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云乘坐著八抬大轎,在劉洪的護送下,大搖大擺的行走在大街上,朝著城北,刑部尚書府邸行去。
一路上,街道上的行人見是世子殿下的座駕行來,立刻是驚呼著避讓,唯恐阻擋了大轎前進的路線。
而那些好不容易才從深閨大院中走出,正在游玩逛街的妙齡少女也好、風韻猶存的婦人也罷、甚至就連四五十歲的大媽,都一個個腳步如飛。
老遠聽到了世子殿下出行,皆是嚇得是花容失色,驚叫連連,四下逃竄躲避,深恐避之不及,被這位王者歸來的混蛋紈绔子弟帶走,遭受摧殘!
至于那些原本在龍城大街上,橫行無忌的權貴子弟們,老遠聽到項云的名字,立刻掉頭就走,生怕招惹了這尊煞星。
于是,一場世子出行的熱鬧場面,眨眼間就變成了街道空空,一片狼藉!
轎子里的項云看到這一切,不禁是捂住自己的額頭,一陣無語!
“他娘的,俗話說,爛船也有三分釘,本世子一個偏偏美少年,名聲怎么會這么臭,一個個見到我跟見到瘟神似得,跑得比兔子還快。”
特別是看到一個身材堪比牛胖子的大媽,圓滾滾如水缸的身軀,跑一步,大地都要抖三抖,而且奔跑的速度還極為緩慢,偏偏她一邊跑,還一邊扯著嗓子,驚恐大喊。
“世子殿下,不要呀,不要追我呀……!”
項云見到這一幕,差點沒氣得噴出一口老血來,這尼瑪純粹是造謠、誹謗呀!
拜托大嬸,您看看自己的身材、樣貌、和年齡,你……你急個啥呀,你不來非禮我,我都要燒高香了,您是絕對安全的呀!
為了避免誤會,項云干脆讓轎夫停下轎子,等著這位大嬸跑遠了,他才讓人起轎,省的別人還以為他饑不擇食。
經過這么一場鬧劇,項云本就因為臉上掛彩,有些鬧心的心情,頓時變得更加憋屈了,不過還好沒有了行人阻擋,大街空曠,項云等人很快就到了牛府的府門前。
青黑色的院墻、朱紅色的大門,兩只斑駁的石獅子,底座已經爬滿了青苔,院墻內茂盛的榕樹葉,已經冒出了頭。
刑部尚書牛有德的府邸十分普通,與南城那些達官顯貴的豪門大院比起來,甚至顯得有些簡陋,絲毫不像是一品大員,尚書大人的府邸。
不過這也能夠體現出,這位尚書大人不貪慕財富的品行,畢竟,刑部講究的就是公正廉明,嚴以律己!
項云落轎于此,此刻牛府大門卻是緊閉著,里面靜悄悄的,沒有什么聲響,項云走下大轎,來到牛府門前,劉洪上前敲門。
片刻后,吱呀一聲,牛府大門打開,一個中年家仆探頭,打量著門外,一看到項云等人,這位中年家仆頓時覺的有些面生,還不待他詢問,項云淡淡開口道。
“牛胖子呢,叫他給我出來!”
“呃……”中年家仆聞言一愣,旋即頓時露出一絲不悅之色。
好家伙,這牛府的胖子只有兩個人,一個是牛尚書牛大人,一個是牛公子,這小子好大的狗膽,竟敢毫不客氣的直呼牛胖子。
俗話說,宰相門房七品官,這中年家仆頓時也是斜睨著兩人,冷哼道。
“哼……你們是誰,我家老爺上朝去了,公子在家中休養,不見外客,諸位請回吧!”
聞聽此言,項云沒有說什么,一旁的劉洪直接拿出一枚銀色令牌,聲音肅穆道:“世子殿下駕到,還不開門迎接!”
那家仆一看到,這明晃晃的銀色令牌,頓時心中一驚,下意識的道:“世……世子,哪個世子?”
“哼……銀城三世子!”劉洪冷哼一聲,嚇得那仆役一個激靈!
“什么,銀……銀城三世子!”
仆役只是眼珠子一轉,頓時驚的渾身一顫,如遭雷擊,再看向門前這名青年那一身不凡的衣著,以及凌然氣勢,哪里還有半分懷疑,忙不迭的開門迎客!
“殿……殿下,您……您里邊請!”
仆役根本不敢說什么,讓項云在門外等候的話,直接將其迎進了府門內,深恐怠慢了這位名揚帝都的小魔王。
項云在仆役的帶領下,來到了牛府大堂,一眾牛府的下人立刻是忙活起來,端茶遞水,奉上糕點美食,皆是不在話下!
若說是一位普通的世子到了牛府,按理也用不著這般誠惶誠恐,不過來人是項云,那可就不一般了。
且不提項云的顯赫的身份擺在那里,就光是項云和牛大公子的交情,他們也不敢有所任何禮數不周。
“牛胖子在哪兒,難道還要本世子去請他嗎?”
項云坐在牛府大廳,見牛胖子還沒有出來,不由疑惑的問道,按照牛胖子的性子,一旦聽說自己來見他,那肯定是連跑帶滾的來見自己才對。
“呃……這,少爺他……”那名家仆聽到項云的問話,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如何作答。
項云一雙眼眸精光一閃,幽幽然望向那名家仆,冷笑一聲道。
“怎么……難道還有什么關于牛胖子的秘密,是不能說的嗎?”
以項云如今的修為和神念強度,這看似普通的一眼,實則卻是帶著一股強大的威壓,以至于只是一眼,那名不過是三云武者的家仆,頓時渾身一僵,心頭劇顫,他顫顫巍巍的說道。
“回……回稟世子殿下,少……少爺,他在閉關修煉呢,旁人不得隨意接見。”
“哦……你的意思是,我是旁人嗎?”項云聲音微微一冷。
“這……”那名家仆立時額頭滲出了汗水,感到一股莫大的壓力,壓的自己幾乎喘不過氣來。
“帶我去見他!”
“呃……是!”
最終,那名家仆只能選擇屈從,他實在是不敢再面對,項云的注視和質詢。
項云起身連同劉洪,一起跟著這名家仆穿廊過巷,一路行到了牛府后院,在穿過了一片幽靜的竹林后,項云遠遠的,嗅聞到了一股香火氣息。
“世子殿下,到了,就是這里。”
隨著那名家仆所指的方向,項云看到了一間院落,里面有一棟不小的閣樓,院落大門上竟然寫著“牛家祠堂”四個大字。
看到這四個字,項云也是微微一愣,旋即疑惑道。
“你家少爺到這祠堂來做什么?難道是又去賭坊輸掉了褲子,被牛尚書罰跪祖宗靈牌?”
當年牛胖子在龍城的時候,經常是輸得一窮二白,帶著欠條回府,往往就是被牛尚書一頓胖揍,罰到祠堂跪拜祖宗,項云已然是多見不怪。
那名家仆聞言卻是連連搖頭道:“沒有,沒有,少爺自從回到龍城后,就被老爺帶進了祠堂里,這都一個多月了,少爺連吃喝拉撒都沒有出過祠堂,怎么可能出去賭呢,少爺一直在祠堂潛行修煉呢。”
“啊……”聞聽此言,項云卻是驚詫出聲,若說這牛胖子是因為做錯事,被罰著在這里跪個十天半月,他還相信。
但若說是要讓著憊懶的家伙,在這里閉關修煉一個多月,那項云還不如相信鐵樹開花,母豬上樹呢。
心中疑惑之下,項云干脆邁步向著牛府祠堂走去,想要進去一探究竟,然而項云剛剛邁步,一旁的家仆卻是連忙在后面叫住了他。
“世子殿下,且慢!”
項云疑惑的看向那名家仆。
“殿下,少爺在祠堂內閉關,府上除了老爺和鄧管家,誰也不能進去,您看……”
“哦……原來如此。”
項云聞言點了點頭,也就止住了腳步。
那名家仆見狀,頓時松了一口氣,他還真怕這位世子殿下硬闖,到時候鄧管家和老爺怪罪下來,那可就不好辦了。
然而,這名牛府家仆一口氣,還沒有出完,一抬頭,忽然就發現,眼前的世子殿下,和那名跟隨世子前來的隨從,身形竟是同時消失不見了。
而下一刻,他便驚恐的發現,前方十余丈開外,牛府祠堂門口,竟然多出了兩人,那不正是世子殿下他們嗎,他們是怎么一眨眼就到了門口!
眼看著世子殿下當先一步,就要一把推開祠堂大門!
牛府家仆張大了嘴吧,還沒有來得及開口,牛府祠堂大門卻是突然打開了一道空隙,旋即一道黑色身影電閃而出,攔在了項云身前。
這是一名身穿黑袍、身材高大的老者,老者雙眼如鷹隼,劍眉花白,氣勢非凡!
“來者何人,牛府祠堂,外人不得入內!”老者一聲冷叱,聲如炸雷,一股威壓壓下,如山雨欲來!
門口的項云和劉洪,面對老者如山般的氣勢,卻是不退半步,項云倒是神色訝然道。
“是你!”
項云曾經在秦風城與這名老者有過一面之緣,他正是牛府的鄧姓管家,曾經來秦風城接牛胖子回龍城。
“世子殿下!”
老者一看到項云,也是一陣錯愕,立刻認出了項云。
旋即鄧管家的目光,看向了不遠處的那名家家仆道。
“混賬,世子殿下大駕,怎么不邀請殿下在大堂,備下茶點伺候。”
那名家仆見到鄧管家責問,頓時慌得跪伏在地道:“管……管家大人,殿下他……他指明了一定要見牛少爺,小的實在是阻攔不住,這才……”
“怎么……鄧管家,難道本世子想要見見你家少爺,也這么難了嗎?是你們牛府的門檻太高,還是本世子的身份太低呢?”
項云冷冷的看向鄧管家,同時心中也是越發的疑惑起來,牛胖子此刻到底是什么情況,為什么牛府的下人非要攔著自己,不讓自己見他呢。
鄧管家聞言,眼中光芒涌動,當即單膝跪地道:“回稟世子殿下,少爺他如今在祠堂內閉關修煉,老爺有令,不許任何人見少爺,小的也只是奉命看守,還望殿下莫要為難在下。”
項云聞言,面色不動聲色,只是平靜的說道。
“若我一定要見你家少爺呢!”
鄧管家頓時露出為難之色,他猶豫片刻道。
“世子殿下,這一切都是老爺的吩咐,我們只不過是下人,實在不敢違抗,如果世子殿下有時間,不如等老爺上朝歸來,親自詢問老爺,殿下您看可好?”
“這……”
聞聽此言,項云倒也是有些猶豫起來,這畢竟是別人的府邸,自己一個外人強行闖入別人的祖宗祠堂,說來也的確是有些莽撞無禮。
上鄧管家的話也不無道理,項云思索片刻,正想要點頭答應。
“老大,救命呀……!”
就在此時,祠堂內卻是突然響起了,牛胖子殺豬般的叫喊聲!
頃刻間,項云面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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