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冰之精 玉之魄
龍族,是自天地初開便存在的強勢生靈,曾一度統(tǒng)治整個洪荒世界。\Www.QΒ5。coM//后來由于人類煉氣士興起,加上龍族紛紛飛升,龍族才慢慢在下界失去了霸主的地位。不過縱然如今下界龍族血脈稀薄,一些上古秘技失傳,但成年龍族仍是修道界強大的存在之一。
嘉澤苦修數(shù)萬年,歷經(jīng)千百道波折,才從一條小蛇演化成龍,這在人類煉氣士橫行的修道界,本身就是一個奇跡。高貴、神圣、不容小覷的真龍,卻被這不知從哪個旮沓鉆出來的粗俗漢子喚作“老泥鰍”,怎不令赤龍神嘉澤惱羞成怒?
真龍發(fā)怒,天崩地裂。嘉澤舍棄了龍族用強橫肉身戰(zhàn)斗的一貫做法,滿懷怨念地誦念龍族法咒,那是鐵了心要用上古秘法將這個侮辱龍族的煉氣士轟殺成渣。
就在張福軍“殺”字出口的同時,赤龍神昂首發(fā)出了聲震九霄的龍吟,在奪目耀眼的金光中,一只巨大的龍爪如泰山壓頂般向張福軍拍去。
即使隔得老遠,顏輝也能清晰地看到龍爪上閃爍著的一道道紫色電芒。
“小心!”顏輝再也顧不得什么盜寶計劃,高聲提醒張福軍。可惜,他的話剛出口,張福軍的“怒斬天下”已經(jīng)和嘉澤的龍族秘技正面硬撼上了。
“咔”的一聲巨響,天空中如同響起一聲炸雷,顏輝的話瞬間被湮沒在巨大的聲浪里。
霸道的刀罡狠狠斬在龍爪的鱗甲上,迸出一道明艷的火光,兩股不同性質(zhì)的真元爆裂開來,化為一圈圈淡黃色的氣勁,快速輻散開來。氣勁中,張福軍弓著身子大口大口嘔著血,身形飛速向后疾退。
原來張福軍眼見赤龍神發(fā)怒,心知不易應(yīng)付過去,于是連忙使出了壓箱底的絕技――“怒斬天下”。
七成功力,是張福軍**所能承受的最大限度,若是再加一成,他自己也經(jīng)受不住“怒斬天下”的反噬。不過饒是如此,張福軍整條右臂也血肉模糊,經(jīng)脈悉數(shù)炸裂。至于嘔血么,則是和赤龍神硬拼一記的必然后果。
“還好老子聰明,留了幾分力道自保,否則還不給一掌拍死?”正暗自慶幸之時,張福軍突然聽到赤龍神震天吼的咆哮:“該死,你這個卑微的人類,嗷……”
顏輝抬頭望去,只見赤龍神方才拍出的那只龍爪五指彎曲,爪上鱗甲剝落了一大片,正汩汩往外趟著金色的血液。
“靠,看來剛才老子是白擔心了。老張這廝很猛哩,居然能令赤龍神受傷……”看著一滴滴比臉盆還大的金色血液從高空落下,顏輝感到心痛不已,這可是蘊藏著靈力和能量的龍血啊,若是自己的門人都能喝上幾口龍血,且不說能否提升功力,至少肉身的強度會提高不少。
就在顏輝琢磨著怎么收取一點龍血之時,從遠處傳來張福軍破鑼般的咒罵聲:“卑微你老母,你這個老泥鰍光說不練,老子最看不起這種爬蟲。”一口氣罵完,張福軍猶不解恨,又朝著嘉澤的方向狠狠吐出了一口濃痰。
嘉澤方才和張福軍硬拼一記,一只龍爪掉了十余片鱗甲,破了點兒皮,并無大礙,但嘉澤自化身成龍后,自視甚高,施展龍族秘技后不僅沒轟殺對手,反倒為其所傷,嘉澤本就惱怒,張福軍這番謾罵無異于火上澆油,嘉澤哪經(jīng)得這般侮辱撩撥?但聽嘉澤發(fā)出一聲怒吼,龍尾猛地一擺,龐大的軀體在夜空中拉出一道長長的金色光影,直直向張福軍撲去。
“操,想拼命啊?嘿嘿,爺爺還有要事,不陪你玩了。”張福軍見嘉澤來勢洶洶,發(fā)出一聲怪叫,扭頭就跑,末了不忘對顏輝交代一句:“我先閃人了!”
“豎子,留下命來!”嘉澤怒吼連連,緊追過去。
赤龍神嘉澤的功力雖比張福軍高出甚多,但畢竟龍形之軀太過龐大,遠不及張福軍那般靈活。龍翔天地,如王者出巡,素來重的是威勢,和敏捷、靈巧卻是毫不搭邊。張福軍雖然功力不及嘉澤,但其逃命功夫卻是久經(jīng)考驗的,如此一追一逃,數(shù)息之后便已飛出近千里。
一路上,張福軍時而疾沖入云,時而貼地飛行,刻意將自己與嘉澤間的距離保持在五十里左右,有時見嘉澤追得近了,便回頭撒出幾樣歹毒的法寶,或者一頭鉆進崇山峻嶺,借助地勢隱匿身形。而一旦距離拉遠,張福軍便會稍微放緩速度,挑釁嘉澤幾句,刺激他繼續(xù)追擊自己。
嘉澤被張福軍的污言穢語激得暴怒不已,起初還略有顧忌,到后來已是拋開一切念頭全速追趕,往往是龍尾往下一擺,湖泊深澗里的水便被拍干見底;龍爪一踏,一座山巒便被其夷為平地。一時間,天上悶雷滾滾,地下塵煙翻騰,驚擾了無數(shù)門派和潛居山野的散修。
一座高聳入云的山峰之巔,兩個世外散修正肅容端坐,煉氣吐納。冷不防一道虛影自頭頂疾掠而過,帶起無數(shù)飛沙走石,打得二人臉面隱隱生痛。
其中一個一襲白衫,書生模樣的人嚯地站起身來罵道:“來者何人?竟敢擾……”話未說完,一股龐大到無法抵御的力量自其頭頂壓下,將兩名散修直直壓入堅硬的巖石中。卻是赤龍神嘉澤追趕張福軍至此,正巧一爪踏在山巔之上,將一座高聳入云的山峰生生踏短近百丈。
這兩名散修功力不弱,竟沒被嘉澤踏暈過去。兩人灰頭灰臉地自碎石中爬出,白衫書生“呸呸”接連吐出幾口帶血的泥沙、石屑,正待再次開罵,忽見自己的好友韋天爵滿臉俱是驚駭之色。
“天爵兄,你為何……”
另一個被喚作“韋天爵”的中年儒生心有余悸地朝空中殘余的金色光影指了指,壓低了嗓門說道:“噓,葉凡老弟,你可別把那頭暴龍給招惹回來了。”
葉凡聞言一愣,猛地像是想起什么,脫口驚道:“赤龍神嘉澤?”
韋天爵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嘆道:“那頭暴龍好不容易安生了幾百年,今天也不知哪個冒失鬼去招惹了他,哎,只怕又要亂上一陣子了。”
赤龍神嘉澤在修道界是出了名的難纏,法力通玄,即使葉凡和韋天爵聯(lián)手,也遠遠不是其對手。這一點,葉凡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當下低聲嘀咕了幾句,自認倒霉。
這廂被張福軍和嘉澤鬧得雞犬不寧,碧海云天那邊卻是重新恢復(fù)了寧靜。
目送那一人一龍追星趕月般飛走,顏輝在心頭默念了一聲“老兄,保重”,便捏了一道分水訣,一頭扎進海里。
張福軍冒著生命危險將赤龍神嘉澤調(diào)離老巢,給顏輝盜取萬年冰玉魄創(chuàng)造了一個大好契機,若顏輝沒能把握住這個機會,還真對不住嘔了幾大碗鮮血的張福軍。
數(shù)息之后,顏輝便已潛入萬丈海底。當顏輝尋到赤龍神嘉澤的龍宮時,不由得看呆了。
那是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綿延不見首尾,巍峨崢嶸,氣勢恢宏。一階一瓦,一梁一柱,無不是金銀打造。顏輝以前見識過獨角大王的宮殿,滿以為獨角大王已經(jīng)達到了奢侈的極至,哪知此時一看之下,才知自己眼界太低。
獨角大王那宮殿和嘉澤的龍宮相比,就宛若茅草棚和摩天大樓的差距。真龍就是真龍,絕不是獨角大王那等“暴發(fā)戶”所能比擬的。
感慨之余,顏輝猶未忘了本意,放出靈識稍一試探,頓時大喜。方才張福軍挑釁時下手甚狠,嘉澤暴怒之下迎敵,竟沒有開啟出入龍宮的禁制。
“這廝安生日子過得久了,竟然連最起碼的防范之心都沒有。哈哈,倒是大大為老子節(jié)約時間了。”
顏輝倒沒猜錯,赤龍神潛居碧海云天,方圓萬畝俱被其劃為禁地。他人縱知碧海云天之下藏寶無數(shù),但畏懼嘉澤的神通,又有幾人敢來捋龍須?
龍宮之外便已是金碧輝煌,入得其內(nèi),更是奇珍遍地,祥瑞萬千。經(jīng)過了上萬年的積斂經(jīng)營,估計就連嘉澤自己也不知道攢下了多少家當。
“這么多寶貝,要是胖子來了,還不知會抓狂成啥樣?”顏輝雖然心癢,腳下卻不敢稍作停留。時間寶貴得緊,若張福軍拖不住嘉澤,只怕他萬年冰玉魄沒取到,便成了甕中之鱉。
運起玄功,顏輝將神識放出,仔細搜索龍宮的各個角落,約摸又過了半支煙的工夫,顏輝察覺到一絲若有若無的靈力波動正從龍宮深處的一面山崖溢出。
待顏輝趕到近前一看,赫然發(fā)現(xiàn)那山崖乃是一整塊巨形的天然晶石,崖頂?shù)股恢邅黹L的玉筍,筍尖凝著一滴乳白色的粘稠晶體,而在玉筍正下方,有一個突出的石臺,石臺上端放著一個晶瑩剔透的白玉瓶,瓶口恰恰正對著玉筍,想來是用以接住那下滴的晶體。
“冰之精,玉之魄,原來卻是這樣!”顏輝喃喃自語,嘴角掛起了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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