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混亂
江敘的胸口抵著什么毛茸茸的東西，他煩躁地推了一把，就聽到沈方煜幾聲哼哼。
“你平時(shí)看著瘦，扛起來……怎么那么重�！�
“你他媽……才重。”江敘把他的頭薅起來，酒精的作用下，兩個(gè)人連說話都變得斷斷續(xù)續(xù)的。
“你不行……江敘，”沈方煜攤在枕頭上，胳膊甩到床邊，“你才喝了那么點(diǎn)兒……就醉了，難怪鐘藍(lán)……看不上你�！�
江敘暈得很，他聞言一把拍到沈方煜臉上，捂住他的嘴，“你臉上……燙得都能煮雞蛋了，你以為……你沒醉？”
“我沒醉……”醉鬼擺擺手，“我千杯不倒�！�
許是喝醉了酒，江敘的話也變多了，他聞言“嘁”了一聲，“管你是千杯不倒還是一杯就倒，反正鐘藍(lán)……不喜歡你�！�
被殺人誅心的沈方煜搓了搓臉，“鐘藍(lán)……”他喃喃著，像是陷入了什么回憶，“我突然想起來，江敘……我特么因?yàn)槟�，�?dāng)年連班花的表白我都拒絕了�！�
“你以為……只有你慘，”江敘說：“畢業(yè)的時(shí)候……我收出來幾十封情書，就為了和你卷……我連拆信的時(shí)間都沒有�！�
“所以你到底為什么要和我卷？”
“你怎么不問……問你自己�。俊�
兩個(gè)因?yàn)榫砩硭栗沲芍两竦哪腥嗽秸f越氣，酒精的加持下，也不知道是誰先動(dòng)了手，忽然就扭打成一團(tuán)，恨不能直接把對方送去見西天。
還好腦子不太清醒，眼睛看的也不清楚，十下有九下都沒打?qū)ξ恢�，累了半天，江敘的領(lǐng)帶早就被扯松了，扣子也不知道掉到了哪里，露出一片冷白的脖頸。
他靠著床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按著鼻梁，打了半天空拳的沈方煜瞇著眼癱在床上喘氣。
半晌，他似是感慨道：“感情真是玄學(xué)，我從來沒想過……鐘藍(lán)是同性戀�！彼]了閉眼，大概是覺得酒店的頂燈太刺眼，他摩挲著“啪”地一聲關(guān)了大燈，只剩下床頭兩盞暖黃色的睡眠燈。
他偏頭望向江敘，忽然想起剛剛酒吧里的男人，“我說……你不會(huì)也是同性戀吧�！�
一拳正中小腹，江敘掰著骨節(jié)，半掀眼皮，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我一米八八，就算是同性戀……我也是1�！�
他醉得不輕，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如果他清醒過來，就會(huì)意識到他已經(jīng)被沈方煜的胡言亂語帶進(jìn)坑里了。
好在沈方煜也醉得半夢半醒，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話里有巨大的漏洞，而是敏感地抓住了數(shù)字，下意識就懟道：“我一米八八點(diǎn)四。”
江敘：“我一米八八點(diǎn)四三。”
誰還不會(huì)算小數(shù)點(diǎn)了。
“哈，”沈方煜忽然笑出聲，“我一米八八點(diǎn)四四。”
“靠——”江敘瞪了他一眼，沈方煜卻越來越上頭，“我不僅身高比你高，你信不信，我那什么也比你長。”
“我不信�！�
男人之間的勝負(fù)心就像是刻在dna里一樣，尤其在酒精的加持下，一不留神全然吞沒了理智。
沈方煜直接一把扒了褲子，又伸手去扯江敘的褲子，修剪合身的西褲把男人頎長的腿包裹其中，格外賞心悅目。
江敘大概也實(shí)在是喝斷片了，滿腦子只有不能輸給沈方煜，居然就大喇喇地讓人把他的褲子拽了下來，兩人同時(shí)低頭看了看，又對視一眼，幾乎是異口同聲道：“我比你長！”
“不可能，”沈方煜直接拉過江敘的手，往自己身上一壓，“你自己用手比�！�
江敘的手很白，手指修長，帶著一點(diǎn)薄繭，因?yàn)闆]有什么肉，還能看見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
大概是因?yàn)楹攘司�，氣血都往頭上去了，他的手反而有點(diǎn)涼，碰到沈方煜的瞬間，后者突然抖了一下。
“你不要?jiǎng)��！苯瓟⒌哪X子里只剩下單線程的驗(yàn)長短，他的手在沈方煜某個(gè)位置蹭來蹭去，沈方煜混混沌沌地低下頭，視覺的刺激讓他的大腦有點(diǎn)兒發(fā)懵。
那雙平日里總是有條不紊地進(jìn)行手術(shù)操作的手，正在他的身體上跳躍揉搓，他心里莫名其妙開始狂跳。
“撲騰什么�！彼贿呄訔壸约簺]見過世面的心臟，一邊摸索著抓住江敘的手，后者中途被打斷，不爽地抬眼看向他，幾縷劉海因著他抬頭的動(dòng)作微微遮擋在眼前。
沈方煜才發(fā)現(xiàn)江敘的眼鏡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被碰掉了。
江敘是內(nèi)雙，或許是因?yàn)榻暎搜坨R看東西有些模糊，那雙在鏡片下總顯得凌厲的眼睛，此時(shí)在暖黃睡眠燈的映襯下，流淌出了幾分自然而然的柔和。
這樣的江敘讓沈方煜覺得陌生，酒精讓沈方煜從身體到大腦都輕飄飄的，像踩在云上，又像是在夢中。
沈方煜愣愣地盯著江敘看了一會(huì)兒，忽然發(fā)現(xiàn)他眼睛下面長著一顆小痣。
那顆痣很小，平日里被眼鏡擋著，他從來沒有留意過，現(xiàn)在猛地一發(fā)覺，沈方煜就跟上了癮似的直勾勾盯著它，目光怎么也挪不開了。
莫名地，沈方煜覺得那顆痣有點(diǎn)兒勾人。
江敘的臉是那種冷白色，襯得黑色的一小點(diǎn)格外清晰，他讓那顆痣晃得眼花繚亂，喉結(jié)一滾，忽然就忘了躺在床上的是誰。
于是下一秒，沈方煜的下唇鬼使神差地貼上了那顆小痣。
江敘的眼睫顫了顫，半闔著眼，似是有些茫然，他的意識模模糊糊，迷惑了片刻后，他偏開了頭。
沈方煜單手撐在枕頭上，低頭望向江敘，在他偏頭的瞬間，沈方煜敏銳地捕捉到他脖頸上也長著一顆小黑痣。
“我媽說長得白的人就容易長痣，還真是�！�
說完他像個(gè)色素痣收集癖一樣，又低頭吻了下去。
沈方煜的唇很涼，驟然碰到發(fā)燙的脖頸上，江敘下意識地仰起了頭，他的下頜線很漂亮，因?yàn)檠鲱^而顯得格外清晰。
沈方煜還想往下，卻被江敘用手抵在胸口。
“熱，”江敘閉著眼，把純白的枕頭蹭出了褶皺，分毫不客氣道：“去開空調(diào)�！�
聽話地開完空調(diào)回來，沈方煜單手支著頭，垂眼俯視著仰面躺著的江敘。他倆剛才在床上一通折騰，江敘的襯衫早就從順著腰往上卷了起來。
還是夢里的江敘可愛，沈方煜想，不吵不鬧，雖然在暖黃色的燈光映照下顯得不太真實(shí)，但十分賞心悅目。
沈方煜的目光在那截平滑勁瘦的腰上掠過，一路順著扯開他僅剩的幾顆扣子，因?yàn)闆]有曬過太陽的緣故，江敘胸口的皮膚格外白，沈方煜一眼就看見了正中的一顆痣。
和之前的不同，這顆痣是紅色的，像里面藏著一滴血似的，紅的發(fā)亮。
收集癖沈醫(yī)生盯著看了半天，又揉了揉眼睛，心里莫名燒的慌。
他抬起一根手指，跟按開關(guān)似地按了按那小紅點(diǎn)兒，頭頂忽然傳來一聲不甚清晰的喘。
沈方煜的天靈蓋兒麻了。
“靠，你別招我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想要撐起身子起來，江敘也恍恍惚惚間意識到了什么，只覺得心里煩得不行，用力踹了沈方煜一腳，“滾�！�
然而一腳踹空，沈方煜躲攻擊的時(shí)候，順手抓住了他的腳踝。
江敘的腳踝很細(xì)，皮膚也很光滑，沈方煜忍不住多摩挲了片刻。
又是一聲低低的悶哼。
和小電影里的那種不一樣，男人的聲音有點(diǎn)啞，還有點(diǎn)清冷，淡淡的，卻莫名能拱火。
沈方煜忽然低下頭，目光晦暗不明地望向了那雙腿的盡頭。
這夢也太勁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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