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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大學


  我叫倪海峰,今年33歲。今天晚上,月光皎潔,我站在陽臺上,手里捏著一根煙,默默地吸著。沈夢潔還沒有回來,她是我的妻子,一個愛玩、充滿活力的女人。我們有一個兒子今年4歲,此刻正安靜地在他的房間里畫著畫。眺望著的城市的霓虹燈著,紅色與藍色交織的亮光照應在我33歲開始發福的臉上。遠處,一輛很遠就能看出來的豪華轎車緩緩停在我家樓下,車燈在夜色中刺眼得讓人心悸。我瞇起眼睛,試圖看清車里的人影。隱隱約約間,我看見沈夢潔從車上下來,車主似乎并未下車,只有她一個人步履輕快地走向單元樓。

                  我心里忽然泛起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但沒有具體的什么想法,我只能選擇按捺不安的情緒。

                  她一進門,我便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和酒精的混合氣味,比平時更濃。她脫下高跟鞋,隨意地把手提包丟在沙發上。我坐在沙發的另一端,望著她,想從她的臉上找出些許端倪。

                  “夢潔,今天吃飯開心嗎?”我盡量用平常的語氣問道。

                  “還好吧,都是些同事和客戶。”她漫不經心地回答,聲音里有一絲不耐煩。“你怎么回來的?”我試探性地問。她抬起頭,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恢復了冷靜,“哦,代駕,他把我的車開回來了。”我明顯的聽到了她的含混和敷衍。她說:“我去洗個澡,熱死了。”兒子見到媽媽回來了,也從房間跑出來,問媽媽給他帶的拼音本帶回來了嗎,沈夢潔一愣,說媽媽今天太忙了,媽媽忘了。

                  我輕輕嘆了一口氣說到,還是我去買吧,似乎并沒有察覺到我的異樣。她隨意地說道:“好,快去快回,我先洗澡了。我“嗯”了一聲拿起鑰匙,匆匆下樓,心里滿是疑慮。那輛奔馳車還停在樓下,我走過去,想看清楚里面的人,但車窗太黑,什么也看不見。就在這時,車子突然啟動,加速駛離了小區。我愣了一下,心里的那種不安更加強烈了。

                  我往去小區外面的文具商店走著,借此機會理清自己的思緒。走在夜色中,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焦慮和痛苦。沈夢潔的笑容在我的腦海中閃過,那是曾經讓我無比幸福的笑容,但現在卻變得如此刺眼。

                  買完孩子的本子,我決定去地下車庫看看沈夢潔的車。果然,她的車位是空的,因為她平時走得比我早的緣故,她這么說一般是不會露餡的。這無疑證實了我的某種猜想。我的心沉到了谷底,但我并沒有立刻揭穿她。我知道,我需要更多的證據來確認這一切。

                  等走到家門口的時候,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走進客廳,沈夢潔已經洗完澡,頭發似乎還濕著,她穿著一身淡粉色的真絲睡衣,正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到我回來,她頭也不抬,說,“今天是真熱,你去把客廳空調打開吧,我不愿意動了。”

                  我我默不作聲地打開了空調,然后走到沙發坐在她旁邊。沈夢潔剛換好衣服,整個人癱在沙發上,臉上帶著些許疲倦。我正想和她說點什么,她忽然一揮手,臉上浮現出一絲不耐煩。

                  “哎呀。”她幾乎是喊出來的,聲音中透著一股厭煩和不滿,“今天這么熱,你就不能離著我遠一點嗎?熱都把人熱死了。”

                  我愣了一下,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冷漠打得有些措手不及。我們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好好交流了,每次我試圖靠近,總會遇到這樣的反應。她的態度讓我心里一陣刺痛,但我沒有爭辯,只是默默地站起來,走向陽臺,又拿起了一支煙。

                  她這種冷漠的態度,讓我心里的疑惑和不安再次涌上心頭。最近她總是回家很晚,身上還帶著我不熟悉的香水味。每當我問她,她總是敷衍了事,甚至帶著幾分嘲笑的意味。這一切,讓我越來越無法忽視心中的那根刺。

                  我站在陽臺上,凝視著夜空,心中充滿了沉重的疑問和痛苦。沈夢潔的冷漠、我們的爭吵、她那似乎并不悔改的態度,都讓我感到無力和失望。我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心中的情緒,但腦海中那個疑問卻揮之不去。是不是她在外面有了別人?

                  我和沈夢潔的故事,曾經是那么的美好,她的笑容仿佛陽光,照亮了我平凡的生活。她漂亮得讓人窒息,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被她的美麗和活力深深吸引了。

                  那是在大學的一個秋天,我們在同一個校園里,我比她高一年級。她總是坐在圖書館的窗邊,陽光透過玻璃,灑在她的長發上,仿佛給她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她的一顰一笑,都深深印在我的心里。

                  追求沈夢潔的過程并不容易。她是那么的受歡迎,身邊總是不乏追求者。我鼓起勇氣,主動接近她,尋找每一個可以和她接觸的機會。

                  那年秋天,學校舉辦了一場大型的校園文化節。沈夢潔是文學社的骨干成員,負責組織詩歌朗誦比賽。那是我第一次真正靠近她,主動報名參加了比賽,雖然我并不擅長朗誦,但這是一個接近她的機會。

                  比賽當天,我站在臺上,心里七上八下,緊張得手心直冒汗。目光鎖定在身為主持人的沈夢潔,她正專注地看著我,并且示意我看向觀眾,而不是看向她。這反而讓我更緊張。我看著臺下一雙雙眼睛,緊張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開始朗誦時,我的聲音有些顫抖,詞句也斷斷續續,不小心還把兩行詩,念反了。臺下的觀眾開始竊笑,竊笑聲越來越大,我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緊張之下,我的手腳都開始不聽使喚。試圖用手勢表達情感,卻不小心打翻了話筒,話筒夸張地向著一個方向倒去,我沒抓住,Duang的一聲,話筒落地,發出了巨大的響聲。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更糟糕的是,結束時我急于下臺,腳下一滑,一下子滑到,場面一度失控。這用現如今的話來說就是,我必將痛失大學期間的擇偶權。

                  然而,當我尷尬地躺在臺上,面對臺下的笑聲時,卻有一雙手伸在了我面前,慌亂中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被人拉著站了起來。定了定神,面前站著的竟然是沈夢潔,她沒有笑,甚至眼中還透著幾分鼓勵和同情。她微微點了點頭,仿佛在說:“別放在心上,你已經很勇敢了。”慌亂之中,我還沒放開她的手,她臉一紅,甩開跑掉了。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被一股暖流包圍,盡管丟了人,但看到她的反應,我感到一切的努力都是值得的。這也使我們的關系似乎更近了一步,我開始鼓起勇氣約她吃飯,約她出來,她每次都落落大方地答應,幾乎沒有拒絕過我的好意。還有一次,是在一個雨天。沈夢潔喜歡在圖書館的窗邊看書,那天我帶著一把傘,站在圖書館門口等她。她出來時,看到我手中的傘,笑了笑,說:“你是專門來接我的?”我點點頭又搖搖頭,心跳加速,說:“不不,不是的,我是路過。”她噗嗤一笑說,“下這么大雨,你還專門路過一個偏僻的圖書館嗎?”。我臉一紅,沒說話,每次我倆在一起她卻落落大方,讓我感覺我要笨死了。我們共撐一把傘,在細雨中走回宿舍。那天的路不長,但我們聊了很多,從文學到人生,彼此的距離瞬間拉近。雖然沒有像別人的感情那么轟轟烈烈,但是,我們的情感似乎就是平平淡淡的就成了。

                  最終我們在一起的那天是個雨夜。那是南方小城市典型的雨夜,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氣息,雨滴在街道上敲打出細碎的聲響。城市的燈光在雨幕中顯得有些模糊,仿佛整個世界都被一層朦朧的紗布籠罩。

                  那晚,我沒有準備任何特別的安排,只是像往常一樣與沈夢潔在校園里散步。我們走在林蔭道上,雨傘下的空間顯得那么狹小,雨水順著傘沿滴落,打在我們的肩頭和腳邊。

                  她似乎心情不太好,眼角還留著未干的淚痕。我試圖安慰她,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默默地陪著她走。雨聲掩蓋了我們沉默的尷尬,也沖淡了空氣中的緊張氣氛。

                  走到一棵大樹下時,她突然停下腳步,低著頭,聲音有些哽咽:“我們在一起吧。”她的話讓我一時愣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什么?”我輕聲問道,心跳開始加速。

                  “我們在一起吧,”她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一絲堅定和柔情,“我知道我們有很多不同,但我真的不想再逃避了。”

                  我還在消化她的話,思緒混亂,不知道該怎么回應。就在這時,她突然靠近我,溫熱的唇瓣輕輕貼上我的。我感到一陣電流從唇間傳遍全身,整個人都僵住了。她的吻帶著一絲急切和柔情,讓我措手不及。

                  我被動地回應著,心中充滿了復雜的情感:驚訝、喜悅、不安和迷茫。雨聲仿佛變得更加清晰,每一滴雨水落下都像是我們之間心跳的節奏。她的淚水混雜在雨水中,滴落在我們的唇間,讓這個吻顯得格外深情和真實。雨夜的寒冷和她的溫暖交織在一起,我感受到她的心跳和顫抖。那一刻,我知道,盡管我們有許多差異,盡管前路未卜,但我們似乎真的就在一起了。

                  我們在雨夜中相擁,任憑雨水打濕我們的衣衫,任憑風吹亂我們的頭發。那個雨夜,我們緊緊地相擁,不停地吻著對方。

                  在我臨畢業之前,也就是我倆戀愛的第二年,我們決定同居。這個決定對我們來說既是期待已久的自然過渡,也是一次重大的生活轉變。畢業前各自忙碌的工作和生活節奏,讓我們開始感受到距離帶來的不便和孤獨。每次約會結束后分開回各自的住處,總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我們渴望更多的親密時光,渴望早晨醒來能看到彼此,渴望一起做飯、一起看電影、一起規劃未來。沈夢潔說,她希望每天都能和我在一起,而不是僅僅在周末或假期才見面。畢竟大學畢業意味著我再也不能享受到學校為我提供的不用花很多錢的宿舍,也意味著我要自力更生,不能再拖累我那個本就不太富裕的家庭。我也覺得每當忙碌一天回到空蕩蕩的房間時的那種落寞,讓我越來越渴望有她的陪伴。

                  同居,似乎成為我們關系發展的必然選擇。我們都希望更深入地了解對方的日常生活習慣,想知道在柴米油鹽的瑣碎中,我們是否依然能夠和諧相處。通過同居,我們可以更加真實地面對彼此,解決那些可能在婚姻中會遇到的矛盾和問題。我對同居有些許忐忑,但更多的是期待。忐忑是因為我知道,同居意味著更多的責任和承諾,不僅僅是愛情的甜蜜,還有生活的瑣碎和壓力。然而,期待則是因為我對這段感情的信心和對未來的美好憧憬。沈夢潔的勇敢和獨立感染了我,她的熱情和活力讓我相信,我們一定能克服生活中的種種困難,共同創造幸福。

                  沈夢潔比我更為果斷和積極。她認為,我們都是成年人,有能力也有責任去面對和解決生活中的問題。她的這種態度,給了我很大的信心和動力。她說:“海峰,我們在一起不僅僅是因為愛情,更是因為我們愿意一起面對未來的一切。我相信,我們可以。”

                  于是,我們開始準備同居的各種事宜,挑選合適的房子,購買必需的家具和生活用品。那時候真沒錢,但是也真幸福。每一個準備的細節,都讓我們更加確定了彼此的決心和未來的方向。在這過程中,我們學會了妥協和合作,彼此理解和包容。

                  有一個夜晚,我們終于忍不住彼此的吸引,決定偷吃禁果。那是一個浪漫的夜晚,微風輕拂,月光灑在房間里,營造出一種溫馨而美好的氛圍。沈夢潔靠在我的懷里,眼神中透著柔情和期待。我輕輕地吻她,她也熱烈地回應著。

                  然而,當我們開始進一步親密時,我發現了她并不是處女。這一發現讓我心頭一震,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我停下了動作,心中涌起復雜的情感。

                  沈夢潔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異樣,她沒有回避,反而看著我,眼神中帶著一絲歉意和坦誠。“海峰,我……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心中的波動,勉強擠出一句:“什么事?”“我不是處女,”她低聲說道,眼中閃過一絲不安,“我希望你不會在意這個,我們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你應該不會在意吧?”

                  我愣住了,心中五味雜陳。雖然我的家庭觀念比較傳統,但我是一個標準的90后,雖然內心深處卻依然感到一絲失落和疑惑。但我還是木訥地點了點頭,佯裝瀟灑的嘴里擠出一句:“嗯,我不在意。”

                  沈夢潔見我點頭,臉上的緊張緩解了些,她走過來,輕輕握住我的手,溫柔地說:“謝謝你,海峰。我希望我們能坦誠相待,彼此理解,共同面對未來的生活。”

                  我握緊了她的手,勉強擠出一個微笑。雖然心里依舊復雜,但我知道,我愛她,愿意和她一起走下去。或許,這只是生活中的一個小插曲,我們還有很多需要一起面對和解決的問題。是啊,都是二十多歲的大學生了,誰還沒點什么過去呢。那是我認識沈夢潔之前的事兒了,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們是要向前走的。我們眼睛要朝前,大路要朝天。以后我們努力相愛就行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們的同居生活漸漸穩定下來。沈夢潔依然是那個活潑開朗的女孩,而我也努力適應她的生活方式。盡管有時會有小小的爭吵和不快,但每當我們手牽手,彼此依偎在一起時,那些不快都顯得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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