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章  上下一心

雖然林陽說浙江安國軍屆時可能會從浙江溜走，西去南昌，或者南下經福建去往廣州，擾亂北伐軍的后方只是他的一種揣測，當不得真，但在場的眾人，又如何敢真的將其只當做一種揣測。不說浙江安國軍很有可能是抱著這種心思，哪怕只有很小的概率，都不能去輕視，因為一旦真的發生了，絕對會產生無法收拾的后果。

會議的最后，林陽開始說起了自己的決定：“我的想法，已經都跟大家說的很清楚了，那最后，我就說一說我的決定。北伐軍司令部發來的電報上，不是還有另外一項計劃嗎？由咱們第31師堅守紹興，吸引、拖住浙江安國軍的數萬軍隊，同時，讓杭州、紹興方向的友軍部隊全速增援紹興！如此一來，就不用把事情搞得那么復雜，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都不會再有了，就在這里、就在紹興，跟我們的敵人，浙江安國軍決一死戰！所以，我決定，就按照這個計劃來執行，率部留在紹興，堅守待援！”

眼看眾人都不說話，林陽就繼續說道：“說實話，我，還有在場的某些人啊，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情了。當然了，其他人肯定也或多或少的聽說過。北伐剛開始的時候，在江西的尋烏縣城，當時我還只是營長，就義無反顧地帶領全營死守縣城，成功吸引住了大批敵人，贏得了最后的勝利。不過，雖然最后是贏了，可也被逼到了絕路，差那么一點點就要全營覆沒。而且，也因為付出了相當慘重，甚至慘重到讓人無法承受。當時，究竟應不應該那樣做，我到現在也無法肯定。甚至如果說，自打從軍以來，有什么事情是讓我感到后悔的，那肯定就是當然率部死守尋烏縣城了。如果我當是沒有做出那個決定，很多事情可能就會有所不同。而這一次，如果咱們師最后選擇留下來，所面對的處境，不會比當年在尋烏縣城時的處境好到哪里去，在場的許多人，都會永遠的離開。所以，這些話，我要跟大家說明白了，有不想死守紹興的，不想下面的弟兄死傷慘重，甚至死個精光的，現在就可以帶著自己的所部離開，凡是離開的，我都會親自向司令部解釋，說那是在執行我的命令。”

在這種時機、這種場合，說出這種話，無疑是非常不合適，但是，林陽卻說了出來。而且，林陽所說并不是試探，也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單純的真心話。至于其中的原因，可以說是相當復雜，恐怕就連林陽自己都說不清楚。

林陽話一說完，沒過多長時間，張懷森就站了起來，說道：“師長，如今跟當年那時候比起來，是有很多東西都不一樣了，我這個小連長都已經當上團長了。不過，官雖然大了，但卻不會貪生怕死。而且，我覺得師長你當年的選擇沒有錯，如今的選擇也沒有錯。所以，我們第99團，堅決執行師長您的命令！死守紹興！敵人想吃掉咱們師，也不怕把自己給噎死！”如果這話是從別人嘴里說出來，林陽可能會嗤之以鼻，但是從張懷森嘴里說出來，林陽卻并不懷疑，這是否是真心話。

緊接著，海博超也站了起來笑道：“師長，我來咱們師來的晚，沒能趕上那次的戰斗，心里還有點遺憾呢。不過，我運氣很不錯，老天有眼，讓我趕上了這次機會。所以，說什么我都不會走的，我們團也不會走！”

最后，王生安也站了起來，說道：“師長，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承蒙您看中，否則的話，我是當不了這個團長的。所以，哪怕是要報答師長您的栽培，我也得陪著您戰斗到最后才行！”

雖然林陽說出了那些話，但三個團，卻沒有一個團說要走的。

不知是不是外面的天空太過昏暗，林陽臉上的表情讓人有些看不清。在沉默半晌不語之后，林陽才對李玉圣說道：“黨代表，你表個態吧！究竟同不同意。”從會議開始，李玉圣就一直只是靜靜地聽著，到現在也沒說一句話。

李玉圣嘆了一口氣，說道：“唉！我算是被你說服了，那我就也陪著你再瘋一次吧！這叫什么，這就叫天堂有路咱們偏不走，地獄無門咱們非要闖進去！”

至此，林陽才算是露出了笑容，吩咐道：“那好，咱們師就全部留下來！我命令，第99團、第103團、第104團，全部解散，第104團立刻進駐城外的工事，第103團、第99團每個團抽調兩個營，到城墻上去！其余兩個營當做預備隊。這一仗，不是敵人死，就是咱們活！”

第31師內部是達成一致，沒有什么問題了，可這個情況還是必須要向上級，也就是北伐軍司令部做匯報的。在收到第31師的電報以后，北伐軍司令部就立刻炸開了鍋，沒人想到林陽的膽子竟然大到了戰場抗命的地步。上兩次，林陽抗的還只是東路軍指揮部的命令，而這一次，卻是抗了北伐軍直接下達的命令，后者可以說是要嚴重的多。

不過，在看完電報后的內容后，要把林陽軍法從事的聲音卻漸漸弱了下來。和第31師的情況一樣，北伐軍司令部的所有人員，全都被驚出了一身冷汗。林陽所指出的問題，可以說是無法反駁，后面的設想更是讓人細思極恐。

沒過多長時間，北伐軍司令部的通話就來了，不用多說，林陽也知道是誰。

“是，校長，是我！”

“子華啊，情況緊急，多余的話我就不說了！你的電報我都看了，說的很對，一些事情，司令部這邊沒有弄清楚，你卻想到了，真的是又立了一個大功啊。我現在，正式向你宣布，司令部之前的那道命令無效！堅守紹興，勢在必行！不過，你要提前跟我交個底，紹興，你能守多少天？”“校長，學生想問一下，紹興，最低要堅守多少天？”

“我會給其他部隊下達死命令，全力支援，不過，就算如此，你最低也要在紹興，給我堅守三個晝夜！”

“既然這樣，校長，您放心，我們師一定會堅守紹興三個晝夜！”

“軍中無戲言？”

“軍中無戲言！”

………..............................

“那好，還有一事，我要多問一下。子華，你說浙江的安國軍，為什么能準確地掌握我軍的動向呢？”

“……….............”

“有什么就直說！”“是！我覺得問題肯定不是出在戰場上，這個問題，還得在南昌找！”

“好！我都知道了！堅守紹興三個晝夜，我相信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

“保證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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