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wǎng)址:</b> 尖銳的凄嘯從潮聲中炸響。
就像是,堤壩崩潰時一樣,自鮮血涌動的柱石裂隙之中,陡然一道極細(xì)的猩紅噴而出,從槐詩的眼前飛過,瞬間跨越了漫長的距離,緊接著高亢的聲音才遲遲而來。
超越音速的血液形成了高壓水刀一般的破壞力,將這一份恐怖的力量宣泄在了囚籠之中,自墻壁之上切裂出一道極細(xì)的縫隙。
一道、兩道、三道……
彈指之間,數(shù)之不盡的血刀自裂縫里刺出,將整個室內(nèi)都切的七零八落。
而就在最前面,槐詩平靜的迎接著血刀的貫穿,任由自己的身體被切的七零八落,宛如幻影一般,自如湊近了,仔細(xì)端詳。
就在他身后,囚籠的鐵壁在哀鳴著,咔咔作響,直到最后,徹底分崩離析。
可坍塌的墻壁之后,所浮現(xiàn)的竟然不是監(jiān)獄,而是一片漆黑。
永恒的漆黑,悄無聲息的吞盡了血色。
無聲的舞動著。
而在一片漆黑里,有更加龐大的陰影緩緩游曳而過,死灰色一般的皮膚浮現(xiàn)在微光之中,丑陋猙獰的輪廓一閃而逝。
龐大的,令人心悸!
槐詩抬頭,贊嘆的眺望著這一片奇異的場景。
此處,已然在深海之下……
他們已經(jīng)被轉(zhuǎn)移出了海溝監(jiān)獄,拋入了這一片不見底的冰冷海洋之中。
轟!
就在他的面前,血柱轟然爆裂,海量的血色從其中噴薄著,破碎的石塊在迅速的溶解在猩紅里,但卻看不到其中有任何的人影。。
只有一片涌動的血水蔓延著,腐敗的惡臭里,一張張慘白的面孔從其中浮現(xiàn),向著槐詩投來饑渴的眼神。
于是,血色里,一只只手掌伸出,向著他拉扯而來。
被那樣的手掌抓住,即便是早已經(jīng)經(jīng)過深度源質(zhì)化的身體上,竟然也出現(xiàn)了預(yù)料之外的侵蝕和畸變。
融化。
槐詩在迅速的融化,溶解在那一片血色里,回歸原初。
凡有血?dú)獾模惚M如草芥。
在溶解了不知道多少生靈、草木乃至一切有機(jī)物的血水之中,只有回歸一途,無從抵抗。任意的操縱生命的形成和溶解、生長和腐敗,包藏萬物的同時,又毀滅萬物。
不愧是令人聞之色變的神跡刻印。
即便是槐詩也毫無任何的抗性,只是稍微的沾染,手指就已經(jīng)迅速的融化,露出骨骼,很快骨骼也開始變得柔軟、粘稠,拉著長絲滴入血色里。
甚至源質(zhì)和靈魂也一樣……
而同樣遺憾的是,竟然源質(zhì)和靈魂也一樣……
壓制著源質(zhì)中那些生機(jī)勃發(fā)的詛咒和病毒,靈魂里漆黑的深淵精髓和沉淀,槐詩只是微微聳肩,被溶解去的部分,竟然再度轉(zhuǎn)化歸來。
反向侵蝕著血水災(zāi),將血水化為陰影之后,又再度流入了槐詩的靈魂之中。就好像同時開著水龍頭和排水管的游泳池一樣,熟練的進(jìn)行了一波換家。
然后,他低頭,看向纏繞在周身的血水,那些從血水里伸出拉扯著自己的手,以及一張張面孔,和煦的微笑著:
“能不能做個自我介紹呀?主持過什么項(xiàng)目?履歷怎么樣?你的缺點(diǎn)是什么?”
“為什么從上一家公司離職?對這一份工作有什么看法?你覺得你能勝任這一份工作嗎?為什么要應(yīng)聘這個崗位?哦,是我來招你的,那沒事兒了……”
“請問你對理想國的加班文化有什么看法?”
“能接受007的工作方式嗎?”
在那一瞬間,千百張面孔的眼瞳陡然泛起結(jié)晶一般的猩紅。
就好像,受夠了槐詩的喋喋不休,無法再忍耐這連綿不斷的噪音,張口,迸發(fā)嘶鳴,涌動的血水沸騰著,龐然大物緩緩升起。
已經(jīng)淹沒了槐詩腳腕的血水之中,猙獰的輪廓浮現(xiàn),生命再造,向著槐詩撲出!
遍布鋒銳牙齒的巨口張開,在瞬間,就將他的頭顱籠罩在其中。
那一瞬間,槐詩忍不住挑起眉頭。
期待的神情中,難掩糾結(jié)。
應(yīng)該怎么對付這東西呢?
并非是束手無策。
而是……可以選的范圍太多了。
源質(zhì)武裝直接分尸?神跡刻印·天問中的詛咒撕裂靈魂?云中君的雷鳴轟殺至渣?大司命的裁決擄奪生機(jī)?源質(zhì)武裝的化身盡情蹂躪?天闕炮決?鸚鵡螺轟炸?亦或者終末之獸全部吞吃?
但好像哪一種都會不小心破壞場地。
來探監(jiān)把監(jiān)獄拆了算怎么回事兒?
“算了,直接用手吧。”
槐詩嘆息著,向著血水中升起的巨龍伸手,那一瞬間,展開的五指撈出,向后拉扯,便好像驟然有風(fēng)洞從五指之間浮現(xiàn),吞盡一切。
令血水涌動著升起。
連帶著撲來的巨大頭顱,都不由自主的被那無形的力量收懾,落入了五指之下。
被按住了。
隔著指縫,便看到了槐詩俯瞰的眼瞳。
似是贊嘆。
“小東西,長得還挺別致——”
轟!
天崩炸響。
巨顱崩潰,化為血水潰散。
緊接著,沸騰血水中卻還有更多龐大又猙獰的輪廓迅速的升起。
可這一次,槐詩沒有等它們成型。
只是彎下腰,將左手探向鮮血,五指展開,輕輕的貼在了血水的表面。緊接著,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一縷漣漪從指尖泛起,在血水中擴(kuò)散,擴(kuò)散,再擴(kuò)散,跨越了囚籠的束縛,將周圍那幽深的海水,永恒不見光芒的深海,乃至所有游曳在這一片死寂海域中的怪物,盡數(shù)籠罩在內(nèi)。
——極意·交響!
在那一瞬間,監(jiān)控室里的典獄長不由自主的直起身子,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屏幕,不假思索的將防御等級推到了最高。
緊接著,刺耳的警報就從不知道多少探測儀器之中炸響。
畫面一陣搖曳,劇烈的震蕩中,仿佛深海中被投入了前所未有的爆彈。恐怖的當(dāng)量在液體之中掀起了足以令一切物質(zhì)都化為粉碎的沖擊。
無窮血水,在槐詩的手指之下,驟然一震。
緊接著,在動能帶來的高熱里,沸騰,蒸發(fā),化為一片濃厚到不見五指的猩紅霧氣。
那些還未曾來得及成型的生命在瞬間被盡數(shù)滅殺,連同著那些血水中的兇戾意志和靈魂,所有包藏在血水中的惡念和猙獰盡數(shù)崩潰。
可本能的貪婪和捕食欲望依舊未曾放棄。
粘稠濃厚的血霧驟然一震,向著槐詩匯聚,瞬間將他吞沒在了其中,形成了一個游泳池大小的血球。
無數(shù)破碎意識所形成的混沌意志里,惡意猙獰,灌入了槐詩的靈魂!
侵蝕,轉(zhuǎn)化!
作為被列入現(xiàn)境威脅名單的十災(zāi),它們本身就是十種不同的現(xiàn)象級災(zāi)害所形成的神跡刻印,昔日理想國從一切災(zāi)難記錄中所萃取出的十種毀滅雛形。
被封存在天國之中的禁書。
凍結(jié)萬物抹殺生機(jī)的霜雹災(zāi);帶來饑荒擴(kuò)散瘟疫的蝗災(zāi);抹去一切感知和意識,令所有靈魂墮入黑暗的黑暗之災(zāi)……乃至滋生腐敗、溶解一切生命的血水災(zāi)!
它們的破壞力是無上限可言的。
只要有充足的源質(zhì)和供應(yīng),甚至可以形成籠罩一州、一洋,甚至覆蓋整個現(xiàn)境毀滅現(xiàn)象。
同時,對使用者的要求,同樣無比苛刻。倘若這一份毀滅的事象稍微失控,最先吞噬的永遠(yuǎn)都是它的使用者。
而就在血水災(zāi)中所溶解的,除了所有死在它之下的生物之外,也包括歷代的持有者……
這一片無數(shù)破碎靈魂所形成的混沌意志本能的尋覓著一切活物,渴望將所有生命吞盡,演化出嶄新的腐敗生態(tài)。
可除了毀滅之外,它別無創(chuàng)造之能。因此便只能不斷的吞吃和溶解、不斷的崩潰和滋生更多的腐敗……
“葛洛瑞亞小姐?”
血水之中,槐詩嘆息著,“起床氣再怎么夸張,也應(yīng)該差不多了吧?就算是你想要我的血,也未必……算了,給你就是了。”
他抬起手指。
指尖裂開一道縫隙,一點(diǎn)勝過所有血水的猩紅從其中滲出,融入了無窮鮮血之中。
緊接著,涌動的血球便驟然震顫起來。
仿佛活物一般的痙攣,劇震,數(shù)之不盡的尖刺從其中長出,海量的扭曲肢體從血水里浮現(xiàn),畸變的器官仿佛無窮盡一樣的井噴。
數(shù)不清的鮮花生長在血肉之上,迅速開敗,腐爛成泥土,緊接著泥土之中有一株參天巨樹拔地而起,汲取著鮮血,生長出宛如鐵一般的枝干,枝干上一張張利嘴張開,吐出了惡臭的猛毒。
可很快巨樹也從正中被撕裂,一只只詭異的蠕蟲從里面爬出,丑惡的身體蠕動著,爆裂之后,濃郁到令人作嘔的香味中一具宛如蜈蚣一般長著無數(shù)手臂的詭異肉體爬出來,又慘烈的哀嚎著,死掉……
一連串足以令人在深夜里不斷驚醒顫栗到天明的恐怖畫面之后,萬物生滅腐敗的恐怖循環(huán)迎來終結(jié)。
血色和物質(zhì)一同化為飛灰,消失不見。
只有一個痙攣的身影從殘骸之中爬出,不斷的抽搐著,紅色的長發(fā)籠罩在赤裸的身體之上,身材姣好。
就好像還停留在被統(tǒng)轄局囚禁的青春年華。
只是,白皙皮膚上青筋崩起,像是死魚一樣的蠕動著,喘不過氣,掐著自己的脖子,口鼻之中源源不斷的流出腐敗的毒血。
可是卻無法將那一根仿佛魚刺一般卡在喉嚨的東西吐出。
直到槐詩隨意的伸了伸手。
一縷猩紅的露水從掌心浮現(xiàn),再度歸來,滲入了皮膚之下。
“別什么東西都吃。”
槐詩蹲下身,憐憫的摸了摸她的頭發(fā),“消化不良的感覺不好吧?”
無人回應(yīng)。
就在地上,血水災(zāi)……或者說,柳東黎的長姐,葛洛瑞亞·西弗還在艱難的喘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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