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六八 自食其果
見著永福、永淳已經(jīng)走到了身邊,李月軒忙收起憂郁的神色,定了定心神,深深看了一眼兩人,展顏笑道:“站在那做什么,快過來”
永福從小知書達(dá)禮,對詩文也學(xué)的不少,自然聽的出李月軒剛剛吟的那首詩中飽含的深意和意境。wwW、qВ五.c0M/不知為何,永福忽然覺得自己心里微微有些難受,似乎能體會到李月軒那種“并非不想而是不能與群花爭春,孤寂地在冬天里獨放”的苦澀。
永淳沒有她想的這么多,聽過也未深思,一聽李月軒叫喚自己,忙一蹦一跳的走了過去。永福躊躇了片刻,也走了過去。
三人站在欄珊邊,靜靜的看著御花園中清冷的月色下那寂靜高傲的沃雪,氣氛頗為溫馨。
永福目光時而看著御花園,時而看著李月軒,見他總是淡淡笑著,溫文爾雅,絲毫沒有半點剛才展露出的那種不愉之色,心里不由有些擔(dān)心。
永淳被李月軒一個匪夷所思的笑話逗得咯咯直笑,永福卻怎么也笑不起來,看著李月軒那讓她深愛的側(cè)臉,心中不自覺會去想他剛才的煩惱是否是因自己而來。
永福知道自己的身份始終是李月軒最大的顧忌,朝廷早有規(guī)定,凡是娶了公主的人,無論權(quán)貴,平民都不得再入仕為官,駙馬聽上去雖名聲顯赫,但說到底也只是公主的裙下之臣,難道剛剛李大哥是因此在煩惱自己么?那首詩雖然是贊揚梅花的,但語氣中的苦澀和無奈,卻是有感而發(fā)的,他可是覺得娶了自己就不能再施展抱負(fù),所以傷懷?
一想到這,永福心里頓時一痛,眼前這個男人是她唯一接觸過的男人,也是當(dāng)她第一眼看去就深深迷戀的男人,自己對他的愛毋庸置疑。可是他呢,他也像自己愛他那般愛自己么?為什么剛剛他會有那種悲傷無奈的神情?想起過往種種,眼前這個男人在自己公主之名下,總是一味的去迎合。從來也沒說過喜歡自己、更沒說過愿與自己白頭到老,這一切的一切似乎全都是自己和皇兄一相情愿的做法。
永福心里忽然酸澀不已,自從認(rèn)識李月軒到現(xiàn)在,竟然沒從他嘴里聽到過一句關(guān)于喜歡自己的話,盡管他在她面前總是那么溫柔,那么體貼,但有時卻總是流露出一種自己看不透的悲傷。
難道自己就這么不值得他去愛?
霎時,仿佛一塊石頭重重的壓在永福的心頭,讓她情不自禁的開口道:“李大哥,永福有個問題想問你”
李月軒微微一愣,笑道:“說吧”
永福喪氣的垂下了頭去,輕輕說道:“李大哥可是……可是不喜歡永福,但礙于皇兄的身份又不得不裝成一副心甘情愿接納永福的模樣?”
李月軒神色一變,忙道:“傻丫頭胡說什么呢”
永淳聽到姐姐忽然說出這話也是微微愣了愣,璇即不解道:“姐姐,你怎么了?”
永福沒理會妹妹,眼波閃動的看著李月軒苦澀笑道:“李大哥,永福與你相識到今,盡管你已知永福心意多時,永福卻從未聽到你說過一句喜歡永福之話,你可是覺得與永福在一起不開心?”
李月軒心里一震,這丫頭是怎么了,平日如此溫柔可人,今日怎么忽然說出這般咄咄逼人的話來。他目光凝視了永福片刻,很快便猜到了她的心思,忙溫柔一笑,道:“誰說的,和你在一起很開心啊,倒是我……”
說著李月軒苦澀一笑,緩緩道:“倒是我配不上公主,公主本是金枝玉葉,日后夫君定是萬里無一的人中之龍,我不過是一個有婦之夫,其實根本沒資格得到公主垂愛,而且公主長年呆在宮中,接觸的人少之又少,會喜歡臣或許只因臣是公主認(rèn)識的唯一的男人,臣或許并非是公主最合適的人選……”
“你果然……”永福一聽他的話,頓時心里一疼,眼淚泫泫欲墜,激動之下,心口劇烈起伏道:“永福并非只因你是第一個認(rèn)識的男人才會鐘情于你,永福是自第一眼見到你便心中喜愛,為什么你還要找那些莫須有的理由來狡辯,剛剛見你神色沮喪,可就是為了此事?”
見姐姐聲音忽然大了很多,永淳嚇了一跳,忙拉著李月軒的手,央求道:“李月軒,你快哄哄姐姐啊,她是真的很喜歡你的”
李月軒心頭也說不出是個什么滋味,靜靜看著永福,本想聽從永淳的話好言安慰一番,但一聽永福話中的意思,顯然是看出了自己憂心之事,頓時話到了嘴邊卻不知如何開口。
永福見他連句安慰的話都沒有,心中傷心之極,眼淚止不住大滴大滴落了下來,抽泣道:“李大哥,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永福難道做的還不夠好么?還是因為永福是公主,所以你才這么畏懼我,永福可以不當(dāng)這個公主的,真的,永福可以去和皇兄說讓他撤免永福公主封號”
李月軒心里一疼,一時也是心亂不已,他忙將永福抱入了懷里,溫柔道:“沒有,李大哥很喜歡你,以前李大哥的確顧及過你的身份,不過日后不會了,李大哥日后即便不能再像現(xiàn)在這般在朝為官,也會請皇上和兩宮太后答應(yīng)把你嫁給我的”
永福眼淚仍不停的流著,抬起頭看著他眼中滿是柔情,心中稍信,哽咽道:“你說的可是實話”
李月軒那點實話都快被她全套走了,點頭道:“嗯,自然是實話”
永福終于不再哭了,把頭埋在他懷里,久久不愿離開。這下李月軒有些緊張起來了,此刻他身處皇宮,永福畢竟還未有自己有媒約,若是被誰看見自己竟然這般抱著她,少不得會對她清名有損。
李月軒松開永福,輕輕舒了口氣,道:“好了,時辰也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這么快就要走了么?”永福如只慵倦的小貓咪般呢喃了一句,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這里始終是宮中,人多眼雜,如是被人看到便不好了,明日我再進(jìn)宮來看你”
永福想了想,自己與他的確還未有媒妁之言,這般擁抱的確已經(jīng)越軌了。她無奈的從李月軒懷里離開,正想說兩句關(guān)懷的話,忽然發(fā)現(xiàn)妹妹滿臉羨慕的看著自己,不由醒悟到永淳還在旁邊呢,想起剛剛自己那般失態(tài),永福俏臉一紅,直把所有的怨氣都算到李月軒身上去了,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李月軒自然知道永福在想什么,不由一陣苦笑,道:“好了,我走了,日后莫要再胡思亂想,知道么”
躊躇了片刻,李月軒還是低下頭在永福臉頰上輕輕吻了一口,又在永淳臉頰上輕吻了一口,然后在兩人不舍的目光下,出了絳雪軒,往家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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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家里幾位嬌妻正圍坐在桌前,桌上擺放著豐盛的的晚餐,卻絲毫沒有動過。
李月軒剛走進(jìn)門,一見這番情景,心里一疼,正想說話,不想靜侯在側(cè)的小彤見著他回來了,驚喜叫道:“少爺,你回來了”
小彤這一叫,幾位女孩都注意到了他,一時趙嫣兒、秦月兒、鐘靈秀、玉堂春、雪里梅、唐一仙、馬憐兒、黛月兒和黛紅玉都站了起來。
“相公”幾位女孩歡喜的叫道,黛月兒更是直接向他撲來,李月軒最拿黛月兒沒法子,一見她都有孕在身還這般冒失,忙小心的接住,嗔怪道:“你就不會心疼一下咱們的孩子么,哪有快做母親的人了還像你這般冒失的”
黛月兒才不在乎這些,看著相公終于回來了,癡癡一笑道:“誰叫你這么久都不回家,哼,定是把月兒和孩子都忘了”
李月軒溫柔笑道:“竟瞎說,相公剛剛在宮里有點事,耽誤了”
說完,李月軒牽著黛月兒走到秦月兒、趙嫣兒、鐘靈秀身旁,見三人滿臉柔情之色,直直凝視自己,情不自禁將她們擁進(jìn)了懷里,在每人小嘴上都長長一通深吻,直讓在旁的幾位女孩看的又是臉紅,又是羨慕。
三個女孩那飽滿柔軟的嘴唇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李相公逐一掃蕩,羞郝不已,都羞澀的低下了頭。連黛紅玉都看的面紅耳赤,心里直怪李月軒從前都沒這么吻過自己。
李月軒又怎么會忘了她們,松開鐘靈秀后一個接一個把玉堂春、唐一仙、雪里梅、馬憐兒、黛紅玉吻的眼波閃動,鬢亂釵斜,把一旁的服侍的小彤以及那些婢女們看的目瞪口呆,臉紅不已。
“少爺也太……”小彤羞的雙手蒙著眼睛,卻又忍不住從指縫里想去看。
黛紅玉剛被吻過的嘴唇有些腫脹的感覺,不由嗔怪道:“小壞蛋,真不知羞”
李月軒哈哈一笑,道:“相公親親妻子干嗎要知羞”
黛紅玉輕淬了一口,道:“你的小娘子們都在等你回來吃飯呢,你倒好,進(jìn)了宮到現(xiàn)在才回來”
李月軒看了一眼滿桌未動的飯菜,心疼道:“見我沒回來,你們就自己先吃吧,萬一我在外面已經(jīng)吃過飯了,你們豈不是白等了么?”
黛紅玉冰雪聰慧,一聽便聽出了他言下之意,微微不悅道:“這么說你已經(jīng)吃過了?”
李月軒沒料到她反應(yīng)這么快,忙訕訕道:“沒有,我上哪吃去,當(dāng)然那沒吃過”
黛紅玉看他言辭閃爍,盡管已經(jīng)猜到了一些,卻也不想去揭穿他,嫵媚一笑道:“既然如此,那還不坐下吃飯”
李月軒無可奈何,只好坐了下來,看著滿桌又是自己喜歡的菜肴,一時只感胃里翻騰,忍不住打了個飽嗝,心里直后悔剛剛在永福那吃那么多干嗎。馬憐兒瞅了他一眼,輕輕一笑,故作無知的夾了一大塊紅燒肉放到他碗中,甜甜道:“相公,這是憐兒燒的,你嘗嘗看”
李月軒強忍著不適,一副十分開心的將它送入嘴里,嚼了半天卻始終不肯咽下去。
秦月兒幾人也看出了一些端倪,滿臉心疼的道:“相公若是吃過了,就不要吃了,撐著就不好了”
李月軒心里有愧,哪愿弗了她們的一片好意,急忙咽下后,笑道:“沒事,好了,大家都吃飯吧”
一頓飯吃的是溫馨甜蜜,李月軒卻是有苦自知。
夜半,李家所有的人都被嚇壞了,見著少爺臉色慘白,肚子鼓脹著躺在床上,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月軒額頭上汗水都滲了出來,看著圍在身前的老爺子,苦苦道:“爺爺,我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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