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只要能贏,甭管怎么贏的
酷熱的日頭下看馬球比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并不是什么好差事的事。全本小說網(wǎng)但是,能夠來參與這種場合的除了高官就是顯宦,就是貴婦也得看家世,所以這難得的中場休息時間,便給了人們互相說話套交情的機會。
然而,除了這幾日最最流行的話題之外,此時此刻,一個驚人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在人群中間散布了開來一而下半場沛王李賢籽和屈突下半場沛王李賢多云和屈突申若的娘子軍一起上場!
大唐上上下下都愛馬球,因此親王親自上場的情況并不少見,所以,在一瞬間的驚愕過后,全場頓時興奮到了極點,尤其是占到總?cè)艘话氲馁F婦們更是群情鼓舞,紛紛把最前面的好位子全都搶了,甚至有好事者各自打起賭來結(jié)果可想而知,全都是賭李賢贏,沒一個愿意賭李賢輸?shù)摹I匡L(fēng)點火的李敬來程伯虎等人一圈兜下來,全都是垂頭喪氣。
“笨蛋,要想開賭局,也別選在這種時候!”
本就一肚子郁悶的李賢恃不自禁地罵了一句,他何嘗不知道這是賺錢的機會,問題是,眼下幾乎清一色大唐子民,誰會賭他這個沛王輸球?幸好這賭局開不起來,否則,看吐蕃那邊氣勢洶汕的樣子,說不定到時要輸?shù)眠B褲子都賠掉了!
由于事先沒有任何淮備,因此李賢少不得讓人去武德殿取全套行頭。他的同伴固然是很可*,無論是屈突申若、李焱娘、殷秀寧還是蘇毓,全都是長安城中赫赫有句的馬球高手,端的是巾幗不讓須眉,可究竟能打到什么程度,還得看他的發(fā)揮。
一句俗括說得好,一個木桶能裝多少水,取決于最短的那塊。雖說不愿意承認(rèn),可是眼下,他就是最短的那塊木板!
“賢兒!”
“六郎!”
感到有人在拍他的肩膀,回頭一看,李賢不覺怔住了。左邊是賀壯煙,右邊是屈突申若,不同于小丫頭的面露擔(dān)憂,那位大姊頭還是笑吟吟的,仿佛待會下場的不是她本人似的。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什么好擔(dān)心!”屈突申若大大方方地把李賢拽了起來,指著那邊正在牽馬的欽陵笑道:“敢不敢和我打賭,我賭那個家伙絕對不如你打得好!”
這位大姐居然有這樣大的把握?
李賢張了張嘴想要答話,一旁的賀蘭煙立刻露出又驚又喜的神色:“申若姐姐,你是說真的?”
“賀蘭你就放心好了,我什么時候打過誑語?”屈突申若笑容可掏地朝李賢眨了眨眼晴,神情中流露出一種難以名狀的自信,“說來還要感謝六郎你,若不是今次你出馬,指不定我們姐妹們就要輸了!這回來的吐蕃人,可比上次強勁得多!”
盡管不是最明白屈突申若的意思,但是,李賢如今也只有選擇相信這位大姊頭。很快,阿蘿便從武德殿趕來,又親自為李賢換上了全套行頭,又親自為李賢換上了全套行頭,言談問句句不離必勝兩個宇。不單單是她,就是跟來的其他四個宮人也全都是信心滿滿
“難道全當(dāng)我一個登場就萬事大吉了么?”
站在場邊,李賢不免左顧方盼了一會,還未掃完全場,耳畔忽然響起了山呼海嘯直入云宵的叫好聲,他甚至能夠聽見程伯虎的大嗓門和弟弟李顯的大呼小叫。至于那群圍在最前面,一色花枝招展?jié)M眼放光的貴族少女和貴婦,則成了全場最最亮麗的一道風(fēng)景線。
在這樣的吶喊助威聲中,即使此前心中還有些顧慮,這一瞬間,李賢心中只有必勝的豪情。場邊的柵欄門很快打開,他正等著屈突申若登場,誰料周圍的四個女人忽然齊齊策馬往旁邊讓開了一步,目光全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申若姐”
“啰嗦什么,趕緊帶著我們上場啊!”屈突申若見李賢仍在發(fā)愣,便干脆上前推了他一把,“今天帶隊的人是你不是我,你可別忘了!”
身下的追風(fēng)忽然拔開蹄子飛奔進場,等到李賢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是到了馬球場的中央。耳聽身后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而對面的吐蕃人還沒有登場,他干脆拉緊韁繩,兩腿猛地一夾馬腹,身下的追風(fēng)立刻默契地發(fā)出了一聲長長的嘶嗚,竟是蹬起兩條前腿滴溜溜地轉(zhuǎn)了一圈,正好面向看臺上的帝后。
笑嘻嘻地在馬背上一抱拳,李賢便看見屈突申若等四女一陣風(fēng)似的奔了過來,旋即在他身邊繞了一大圈,這才堪堪停下。此時,看臺上少不得又是一陣莫大的歡呼,直到勁頭過了,吐蕃那邊的五人方才先后登場,自然也沒有剛剛那份轟動。
雖說屈突申若信誓旦旦地說欽陵馬球不行,但是,看到對方氣若淵停地坐在馬上,李賢本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個高手。舉起鞠杖各打招呼的時候,他便聽見欽陵爽朗地笑道:“沛王殿下,有句老話叫作班門弄斧,雖說我實力不濟,少不得還是討教一回!”
李賢差點沒迸出一句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當(dāng)下便用一陣長笑遮掩了過去。好容易盼來了比寒開始的銅鑼聲,他接到屈突申若的眼色示意,立刻縱馬上前揮杖擊球。此時此刻,往日和屈突申若等人打馬球的效果就出來了,只要一個眼神一個手勢,他就能和四女天衣無縫地配合在一起,打著打著竟有一種酣暢淋漓的味道。
由于馬球*的是團隊,因此盡管兩隊已經(jīng)交好了好幾個回合,但李賢愣是沒有和欽陵面對上過。然而,其他人的緊逼卻給他帶來了莫大的壓力,到手的球好幾次差點被截去。此時,眼見得屈突申若在兩人包夾下依舊不管不顧地往那空中的球追去,再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正好無人,他立刻將所有雜念驅(qū)出腦海,奮力朝對方球門方向馳去。
正當(dāng)他身下的追風(fēng)漸漸放開了速度時,斜里猛地竄出一個黑彩,如附骨之蛆似的逼了上來。他一面分心顧及混戰(zhàn)中的四女,一面抽空向旁邊瞅去,恰是滿臉鄭垂的欽陵看這家伙緊咬而來的架勢,哪里像是不善于打馬瓊的人?
“六郎,快!”
聽得屈突申若的這聲暴強,李賢哪里還顧得上埋怨這位大姊頭胡說八道,竟是硬生生地把馬球驟提一成,瞄淮那鞠球的落點飛也似他沖去。就當(dāng)他沖到近前,伸出鞠杖并去撥球的一剎那,另一支鞠杖同時朝那球伸了過來,看那速度居然有可能比他更早一步碰到球。
“該死!”
李賢再也忍不住心頭憤怒,恨恨地罵了一句。然而,讓他目瞪口呆的是,那只橫插進來的鞠杖居然擦著馬球掠過,竟是失之毫厘。又驚又喜的他顧不上其他,鞠杖撥動了那球向前滾動之后,立刻追上又走一。帶著呼呼的風(fēng)聲,那鞠球應(yīng)聲入洞。緊接著,全場便響起了巨大的喝彩聲。
“六郎,干得好!”
回過神來的李賢自然是得到了屈突申若等人的稱贊,而他眼下最想弄清楚的是,那個欽陵剛剛那一下究竟是故意放水,還是確實沒拿捏住方位?只是容不得他多想,很快就輪到了再一次開球的時間,他少不得全身心投入了進去。
而這一次。又是他和欽陵對決,他只是虛晃一槍做了個傳球的姿勢,欽陵就似乎楞住了,竟是眼睜睜地放了他過去
下一次欽陵還是爭搶失敗…
再下一次是欽陵把隊友創(chuàng)造的絕佳破門良機給浪費了…
當(dāng)比賽終了的鑼鼓終于敲響的時候,場上的比分定格在了七比四一整個下半場,吐蕃馬球隊竟是只攻入了一球,而李賢等人則是攻入了三球,如此一來,勝負(fù)立現(xiàn)。雖說這勝利并沒有任何問題,但是繞場接受人們歡呼的李賢卻總覺得心里憋得慌,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下馬換了衣服,他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王福順便疾步跑了來,滿臉堆笑地報說帝后有請。他早料到有這一遭,便匆匆跟著對方來到了主看臺,此時,卻只見欽陵已經(jīng)在一旁坐著,看到他來方才站起來行禮。
“沛王殿下雖說年少,這馬球卻著實打得不錯,外臣實在是慚愧!說實話,家父五子之中,外臣的馬球打得最糟糕,但今日方見殿下上場,一時竟難耐興頭,結(jié)果果然是大敗虧輸。”
見欽陵在那里作惋惜狀,李賢愈發(fā)不清楚這人說的究竟是真話還是假話,連忙謙遜了幾句,順便把功勞全都推給了屈突申若等人。而李治和武后也對剛剛的比賽非常滿意,最后又招令所有參賽人各賞雜彩絹十匹,銀錢百文。
這點彩頭對于大唐不過是九牛一毛,但對于一群吐蕃人卻是莫大的榮耀,當(dāng)下便齊齊上來謝過。等到欽陵帶著眾人離去,武后便笑吟吟地親自在夜光杯中斟滿了一杯葡萄酒,又示意旁邊的內(nèi)侍加上冰塊,這才遞給了李賢。
而李治也適時贊賞地點了點頭:“不管怎么說,賢兒個次算是長我大唐威風(fēng)!你母后這杯,你且滿飲,回頭聯(lián)另有賞賜!”
聞聽另有賞賜,李賢頓時把滿肚子心思丟在了一邊,仰頭一飲而盡。不管欽陵是耍花招還是其他,反正他贏了,這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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