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033
阜城位于燕梁東部,是除去皇城外最大的一座城,也是最重要的一座城。
阜城有豐富的礦產(chǎn),煤和鐵尤為多,所以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也是北上的關(guān)鍵。
城墻周圍有四座高筑的壁壘,里面是箭法極好的弓箭手,要想順利攻城,必須先將之殲滅,否則便是活靶子。
魏飆伏于草叢間,借著夜色隱匿身形。
揮手示意大軍原地等待,隨后閃身躍入城墻,身形快如鬼魅。
張遼常安伏于原地,緊緊盯著前方的動向,雖然以大哥的身手區(qū)區(qū)幾個□□不在話下,但四面壁壘圍繞,一旦動作慢一步,必會遭其他三面合而攻之,到時極難脫身。
魏飆動作敏捷如獵豹,快速攀上西側(cè)壁壘,在□□手還未反應(yīng)之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的扯出其頭顱“咔嚓”擰斷頸骨,同時,手中扔出飛鏢——
“噗嗤——噗噗噗——”
其他三面的弓箭手應(yīng)聲倒地,整個過程不過眨眼,弓箭手到死甚至都未看清自己究竟是被何人所殺。
魏飆旋身落于城墻之上,一把拔下“禁”字大旗,插入魏家軍的旗號——
振臂高呼:“殺——!”
張遼常安立即應(yīng)聲而起,率大軍進(jìn)攻——
“殺——!”
“殺——!”
阜城之所以難攻,皆因城墻壁壘之上以一敵百的弓箭手。此刻失了制高點(diǎn),禁軍方寸大亂。
兄弟們吶喊聲如鼓點(diǎn),震耳欲聾,士氣高漲!
“殺——!”
“殺——!”
夜色中,魏飆立于城墻至高點(diǎn)之上,如地獄修羅,將后面所有意圖爬上來的□□手盡數(shù)剿滅——
“沖——!”魏飆大喝一聲,跳下城墻,抓過守城將領(lǐng),一刀抹斷其脖頸。
禁軍潰不成軍,城門大開。
“沖啊——!”
“沖啊——!”
“殺——!”
“殺——!”
兄弟們都被燃起了洶洶斗志,頃刻間,阜城陷入一片廝殺之中。
……
僅僅三個時辰,阜城全面失守。
魏飆立于高臺之上,最后揮刀,砍下禁軍首領(lǐng)的頭顱——
“好——!”
“好——!”
兄弟們高聲疾呼,熱血沸騰。
燕梁皇宮。
“廢物!”
宣統(tǒng)帝重重的扔出茶盞,孫德子的額角立即滲出血珠。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孫德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伏跪在地上。
“短短兩月,大大小小連失數(shù)十座城池,折損八名大將!我朝優(yōu)良的禁軍居然打不過一幫草莽土匪!”
“廢物!廢物!”
宣統(tǒng)帝呼吸不穩(wěn),一把將龍案上的奏折揮了出去。
阜城的煤和鐵是燕梁最重要的冶煉兵器之地,萬萬不可缺失。否則兵器供給不上,皇城也難守!
“袁正國來了嗎?”宣統(tǒng)帝眼睛瞇起,瞥向地上的孫德子。
“回皇上,來了……正在殿外等候……”孫德子趕忙回道。
“傳!
“是……”
……
“草民袁正國,草民袁召,叩見皇上……”
袁家父子二人俱是提著心神,膽戰(zhàn)心驚,上次進(jìn)宮,皇上明里暗里施壓,剝?nèi)チ嗽野霐?shù)的產(chǎn)業(yè)……如今再次傳喚……又是為何?
宣統(tǒng)帝瞥著地上伏跪的二人,不疾不徐道:“袁卿,朕沒記錯的話,袁家在阜城可是有產(chǎn)業(yè)?”
袁正國神色一凜,斟酌道:“是……”
可是如今阜城已被起義軍攻占……皇上此話何意?
“阜城失守,朝廷無法派兵,可是百姓做生意……卻是允許往來的——”
袁正國一怔,似想到什么,驚顫道:“皇上……”
“袁卿以普通百姓做生意為由,進(jìn)入阜城之中,見得那悍匪——”
宣統(tǒng)帝瞇起眸子,看著地上的二人,勾唇道:“尋機(jī)誅之!
“皇上!”
袁正國大驚:“草民乃一介商戶,怎,怎能做得了刺殺之事?!萬望皇上開恩……饒草民一命……”
那幫土匪豈是他能近得了身的?早知如此,當(dāng)初就不揭發(fā)裴家,這種掉腦袋的事當(dāng)由裴家頂著才是!
宣統(tǒng)帝瞥一眼地上的老狐貍,突然笑了一聲,轉(zhuǎn)而看向一旁的袁召:“那匪賊奪了原本屬于你的妻,難道你不恨?”
袁召猛然抬頭,皇上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宣統(tǒng)帝嘴角勾著笑,滿目算計(jì):“大丈夫奪妻之恨豈能容忍?”
“你若能殺了那匪賊,朕便做主,將裴家的產(chǎn)業(yè)悉數(shù)劃給袁家——”
“包括那裴家女!
袁召一愣……裴家家產(chǎn)他不想要,若是能殺了那惡賊,就能救回表妹……到時他迎娶了表妹,和姨母姨夫,便又是一家人了……
宣統(tǒng)帝自龍椅上走下,俯身拍了拍袁召的肩:“不必?fù)?dān)心,朕會派人協(xié)助你!
“皇上,這,這萬萬不可……”袁正國還想阻止。
袁召已經(jīng)伏地磕頭應(yīng)下:“草民,愿意一試……”
“召兒!”
“好!”宣統(tǒng)帝大贊一聲,“袁卿即刻出發(fā),待功成回來,朕為你加官進(jìn)爵!”
阜城。
夜闌篝火,眾兄弟載歌載舞,慶賀再奪一城。
魏飆高大的身子隱在忽明忽暗的燈火中,手中握著酒盞輕輕磨挲,不知在想什么。
關(guān)禮道:“大哥,此番奪下阜城,便在此小憩些時日,讓兄弟們修養(yǎng),也可在城中補(bǔ)充糧草。”
“嗯!蹦腥搜鲱^灌下一口酒,嗓音清淡。
常安接過話來:“糧草好補(bǔ)充,只是上次阿清姑娘運(yùn)來的藥材已經(jīng)用完,此番受傷的兄弟只用了些普通的草藥,效果甚微……”
阿清姑娘配來的傷藥十分見效,內(nèi)服加外用,受傷的兄弟們都好的極快。若是阿清姑娘能隨軍醫(yī)治那便更好了,可惜大哥舍不得美人吃苦。
聞言,魏飆微微垂眸,抬手摩挲著懷中的信封。自她上次傳來信后,已過一月有余,中途再未傳來過。上次信中說想他,害他徹夜難眠,卻又在一封信后再不理他,小娘子慣會折磨人!
“主公!探子來報,城外西側(cè)密林有一隊(duì)人馬,正在向城門處靠近!”此時,吳庸疾步走了進(jìn)來,沉聲稟告。
夜半出現(xiàn)的人馬,莫不是朝廷密探?
魏飆斂眉,收起信封,提劍起身,“走,前去查探!
……
高聳的城墻上,魏飆負(fù)手而立,銀色戰(zhàn)甲泛出絲絲寒光,目如鷹隼,盯著前方的動向。
那是一支五十人左右的小隊(duì),牽著馬車,走的極慢,目測來看,這些人武功都不低。
只除了……那個“鬼鬼祟祟”的領(lǐng)頭之人。
魏飆眸中勾起興趣,數(shù)幾十人護(hù)送著一個不會武功的人半夜直奔阜城城門,他倒要看看朝廷又在耍什么把戲。
“拿箭!
“是。”吳庸立刻呈上弓箭。
魏飆執(zhí)起□□,弓弦拉滿,箭尖直指領(lǐng)頭之人——
那人身上裹著一件灰撲撲的外袍,頭上蓋著一頂垂耳灰帽,像只笨拙的兔子,左右亂蹦,東張西望,不知在尋找什么。
魏飆勾唇,指尖一松——
“咻——”箭離弦而發(fā)。
與此同時,受到驚嚇的“兔子”猛的抬起了頭——
隔著遙遠(yuǎn)的距離,可那一閃而逝的面容卻讓魏飆心臟驟停!
“清清!”怎么會是她!
來不及多想什么,魏飆剎那飛身而下,直直朝那個嬌小的身影躍去!
“咻——砰——”
“唔……”
裴清被一個快如閃電般的身影攬住身子滾至一旁,一支利箭擦過她的耳畔,釘入樹干中——
慶陽的劍只來得及拔至一半,感受大哥身上散發(fā)出的濃重的寒意,慶陽趕忙領(lǐng)著眾人散開,姐姐自求多福吧……
“裴清!”
猛虎一吼,地動山搖,里面還有差點(diǎn)就失去了她的驚懼!
魏飆扣著懷中的女人,雙目赤紅的盯著她,胸膛劇烈起伏。
她真是好大的膽子,獨(dú)自來此一封信也未與他通!剛剛那一箭足可以要了她三條小命,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
“魏飆!”裴清嗓音清脆,驚喜的喚道。
黑漆麻火之中她根本不知道剛才有多兇險,只知道她探頭探腦張望半天不敢入城,下一刻他竟然就從天而降來到了她身邊!
“我終于找到你啦!”
她小臉臟兮兮的,一雙眼睛卻雪亮雪亮。
“我來給你送草藥啦!順便也把我自己送來啦!”
“你……胡鬧!”魏飆握著她的后頸,咬牙切齒的看著她。
現(xiàn)在天下有多亂她知不知道?怎能如此就跑了過來,她這是在要他的命!
裴清知道自己這樣會讓他擔(dān)心,也不敢多犟嘴,就親他,親親就好了嘛……
“我知道錯了……”
“你知道什么——”知道就不會這樣貿(mào)然的離開飛飆寨南下!她哪來的這么大膽子!
然而魏飆話未出口,已經(jīng)被眼前的小女人跳起來咬住了唇,“我想你了嘛……”
“你……”說這些甜言蜜語也沒用!
裴清突然伸出舌尖,輕輕吮著他干裂的唇,“很想……”
魏飆雙拳緊握,克制著自己的呼吸,眸底卻一片炙色:“別以為你這樣說就嗯——”
她扯住他的唇,重重的向外一拉,而后卻又放開,男人本能向前張口,想要留住她……
“裴清——”
“老子忍得夠辛苦了,你莫要再……”
“你想不想我?”她眸色瀲滟。
男人如狼般的眸子惡狠狠的盯著她,帶著薄繭的指腹握住她的后頸,犬齒磨了又磨,忍不住張口咬上了她的唇——
“想知道?”
然而卻不待她回答,一把攬住她的腰,閃身隱入一片密林之中……
……
“怕不怕?嗯?”
他按著她的后頸,將她抵在樹干之上,打算好好嚇唬一番這個膽大妄為的女人!看她下次還敢不敢就這么跑出來!
然而……
“你,你做什么?”
只見懷中的小女人用那亮晶晶的眸子掃過他的鎧甲,而后踮起腳尖將下巴磕在他的肩頭,對著他的耳廓吐氣如蘭:
“鎧甲怎么解。俊
魏飆:“……”
“沒試過哎……”
她,她!
這個女人真是——!
魏飆閉了閉眼,手臂上青筋都爆了起來,忽然抓住她在他身上亂扯的小手,眼底的最后一絲清明也染上糜色。
“裴清!”
“你別給老子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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