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二章  慫了卻又沒完全慫

6月18日，相城、宿縣兩地，仗已經打了整整兩天了。

直魯聯軍在皖北戰場殘余的那不到四萬人的幾支部隊，早就被左路軍下轄的北伐軍第一軍第二師、第20師以及第十四軍、第十九軍、第二十六軍、第67軍以優勢兵力圍了個水泄不通，并且連續兩天都受到了左路軍各部猛烈的進攻、傷亡慘重，憑借著不算高大堅固的城墻，以及沒能完成的各類工事，才勉勉強強守了下來，但總的來說局勢卻是風雨飄搖，隨時都有可能崩潰，被左路軍攻入城中。

事實上，由于時間緊迫，張效坤不僅是未能完成工事修筑，除了奉軍騎兵第八師以外，連他僅剩的那點家底也能來得及從北邊調來，否則情況說不定還能好上一些。

其中，相城雖然是左路軍集中多數兵力重點攻擊的目標，但比起宿縣來，相城的局勢反倒是沒那么危機。之所以如此，主要還是受制于地形的因素。

相城地處皖省東北部，北接宿縣，南臨蒙城等地。南北長一百五十公里，東西寬50公里，總面積大約2兩千七百四十一平方公里。這里已經位于華北平原中心地帶，但巧合的是，相城境內卻有一片平均海拔不過幾百米的低矮山脈——相山，正因如此，相城城池自古便是依山而建，依托相山算得上是易守難攻，炮兵巨下臨高也很難施展的開手腳。

并且，相城境內還有一座小規模的城郭——宿西，兩地一南一北遙相呼應。張效坤自然不會放過有利條件，在宿西也分派了兩個步兵團的兵力，而且相城境內的總體工事就是依托相城至宿西而建，給左路軍進攻帶來的不小的麻煩。反觀宿縣，可就沒有那么好運了，“自身條件”沒相城那么好，只能一個勁兒的埋頭苦干，被分派到負責進攻宿縣的第一軍第20師和第十四軍，反而是顯得比隔壁兄弟部隊打得還要好。當然，這也有直魯聯軍重點防守相城的緣故。

相城、宿縣打的熱鬧，但總體來說，最終的結果卻是顯而易見的，直魯聯軍恐難逃敗亡之命運，這也是理所應當的。至于張效坤，這一次同樣是沒有親自身臨前線指揮，本來他是有這個打算的，但奈何左路軍咄咄逼人，見形勢不妙張效坤也只能是再次丟下部隊，跑到較為安全的后方去了。

張效坤是慫了的，這點毫無疑問，但他手下的人卻未必如此，比如說穆春圖穆大師長，經過鳳臺一戰他其實也是慫了，但卻是又沒完全慫，很是自相矛盾而且還想撩閑，從他的一系列舉動就可以看得出來。

時間回到6月17日，于當日清晨出發的奉軍騎兵第八師，憑借著自身遠超步兵的機動性，在往北狂奔一路的情況下，終于于當天下午成功追上了同樣正在行軍途中的第一師和第31師。

當穆春圖親眼看到兩個師那綿延數里的隊伍時，一股復仇的怒火不禁騰地一下就燃燒了起來，一雙眼睛明亮無比，這又是他非常熟悉的情況了，甚至比之前對付北伐軍騎兵第三旅時的條件還要有利。

事實上，穆春圖的猜測只對了一半，林陽和薛伯陵倒還真的設想過奉軍騎兵第八師會不會不去相城、宿縣，反過來糾纏他們的這么一種可能，但最終還是覺得可能性比較小，沒有太過重視，因此兩個師這一路上該怎么行軍就怎么行軍，雖說也有所防范，卻也沒有太過戒備。于是，當奉軍騎兵第八師發起進攻之時，第一師和第31師的官兵們，包括林陽和薛伯陵其實都挺意外的。

正所謂打蛇打七寸，面對第一師和第31師一字長蛇陣般的行軍隊伍，穆春圖選擇事先把自家隊伍分成幾股，進攻時直沖第一師和第31師陣型中的數個關鍵節點，打算趁其不備把第一師和第31師的隊伍掐頭去尾切割成幾個部分，然后再分別圍而殲之。這是一種慣用手法了，作為奉軍騎兵第八師的師長，穆春圖當然不只一次的用過，經驗豐富而且效果都很好。

面對沖過來的滾滾騎兵，面對著前兩天剛剛打贏過的手下敗將，有了經驗同時也有些防范的兩個師官兵們雖然奇怪但也并未驚慌失措，林陽和薛伯陵也是處變不驚，立刻命令部隊停下并且迅速調整隊形，應對奉軍騎兵第八師的沖擊。

不過，到底是倉促之中做出的應對，再加上在這行軍途中那一望無際的大平原上，騎兵的機動性和沖擊力終于是得到了完美的施展空間和條件，第一師和第31師到底是吃了虧，雖然沒被奉軍騎兵第八師的沖鋒砍成數節，但第一師的陣型卻被懶腰分割成了兩半。而且，更為不利的是，曾經在鳳臺一戰中大顯神威的炮兵，這一仗卻啞了火，步兵可以在這短短的時間里勉強完成調整，但炮兵卻不行，甚至連炮兵陣地都完不成，等那騎兵沖到近前時，炮兵就更無用武之地了，畢竟他們也不能給大炮上上刺刀。兩仗雖然都是野戰，但區別卻在于有無準備和依托，炮兵在如今的情況下反倒顯得有些成了累贅。

相比第一師，第31師的情況要好上一些，經過一番激戰雖然損失不小，但面對奉軍騎兵第八師的沖擊卻頑強的扛了下來，隊伍自身陣型完好無損。雖說兩個師的戰斗力都很強，但在這種關鍵時刻卻似乎又分出了個高低，強強之間總也會有個更強的，不管強出多少，事實上第一師其實也就差最后那口氣，要不然也就挺了過來了。

不過，面對這不太妙的局勢，薛伯陵卻無心糾結于兩個師的表現，只是連忙請求第31師的協助，否則就憑第31師這隊形被人懶腰斬斷的情況，再過一會說不定就真的危險了。雖然第31師這邊也還是處于節節抵抗的局勢，但林陽深知唇亡齒寒的道理，再加上他從來沒有拋棄隊友的想法，所以收到薛伯陵的請求后，立刻就對第一師伸出了援手，想把圍繞在第一師身邊的“蒼蠅”給趕到一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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