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孟榆幽幽說著,沉寂的臉上似乎閃著詭異的光:“我們可以合作,彼此獲益,又都不惹麻煩。”
村長看著紅黑色的粉末,警惕后退:“他們真是你毒的?”
孟榆把粉末收起,率先退一步,眼底有淡淡的嘲意:“騙你的,他們自己吃了不干凈的蘑菇,出現(xiàn)嚴重的中毒反應(yīng),現(xiàn)在只有把他家所有的存糧拿出來,去鎮(zhèn)上換取藥材,才能保他們一命。”
孟榆直視著村長的眼睛,別有深意道:“記住,隨便什么藥材都行,甚至不用藥材,用野菜磨成的粉也可以。明天中午之前喂,讓他們好起來。不過,如果你慢了,晚于午時,孟達力三人會自己恢復(fù),說不定要把糧食和水討回去。”
村長:“……”
他聽明白了,那個毒就是孟榆下的,但是只是看著嚇人,明天中午就會好。
村長轉(zhuǎn)身就走:“性命攸關(guān),我馬上去。”
他要趁著孟達力一家不知道這件事,以買藥的名義行事,那他家的東西,就都是他的!
村長越想越高興,越走越快。
且讓這個騙吃騙喝的孟二丫蹦噠幾個時辰,晚上他就讓人把水和食物轉(zhuǎn)移出來,順便收拾她!
如孟榆所說,村長順利拿到孟家的余糧。
只是看著那小小的一袋不到五斤重的糧食,只剩肉末的臘肉罐,以及見底的水缸,他的臉徹底黑了。
這點東西的價值,完全比不上孟二丫喝的那幾口水!
孟達力一邊慘叫,一邊讓村長趕緊救命:“我們確實不該貪吃那點蘑菇,真的沒想到會這樣!……呼……村長,幫幫忙,幫我們?nèi)フ掖蠓虬桑 ?
村長氣得吹胡子瞪眼,卻不能表現(xiàn)出來,只道:“這點東西,根本換不到珍貴的藥材!”
“有錢,我,我們還有錢!”孟達力疼痛難忍的當頭,還有空踢孟胡氏一腳,“快去給村長拿錢!”
孟胡氏也痛,卻不得不為了小命艱難地回房間,取出鎖起來的十兩銀子。這是他們剩下的全部家當。
村長這才好了點臉色,把銀子收起,連夜裝模作樣往鎮(zhèn)上趕。
村長的兒子得到吩咐,偷偷摸摸拿著麻布口袋去地窖逮人。
然而此時的地窖已經(jīng)人去樓空,水和糧食少了一半之多!
這是什么情況!
難道她從什么地方搞了輛車,把糧食偷走了?!
村長兒子急忙點亮煤油燈,觀察門口的痕跡。
然而,別說什么車轍,連個正常人的腳印都沒有。只有他自己過來的時候留下的一行腳印格外清晰。
夏天干旱的田野,到了夜晚依舊熱氣蒸騰。村長兒子卻覺背后一涼,無端生出些許戰(zhàn)栗。
不留痕跡地收走東西,孟榆是鬼嗎?!
孟榆當然不是鬼,而是個普普通通的言靈者。
全村人忙上忙下的時候,她不光在吃東西、找草藥,還在測試這個言靈天賦。
許多記載中的言靈,都是用于攻擊。
面對比自己弱小很多的人,說一句去死,可以讓對方瞬間斃命。
面對比自己厲害的人,說“去死”會讓自己受到嚴重的反噬,只能說其他更具體的承受范圍內(nèi)的攻擊或者騷擾手段。
孟榆的言靈有些特殊,攻擊性不強,強的是反擊,而且具有預(yù)防性。
比如在孟家的時候,孟榆說“殺了我,你們會渾身劇痛……”,孟家人便在還沒有真正完成殺人這個動作的時候,產(chǎn)生了后續(xù)的反應(yīng),應(yīng)驗了言靈。
這是保護性、預(yù)防性的言靈。
孟榆嘗試說:“所有想要害我的人,都會出門暴……”
暴斃二字還沒出口,她就感到一股巨大的阻力,本能住口,終止言靈,沒讓反噬出現(xiàn)。
她繼續(xù)測試:“如果村長孟韜想要害我,他會拉肚子三天。”
這個言靈也有阻力,并且讓孟榆剛才吃飽的肚子一下子餓了。不過這個言靈生效了。
她再次吃東西,再次摸索,發(fā)現(xiàn)言靈天賦的基礎(chǔ)規(guī)律,那就是針對越弱小、對自己戒心越小的事物,言靈越容易應(yīng)驗。反之,越容易消耗心力、體力,以及身體里儲存的能量,也就是食物。
同時,言靈要達到的目的越鮮明越具體,對她的消耗就越少。
比如她在倉庫抓到一只老鼠,對老鼠說“死掉”,她的身體會消耗一個饅頭的能量。而如果說“心臟驟停”,就只消耗三分之一饅頭的能量。
再比如,她想把一節(jié)竹子變成竹刺,直接說“變成竹刺”,可能消耗一顆土豆,但如果說“上面磨成一個三角形,下面保持平滑,厚度磨薄……”,那也只會用到半顆土豆。
她一邊吃糧食和水補充體力,一邊做實驗,成功將一塊木板磨成了輪子的形狀。
世界意識在冥冥中看著,已經(jīng)驚呆了。
言靈還能這么用?這就是大佬的世界嗎?!
天知道他給孟榆的特殊言靈,其實就是個陪孟榆度過新手脆皮期的雞肋,保護她不被輕易殺掉,讓她可以更從容、更健康、更陽光地成為正派大佬,結(jié)果??沒有攻擊性的言靈除了保護她,還可以這么萬精油?
孟榆如今還是個虛弱小女孩,就能雕刻木頭,以后怕不是還要雕刻法器,雕刻丹藥??
別人耗盡所有精力控火煉器,她只要說個“三分熟”,就能控火?!
不,應(yīng)該不至于。
難度越高的工作,對言靈者的要求就越高。維持“三分熟”,一兩個時辰還湊合,幾十天絕對撐不下來。
世界意識說不上是遺憾還是松口氣。
孟榆回到地面,用周邊能用到的所有木材造了一個人拉車,搬了十箱水和十袋糧食,趁著夜色往村外的山上走,一邊走一邊用言靈減輕車的重量、處理身后留下的痕跡。
“楊樹枝向右移動二指。”
“右后方大石后沉積的土蓋在我身后五尺到十尺的范圍內(nèi)。”
“灌木叢下的兔子骨架放在我做后方車轍壓碎的石頭上。”
孟榆越來越熟練,簡直把言靈當成了給自己掃尾的萬能工具,指哪兒打哪兒。
她重生來的時候是中午,雞飛狗跳一下午,現(xiàn)在已是夜深,她終于離開村莊一定距離,也可以暫時歇一下。
言靈可以做很多事,卻會消耗體力,并且不會幫言靈者自動恢復(fù)。
孟榆發(fā)燒的問題只是暫時控制下來,沒完全好。一路上盡可能用言靈減輕人拉車的重量,也依舊很重。
此時兩條腿酸痛僵直,不住打顫,仿佛下一刻就要支撐不住倒下去。
孟榆撐著車,打開箱子狠狠喝下一口水,平緩粗重的呼吸。
然而就在這時,孟榆看到樹叢中冒出一雙綠油油的眼睛。
世界意識:“……”
孟榆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把還剩了淺淺一層水的水箱放在地上,發(fā)出砰的一聲。
孟榆:“給西南方向那條毛色淺灰的狼釋放善意。”
一陣靜默。
如果世界意識的內(nèi)心想法可以具象化,那一定堆滿了問號。
“言靈不能和動物溝通……吧?畢竟善意什么的,是一種‘感覺’,而不是具體的事。”
孟榆繼續(xù)嘗試:“如果那頭狼攻擊我,它會非常害怕和后悔。”
為數(shù)不多的體力、精力,必須用在最巧妙的位置才能達到目的。她沒力氣,只能賭。
和野獸對峙,最忌背對野獸露出逃跑的姿態(tài)。要直視它,展現(xiàn)自己的強大,順便收服它。
灰狼果然害怕了,后退一步,又感受到孟榆的善意前進一步,發(fā)現(xiàn)孟榆把水箱往它這邊推了推,試探性地往前走,每一步小心了又小心。
燥熱的夏風(fēng)吹起一陣黃沙,干枯的枝干和落葉發(fā)出咔嚓咔嚓的響聲。
月色濃重,把灰狼的眼睛映襯得更加幽藍。
十尺的距離,灰狼前進兩步退后一步,足足走了半個時辰,才終于來到了他夢寐以求的水箱前。
它再顧不上其他,大口大口喝起來,很快將水喝干。
那個讓她忌憚的人類又拿出了一個土豆扔過來。
灰狼嚇一跳,條件反射地躲避“攻擊”,看清“武器”后,緩緩上前嗅聞。
好像,可以吃?
它餓極,不敢吃眼前的人,只能退而求其次,吃下這個土豆。
味道很怪,很不適應(yīng),但至少能吃。
它不聰明的小腦殼還在想這個人類的怪異行為,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壓迫襲來,讓它緩緩的,緩緩的,低下了頭,前肢內(nèi)曲,跪在了孟榆身前。
言靈發(fā)動。
孟榆摸了摸臟兮兮的狼頭:“吃了我的水和土豆,就是我的坐騎。現(xiàn)在,上路吧。”
圍觀全程的世界意識:“……”玩戰(zhàn)術(shù)的人心都臟!連個狼都不放過!
孟榆喂了它很多土豆,等它有點力氣后就把人拉車變成狼拉車,自己坐在車上,一顛一顛地和狼一起往山林深處繼續(xù)走。
世界意識總覺得這走向不太對。
旱災(zāi)再過一周就會結(jié)束。它預(yù)設(shè)的道路是,女魔頭重生,獲得了保護自己的能力,并且在不暴露言靈的前提下,靠前世的記憶成為預(yù)言家,讓別人都敬重她,不敢欺負她。
小魔頭安心發(fā)育,變成大佬,一步一步贏得更多的支持,得到家人的肯定,收獲前世求而不得的親情,也收獲別人真心的喜愛和尊敬。
這不是很好嗎?不是輕松很多嗎?為什么現(xiàn)在小魔頭一副要帶著寵物去深山老林養(yǎng)老的架勢?
大佬不可以!我不允許你躺平當條咸魚!
“孟榆,你爹娘在和村長說親!”
孟榆:“哦,母親要改嫁村長?雖然年齡差有點大,也不是不可以。”
世界意識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他們是給你說親,要把你嫁給村長他兒子!要是你不管,就要多一個又丑又心胸狹隘的丈夫!”
孟榆搖頭:“阿界,這就是你格局小了。哪個大女主沒幾個渣滓前夫呢?遭遇丈夫死亡或者背叛,才是大女主褪去白花皮,走向人生巔峰的起點。升階發(fā)財死丈夫,修真界話本都這么寫。村長的兒子當這個炮灰還是挺不錯的。”
世界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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