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余輝灑在跑道上，贏了比賽回到學校忍足想了又想，還是去看下吧，現在只是輕狀，沒有后遺癥，但一直拖下去也不行，萬一之后發展成了腦癌，那真是哭都沒地方哭。

        東京綜合醫院，同天比賽的立海大一如既往的快速結束了比賽，好趕到醫院探望部長，經過漫長的勸說，幸村終于同意做手術了，這可把其他七個正選高興壞了。

        關東大賽首輪，立海大以三比零的全勝戰績順利晉級，幸村看著圍在床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文太和赤也，長久以來被病痛折磨的憔悴臉色也舒緩了不少。

        “部長，下一場，我會在十八分鐘內結束比賽。”切原豪氣沖天的撂下誓言，就被仁王毫不留情的壓垮了肩膀。

        “下一場是跟名士刈，你先保證不失分再說吧。”

        “下半區誰贏了？”幸村披著外套柔柔地問道，跡部的手氣早就聞名全國，今年關東大賽第一輪就抽到了青學，輸了這場就相當于丟掉了全國大賽的入場券，各家網球報刊甚至把這場比賽稱為不輸于決賽的重要。

        “冰帝贏了。”雖然是同天比賽，但柳在賽后就已經掌握了第一手資料。

        立海大幾人沒有絲毫意外，在他們心里，青學雖然實力不俗，但與冰帝還是差了一些。

        “值得注意的是，忍足和向日在雙打二險些輸給菊丸和桃城的情況下，以兩局不失分成功逆轉，尤其是忍足，使出了之前從未用過的招數，好像是叫無法彈起的網球，我之后回學校會再仔細研究比賽錄像。”

        “哈哈哈哈哈哈！”

        仁王和丸井首先捶床大笑，尤其是仁王，從國一比賽跟忍足混熟后，兩人就迅速走上了一條狼狽為奸的不歸路，他向來知道忍足是個起名廢的，像什么dropshot和fas，都是直接用的英文直譯，這次更過分，招式使出來什么樣干脆就叫什么。

        “跡部到底怎么忍受忍足三年的，他跟跡部華麗的風格完全搭不上邊嘛。”

        病房里充耳不絕的笑聲，讓把資料讀出口的柳蓮二臉上也染上了一絲笑意，就連一向不茍言笑的真田，也有些忍俊不禁。

        “太松懈了。”也不知道是在說跡部還是忍足。

        “比起這個，我倒是更好奇忍足怎么突然醒悟，開始認真打比賽了呢。”幸村溫柔不失銳利的眼神打量了一下隊友們，他們都已經國三了，今年是國中最后一年參加全國大賽，誰都不想再留遺憾，忍足突然改變，未必沒有這方面的原因。

        “還有，忍足能一下使出兩個新招數，未必沒有留下后手，今年關東大賽決賽估計又是冰帝與立海大對決，沒有我，光靠你們可以贏嗎？”

        “立海大三連霸沒有死角！幸村你就放心手術，等我們拿著關東大賽的優勝獎杯給你當出院禮物。”

        “我相信你們，好了，不早了，你們都回去吧，不用總來看我。”幸村漾起一抹笑容，身后背景里百合花朵朵盛開，“既然忍足都能開發兩個新招式，我也不強求你們，那就下次比賽前，每個人開發一個新招式吧。”

        啊！幸村太可怕了！

        某兩個單純生物迅速垮下臉，部長金口一開，副部長絕對嚴格執行，地獄般的生活又要開始了。

        “不愿意？那就再加一個，弦一郎。”

        “愿意愿意，十分愿意，那個，幸村部長，你好好休息，我們回神奈川了，下次再來看您。”切原赤也躲到桑原前輩身后，驚恐之下連敬語都冒了出來，經過三巨頭一年的操練，他早就不是國中剛入學大放厥詞的小海帶了。

        送別了隊友，閑來無事又不想回病房的幸村索性去找主治醫生再了解下手術事宜，倒是意料之外的遇上了一個“熟人”。

        正在跟認識的叔叔了解腦神經方面知識的忍足，聽見敲門聲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看不要緊，立海大網球部的部長怎么穿著病號服站在門外？

        兩人在醫院撞了個對臉，都有些尷尬，但好在冰帝和立海大兩所學校的關系保持的不錯，沒有引起不該有的嘲諷。

        自認為穿著病號服有些吃虧的幸村率先開口，“你生病了？”他記得這里是神經科。

        “沒有，我是來找人的。”忍足不著痕跡的把手里的片子往身后藏了藏，雖然知道瞞不過幸村，但至少也要讓他明白，這里發生的事，自己并不想聲張。

        “你們認識？”唐川裕田左右看了看，也對，都是打網球的，說不準哪場比賽就碰到一起了。

        “侑士，這位就是我之前和你說的患上了急性神經根炎的那個孩子，前兩天終于同意做手術了。”

        唐川叔叔，你可以不用跟我說的，知道了人家的秘密，這下更尷尬了。

        忍足用指肚摩擦著ct成片，看見幸村的那刻，他就猜到了，得了急性神經根炎，又是打網球的，當初聽唐川叔叔講的時候，自己還感慨了一下，這個病治不好，網球生涯就徹底廢了。

        只是他沒想到會是幸村，自己一直認為幸村是最有可能走上職業道路，沖擊大滿貫的人。

        “忍足君沒生病怎么會來神經科？”被主治醫生揭了老底，幸村也不遮掩了，但他向來崇尚公平主義，你知道了我的，那我就要知道你的。

        而且忍足拿在手里的片子，總不能是別人的吧。

        果然，忍足直想拿手扶額，這幾個網球部的部長，沒一個簡單的。

        “唐川叔叔，我和幸村君有一段時間沒見了，我們出去聊聊，改天再來拜訪您，那個我來找您的事，您先別跟我父親說。”

        “行，知道你們年輕人喜歡私聊，侑士有時間來家里吃飯，我再接著給你講。”

        帶上身后的門，忍足在心里長嘆口氣，今天真是諸事不順啊。

        抖了下片子，忍足斟酌著開口，“我最近出了點狀況，懷疑是腦神經的問題，今天來檢查一下，不過沒有發現病變，可能是我多慮了。”

        “唔，不過忍足君還真是很謹慎，只是覺得有問題就跑到醫院檢查了。”幸村顯然聯想到了自己，為了網球部硬挺著，直到病情越來越惡化。

        忍足少年很是無奈，看來當部長的也都很執拗，跡部一個，手冢一個，這又來一個，而且自己是真的有問題，儀器查不出來的話，他就要開始考慮精神方面了。

        “直接叫我忍足就好，生病了就要及時治療啊，唐川叔叔說你錯過了最佳手術時間，我聽時間好像都不一定能趕上全國大賽。”

        “我不能參加，你不是應該高興嗎？”長時間被困在醫院，之前都是隊友來探望，再難受也只能忍著，意外遇到了忍足，負面情緒突然噴涌爆發，幸村不自覺開始話中帶刺。

        “幸村不能參賽的話，我倒是無所謂，但小景會不高興吧，不是最強的立海大，打敗了會沒有成就感的，不符合他華麗的美學。”

        忍足自顧自的說，要是沒有那個夢，冰帝在今天就止步今年的大賽了，哪還能輪得著他高不高興。

        “今天的比賽，手冢為了拼一個晉級名額，比到最后甚至連手臂都抬不起來了，青學那幾個低年級正選直接就在觀眾席上哭了，跡部回去又不知道要自責多久，你們這幾個部長，真是拼起命來全然不顧隊員的想法。”

        “比起輸掉比賽，我寧愿在賽場上拼命一點。”幸村倒是沒想到手冢的肘傷已經這么嚴重了，看來弦一郎心心念念的對決又要推后了。

        “所以說，即使這樣，我還是很羨慕你們呢，想得到什么，就付出一切去爭取，跡部總是說我不夠認真，但我對網球的熱愛明明也不會輸給任何一個人。”可能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太超過自己的認知，忍足的話格外多。

        “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心態沒有好壞之分，不同的心態打不同的網球，像忍足你，我不茍同不認真，只能說是不熱血，但賽場上冷靜審視一切的角色同樣很重要。”

        本來只想套出忍足來醫院真相的幸村，意外還收獲了幾句心里話，其實從這兩年的交手記錄來看，忍足無疑配得上冰帝天才這四個字的，跡部如此說，恐怕也是恨鐵不成鋼吧，明明有更上一層的實力，卻偏要安居一隅。

        眼看話題越走越歪，忍足及時轉了下方向盤，“幸村不愧是王牌立海大的部長，連安慰人都這么溫柔，真是辛苦你了，隊員心理健康方面，真田那尊冷面佛怕是一點忙都幫不上吧。”

        當然他們家的跡部大爺無疑同樣是一個好部長，性格高傲，眼里揉不進一粒沙子，卻總是愿意包容隊員的缺點。

        想到弦一郎的鐵拳制裁，幸村笑得愈發溫柔，何止是幫不上忙，有時他訓的過火，自己還得時刻留意著，小心別給部員留下不好的心理陰影。

        “忍足你應該還有事吧，那就在此別過了，我還要去找唐川醫生問些事。”

        等幸村重新敲門進去后，忍足又仔細看了一遍片子，不論是自己淺薄的醫學知識，還是唐川叔叔作為神經科主任的見識，這片子都沒有一點問題。

        難不成那個夢真的只是一個“美麗”的巧合？

        可惜忍足少年一心信奉科學十四年，這種玄之又玄的巧合向來有詐，臆想癥、精神分裂、多重人格，他越想越心涼，最糟糕的就是精神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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