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李略和姚繼宗在那里相談甚歡時,靜安王妃上阮府拜訪來了。//www.qb5.cOМ/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阮若弱心知肚明,這是昨晚凝碧湖畔,李略救她的事情被傳到王妃耳中去了。這事秦邁不可能會往王妃耳中傳,唯有那個綠衣女子。王府選這個媳婦真是選對了,還沒過門呢,李略的事無巨細,就都往上頭報去了。這若是將來成了親,豈不是一個二十四小時全天候監控器?
阮若弱到前廳去見客時,是有備而去。王妃一見她,臉上雖然是笑吟吟的,但眼睛卻不笑,帶著審視地看著她。
阮若弱千靈百巧,請過安后便自動請纓,“王妃,我家的園子雖然比不上府里精巧雅致,但也算過得去。不如我陪您四下走一走吧。”
王妃自然是正中下懷,本來就是專為訪她才來的。于是閑雜人等都被甩開,兩個人單獨行動。唯有一個丫環品香,不遠不近地跟著。
由此一來,王妃自然知道這位阮三小姐是個明白人,于是也不藏著掖著,開門見山地問道:“阮姑娘,想必是知道我的來意了。”
“知道知道,昨晚我在凝碧湖中溺水,多虧小王爺施手相救。小王爺肯那般救我,王妃一定很吃驚。”
“我確實很吃驚,略兒是我唯一的兒子,他的脾氣性情,我再清楚不過了。你或許不明白,他自幼不喜接近女子,更勿論這樣的肌膚相親。”沉吟了一下,才又道:“阮姑娘,他為何肯這般施救于你呢?”
“王妃,這個問題我如何知道,您應該去問他吧?”阮若弱覺得她太沒道理了,但表面上還是言笑晏晏。
“略兒若是肯回答,我也就不必來問你了。”
“可是王妃,小王爺若不肯回答,您問我也沒用。我如何知道他的想法?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蟲來著。”阮若弱一臉無害的笑,嘴里卻極麻利地撇得一干二凈。
被她不顯山不露水的刺了一下,王妃為之一窒,卻又駁她不倒。定定神,王妃越發輕言細語起來。“阮姑娘,我會來問你,自然是有緣由的。略兒是我的兒子,知子莫若母,這些日子我冷眼旁觀,他倒似對你大有情意。昨兒當眾救你,讓我更確定了這一點。不由地想要來問問,你是否知道他的心思?”
王妃越是軟語溫語,阮若弱也越是應對著慢臉笑盈盈。她為人處世的宗旨,就是盡量不要撕破臉面去干仗,心不和也要做到面和。這不是虛偽,這是成年人必須掌握的世故。是留一條后路,一條或許能化干戈為玉帛的后路。冤家宜解不宜結,若是不慎結了就盡量不要結成死結。誰也不想弄個仇人來生生世世吧!
“王妃許是看錯了吧,我不過一凡俗女子,蒲柳之質,當不起小王爺如此厚愛的。小王爺肯出手相救,不外乎是他宅心仁厚之故。”在一個母親面前談她兒子,就得猛夸,夸成一朵花才好呢。這著才能哄得她高興,她一高興,過關就容易得多了。
王妃根本套不出她的話來,反倒被她繞得有幾分糊涂了,難道真是自己看錯了?略兒素日里也確實是個仁厚的孩子,興許真是為著救人心切的緣故吧。不由地松了一口氣。再看看眼前這個阮家三丫頭,覺得她還有幾分順眼了,雖然有時候看她似乎太沒規矩,全然不符禮儀。但這一刻,卻是規規矩矩乖乖巧巧的。可能是年齡尚幼,還未定性吧!不過,若是她的略兒會莫名的對她生了好感。只怕不是幸事一樁,品性不夠端莊賢淑,成不了賢妻良母。幸好眼下看來,像是一場誤會。然而為著防微杜漸,還是防范于未然比較好些。
“阮姑娘,我還有一個不請之情。略兒既對你無心,你也一早說過對他無意,那么,請你日后不要再和略兒見面,也不要再和他來往了。好嗎?”王妃雖然問的極溫婉,但阮若弱卻聽得很不舒服:為什么來要求我,你不會回家管住你的兒子不要再來找我嗎?這是家世顯赫人家的通病,一旦兒子愛上了不被他們所接受的女子,總是那個女人不好,狐媚子,妖精,在誘拐自己的寶貝兒子……
看在她是這樣一個竭力在維護兒子的母親份上,阮若弱忍了。“王妃所請,固不敢辭,我會依言行事。”自覺溫良恭儉讓做足十分了。
“那如果他來找你來見你,你也保證不見他好嗎?”王妃得寸進尺,阮若弱忍無可忍。
“王妃這就是在為難我了,小王爺若是來尋我,以我一介平民的身份,豈敢不識抬舉,拒他于千里之外?不如還是請王妃約束住小王爺,豈不更好?”阮若弱不動聲色地反擊了。
王妃被她這明軟暗硬的話一堵,自己也覺有幾分強人所難了。于是退一步,“你說得也是,竟是我考慮的不周到了。”
“王妃掌管王府內務,每日內要應付的事情何止百八十樁,一時想不到,也是有的。”阮若弱反擊成功后,再送上幾句好話。相當于拍人一巴掌再給揉上兩揉。
王妃原來是來尋她晦氣的,臨了卻被她哄得怒氣全消,心里舒舒服服地上了車。阮若弱送客送得笑靨如花,“王妃一路走好。”
客人前腳才走,后腳阮若弱的一張笑臉就垮下來。她揉著自己笑得發僵的臉,辛苦,真是太辛苦了,敷衍是天下一等一的難事。但愿以后這樣的不速之客不要再有。
傍晚時分,姚繼宗又跑來找她。不等他開口,阮若弱就忙不迭地說道:“去游泳可以,凝碧池堅決不去。”
“不是去游泳,是個情況要向組織上反映匯報。”姚繼宗是來坦白從寬的。他沒有通過組織上的程序,就擅自把機密要事泄露給了李略。
阮若弱幾乎沒聽得暈過去,“你……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就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部倒出去了。李略,完了,居然讓李略知道了。”
“沒關系的,你相信玉連城,我相信李略,我們各自選擇信任一個人。看看誰會眼光不準。”姚繼宗說得一派輕松。
“你這個家伙,你知道什么呀!你知道不知道今天下午李略的媽來找我了,要我以后要離她的兒子遠一點。你倒好,還招惹他過來,我有朝一日遭了毒手就是你害的。”
“哪那么嚴重呀!你別說這么嚇人的樣子好不好?”姚繼宗嘻皮笑臉道,“他媽媽一來恐嚇,你就嚇得縮頭縮尾了?我還當你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呢。”
阮若弱拿他沒辦法,搖頭不已。“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你覺得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嗎?”姚繼宗突然問起一個風牛馬不相及的問題來。
阮若弱怔了怔,“怎么問起這個來了?”
“我問你呢?你倒問起我來了。”姚繼宗耍太極。
“其實我一向認同感情是可以培養的。我從不相信什么一見鐘情,反倒更相信日久生情。”
“為什么?很多人都認定一見鐘情的愛情才是真正的愛情呢?”
“一見鐘情的愛情,第一感覺全部是好的,千好萬好,無一不好。慢慢地,處的久了,便有一樣一樣的缺點短處被發現出來。仿佛一筆整存零取的存折,從有到無的減下去。感情也一樣減下去。”
“而日久生情的愛情,第一感覺是淡淡地,并不覺得有什么特別之處。慢慢地,處得久了,卻有優點好處一項項發覺。仿佛一筆零存整取的存折,從無到有的積累,感情也一樣積少成多。你看,這兩種感情,一個是從無到有,一個是從有到無,孰優孰劣,就不必我多說了吧?”阮若弱分析這兩種感情時,把本行工作拿出來做了一個絕妙形象的比喻。
“有道理,太有道理了。”姚繼宗點頭贊同不已,“原來你相信日久生情,這實在太好了。”
“為什么?”阮若弱突然警覺起來,“你好象在刺探我?你想干什么?”
“不告訴你,反正你遲早會知道的。”姚繼宗大笑著離開了。
姚繼宗離開阮府后,直接去了靜安王府。早接到命令的門房畢恭畢敬地把他迎進去,直接進了留仙居。李略已經坐立不安的等他多時了。
“怎么樣?”打個照面,李略便迫不及待地問。
“計劃可行。”姚繼宗說得簡單,李略卻聽得喜笑顏開。
“二十一世紀的女子,不敢隨便去愛。但如果一旦愛了,還是很有擔當的,會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任。所以,別的問題都先不用管,先想辦法讓她愛上你再說。只要她愛上你了,那些棘手的事情,她自然會努力想辦法去爭取。你明白嗎?”
“明白。可是,你說的辦法會有效嗎?”李略還有幾分不放心。
“你只要照做一個月,基本上是沒有幾個女子能擋得住這一招的。除非這個人實在是讓她非常討厭的一個人,但阮若弱親口說過,她對你挺有好感,只是基于這樣那樣的原因,才不得不拒絕你。所以,對自己有信心一點,李略。再說一遍,我看好你。”
李略大力的點頭,臉上是一種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神色。
姚繼宗走后,李略一個人在院里靜坐良久,一張年輕英俊的臉,因希望而如火焰燃燒般的光彩照人。突然間想起什么來,他霍然起身,“撲通”一聲就跳入院中那方池塘。天上的一輪淡白月亮,仿佛被驚嚇到了一般,躲進云朵里去了,小院里的光芒頓時黯淡許多。秦邁循聲而來,緊張地朝著小池喚道:“小王爺,您沒事吧?”
“沒事,我在找東西。”李略從水里浮出頭來,簡單的答上一句。
“那屬下也下水幫您找吧。”秦邁邊說邊準備跳下來。
“不必了,我要自己找,你在岸上等好了。”李略卻制止他,然后再一次潛入水。
光線不太好的緣故,在池水里找東西進展很不順利。李略來來回回浮出水面換了好幾次氣,又再潛下去。秦邁看得揪心,卻又不能去幫忙,只能提心吊膽的在岸上苦候著,只恨不能把那池水抽干才好。用了多少時間?足足能把池底篩子似的篩個遍時,李略終于找到了他要找的東西。浮出水面來,他的喜悅之情溢于言表。“我找到了。”
秦邁一顆懸在嗓子眼的心落了肚,忙去拉他上來。李略渾身濕漉漉地從水里爬出來,顧不上自己一身狼狽。先把手里的東西珍惜的擦了又擦,擦去浸在池底時沾上的淤泥水草,有雪白耀眼的銀光一閃。秦邁偷眼看來,竟是日前被小王爺扔下水的那只銀制食盒。心里陡然一驚。想起這只食盒兩扔兩撿的經歷,縱然秦邁一個赳赳武夫,也能從中管窺蠡測出小王爺的一片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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