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七章  分個勝負來

一場埋伏打下來，第一師和第31師通過雙方人員全程絕大多數時間，都不進行直接接觸的方式，僅僅依靠提前布置雷區和炮擊，就消滅了奉軍騎兵第八師最少八百余騎的兵力，而自身只消耗了大量的彈藥，可謂是大獲全勝。

對于這種買賣，薛伯陵的評價是就算讓他做一百次，他都愿意去做。而這一結果，對于雙方的士氣影響也是巨大的，得勝者一方斗志愈發昂揚，失敗者一方則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原先那股橫掃一切的士氣正在驟然跌落，畢竟整場戰斗進行的方式太過詭異，簡直實際過于一邊倒的屠殺，到最后恐怕連一具完整的尸體都搶不回來。

對于奉軍騎兵第八師來說，這與硬碰硬己方被拼掉八百人所產生的影響是截然不同的，現在的這個結果更加令人心顫。如此一來，假如說明面上奉軍騎兵第八師受到的損失是肉疼，那么暗地里士氣的受損，就有些致命了。

一路走來都是大獲全勝、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穆春圖，可以說是頭一次受到了挫折，他的心情也隨之經歷了幾段歷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輕松、慎重、略感焦急憤怒到現在僅剩最后一絲理智。對此，只能說是時運變化無窮，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戰場充滿了意外和變數，誰也不知道下一刻到底會發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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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口內的動靜漸漸地消失了，只要是個腦子正常的普通人，都能明白這究竟是意味著什么。第一師和第31師并沒有趁機繼續向西擴大戰果，畢竟剛剛得到了那么大的收獲必須得好好消化一下，而且雖然情況有利，但按照先前的經驗教訓，在沒有戰壕工事幫助的情況下，步兵要是沖出去跟騎兵的戰馬利刃拼殺，恐怕還是要吃虧的。現在，暫時先穩住剛才故意放開一個口子，從而被突破的防線就可以了。

另一邊，奉軍騎兵第八師所有剛才沒跟著沖進去的人員和戰馬，也沒有做出什么沖動的舉措，而且還乖乖地又往后退了一些，防止別一個不小心吃了冷槍。雙方就那么詭異地沉默了下來，與之前相比較整片戰場實在是顯得有些寂靜，唯一明顯的噪音就是大群戰馬打出的響鼻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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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作為功方最高指揮官的穆春圖，當然不可能讓局面就這么一直地僵在這里。第一師和第31師的確是使巧，讓奉軍騎兵第八師遭到了重大損失，但這樣的機會也就這么一次了。之所以如此，除開其他的原因之外，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那么大片的雷區對于炸藥的消耗量是驚人的，不可能再布置這么一片。

穆春圖憑借他目前還僅存的理智，做出了正確的判斷，所以沒多長時間，奉軍騎兵第八師就在他的命令下，發起了第二次沖鋒。而且，穆春圖還給了他們一個任務，那就是要把先前戰死人員的尸體給搶回來。奉軍騎兵第八師這次戰死的幾百人與以往不同，遭遇了那么一大片雷區的爆炸、炮擊，一場下來就死的差不多，第一師和第31師也用不著盡人道主義義務幫著搶救傷員了，補幾槍幫著結束痛苦就可以了，所以奉軍騎兵第八師搶回去的就只可能是尸體，也只能是尸體，甚至是殘破不全的尸體。

不過，由于遭遇失敗而導致的士氣低落，尤其是雷區爆炸和炮擊混在的一起的場面讓人不禁膽戰心驚、心生寒意，奉軍騎兵第八師第二次進攻的力度和勢頭明顯沒那么足了。在不放水的情況下想要突破第一師和第31師的防線，變得愈發困難了起來，許多士兵沖鋒時會多很多顧慮，擔心自己會步“那些人”的后塵，他們之中或真的有些人不怕死，但絕沒人希望自己要那樣死。

這塊位于鳳臺西北方向的戰場又一次熱鬧了起來，交戰雙方一直拼殺到了黃昏時分，在都付出了又一次付出了巨大傷亡的情況下，第一師和第31師這次幾乎沒有丟失掉任何一塊陣地，除了沒有防水的原因以外，奉軍騎兵第八師略微有些磨洋工的表現也至關重要。

如果說奉軍騎兵第八師先前的表現是直逼穆春圖心中底線的話，那下半場的表現就是直接突破了他的心理防線，讓穆春圖實在無法接受。

要說人要是倒霉起來的話，那可真是喝涼水都塞牙，除此以外，據派出去的哨騎匯報，穆春圖還又得到了兩個壞消息，一是他派出去的偷襲第一師和第31師炮兵陣地的兩個騎兵連，執行任務失敗被消滅了個干凈，原來林陽出于小心無大錯的考慮，對這種情況早有防備，那兩個連的騎兵剛剛繞道成功還沒來得及深入第一師和第31師陣地就已經被發現，然后被優勢兵力圍剿了干凈；除此以外，就是得知了左路軍大部早已離開鳳臺，跟他交手的只不過是左路軍兩個師的兵力的事實，目的就是為了把他托在這里，為大部隊離開爭取時間。

說實話，穆春圖其實絕對是一個聰明人，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將，他在戰場上幾乎不會完全被憤怒沖昏了頭腦，聰明、冷靜、理智像是他的代名詞一般。可事無絕對，這世上聰明的人很多，但真正擁有智慧的卻很少，經歷了這么一番過程之后，穆春圖終于是壓制不住自己了。

按理來說，對于穆春圖這個奉軍騎兵第八師的最高指揮官，此刻最為理智的決定應該是選擇暫時撤退，匯報戰果后掉頭去追左路軍的大部隊，依靠騎兵優秀的機動能力，哪怕左路軍大部隊已經離開很長時間了，也還依舊有追到的可能性。只不過，在黃昏時分，穆春圖做出了選擇，他沒有去管左路軍大部隊，他要在這里，就在此時此刻，要跟第一師和第31師徹底分出個勝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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