她強吻我的。”
李略緊緊咬住下唇,身形矯捷如鷹的朝著酒肆沖過來,轉眼便旋風般的沖上了二樓雅間?匆膊豢匆^宗,一把拖了阮若弱就要走。阮若弱賭氣不肯跟他走,拼命要掙開他!澳惴砰_我放開我放開我!
李略聞到她吐字之間有酒香冽冽,又急又氣又心疼,“你喝了多少酒?”
姚繼宗在一旁不知死活地笑道:“這都是我的不是,讓她多喝了幾口酒,又吃起醋來了!
李略那小李飛刀般寒光凜冽的眼神狠狠射向他,姚繼宗頓時噤口。不再理他,李略只是一味哄著阮若弱!皠e鬧了,快跟我走!
阮若弱酒勁上來,哪里肯乖乖聽話。執拗得像個小孩子,“不要你不要你,我不要你了,你跟那個女人好去吧。”李略拖了半天不耐煩了,索性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來,任她一對粉拳朝他胸前背后亂捶,蹭蹭蹭地幾步跑下樓。無視身旁無數雙好奇的眼睛,再跑到對面的馬車前,把她往車廂里一放。自己上了駕車座,頭也不回的吩咐秦邁:“你送盧小姐回去!本蛷阶圆唏R揚鞭而去,甩下半街看熱鬧的人,以及臉色蒼白神情委頓眼神痛楚的盧幽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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