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一章  出征

酩酊大醉一場，消去了心中不少的煩惱，但也僅止與此了，該面對的現實，卻終究還是要面對的。

由于北邊的形勢愈發嚴峻，尤其是蘇中地區的直魯聯軍已經劍露鋒芒，金陵的安危受到了嚴重威脅。所以5月4日，聚集在滬上的第一軍九個師、第七軍、第十四軍、第十九軍、第二十六軍，以及五個雜牌軍，就正式開拔，陸續通過鐵路被運往金陵。

值得一提的是，本來按照北伐軍司令部的計劃，第二十六軍會繼續駐扎在滬上，負責這個城市的防務工作，但奈何最近發生了那樣的大事，直接導致第二十六軍被拿到了出征的部隊之中，以求在接下的戰事里將功贖罪。因為集結在滬上的部隊實在是太多，足足有將近二十萬人，再加上各種輕重型的武器裝備、大量的軍事物資，所以哪怕是通過鐵路運輸，北伐軍司令部又提前調集了大量列車在滬上，運送完畢也需要耗費一定的時間。而最先出發上車出發的，是原定要集結于金陵的第七軍全部、第一軍四個師還有第二十六軍。

按照北伐軍司令部的計劃，此次的出征部隊和武漢一樣，分為了三路大軍。左路大軍集結于皖南地區，負責安徽的戰事，中路和右路集結于金陵以及鎮江等地，負責江蘇戰事。而在部隊的劃分上，第一軍第一師、第二師、第31師、第20師，以及第十四軍、第十九軍、第67軍歸屬左路；第七軍、第一軍四個新編師、第二十六軍歸屬中路；第一軍第14師和其他四個雜牌軍歸屬右路。如此，金陵方面的具體兵力部署，就為皖南一路，四師三軍，共計7萬人左右；蘇南兩路，五師六軍，共計12萬人左右。

不過，按理來說，由于左路大軍在到達金陵后仍需趕路，到達指定集結位置花費的時間要遠大于其他兩路，所以最先上車出發的應該是第一軍第一師、第二師、第31師、第20師，以及第十四軍、第十九軍、第67軍才對。但哪怕如此，北伐軍司令部最后卻仍舊是決定，要讓中路的第七軍等部隊先行出發，由此可見其心情之急迫，也從側面反映出金陵以北形勢的嚴峻程度。

鐵路畢竟是鐵路，依靠著強大的運輸能力，5月4日當天，中路的第七軍、第一軍四個新編師、第二十六軍，以及所屬的所有輕重裝備、軍事物資，就已經全部裝車上路。甚至于當天后半夜，歸屬于右路的第14師，也開始陸續出發了。

5月5日，下午三時許，滬上。離市區不遠的北火車站，到處都是亂糟糟一片，一副兵荒馬亂的景象，武器裝備、重要物資在車站內堆積成山，各種人員都在手腳忙亂地來回奔波，還有無數穿藍色軍裝的北伐軍士兵全副武裝，堵在車站那不大的站臺上。不過，好在由于訓練有素、軍紀嚴格，所以他們還不至于像普通老百姓那般擁擠不斷，尚能在軍官的指揮下保持隊列，盡量有序地登上車廂。

等到一列火車的所有車廂都塞滿以后，車站的人員就會發出指令，要求立刻發車，以便讓讓下一列火車趕快進站。與此同時，下一批需要上車的北伐軍士兵、軍官們，又會朝著剛剛空下些的站臺涌過來，再次重復之前的場景。

站長室內，林陽正和北火車站的魏站長激烈交流著什么。不過，說是交流，但大部分時間基本都是林陽在說，魏站長在一旁默默地聽著，時不時回上幾句。

“魏站長，總之不管怎么樣，我這一個師的人員、武器裝備還有軍事物資，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全部裝車完畢，離開滬上！………....其實吧，這也是上面給我的命令，而且后面還有其他部隊在等著。沒辦法，為了完成命令，希望魏站長你能多多理解。”“是，是，是，理解，當然理解！能為革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實是在下的福分！不過，林師長，你也知道，北伐軍要運往金陵的人員、裝備、物資實在是太多，我這個車站人手不足，這兩天只能是讓所有工作人員沒日沒夜的干，大家精力體力都消耗太大，所以今天工作起來效率下降得厲害。因此，能不能天黑之前，把貴部的所有人員、武器裝備還有軍事物資都裝車送走，我實在是不敢打包票。”魏站長滿臉苦色，小心翼翼地說道。

林陽聽了這話，也知道魏站長所說確實是實情，為了完成北伐軍司令部所交待下來的任務，這兩天車站的工作人員都很是辛苦。而且，這還是在滬上有三處火車站，共同承擔運輸任務的情況下。第31師在這北火車站忙著裝車時，第一軍第一師還有第一軍第二師，也都在其他兩處火車站忙著呢，等著三個師全部離開后，才會輪到第20師、第十四師、第十九師等部隊。

不過，好在車站的工作人員也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軍事運兵的事情了，北伐軍占領滬上后，雖然接收了三處車站的控制權，但車站的工作人員卻沒做什么調整，這些人以前也為舊軍閥們干過同樣的事情。因此，哪怕這次運兵規模非常罕見，他們也勉強還能應付。

林陽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再寬限你一個時辰。勿要再討價還價！”

“是！”

其實，林陽的態度還算是好的，這兩天滬上三位火車站的站長，就沒少挨訓。很多脾氣不好的軍、師一級長官，真的因為裝車問題而急躁起來，甚至還會動手，哪里像林陽這般，還能夠討價還價。

剛剛送走站長，林陽就聽見門又響了，回頭看去，一個俏生生的女子正立在自己身后，那不是自家大姐又是誰？

“大姐！這里那么亂，你怎么過來了？”林陽驚道。林妙涵走到林陽面前，笑道：“還不是太擔心你，想著必須得再過來看一眼才行。”

對于林陽今天就要帶著部隊出征的事情，林家、陸家都很清楚，昨晚林陽還特地跑回家一趟，跟家人道別，以及跟大姐還有打算留在陸家的陸夏菡交代些事情。

林陽笑道：“我又不是第一次上戰場了，沒什么好擔心的。”

林妙涵先是幫林陽扣上了衣領上的扣子，然后才回道：“不管是第幾次，我這心里都還是七上八下的，戰場可不是別的地方。你說，這才太平幾天啊，你就又要去打仗了。”

林陽安慰道：“放心吧，我保證，不管怎樣，都一定還會平安回來的。大姐你呢，就安心在家呆著，完成好我交待的那些事情就行。”

林妙涵無奈地笑道：“知道啦！我也保證，一定會完成好你交代的事情。對了，話說，你的那個小女友，陸家的大小姐沒偷偷再來送你一程？”

因為知道自家大姐不知為何，到現在還對陸夏菡沒什么好臉色，所以林陽聽了這話，就不由得敷衍道：“她啊，沒來，我昨晚叮囑過她了。”

事實上，陸夏菡又怎會不來，她也同樣很擔心林陽，只不過來的比林妙涵早了一會而已。不過，以林妙涵對林陽的了解，又豈會聽不出真話假話，但想了想還是沒有揭穿他，只是低聲說道：“傻小子，記得一定要平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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