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wǎng)址:</b> 一分鐘后,觀測報告證實了羅素的話。
突破了地獄之王們和戰(zhàn)場的干擾之后,那些分布在深淵之間的諸多漂流探鏡調(diào)整了自己的角度,開始工作,很快,青銅之眼便將匯總之后的觀測結(jié)果送到了他們眼前的屏幕上。
在重重封鎖中,滿目瘡痍的無何有之鄉(xiāng),曾經(jīng)的輝光和彩虹不再,只有一片片黑暗。
仿佛沉沒一般。
自層層閃爍虹光的環(huán)繞之下,龐大的地獄正向著靜寂區(qū)緩緩下潛。
還有更多的碎片和尸骸漂浮在深淵之中。
宛如隱入深海的島嶼那樣。
而就在同時,存續(xù)院發(fā)來了診斷通知。
標本室內(nèi),作為研究樣本的十六名天選之人中,有五人被莫名其妙的火焰焚燒成灰燼,九人自殺,剩下的兩人已經(jīng)徹底精神失常……據(jù)尸檢和源質(zhì)分析,確認為大規(guī)模未知認知瘟疫,可排除對正常靈魂的影響,僅對部分凝固者起效。
確切的說,是采用了某種限制級技術(shù)專門針對天選之人而制作的靈魂病毒。
而當所有人吸著冷氣看完了診斷書,又回頭看著羅素帶來的戰(zhàn)場記錄和戰(zhàn)果統(tǒng)計,就更令世界的畫風奇幻了起來。
眼睛一閉一眨,那么大一個無何有之鄉(xiāng)就快沒了!?
即便是有著種種證據(jù)的作證,依舊讓人難以置信。
你特么在開玩笑?
上了個廁所的功夫,就把黃金黎明的老窩給搗了?!
這合理嗎?
“誒,不能那么說,我就是過去湊數(shù)的而已。”
面對周圍震驚的眼神,淡泊名利的羅素擺手一笑:“主要還是學生提供的情報有效,同僚們做事用心,我只不過是提供了一點微不足道的支持而已。”
即便話雖如此,但老王八依舊將一副‘小兒輩破敵’的裝逼樣子擺在臉上,讓人氣得牙癢癢。
“沒有聽上去那么夸張,只是一次成功的打擊而已。”
仿佛站在領獎臺上一般,羅素謙虛的說道:“除了天國譜系的辛勞和付出之外。同時,也要仰賴阿赫殿下的支持,準許我們借用了彩虹橋,否則也無法得到如此豐厚的戰(zhàn)果嘛。
不過,如今的天國譜系,面對如此困難的局勢,還是力有未逮啊。即便籌備了這么久,但依舊未能盡取全功,除了重創(chuàng)了維斯考特和亞雷斯塔之外,馬瑟斯、貝內(nèi)特還有外道王他們不都活得好好的么……”
哦,剩下的都沒了對吧!
葉戈爾的白眼已經(jīng)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此時此刻,他感受不到任何的愉快和輕松,滿腦子只想把羅素按在地上打一頓……打不過也要打!
不能怪葉戈爾失態(tài)。
實際上,其他人的樣子也沒好到哪里去。
羽蛇的手機在瘋狂震動,而玄鳥神游物外,大主教到現(xiàn)在還在沉默沒反應過來。
陡然之間,這么大的活兒甩在了所有人的臉上。
以至于,大家連一句吉祥話都說不出來了。
看看這戰(zhàn)爭記錄,看看這離譜的戰(zhàn)果,再看看這參戰(zhàn)人員的豪華配置——基本上是理想國原本家養(yǎng)的龍血大群就算了。
黑神、柯洛諾斯、奎師那、奧西里斯,再加上一個總控全盤的密米爾。
曾經(jīng)只存在于理想國時代的豪華陣容,竟然不知不覺的完成了重組,然后再此刻突兀的登場,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躺下來開始吸氧氣。
那可是理想國啊!
全盛時期的理想國,白嫖了全境之后所攢出來的成果。
就算是沒有天敵的存在,可每一條升華之路都是豪華版中的豪華版,離譜再加上離譜,邪門再加上邪門。
只用了短短百年便不知道創(chuàng)造出了多少戰(zhàn)果,開拓了多少地獄,甚至一度殺到了深淵之底。
每一條升華之路的頂端五階都身懷絕技,斗志和耐性更是技驚四座,還有秘密武器更給你神秘驚喜。
更別說還有終末之獸這樣針對深淵而打造的專殺武器。
這個陣容別說是黃金黎明了,牧場主看了都要麻。
再看看老王八口袋里蓋了這么多年,一直藏著掖著不停裝修就是不愿意亮出來的天獄堡壘……就讓人頭皮發(fā)冷。
最后看看這戰(zhàn)報,維斯考特重傷沉睡,天梯的不可逆破壞,大秘儀副本奪還……更重要的是,天選之人幾乎全滅。
在逐日癥的陰影之下,所謂的遠大前程徹底灰飛煙滅。
即便維斯考特和無何有之鄉(xiāng)同在,無法被殺死。而副本保存樞紐也未能被攻破,還不少重要成員有可能在漫長的時光之后復活。但是,黑神留下來的傷勢恢復起來可沒這么簡單。
這一次諸界之戰(zhàn)基本上注定被踢出門外了。
不折不扣的瀕死重創(chuàng)。
風光顯赫了七十年之后,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讓他們吃這么大的虧。
而且干出這種事情的,還是剛剛重組完成,被認為底蘊不足的天國譜系!
短短十幾分鐘的功夫,前線還在打的你死我活,結(jié)果這個這老王八上了趟廁所,就他娘不聲不響的把MVP給拿了。
這就不是一般的離譜。
漫長的沉默里,大家盤算著這如此恐怖的信息量和變化,在驚駭震撼和敬佩的時候,都不由自主的……開始心絞痛。
媽的,老東西太不是人了。
之前哭著喊著說窮說慘,裝作隨時倒閉的樣子,騙了不知道多少人跟他簽合同,合作協(xié)議里的條件都特么跟扶貧一樣,讓人貼了物資貼人力,貼完人力還要再等工期……
結(jié)果好處都給他白嫖完了!
只有玄鳥在桌子下面悄悄的抖著腿,悄悄松了口氣。
好險昨天沒跟這貨簽對賭……我就知道有問題!
只是,在葉戈爾終于翻到最后的記錄時,卻敏銳的察覺到了回歸名單的古怪瑕疵。
“等等,怎么這上面……槐詩好像沒有回來?”
他愣了一下,看向老王八,神情漸漸難以置信:“槐詩去哪兒了?喂,你該不會……”
“啊這……”
羅素的視線微妙的看向了其他地方:“咳咳,天國譜系另有重任。”
算算時間,再過一會兒,差不多就要到戰(zhàn)場了……吧?
恩,希望人沒事兒。
于是,會議室里再度迎來了沉默。
即便同樣是充滿了震撼,但此刻大家的眼神卻無法掩飾這一份來自良心的控訴和譴責,就連心絞痛和血壓都顧不上了。
人家風里來雨里去,拋下個人安危,深入地獄,打入黃金黎明,獲取情報,身先士卒,鞠躬盡瘁到這種程度,就差個死而后己了。
結(jié)果打仗的時候把人家當工具人,用完之后就丟在了犯罪現(xiàn)場背鍋?
槐詩可能不是狗。
但你是真得是老王八啊!
焚燒的風暴在大地之上往復掃蕩,招搖來去,帶來窒息的洪流和足以令血肉化為焦炭的高溫。
當隱藏在壁壘和秘儀之下的大群終于習慣了這漸漸平定的惡劣氣候之后,緊隨其后的第三波大規(guī)模殘片墜落再度開始。
鐵石之雨不斷的呼嘯墜落,撕裂風暴,穿出一條條稍縱即逝的白痕。
大量從食指到拳頭大小的碎塊混雜在塵埃和砂礫之中,更多的,便是自巨響之中砸入崩裂大地的殿堂和巨石。
原本的曠野此刻山巒起伏,熔巖橫流,山巒卻在激烈的震蕩中凹陷崩潰,坍塌,在風中形成了新的恐怖災難。
而不等那毀滅的波瀾稍微平定,便有巨響,從地獄的最深處響起。
仿佛山岳踏步向前那樣。
一座座圣光籠罩的莊嚴城池,噴吐著濃煙,向著現(xiàn)境的領域進發(fā)!
或是厚重的履帶傳送,或者是如同昆蟲那樣長出詭異的金屬百足,或是依靠著巨獸的牽引,還有的,直接自正中展開,化為了詭異的形狀,分出一條條肢體,匍匐爬行而來。
不知道多少工坊主們夜以繼日、不眠不休的進行改造,將一座座扎根在大地之上的堡壘變成了能夠縱橫戰(zhàn)場的機械怪物,滿載著一座座圣堂,還有數(shù)之不盡的征伐天使,再度發(fā)起了進攻!
而在更前方的,卻是仿佛潮水一般的畸變種,以及,一只只仿佛風暴和蠕蟲混合而成的巨獸……
晦暗之眼的災厄種!
“向前。”
公義冷漠的下令,“今日,有進無退。”
“可是我部已經(jīng)折損慘重,公義殿下就不能稍緩一二么?”
晦暗之眼的統(tǒng)治者,災厄御者·青眸發(fā)出聲音,近乎哀求一般:“自從開戰(zhàn)以來,我們已經(jīng)快要損失過半了,請您仔細考量,即便是給我們一點時間,修整一二都好。”
“我說過了。”
公義的投影冷漠俯瞰:“今日,有進無退,青眸,不要浪費時間。”
伴隨著他的話語,在地獄的最中央,圣都之中的冷厲的光芒升起,搖搖對準了青眸的部署所在。
殺意盎然。
青眸的華麗面具之下,粘稠尖銳的詭異聲音響起,仿佛在怒罵,又似是無法克制怒火。可最終,自公義的逼迫之下,還是無可奈何的低下了頭:
“是。”
現(xiàn)在還不是翻臉的時候。
為了族群大計,必須忍耐,哪怕是公義將他們像是消耗品一樣驅(qū)趕著送死也必須遵從。
用不了多久,至福樂土就要為自己的狂妄和傲慢付出代價……
但在這之前,他必須等待信號。
可……信號呢!
從開戰(zhàn)到現(xiàn)在,說好的信號去哪兒了?
黃金黎明呢?
在焦躁之中,青眸的心中忽然有一種不妙的感覺——說好了大家一起包抄了至福樂土,可自己這邊都已經(jīng)等了這么久了,人特么都快死完了,但黃金黎明那幫狗逼又死哪兒去了?
總不會是提桶跑路了吧?
就這樣,忍受著最前線每分每秒都在不斷暴漲的慘烈損失,青眸仿佛懷春的少女,守在了老歪脖子下面,再度開始了無望的等待。
每當黃金面具抬起的時候,都仿佛能聽到幻覺一般的咕咕聲,于是,便有兩行如同濁淚的淤泥從眼角漏出來。
信號呢?
信號怎么還不來?
與此同時,另一個同樣的疑問從葉雪涯的心頭泛起。
一片混亂里,她拉住了浴血的窮奇。
“夸父呢?”白狐薅著自己越掉越多的頭發(fā),茫然發(fā)問:”夸父又跑哪兒去了?”
她就兩分鐘沒看,怎么那么大的人就不見了?!
“啊這……”
窮奇愣了一下,看向前線,視線穿過激烈交鋒的戰(zhàn)場,落向了地獄領域的深處——那自敵方腹地中來回奔走、肆意馳騁的閃光。
陷入沉默。
此刻,杠鈴般的笑聲響徹地獄領域的天空。
不知道多少大群之主和統(tǒng)治者都感覺自己倒了血霉。
都特么距離前線那么遠了,大家在自己的位置上待的好好地,吃著火鍋唱著歌,忽然就有一條穿著很少布的大只佬冷不丁的從頭頂跳出來,帶著淫賤的笑意、乞捻人憎的動作,載歌載舞,扭來扭去。
什么話都不說,先掄起定海神針狠砸一棒,然后看也不看一眼,拔腿就跑!
實力不濟當場死了的還則罷了,實力湊合還行,沒有一個照面就被悶棍送走的也要在地上躺半天。
可往往是才剛爬起來松了口氣,就看到一個大只佬掄起大棒一個筋斗又跳回來。
他媽的又來!
就這樣,憑借著卑鄙無恥的悶棍和神跡刻印·筋斗云的機動性,以一己之力,吸引了整個戰(zhàn)場上起碼百分之三十以上的仇恨。
此刻,不知道多少被打到腦溢血的大群之主和統(tǒng)治者燒紅了眼睛,滿懷著狂怒,在后面緊追不休,幾乎匯聚成了一條長龍。
偏偏前面那個王八蛋好像還一副人越多我越興奮的樣子,杠鈴一般的咯咯笑聲越發(fā)刺耳,時不時還踩一腳剎車,來個急停,向身后比劃幾個動作:“你們來追我呀,假如你們追到我,我就把你們嘿嘿嘿……”
沒完了是吧!
“……”
葉雪涯端著水鏡沉默了半天,許久,再度體會到了玄鳥的同款心累。
“算了,隨他去吧。”
孩子開心就好。
萬一死了的話,那就死了吧,正好全村吃席,大家慶祝一下。
姑且不提葉雪涯的心累和來自前線同行們的敬佩,就在肆意的馳騁和快樂的奔跑之中,夸父的感覺漸漸的有點不對頭了。
不是說后面的人快要追上他了。
而是前面……好像不太對勁。
就在地獄領域的最深處,那一層籠罩著血光和雷霆的黑暗之中,隱隱傳來了潮聲。越來越不妙的感覺從夸父的心頭浮現(xiàn),以至于速度都開始放慢,險些被后面拉著的野怪給追上來砍死。
可緊接著,他已經(jīng)顧不上快要砸在自己后腦勺上的鐵錘了。
被撕裂的黑暗里,一道道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驟然從戰(zhàn)場上浮現(xiàn)。一道道統(tǒng)治者的氣息從駁雜的亂流之中升起。
緊接著,便是鋪天蓋地,仿佛吞沒一切的黑暗狂潮!
無窮盡的巨獸和怪物化為了洪流,向著他井噴而來!
而就在更后方,一道道耀眼如星辰一般的燃燒之光,從天而降,向著戰(zhàn)場砸下,所過之處,一切都干脆利落的蒸發(fā)成塵埃。
“草?”
夸父目瞪口呆,仿佛瀛洲漫畫中的同名外星人一樣,尾巴和頭發(fā)都驚得豎起:什么鬼?!我就打了幾個悶棍,怎么有這么多人來干我?
等等——
他的眼睛瞇了一下,感覺到不對:最前面那是什么?
就在十幾位大天使,數(shù)百支征伐天使,還有其他大群、深度巨獸的最前方,有什么東西在一騎絕塵的向前。
它瘋狂加速,引領著千軍萬馬,‘殺’向了夸父。
那是一輛……卡車?
對,看上去確實是一輛從工坊主那里搶來的卡車一樣的載具,只不過此刻屁股后面已經(jīng)綁滿了火箭一樣的噴射式推進引擎,而最前方遍布泥水污點的車頭隱隱浮現(xiàn)出狗頭的輪廓。
實在是難以分辨,那究竟是一輛狗頭泥車,還是泥頭狗車。
但對夸父來說,都已經(jīng)沒差了。
至于里面開車的人……
在看清楚的瞬間,夸父眼前一黑,那張臉他可實在是太熟了。
別說變成狗,燒成灰他都認識!
怎么又是你!
How old are you!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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