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常山城外敵跡已顯

1月15日的晚上，第31師師部的燈光還在亮著。不過，李玉圣還有易江維已經不在這里了，而是都出去巡查一下個團的情況，還呆在師部的，就只有林陽一個人。

會議室內，林陽正獨自一人坐在會議桌的主位上，周圍煙霧彌漫，地上散落著幾根踩滅的煙頭。而桌子上則攤放著一張浙江的地圖，林陽跟前還有一個壓在地圖上的飯盒。

過了一會，徐虎走了進來，然后直接來到林陽旁邊。收走了那個飯盒。其實，徐虎現在既是警衛連的連長，又是副官處的處長，這種事情完全可以安排一個副官來做的。

但無論是保護林陽的安全，還是照顧林陽生活起居的雜事，徐虎向來是親力親為，不假他人之手。本來，徐虎是想轉身就走的，但想了想還是停下腳步，轉身對林陽說道：“師長啊，這個煙您還是少抽一點，抽多了對身體不好。”

雖然在部隊呆了那么多年，但徐虎至今也沒有染上抽煙的習慣，可以說是難能可貴了。看著徐虎臉上那既認真，然又稍微有那么一絲忐忑的表情，林陽先是一愣，然后就無奈地笑了笑，直接把剩下的半根煙扔到地上，和其他煙頭一樣碾滅了，“你去，把張團長給我叫過來，我有事情要跟他說。”

徐虎：“是，師長，我這就去。”

張懷森跟著徐虎過來以后，林陽就拍了拍桌子，笑道：“懷森來了啊，快來坐這。”

但張懷森卻還是面無表情的回道：“是！”

然后才坐了下來，給人的感覺似乎非常的拘謹，但林陽知道，張懷森其實就是這個樣子，而且林陽也已經習慣了。張懷森坐下以后，林陽就問道：“懷森，關于明天要接收城內一個團投降起義的事情，參謀長跟你說了吧？”

明天城內的人出來投降起義，那自然就有部隊去接收，以及搬運武器彈藥。按照林陽還有胡夢周的協議，每天出城投降的部隊，是要把武器彈藥一并帶出城的。現在常山縣四周的前沿陣地上，都是99團的人，那這個接收的任務，自然是落到了99團的頭上。

“報告師長，參謀長已經把所有事情都跟我交代的很詳細了。”張懷森回道。

林陽：“嗯，那就好。按照咱們跟浙軍第五師的約定，明天早上十點鐘，就會一個團的部隊從西城門而出，到時候你就讓你的部隊去接收就行了。我叫你來呢，主要是想提醒你，明天千萬不能放松警惕，給我時刻盯著敵人的一舉一動。但凡察覺到一點不對，就要命令部隊立刻停止接收，轉而對常山縣城發動進攻！所以，為此你們團今天晚上要做好兩手準備。”

張懷森：“師長放心，只要他們敢有一點小動作，那明天常山縣城就會直接落到咱們的手里，不存在投降這一說了。”

看著張懷森信心十足的樣子，林陽點頭說道：“有信心就好，不過，你們一個團的兵力終究是單薄了一些，真到了撐不住的時候，要立刻請求增援，我會給你們派出援兵的。”

聞言，張懷森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道：“報告師長，我們團不需要援兵，明天如果真的打了起來，我們團要是拿不下常山，我愿意提頭來見。”

林陽沒想到張懷森會有那么大的反應，但轉念一想，也就明白這是為什么了，不由得笑道：“你啊，打仗上癮吶。不過，懷森，你要知道，打仗只是一種手段，并不是最終的目的，不能為了打仗而打仗。咱們最終的目的是要打倒軍閥，讓老百姓過上吃得飽、穿得暖的日子。”說到這里，林陽不由得停了下來，然后就轉而說道：“咱們是軍人，打仗死人無法避免。但城內的老百姓是無辜的，能夠不動一槍一炮就拿下常山，也是為了城內的老百姓好。而且，咱們師的將士們也能少犧牲一些。我這么說，你是不是能夠想開一點了。”

“是，師長，卑職已經想明白了。”張懷森抬起頭說道。

林陽雖然不知道張懷森是真的想明白了，還是嘴上說自己想明白了，但也只是拍了拍張懷森的肩膀，說道：“回去準備吧，記住我說的話就可以了！”

1月16日，上午九點五十分，林陽、李玉圣、易江維都走出了師部，來到外面觀察常山縣城的動靜。按照之前雙方的約定，再過十分鐘，常山縣的西城門以及甕城城門就會被打開，屆時會有浙軍第五師的一個團走出常山縣城，第一個向第31師投降起義。林陽在心中數著時間，當感覺差不多以后，就掏出自己的那塊懷表一看，已經是十點零一分了，出城投降起義的時間已到。

就在這時，常山縣城的方向傳來了動靜，是城門被緩緩打開的聲音，但甕城的城門并沒有什么動靜，應該是里面的西城門被打開了。

聽到這個聲音的易江維，立刻笑道：“這應該是敵人打開城門的聲音，這下好了，應該不會出什么差錯了。”

但林陽卻不這么認為，他并沒有因此而放松警惕。結果還沒過幾秒鐘，林陽等人身后就傳來了動靜，林陽轉頭一看，是陳廣帶著一個士兵沿著戰壕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因為戰壕的遮擋，所以從林陽他們這個視角看去，只能看到陳廣還有那個士兵的頭部。

到了近前，林陽不由得問道：“怎么回事，出什么事情了？”

陳廣先是敬了一禮，然后才說道：“報告師長，這個士兵是我之前按照您的命令，撒出去的暗哨之一。剛剛他突然跑回來向我報告，說是發現了大量的敵軍正在向我軍陣地趕來！”

這話一出，林陽、李玉圣、易江維全都變了顏色，尤其是李玉圣、易江維，現在馬上就要接收城內敵人的投降了，居然出了這種大事，所以李玉圣、易江維一時之間都稍微有些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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