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2 悲傷的意外
這是一個星期天的早晨,陽光依然和煦溫暖。wWw。QВ5.coМ//
夕彩媽媽和夕彩正坐在離家不遠的早茶店里吃早餐,具體地説,應該是夕彩在吃,而媽媽則坐在一邊看著她吃。夕彩用筷子夾起一個小籠包送到媽媽嘴邊:“媽媽,你也吃。”少婦搖搖頭笑道:“夕彩乖,媽媽不餓,你吃。”其實,怎么能不餓呢,她只是想省給女兒吃,但看著女兒這么孝順這么乖,餓一下又有什么關系呢,心里卻還是像吃了蜜一樣甜呢。
“媽媽,就吃一口。”夕彩高舉著筷子像她小時候不吃飯時媽媽哄她那樣哄媽媽吃。
“媽媽真的不餓,夕彩吃。”
“媽媽,就吃一口,媽媽不吃夕彩也吃不下去了。”拗不過女兒的媽媽只好咬了一小口。
“媽媽,你咬大口嗎。”
“好,夕彩乖。”她又咬了“一大口”(其實還是一小口),“嗯,真好吃,不過媽媽不餓,剩下的給夕彩吃吧。”夕彩這才放低筷子自己吃了起來。看著女兒吃得津津有味,少婦的嘴角不禁泛起一絲笑容。
夕彩吃完早餐,站起身,媽媽拿出準備好的手帕幫她擦去嘴角的油和豆漿,起身幫她背好小背包,今天她要帶女兒去公園玩耍。
正準備走出早茶店,清潔工對著夕彩笑説道:“今天小夕彩吃得好快哦。”
“王阿姨好。”夕彩笑臉盈盈地向清潔工阿姨喊道。
“噯,夕彩乖!”清潔工阿姨摸摸夕彩的小臉蛋高興地應道。
“要帶她出去玩嗎?”
“是啊,説好這星期要帶她去公園玩的,小家伙從星期一就開始叨念了。”
“呵呵,是嗎,我怎么説今天特別高興的呢。夕彩,玩得開心哦。”
“好,謝謝王阿姨!”又是一串清脆的童音。
“好了,夕彩,我們要走了,跟王阿姨説再見。”
“王阿姨再見!”夕彩響亮地喊道。
“再見,明天再來哦夕彩!”
“好。”
因為夕彩媽媽平時待人禮貌和氣,再加上女兒又生得乖巧可愛,所以這一條街上的左鄰右舍都非常喜歡這對母女倆。
夕彩媽媽牽著她的小手在街上走著,夕彩因為要去公園而興奮地一蹦一跳,臉上洋溢著花兒般燦爛的笑容。
“媽媽,我今天要坐旋轉木馬!”夕彩仰起頭笑瞇著眼睛望著媽媽説道,今天她依然戴著那個掛著兩個小絨球的絨帽,可愛至極。
“好好好,當然可以啦,那今天要不要試試滑滑梯?”上一次帶夕彩去公園時,讓她滑滑梯,誰知夕彩剛一爬上較高的梯子腿就抖得厲害,看得她自己也心驚膽戰的,后來夕彩媽媽只好很尷尬地請求別的小孩先從梯子上下來,然后再讓夕彩一步一步退回來,她想著應該是夕彩膽子小,不敢往高處爬吧。
“好,媽媽!”夕彩點點頭,“上一次我沒有爬上去,今天我一定要爬上去!”小家伙還説得剎有決心呢。
“我的夕彩真棒!”素怡笑著撫摸了一下夕彩的頭笑道。
忽然一陣香味飄然而至,是炒栗子的香味,素怡轉頭一看,馬路對面一家炒貨店門口正排著長隊,她低頭對夕彩説道:“夕彩,媽媽買炒栗子給你吃好不好?”
“好!”夕彩高興地脫口而出。
買完栗子后,夕彩便拿著紙包津津有味地吃著又甜又香的栗子。當素怡攙著夕彩越過停在炒貨店門口的一輛卡車走到馬路中央時,突然聽到一陣刺耳的鳴笛聲,待她反應過來,那輛車離她們僅有一小段距離了,這時她腦中只閃過一個念頭,那就是保護女兒。説時遲那時快,她一個俯身把夕彩整個護在身下。
“刺……”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劃破長空,一包栗子散落一地,一個質地一般的皮夾掉在地上舒展開,里面還夾著夕彩五歲時一家三口拍的全家福。
路人紛紛聞訊而至,一時間,馬路已被圍得水泄不通。
夕彩只感覺媽媽的身體重重地壓著自己,她奮力從媽媽的身體下鉆出,小臉蛋也因為剛才與地面的猛烈擦撞而蹭壞了好幾處。霎那間只聽到周圍的喧嘩聲,夕彩驚魂未定,伸出腦袋東張西望,忽然,她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媽媽正一動不動地側躺在地上,頭上的鮮血直往外流。夕彩亮晶晶的眼睛立即蓄滿了淚水,撲上前去,用力推搡著媽媽大聲哭喊道:“媽媽,媽媽,媽媽你醒醒,媽媽,媽媽你醒醒!”這時素怡終于半睜開眼睛,卡車司機也跳下車來。
“小姑娘,你先不要推你媽媽,先不要推她,”司機制止住正在用力推搡媽媽的夕彩,“小姐,小姐你沒事吧,我現在就送你上醫院。”卡車司機剛要抱起素怡,卻被她微弱的聲音制止住了:“不用了師傅,我,我不行了。”説罷,她轉頭望向夕彩。“媽媽。”夕彩正眼淚汪汪地看著臉色慘白的媽媽。
“夕,夕彩。”
“媽,媽媽,你怎么了,你不要有事,媽媽,我不去公園了,我送你去醫院,你流了好多血,媽媽,我們去醫院。你是不是很疼啊媽媽?”夕彩哽咽地説道,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斷傾瀉而出。
“夕……夕彩乖,夕彩不哭,媽媽不疼,媽媽沒事。”事實上呢,她的身體已經陷入一種巨大的疼痛之中,腦袋像要裂開似的疼痛難忍,就連説話都要費好大的力氣,臉部肌肉也由于疼痛而不斷抽搐著。
“媽媽,你不要有事,你不要死,你不要丟下夕彩,是夕彩不乖,是夕彩不好,夕彩不去公園了,夕彩以后都不去公園了,媽媽,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嗚嗚嗚……,夕彩以后會變乖了。”
“夕,夕彩,你,你要乖,要學會照顧好自己,要健健康康地活下去,這,這樣,媽媽才,才放心,夕彩,你,你答應媽媽……”素怡上氣不接下氣地努力吐出這幾個字。
“我,我答應你,媽媽,我答應你,夕彩會乖的,夕彩以后會一直聽媽媽的話,媽媽,你不要死……”這一幕,連周圍的人看了都于心不忍,有好多人竟情不自禁地流下淚來。
“對不起,夕彩,媽,媽媽以后不能再照顧你了,媽媽要先去……見爸爸了……”説罷,素怡的眼睛便重重地合上,一滴淚從她的眼角輕輕滑落,緊握住夕彩的手也緩緩松開。
“媽媽!媽媽!媽媽你醒醒,媽媽,媽媽你看看夕彩,媽媽,媽媽你看看夕彩,你看看夕彩呀,你睜開眼睛,我求求你睜開眼睛!”夕彩不住地推著媽媽,用力地大聲哭喊著,可是媽媽的眼睛再也沒睜開,身體也不再有絲毫動彈。
那位司機摸了摸素怡的鼻息,拉住正用力推著媽媽的夕彩愧疚地道:“小姑娘,小姑娘,別再推你媽媽了,你媽媽……你媽媽她已經死了。”
這句話像一枚重磅炸彈一樣“轟”得一聲在夕彩的腦袋里炸了開來,她拼命搖頭,掙脫開司機的雙手大聲哭喊道:“你騙人,你騙人,媽媽不會死的,媽媽不會死的,她説好今天要帶我去公園的,我媽媽她不會騙人的,媽媽,媽媽你醒醒,你醒醒呀,媽媽,我求求你……叔叔,叔叔,你帶我媽媽上醫院好不好,你快帶我媽媽上醫院,叔叔,我求求你……”
“小姑娘,小姑娘……”司機只覺得萬分愧疚,他也不知該如何安慰這個突然失去媽媽的可憐小女孩,或許此刻沒有任何人可以安慰得了她,大概只有時間可以慢慢撫平她心中的傷痛。
“媽媽,你不要死,媽媽,嗚……媽媽,你不要死,嗯……哼……你死了夕彩怎么辦,夕彩怎么辦,夕彩不能沒有媽媽,媽媽,我求求你醒過來,夕彩會變乖了,夕彩會聽媽媽的話,夕彩會變乖的,媽媽,媽媽……”
整條馬路上,只聽得見小女孩那撕心裂肺的悲傷的令人心碎的哭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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