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挖光!
雙版納！
何貴以前空聞其名而未能一至的風(fēng)景名勝，沒想到這一輩子卻找到了機會。\\ｗｗＷ、Ｑｂ⑤.coМ//“西雙”與“版納”都是語，譯為漢語，西雙就是“十二”，版納就是“一千畝田”。當(dāng)然，這并不是說西雙版納就只有十二個一千畝地那么大，版納，其實只是當(dāng)初定下來的一個征收賦役的單位而已。真要論起面積，西雙版納差不多就有七分之一個山東省那么大。
不過，何貴到西雙版納可并不是為了看風(fēng)景來的。
云南有刀氏，據(jù)說從元朝就已經(jīng)開始擔(dān)任西雙版納的車?yán)镄克就了荆两褚呀?jīng)有數(shù)百年的傳承，在這一帶的威望可說是非同小可。雖然在改土歸流之后，刀氏的轄區(qū)縮小了一半有余，影響力也漸漸有所減弱，但是，地頭蛇就是地頭蛇，何貴要想在普洱有所作為，自然不能忽略了對方。
所以，在思茅過完了乾隆四十八年的春節(jié)之后，他便走上了前往車?yán)镄克镜穆贰?br />
……
“家又稱擺夷、白夷、百夷，又都姓刀，那不知道段譽他娘刀白鳳是不是也出自這個刀家呢？”
思茅一帶有象，西雙版納一帶更多，再加上臨近緬甸，受那里的影響，所以，就有人將野象訓(xùn)化成勞力，制成了象輦。只是這種象輦非常的少，也不是一般人能乘座的。何貴從思茅出發(fā)的時候，騎的是矮小卻擅于爬山的馬，不過沒想到，快到目地地了。現(xiàn)任車?yán)镄渴沟墩俺降弥⒅蟆＞尤话鸭依锏叵筝偨o派了出來……這可是很給面子的舉動。
“大人，你睡著啦？”成年野象身材高大，足有兩米多高。馬卻只有普通人大半個身子的高矮，所以，想跟高居于象輦之上地何貴說話，實在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劉昆亮騎著小馬跟在象輦旁邊，使勁兒地仰著脖子，才看到了何貴半個腦袋。
由于此次出門是為了公事。所以，何貴并沒有帶上師雨煙姐弟，身邊也只有一個劉昆亮以及一隊士兵！……其實他本來覺得只帶劉昆亮一個人就差不多了，可師雨煙死活不愿意。說什么雖然改土歸流已經(jīng)幾十年了，這些年普洱一帶也沒有再發(fā)生過什么惡性的少數(shù)民族襲擊官員事件，但誰也不敢保證不是？這小娘子自從上一回聽方洛談起那個什么刀正彥為了搶奪宣慰使的職位居然把清廷一個總兵給殺了，就對普洱的治安不怎么抱信任感。所以出門的時候，一定要何貴帶上一隊士兵。免得到時候真出了事兒連個報信兒地也沒有。
“什么睡著了？這顛顛晃晃的，一不小心就能掉下去，你讓我怎么睡？”
聽到劉昆亮的叫聲，何貴忍不住斥道。象輦上面空間倒是寬敞。除了“駕象”的象奴，剩下的空間也足夠一個人躺下來。輦上還有頂蓬，能遮一遮時不時透過樹林射下來的陽光，可是，這路況實在夠嗆，而且這只輦的大象雖然經(jīng)過訓(xùn)練，但終究只是一頭牲畜，不會關(guān)心身上的客人是什么感覺，走起來搖搖晃晃，所以，別說睡了，光為了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坐在這輦上面不掉下去，他就累得不輕。也不知道那個刀瞻辰怎么會吃飽了撐地沒事兒干，弄這么一個吃力不討好的東西出來。
“噢！”劉昆亮聳了聳肩……這是他跟何貴學(xué)的動作，如今幾乎都已經(jīng)成了習(xí)慣，沒事兒就要聳上兩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抽筋兒了呢。
……
“哈哈哈，知府大人遠(yuǎn)道而來，我車?yán)镄克菊媸桥钌溕x呀！”
過了山路，到達(dá)平地之后，象輦地好處就顯出來了，平穩(wěn)又舒服。只是還沒等何貴享受夠，就已經(jīng)到了目的地。現(xiàn)任地車?yán)镄渴沟墩俺揭惨呀?jīng)帶著一幫手下的土目、頭人之類出門迎接了。
“哈哈，宣慰使客氣。何某不請自來，還望見諒啊！”下來，何貴也立即雙手抱拳向刀瞻辰還禮，大聲笑道。
“哪里哪里，知府大人可是請都請不來的貴客……”
刀瞻辰是一個快五十歲的中年人，身穿一套白色的族服飾，頭上戴著一條圓巾圍成的帽子，倒是并沒有顯得多么出眾，更沒有一邊侍立的那些漂亮的家姑娘那么吸引人的目光。不過，這一口漢語，倒是說的十分地道，甚至還帶些京味兒，讓何貴頗為驚奇。
……
“不知道知府大人這一次親自到我們江外版納這簡陋之地，所為何事呀？”
在門口客氣了一陣兒，刀瞻辰就將何貴讓到了寨內(nèi)主樓落座，自己與一干土目、頭人作陪，又?jǐn)[上時令的瓜果，美酒，先干了兩杯，然后，便開口問道。
“哈哈哈，西雙版納風(fēng)光秀美絕倫，何某早就向往不已，這一次邀天之幸，蒙朝廷授予普洱知府一職，當(dāng)然要來看上一看！”何貴笑道。
“原來如此！”
聽到何貴的話，刀瞻辰的眼里閃過一絲不快，但還是笑了笑。不過，他這個表情卻沒能逃過何貴的眼睛。
“怎么，宣慰使大人不歡迎何某？”
何貴的這個知府是從四品，刀瞻辰的宣慰使則是三品。不過，普洱府代表著清廷，不僅下轄半個西雙版納，又有羈車?yán)镄克镜臋?quán)力，所以，總體來說，何貴的地位要高過刀瞻辰，言語之間，自也不必多么忌諱、客氣。
“不敢。大人愿意來江外游玩，我舉寨上下自然歡迎。不過，我們雅人（族人自稱）不喜歡說虛話……知府人你真的只是來看風(fēng)景的嗎？”刀瞻辰把目光投向何貴，問道。
“呵呵，宣慰使這話倒是直來直去。也罷，既然你都這么問了。那我也就不多來什么虛活兒。”何貴干了一杯酒，又擦了擦嘴，“我這回來。是想來找你刀宣慰使一起發(fā)財來的！”
“好！知府大人果然爽快！”何貴的話說完之后，刀瞻辰跟主樓內(nèi)一眾家人眼中都閃過了一種“果然如此”地神色，許多人看向何貴地眼光也多了一種敵視，雖然這種
隔膜在何貴進(jìn)寨的時候就存在，可現(xiàn)在卻更濃厚了。辰似乎無意糾正手下的態(tài)度。雙手高舉“啪啪”地拍了兩下，接著，兩個家姑娘就各自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jìn)來。
……
“宣慰使大人，你這是……什么意思？”
—
雖然才剛過完春節(jié)，但西雙版納差不多已經(jīng)是地處中國最南方，北方大雪紛飛地日子，這里也不會涼快到哪兒去。所以，兩個家姑娘穿得都很清涼。何貴早年就對這種露肩露胳膊。同時還很襯線條的家女性服飾十分“向往”，如今見了，而且距離還這么的近，忍不住多瞧了兩眼。之后才把目光放到那兩個托盤上面。
很值錢的東西。一個托盤上面放著瑪瑙、翡翠、寶石，甚至還有一串珍珠；另一個托盤上面。則是一把緬刀，刀柄刀鞘都是由象牙做成，上面還雕有各種飛鳥走獸。何貴只是稍看了一眼，就已經(jīng)大致估算出這兩個托盤上的物什如果拿到京城，恐怕得值不下一兩千兩的銀子，如果能拿到開封府地步行街，價值只會更高。
可是，刀瞻辰給他這些東西是想做什么？
“刀大人，你難道是想向我行賄么？”何貴笑問道。
“知府大人說笑了，這只是我們車?yán)镄克舅徒o大人的一點兒心意罷了！”你不是要來發(fā)財?shù)膯幔繓|西都送到面前了，又?jǐn)[起一副正經(jīng)面孔，真不是什么好東西。刀瞻辰面兒上笑著，心里卻是一陣暗罵。官府中人到他們這些寨子里打秋風(fēng)的事跡可是不少，他這個車?yán)镄克倦m然官職不小，可是，終究不是正式的官府衙門，難免也要受些欺負(fù)。雖然他對這種情況非常惱火，非常不甘，可是，清廷勢大，他又能有什么辦法？雍正年間改土歸流時打的那幾場仗他沒見過，可是，當(dāng)年傅恒南征緬甸，那一路一路的大軍他可是親眼看到的。幾萬人吶，他所管轄地江外六版納男女老少加起來才多少人？……而且，因為也跟藏人做過生意，他也聽說，那位乾隆皇帝為了攻打金川那只有三五萬藏人聚居的地方，都不惜耗費了幾千萬兩白銀，前前后后打了十多年。自己一個小小的車?yán)镄克荆帜茉趺礃樱吭僬撸聛淼目偠嚼钍虉蛞彩且粋�霸道地人物，如果自己得罪了何貴這個普洱知府，讓這家伙回去向李侍堯告上一狀，到時候，不用做別的，只來一紙檄文要自己多繳稅，就夠受好幾年了。事實上，就是李侍不出馬，光是何貴自己也能做到這一點。所以，盡管心中不愿，他也只有放點兒血出來。
“刀大人你這‘一點兒心意’可真是不少……只是可惜呀，何某這次來，想要地不是這個！”輕輕把兩個托盤推開，何貴笑道。
“知府大人，這些可比給以前幾任知府的都多了……你，你，還想要多少？”一個土目跳起來叫道。刀瞻辰任宣慰使多年，他害怕清廷的強勢，軟弱慣了，所以，連帶著手下一干人在面對官府的時候也有些先天不足。這個土目雖然一時情急跳了出來，但是，看到何貴掃視過來的目光之后，又忍不住有些畏縮，說話也難免有點兒結(jié)巴。
“我想要多少？哈哈哈……”何貴搖頭失笑，“我說諸位，難道你們看我像是來要錢的嗎？”
“大人不來要錢，那您想要什么？”刀瞻辰皺眉問道。以往那些官員來的時候，見到自己的“心意”都是眉開眼笑，立刻就什么都好說了。可這個何貴是怎么回事兒？難道他想要更多？還是……突然間，刀瞻辰記起了剛剛那兩個家少女拿著托盤進(jìn)來的時候，何貴似乎多注視了兩人幾眼，當(dāng)時的眼神也似乎變亮了許多，難道……這家伙是想要女人？
“刀大人，為了免得你誤會，咱們還是把話都直說了吧。我這一次來，是想讓你幫個忙！聯(lián)系一下緬甸那邊兒……”
刀瞻辰正在那里胡思亂想，何貴又開口說道。
“緬甸？”刀瞻辰被這兩個字震回了神兒，“知府大人，您要聯(lián)系緬甸做什么？我跟那邊兒的人沒什么交情呀。”
“呵呵，沒什么交情？刀大人這話可不太可信吶！”何貴笑嘻嘻地說道：“西雙版納跟緬甸交界，每年光是往返的茶客就絡(luò)繹不絕，大人身為宣慰使，在緬甸那邊又怎么會沒有認(rèn)識的人呢？就算不認(rèn)識，聽說過的也總該有吧？”
“我說沒有就沒有……”刀瞻辰“忽”地站了起來，一臉怒色：“知府大人，你可別故意編排我！”
“我怎么編排你了？刀大人，我就只是想讓你幫我當(dāng)個中間人，跟那邊做做翡翠玉石的生意罷了，你著什么急呀？”何貴有些不解地問道。
“……你說什么？你要做，做生意？”
“是啊。緬甸盛產(chǎn)翡翠玉石，可他們那點兒人口，又能用得了多少？西雙版納正好毗鄰其國，不利用這個地利多弄點兒過來，豈非是暴殄天物？刀大人，你說是不是？”何貴問道。
“這……現(xiàn)在就有人在做這種生意，我們何必還要再多此一舉？”刀瞻辰重又坐了下來。他剛剛還以為何貴是想訛詐他跟緬甸那邊交往過密呢！清廷跟緬甸打過仗，雖然打到了緬甸境內(nèi)，也逼得緬甸國王主動上書稱臣賠罪，卻也是損兵折將。所以，如果何貴向上面告發(fā)他跟緬甸那邊有聯(lián)系，肯定會給他惹來不小的麻煩，就算最后不會有什么事兒，但也不是破點兒財就能對付過去的事情。
“雖說現(xiàn)在有人在做這種生意，可是，那只是小門小戶的生意。我要大規(guī)模的，反正，不讓緬甸那邊兒的人把自家的翡翠挖光，絕不罷休！還有暹羅的寶石，我也要！”何貴大聲說道。
“這……”這人有病！刀瞻辰看著何貴那有些發(fā)狠的表情，微帶些擔(dān)心地問道：“大人，你有那么多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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