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了這么久,一想到又能夠久違的黑吃黑,槐詩就有一點興奮。
但轉念一想,自己代表的可是現(xiàn)境,是正義光明又偉大的天文會,旁邊還有理想國的良心和清流應芳州,怎么就算得上黑了?
這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鏟奸除惡,大家可以毫無心理負擔的并肩子一起上的那種。
跟這群邪魔外道哪里還用講什么江湖規(guī)矩?
遺憾的是現(xiàn)在應芳州身受重創(chuàng),只能坐在車斗里養(yǎng)傷,沒辦法再砍瓜切菜的帶著槐詩無雙。
兩人一路馳騁,為了避免黃金黎明的追擊,槐詩馬不停蹄的開了足足三天,從地獄領域的這一頭愣是插到了另一頭,半點沒朝著現(xiàn)境的站區(qū)靠攏。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兩個天國譜系天問之路的升華者,來了地獄哪里還想走?
一路燒殺掠搶,根本就沒留下半個活口,不止是補給豐富了一波,連摩托車都返修升級了兩次。
現(xiàn)在,可終于又讓他們逮住了一條大魚!
這是什么?這是神奇的許愿機器,蓋亞的奇跡結晶,四舍五入換算一下,就是自己又可以搖一個人了!
機會難得。
搶到就是賺到。
在副校長發(fā)過來的地圖,象牙之塔的探鏡已經(jīng)將所有大規(guī)模源質反應和奇跡和災厄的匯聚地標注了出來。
一路上他們不是沒有刻意去尋找過,只不過有些地方槐詩靠近就死亡預感突突突跳個不停,而有的早已經(jīng)被地獄降下的凝固者和大群所探空,一無所獲。
開局四五天了,在外面恐怕都已經(jīng)有四五個回合過去了,好搞到的基本都被人拿走了。
留下來的也都是難啃的骨頭。
整個碎片內的廣闊天地中,蓋亞之血的分部參差不齊,有些特別富集的區(qū)域也早已經(jīng)被人所占據(jù)。剩下的也都是零零散散的分布在曠野和廢墟中,或者干脆沉寂在某些未知的地方,還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
不過,這也并非是好規(guī)律根據(jù)煉金術中的定律,越是龐大的奇跡和災厄,就越是容易被修正值和歪曲度所吸引。
就好像某些游戲里被玩家戲稱為呀哈哈的小精靈一樣,往往就蘊藏在某些古老年代的物品或者重要的地方,再或者,就像槐詩眼前這一顆那樣,深埋曾經(jīng)橫行大地的猛獸殘骸之中。
現(xiàn)在,整個挖掘隊一樣的大群,就環(huán)繞在巨大尸骨的周圍,用各種工具不斷的試圖瓦解著那一顆如同蛇顱的堅硬骨骼。
不是巨大的鉆頭打孔或者是鐵錘夯擊,那一顆卡車大小的顱骨也沒有過絲毫的晃動,炸藥上去,只能崩碎一個小小的邊角。
帶又帶不走,炸也炸不開。
簡直好像狗偷罐頭一樣,快氣瘋了。
光是槐詩看到的,首領在狂怒中,就已經(jīng)踩死三個負責鉆孔的地精了好,現(xiàn)在是四個了。
“那究竟是什么骨頭,這么牛逼?”槐詩撓頭。
“或許,便是曾經(jīng)蓋亞所締造的災難殘留吧。”
車斗里,蓋著毯子的應芳州微微抬起眼瞳瞥了一眼:“除了天災之外,往日現(xiàn)境還孕育出過不少怪物,在其中,甚至還有一些堪比五階。到后面,怪物不管用之后,蓋亞就另外找了辦法。誕生了新的靈長”
“什么意思?”槐詩疑惑。
“字面意義上的,靈長類代替蓋亞毀滅世界的工具,代替人類延續(xù)在毀滅世界中的種群。一種沒有形體的純粹源質生物,在存續(xù)院的檔案里,稱之為耀靈,因為它們出現(xiàn)的時候,身體就像是某種元素一樣,會用火焰、流水、霧氣或者雷電組成。
當時,為了滅絕這樣的物種,初代先導會將整個英倫地塊打到下陷,形成現(xiàn)在的六島,五分之一個歐洲變成了無人區(qū)。天文會的總部,倫敦邊境就建筑在那一片戰(zhàn)場上。”
應芳州毫不在意以前簽署的保密條令,反正自己都已經(jīng)死了,保密條令還管得住死人么?況且,眼前的人又不是什么閑漢,而是貨真價實的理想國繼承人,自己所認可的后繼者,又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當時有不少耀靈被存續(xù)院拿去做為標本保存了,以后你說不定可以在那群神秘主義者的盒子里看到。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沒必要在意。”
應芳州說完,微微抬了抬下巴,指了指斷崖之下的遠方:“倒是那里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解決?”
“要么摸過去全鯊了,要么直接明搶,還有什么好說的?”槐詩無所謂的搖了搖頭,“這次看我的,老前輩您就安坐帳中,遠程支援我就行了。”
“好。”應芳州點頭。
似是嘉許。
槐詩起身,走到懸崖邊上低頭探看,依舊有些不放心,回頭叮囑:“您老可千萬注意啊,別睡著了。”
“我知道了。”應芳州不耐煩回答。
槐詩點頭,按著懸崖邊緣爬下去,可往下走了兩步之后,還是忍不住探頭:“說好了,看我信號啊!”
“”
應芳州沒有說話,只是冷眼看著他,直到槐詩諂笑著縮頭。
可沒過多久,他又再度探出投來。
“要不”
“滾!”
應芳州實在懶得理他,左手的食指屈起,猛然彈出,只聽見啪!的一聲輕響,陰陽相激,磁場轉化,槐詩整個人就像是炮彈一樣,再度突破了風壓,彈射而出。
劃過了一道完美的弧度之后,b的一下,砸在了挖掘隊伍的施工現(xiàn)場。
一片塵埃升騰而起。
死寂。
只有最前面的地精傳來慘叫的聲音:“誰炸了!誰讓炸了!我這邊剛才放好炸”
話音未落,就有人不耐煩的按下了引爆的按鈕。
轟的一聲!
火光沖天而起。
而周圍渾身籠罩著猙獰甲胄的紅皮巨怪,已經(jīng)端起了手中的手里詭異的骨質火槍,或者是亂七八糟的武器。
對準了那個從天而降的身影。
緊接著,便有驚恐的聲音響起。
“別開槍,自己人!”
有個高舉著雙手的人影從塵埃中爬起,瑟縮著走出:“隊長別開槍,是我,是我”
在渾身無數(shù)古怪花卉和雜草的纏繞之下,槐詩的面孔已經(jīng)和剛剛截然不同,同不知道多少植物交換了生機之后,已經(jīng)干癟木質化,嘴巴突出,牙齒參差不齊,乍一看,與其說是木魅倒不如說更像個狗頭人。
此刻一臉討好的笑容,向著敵人正中間,那一臺蒸汽籠罩之下不斷突突突的八臂裝甲機器人點頭求饒。
就在機器人胸前,開啟的簡陋座艙里,是個一個穿著黑色禮服,臉上還帶著單片眼鏡的鼠人。
它斜眼看著槐詩的樣子,浮現(xiàn)狐疑。
總感覺哪里有問題。
本來應該立馬殺了的,可這個家伙笑的實在太和善了,好像在哪里見過一樣,而且好像還很眼熟。
這就讓他在扳機上的指頭扣不下去。
有些猶豫。
萬一搞錯了呢?
“自己人?你?”
鼠人捋了捋胡子,依舊沒有放松警惕,質問:“你是哪個部門?屁幾的職位?怎么沒看到你的工作證?”
“啊這”
槐詩一愣神兒的功夫,就看到巨大機器人后背的發(fā)射筒已經(jīng)對準了自己,連忙回答:“等等等等,我,我不是永世集團的搞錯了,搞錯了!我們是”
他吭哧了半天,震聲說:“黃金黎明的!”
???
一瞬間的寂靜,十萬個問號從地精、紅怪、鼠人還有周圍的操作員頭頂冒出來。
“對,黃金黎明的!”
槐詩用力點頭,咳嗽了兩聲:“這個啊,我們是黃金黎明所派出的勞軍慰問演出隊,是上面的伍德曼先生考慮到大家工作過于辛勞,精神不能放松,所以特地安排了文藝匯演!你們沒有接到通知嗎?”
說罷,不等這群家伙反應過來,就抬起雙手自顧自的扭了起來:“你看,我還會扭秧歌呢,咚恰恰咚恰恰,走進神滴”
一眾大群看著這個載歌載舞的開花狗頭人,面面相覷。
雖然不知道他說啥,好像扭的還挺有意思?
要不,等他扭完了再殺?
只有機甲里的鼠人捏著胡子,眉頭漸漸皺起。
“嗯?嗯?嗯?”
在那風騷的舞姿之中,它好像想到了什么,忽然大聲喊了一句:“槐詩!”
長槍短炮之前,旋轉跳躍的生草狗頭人下意識的回頭。
笑容燦爛:“哎!”
“”
死寂,一瞬間,死寂到來。
只看到駕駛艙里的鼠人的臉色已經(jīng)變成了赤紅、鐵青,漆黑,甚至連自己視若性命的寶貴胡子被拽斷了都沒注意到。
“草!就是你個逼養(yǎng)的把鑄日者放出來的!”
鼠人狂怒尖叫,宛如有殺父之仇那樣,嘶啞咆哮:
“給我干他!”
“啥?”
槐詩呆滯。
轟鳴之中,它猛然將操縱桿一拉到底,八臂巨型機甲的臀部噴出了一道濃郁的黑煙,后背的發(fā)射器上,數(shù)百顆蒸汽飛彈在刺耳的呼嘯中,全彈發(fā)射!
數(shù)之不盡的轟鳴聲延續(xù)成一片,接連不斷的爆炸將大地都焚燒成了漆黑和赤紅。
可當風暴擴散開來,黑煙散盡之后。
在原地的,竟然是一顆瞬間拔地而起的干枯巨樹。
層層樹藤和詭異花朵的纏繞和拱衛(wèi)之下,樹皮中間裂開了一道縫隙,重新展露出了那一張來自現(xiàn)境的俊俏面孔。
“呼,嚇死我了”
槐詩擦了把冷汗,“幸好,毒都已經(jīng)下完了。”
話音未落,接連不斷的倒地聲響起。
在他周圍,那些沖上來的大群和怪物里驟然傳來慘叫,動作迅速的緩慢了起來,到最后,幾乎停滯在了原地。
衰老、病變,乃至蠟化。
寄生在肺腑中的菌絲迅速的生長,從口鼻之中鉆出,隨著水泡和腫瘤一起,迅速的將宿主打扮成了來自地獄的藝術花盆。
緊接著,一切又迅速的干枯和衰朽,化為塵埃。
只有宛如天地交響的轟鳴從破碎的枯樹之中爆發(fā)。
一個人影自槍林彈雨一般的密集火力中悍然突入,一拳,硬撼在蒸汽裝甲砸下的巨大手臂之上,同那如山一般的裝甲角力。
抬起頭,向著對手好奇的微笑:
“對了,你剛剛說什么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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