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六章  人間丑態

廣州城北，在那一片民間市井的繁華中，廣州女子學校的新址正坐落在這里。

4月15日上午，當廣州市區內早已經掀起了一片腥風血雨時，廣州女子學校內卻還是如往常那般書聲朗朗，清脆的女聲不斷傳出校外，洋溢著青春的獨特氣息。

在以往的日子里，別說是學校周圍的商家和住戶了，就連很多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都總是會被吸引駐足停留，眼神不住地朝校內望去。當然，其中還是會以男性為“主力軍”。

可是，因為今天軍隊的大屠殺，導致廣州女子學校的這種情況早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街道上“人去樓空”不說，周圍的商家和住戶更是家家都緊閉門窗，哪里還會有人有心思顧得上這些事情。而且，今天校內傳出的郎朗讀書聲，如果仔細去聽的話，也與往常有所不同，多了一絲雜亂與慌張。

廣州作為革命的大本營，在社會上除了數目眾多的，由紅黨領導的進步團體之外，在各個學校內，革命的力量也得到了蓬勃發展。但這種情況基本上都發生在男校，廣州女子學院因為其自身的獨特性，在這一方面并不占優，也正因為如此，廣州女子學院，才成為了廣州警察局武裝警察的最后一個行動目標。

下午三時許，一群身穿黑色警服，手中或舉槍或拿木質警棍，亦或者扛著鐵質盾牌的武裝警察，才洋洋灑灑地出現在了廣州女子學院的大門外。這群武裝警察人數大約在五十人左右，個個都累得氣喘吁吁、臉色煞白，再加上那些盾牌、警棍上鮮血的映照，就顯得愈發慘淡了。只不過，明眼人只要一看，就能知道那些鮮血絕不可能會是這群身穿黑皮的警察的。還未等這群警察歇夠，上前去砸門，門衛室內就應聲走出來了一個搖搖晃晃的老太太。廣州女子學校雖然因學校舊址位置特殊，在北伐開始后沒多久就被當局收歸他用而搬遷至此，但門衛卻并沒有換人，依舊是當年那個一見面就給林陽來了頓下馬威的老太太。

只不過，人一旦上了年紀以后，衰老的速度似乎就會越來越快，才僅僅只是一年多的時間過去，這位門衛老太太就比以前顯得更加老態龍鐘了，走起路來都讓人感覺腳步虛浮，跟廣州其他學校的門衛比起來，差別實在太大。

老太太踱步走到鐵門后面，瞇起眼睛打量了一下外面的警察之后，當下之間立刻神色大變，轉身快走幾步返回屋子，抄起她的那根大掃帚，怒目圓睜地死死堵在大門前，看那副模樣，哪里還有之前那種黃土都埋到脖子的樣子。

鐵門外，領隊的警長并未在意老太太那包含著警惕的目光，歇夠了，把頭上的汗一擦，才抬起頭看了看大門旁的牌子上，廣州女子學校的那幾個大字，然后露出了一抹興奮的笑容。

此時，其身手一個警察說道：“華隊，弟兄們都歇的差不多了，您看看咱們什么時候動手啊？今天累了那么長時間，可算是來到這個學校了，弟兄們可都盼望的緊著，都想要快些進去享享清福呢！”

狂浪的大笑直接哄堂而起，待笑聲結束后，領隊的華警長才轉身笑道：“弟兄們，這次抓捕亂黨分子的行動，什么工人糾察隊那樣的狠角色，自然用不著咱們這些人頂上去，有的是人收拾他們。不過，上面也沒忘記了我等，把對付社會上，尤其是學校里的零散亂黨組織的任務，交給了咱們廣州警察局。現如今，最后一個目標——廣州女子學校就在眼跟前，這可是快大肥肉啊，多少雙眼睛盯著呢。為了弟兄們，我昨晚特地找到局長，好不容易把這個差事攬到了手里。等會沖進去，都不要放不開，把該吃的葷腥都吃到肚子里面去，尤其是之前沒能撈到嘗一嘗的！啊？哈！哈！哈！哈！哈！”

又是一陣大笑聲，而且與之前相比更加放肆，一時之間丑態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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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那個老太太一直瞅著咱們呢，我看她那眼神有點不善呢。”

華警長聽了這話，立刻擺了擺手，然后笑道：“不要理她，一個土埋了大半截的老太太而已，能掀起什么風浪。來人！把大門的鐵鎖給我砸開！”

“是！”

眼看如此，門衛的老太太大罵了幾句之后，立刻就沖過來想要拼命，但卻被華警長一槍打中了額頭，手中的掃帚緩緩掉在了地上。

剛才與華警長搭話的警察此刻有些不忍，說道：“華隊，那可畢竟是一個老人家，這么做是不是有些過分了………我娘她也是這個年紀，我..........”

華警察卻絲毫不覺得有什么，冷笑道：“哼，她又不是你家老娘，管那么多做甚，敢阻止我等抓捕亂黨分子，就是死罪，當場槍斃她哪來的問題。倒是你，怎么突然之間就慈悲起來了呢，想想你這雙手，今天來這之前到底殺了多少人，還有沒有資格說這種話。”

話畢，小警察就不再吭聲了，隨著腦海中各種畫面不斷閃過，一絲絲良心又重新找了回來。感受到罪惡感后，身子一時之間止不住地顫抖，似乎是在害怕、擔心著什么。

華警長笑道：“行了，人死都死了，還能如何，不會變成厲鬼來找你我的。你看，大門被砸開了，快跟著沖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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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州女子學院雖然由于校內都是女生，為了防備某種危險，而把大門做的非常牢固，但在警察局武裝警察的面前肯定是不夠看的，這些人做慣了這種事情，沒幾下就砸開了大門上的鐵鎖，緊接著所有人直接一擁而入。這五十余人的武裝警察進入校內后，立刻分為了兩批人，一批人朝著遠處的宿舍樓而去，那里有要抓捕的所謂“亂黨分子”，另外一批人則就近朝著教學區尋去。

不一會，各種凄慘的叫聲就響了起來，人間丑態一展無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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