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孟榆懶得理它,給了它一個白眼。
世界意識:“你認真一點!不是說要修煉到筑基好辟谷嗎,為什么最近都沒修煉了!”
說著,阿界又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你居然會翻白眼?!”
從跟著魔頭回到小時候,到現(xiàn)在大半個月過去了,它最常看到的表情就是冷漠司馬臉,偶爾迸發(fā)出巨大的戾氣,仿佛要干翻整個世界。
現(xiàn)在居然翻白眼?女魔頭臉上也會有這么生動的表情?
孟榆也愣了愣。
她是不是有點變了?
算了,不管那些。
蘑菇沒有種子,她摸來摸去也沒有摸到顆粒物的東西。
她直接把蘑菇生長的木頭樁子帶了回來,用斧子小心劈開木樁,看里面的結構。
燒過的枯木淋了雨,變得黑乎乎的,扯開后能看到一些淺黃白色的絮狀物。
她想了一下,像分割發(fā)芽的土豆一樣把木樁分成很多小塊,每一塊上都有絮狀物。
一些小塊埋進土里,一些小塊放到正常木樁里。
做好初步處理,孟榆想用木系靈力催動生長,但是想到盧子安和阿遠還在,索性作罷,等明日他們出門,自己再研究研究。
時間一天天過去,孟榆的生活前所未有的穩(wěn)定,每天練字、管院子里的雜務、和村民兌換鐵礦石,心情好的時候研究一下蘑菇。
幾天下來,埋在木樁里的絮狀物慢慢長出了蘑菇,土里的不見動靜。
孟榆摸索了幾次,在木頭上面挖個孔、埋下絮絲,確實可以種出蘑菇。如果村民知道,短時間應該能應饑。
她臉上不自覺帶上點輕松,拿著新種出來的蘑菇木樁走出院門。
只是幾天不見,她敏銳地察覺周圍人看她的眼神不太對,有種隱約的戒備和敵意。
一些機靈的人掩藏得很好,但是更多的人掩飾不住。
孟榆冷淡地看著,暗自思忖。
世界意識到處轉了一圈,有些疑惑:“好像說是杜老壯死了。然后……他們怪到了你身上?”
拿著蘑菇木樁的手頓了頓,原本細微放松的笑隱去,眸色冰冷。
她摩挲一下木樁,微微瞇起眼。
杜老壯應該是傷情反復,不治身亡。客觀來說,他的死確實是孟榆和盧子安所造成,她并不會否認。
只是看這些人的神色,就知道是聽聞了些瞎編亂造,胡亂安上了些罪名。
阿界:“你等等,我再去多打聽一下。”
村子就這么大,討論來討論去,能說的事情就那么多。
杜老壯的兒子沒有請來昂貴的大夫,杜老壯隔天就死了。
村子里都傳,孟榆防備威脅到她地位的人,所以看到有人露苗頭,就會提前把它掐滅。
如果只是杜老壯的兒子一個人那么說,村民或許還嘀嘀咕咕,將信將疑。但是狄老大也在這時候跳出來,言之鑿鑿:“就是孟榆動手把杜老壯打倒的!我親眼看到的!”
狄老大是老油條,當時又都現(xiàn)場,繪聲繪色掐頭去尾地描述孟榆打倒杜老壯的細節(jié)。
“真的!她還動刀了!”狄老大直接把杜老壯動刀的事安在孟榆身上,“你們想啊,她力氣那么大,上山采個蘑菇而已,要什么刀?我們這些沒力氣的,借助工具才用刀,她用刀不是沒事兒找事兒嗎?”
有人聽他這么說,注意到孟榆采蘑菇的事。
蘑菇就那么少,他們勉強填肚子,才漫山遍野地找蘑菇。孟榆居然這還要搶?
一時間所有人都非常憤怒。
原本就對外鄉(xiāng)公子不滿,對過了好日子的孟榆不滿,現(xiàn)在更是越想越氣。
“杜老壯的兒子賣慘,狄老大扇陰風點鬼火,把你在石方村‘詛咒’村長和爹娘的事情拿出來說,現(xiàn)在所有人都在罵你!”世界意識氣死了,“虧你還想辦法給他們換糧食,又找到種蘑菇的辦法,他們就是這么回報你的!我靠我靠!”
阿界和孟榆顱內對話的時候,遠遠看見街對面走過來一個老婦人。
這是之前幫孟榆說過話的老人,原本孟榆和世界意識對她的印象都很好。
可是現(xiàn)在。
阿界:“不要相信她!背地里她也沒說你好話,就讓大家想辦法把你這里的糧食都交換出來!她無所謂你的名聲也無所謂真相,她就想要你的東西!”
老婦人邁著小碎步走到孟榆跟前,面容和善:“姑娘,您是來找找村長嗎?”
孟榆神色淡淡:“不是,只是出門逛逛。”
老婦人有些不好意思:“那姑娘,公子還有多余的食物可以交換嗎?”
她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焦急:“上次換的食物,已經又吃完了,這……”
阿界:“不要答應她!”
不用世界意識說,孟榆辦好事的心也已經淡了。
她做這么多,就是想刷存在感。交換糧食、修房子,也是達到目的的一種途徑。
從結果來看,她做這些給村民帶來的好處,遠遠超過收獲。
如果這群人愿意回饋善意,或者明面上哄著她、讓她開心,就像前世那些心懷鬼胎卻說漂亮話的下屬一樣,讓她隨心所欲想干嘛就干嘛,她會繼續(xù)按既定的軌道走下去。
然而現(xiàn)在的情況是,她費力不討好地做了很多,這些人慢慢變得理所當然,還一邊傳她小話,一邊要榨取更多利益。
她看起來那么像冤大頭?
一摸冷笑浮上面容:“沒食物。”
孟榆說完,轉身往回走。
老婦人有些急,抓住她的袖子:“不,不是這樣吧?我記得您之前交換的清單里面,還有五十斤土豆,這幾天應該還沒交換出來?”
孟榆似笑非笑:“你對村里的事情還挺清楚,和大家關系真好。”
老婦人也知自己有些急躁,收回手,苦笑著要說什么,孟榆接著道:“關系這么好,就幫我轉達一下,后面我們不會再換取糧食,大家自求多福。”
老婦人傻在原地。
昨天都還可以正常換取食物,今天怎么就不行了?
“姑娘,我們是不是有什么誤會?”老婦人追上去。
孟榆:“沒有誤會。有什么誤會我會自己解開。”
這天,孟榆放出一個消息,每天招一個嗓門大的人,男女老少不限,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讓孟榆看得順眼。報酬是每天三個土豆。
至于之前清單里還沒有交換出去的食物?
孟榆的原話是:“抱歉,被野狗吃完了。現(xiàn)在能從我這里拿到食物的,只有我每天招的這個人。”
來自薦的人有很多,能來的都來院子外的空地上等。
孟榆也不出門,就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坐上院墻,看著嘀嘀咕咕的眾人:“現(xiàn)在開始,每人揭周圍人的一個短,誰讓我滿意了,誰就是今天的受雇人。”
人群靜了靜,一時間睜大了眼。
誰也沒想到,孟榆會來這么一出。
有人懷疑自己聽錯了:“揭……揭短?”
“嗯,或者不揭短也可以。”
眾人一口氣還沒松下來,立馬被孟榆噎回去。
“說一個旁人明面上不知道的秘辛也可以。”
村民:?這有什么區(qū)別?!
“那么,開始吧。”
一時間沒人說話。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形成了某種默契。
孟榆嘆氣:“既然這樣,那第一個說的人,就是今天的受雇人。”
話音剛落,就有人按捺不住了。
那是個站在角落的小孩,六七歲的模樣,瘦到站都站不穩(wěn)。
他高高舉起手:“王二爺要娶陳白薇這個寡婦,私下被我撞到好多次!但是他被陳寡婦拒絕了,就一直到村里說陳寡婦不檢點,勾引他!”
眾人嘩然。
一個老頭立馬漲紅了臉,舉起拐杖就砸那小孩:“亂說!哪來的破小孩!看我不把你嘴給撕了!”
小孩的娘急忙攔住。
話已經說出口,也顧不得那么多了。
她正值壯年,輕松握住老頭的拐杖,另一只手連忙把小孩往院子門口推:“快去快去!別愣著!”
小孩一激靈,急忙跑過去。
只是院門沒有像他預料中那樣打開。
孟榆高高在上地坐在墻頭,隨手扔下一顆土豆,像打發(fā)一條狗:“給我用最大的聲音,在村子里的家家戶戶喊下面這段話。”
孟榆唇角勾起一個冷漠的弧度,聲音響亮,一字一頓:“杜老壯不要臉,在荒郊野外殺自己的女兒充饑。盧公子為了救無辜的女孩兒,被迫砍掉杜老壯的手,品性高潔。杜老壯報復盧公子不成,又拿刀殺害孟二丫。孟二丫宅心仁厚,只是自衛(wèi)反擊將人打倒,卻被長云村污蔑。長云村村民性格卑劣,不感恩提供食物的孟二丫和盧公子,不積口德,人類之恥。”
說完,她看向有點傻掉的小孩:“我說的,你記清楚了嗎?”
小孩搖搖頭,又急急忙忙撿起地上的土豆,點頭:“記,記清楚了。”
孟榆:“給我重復一遍。”
小孩兒磕磕絆絆地重復,雖然不說每個字都一模一樣,但意思到位。
“好,現(xiàn)在,從村子的西口往東口,挨著挨著念剛才那段話,聲音要大,大到我在這里都可以聽到你的詞兒。”
村民炸了:“孟榆,你什么意思?”
“你和杜老壯的事,憑什么扯我們?!”
“我們不知道杜老壯要殺她女兒啊!你要罵就罵杜老壯,為什么說我們不積德?!”
“而且,說一千道一萬,杜老壯不還是你們殺的?”
有人已經擼起袖子,想把院子上的孟榆拉下來:“你還想不想在我們村子混!”
孟榆俯視著沖過來的人群。
憤怒嗎?
說幾句就受不了了嗎?
要是是前世,有一個算一個,舌頭都給拔了。
現(xiàn)在的她,真是無比溫柔呢。
墻上泛起淡淡的光,把沖過來的人群阻隔在一丈之外。
“你們知道,盧公子這大半個月,經常外出是做什么嗎?”孟榆望著遠山,“那些可能埋沒村子的山石泥土,都被盧公子用陣法牢牢穩(wěn)定住了。”
孟榆指著長云村山頂和山腳之間長長的坡:“包括這里,能一直穩(wěn)在原地,全靠盧公子呢。不然你們以為,盧公子定在山坡上,讓你們拔不出來的鐵礦石,是干什么用的。”
人聲停頓了下。
孟榆用下巴點了點不遠處的一棵樹:“那里埋著很多陣法的輔助陣法石,如果移開,陣法的效力會減弱。反之,陣法效果會延長。你們很恨我,那就去挪一挪陣法石,說不定挪對了,這個結界就打開了。當然,如果錯了,有什么后果我也不知道。”
被小院結界擋在外面的村民,這才回神。
這里是神秘的外鄉(xiāng)公子的地盤,他這個神秘的院子,彰顯了他的不同。萬一真的有什么手段,對付他們不是輕輕松松?
孟榆適時添把火:“受雇人,還不去給我喊話!等你喊完了,我會再給你一個土豆,喊得我滿意,就給兩個。”
小孩兒有些怕,但是他狼吞虎咽地吞下那個成年男□□頭那么大的土豆,狠狠疏解了餓到灼痛的胃。
想到剩下的兩顆土豆,他顧不上其他,風一般地跑去村西口,一邊跑一邊喊:“杜老壯不要臉,在……”
剛冷靜一點的人群再次躁動。
理智上,他們應該離開,而不是和面前這個不正常的臭丫頭硬碰硬。
可是感性上,他們剛被辱罵了一頓,現(xiàn)在還要被那受雇的小孩大聲辱罵,根本忍不下這口氣!
“我們沒得罪你,你不積口德也不怕天譴!”
“你爹媽不喜歡你是有原因的!就你這種惡毒的人,誰會喜歡!”
“換我有你這種女兒,我也恨不得打死!”
孟榆面上半點不見惱怒,只漠然地俯視著一切。
她確實就是天生被人討厭的人。
不過她也不是小時候那個什么都怪自己的傻子。
錯的不是她,而是這個世界啊~
她悠悠地開口:“盧公子布下的陣法石,普通人是挪不動的。但是你們來之前,我和盧公子說了下,他改動了點陣法走向,樹下的陣法石可以挪動了。”
她指向陣法石的位置:“第三排第五個鐵礦石,就是院墻的結界,你們可以把它拔掉。”
孟榆說著,跳下院墻,剛好來到院墻外一丈遠結界處:“我想告訴你們,即使沒有院墻保護,我也是不怕你們的。有本事來打我啊?”
一些人還是有些腦子,不想再被氣,忍下來走了。
但是一些充滿陽剛之氣的男村民,總覺得被一個小丫頭壓在頭上,是滅了他們的威風。
如果這個女的是鎮(zhèn)上、或者大城鎮(zhèn)、大世家的小姐,他們怎么跪著做事,也是應該的。
可孟榆就是鄰村爹不疼媽不愛的賤丫頭!下賤胚子就該和他們一樣低到泥土里!憑什么一朝升天,耀武揚威?
至于那個外鄉(xiāng)公子的什么破爛陣法,他們雖然害怕,卻覺得也就那樣!
內行能看門道,外行只知道個熱鬧。不清楚彎彎繞繞,不知道一個沒有靈氣、沒有修行過的人做出這種陣法的厲害之處,因為無知而自大。
于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男村民走向布置輔助陣法石的地方,取下了孟榆說的那塊鐵礦石。
他怒氣沖沖地沖向孟榆,卻被結界彈了回來。
孟榆似笑非笑:“哎呀,記錯了。”
“你……”
男村民話頭剛起,南邊不遠處的山,發(fā)出一聲悶響。
緊接著松散的山石突然像被誰捏碎了一樣,不成型地垮了下來。
聲勢浩大,地動山搖。
滑坡的正下方,是某一些村民的農田。
一個男人尖叫:“我的地!”他瘋了一樣朝南邊跑去,徒留終于真心實意感到害怕,呆在原地不敢動的眾人。
孟榆臉上帶起淡淡的笑:“我記錯了,重新去挪一塊陣法石吧。應該是,第二排第七個。”
炎熱的夏天,大家背上冒起一層冷汗。
一個小孩已經被那還在滑坡的景象嚇哭了:“你不是好人!你不是好人!!”
孟榆垂眸,神色竟然還有點叫人頭皮發(fā)麻的溫柔:“當然了。”
她在心底補充:‘我可是,女魔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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