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曾經所做過的一樣。
不假思索,毫不猶豫的,將利刃刺入那一張面孔中,光焰噴薄,焚燒一切,把那令人作嘔的笑容撕碎之后,再順手攪動一下,再看不出原本的痕跡。
以斧刃劈裂,再以長槍挑起,最后砸在地上之后,補上一發天崩。
血漿和肉沫炸裂開來。
殘骸仰天倒下,胸前的大嘴好像十足愉快一半的勾起弧度。
“別激動。”
伍德曼的陰魂依舊停駐于此,“我只是來向你打個招呼,順帶”
他說,“送個驚喜。”
在那一瞬間,那一具在槐詩和應芳州破壞之下依舊維持著完整的尸身驟然塌陷,收縮,像是被恒星的引力拉扯著一樣,臃腫龐大的軀殼坍塌為拳頭大小的一點肉塊,懸浮在半空之中,鼓動了一下,迸發出了宛如心跳一般的低沉轟鳴。
“閃開!”
應芳州伸手,無窮大力拉扯著槐詩向后飛出,顧不上接住,另一只手抬起,握緊天穹之上落下的雷矛,再度刺下!
轟鳴之中,電光四散。
那焦爛的肉塊竟然開始了膨脹。
有一只手,猛然從滴血的肉塊之中伸出來,握緊!
古銅色的皮膚上遍布著老繭和疤痕,猶如金屬鑄造,只是一只手出現,便抵住了應芳州的全力一擊。
法術卡六道輪回餓鬼轉生!
遙遠的遺世獨立之境里,在亞雷斯塔面前,外道王結跏趺坐,身體向內收縮,枯瘦的身體隨著呼吸漸漸干癟收縮,似是瑜伽,可再高明的瑜伽也無法將身體縮小到這種程度。一只手臂已經在這自身的重壓和秘儀的引力之下碾壓成肉泥,瞬間消失,自從萬里之外重構。
那從肉塊里伸出的臂膀抬起,細長的五指如同無骨一般的卷曲,結為印楔。
如蓮花,如烈火。
吽!
浩蕩颶風在那一拳之下憑空席卷,震懾魂靈,動搖意志,哪怕是在應芳州身后,槐詩也眼前一黑。
被那手印之上所迸發的源質沖擊所動搖。
難以呼吸。
棋盤之外,艾薩克微微皺起眉頭,手里的一張卡牌在指尖不斷的旋轉著,終究是再度投入了戰場之中。
“陳女士,麻煩你了。”
“等等等等等我一下!”
紛爭區,血肉橫飛的戰場之上,龐大的裝甲巨人吶喊。
在她手中,手中的燃燒的烈光之劍斬落,將面前巨大的巨怪死如破竹的撕裂,抬腳,死死踩住了那一只糾纏不休的巨蛇,雙臂抓住了蛇首,猛然扭轉。
瀑布一般粘稠的血漿噴出,染紅了阿努比斯的金屬面孔。
猩紅的眼瞳里迸射光芒。
背后龐大的接口和插槽展開,高熱蒸汽噴涌而出,大量的冷卻液蒸發宛如云霧。而從天而降的卡牌落入她的后背,化作龐大的武器。
伴隨著阿努比斯跪坐在地,后背沉重的基座驟然展開,漆黑的炮管節節增長,形成了數百米的夸張尺度。
整個戰場轟然一震,數之不盡的鮮血匯聚而來,自阿努比斯的光環之中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窒息的陰暗氣息。
在阿努比斯的投影之中,鮮血、死亡和源質不斷的涌動著,在爐芯之中激烈的質變,到最后,凝結為一顆銘刻著胡狼徽記的晶瑩炮彈。
超遠程打擊序列杜埃之門
“走你!”
大地哀鳴崩裂,在發射的瞬間,恐怖的高熱將阿努比斯的外裝甲燒成了赤紅,周圍所有圍攏過來的敵人盡數化為了焦炭。
而龐大的巨炮也在這過載沖擊之下分崩離析。
唯有炮彈宛如幻影一樣從黑暗中飛出,突破了戰場,云層,天穹,在彈指間跨越了四千公里之后,又如同幻影一般從天而降。
砸向了那一只從血肉之中伸出的手臂。
那一瞬間,結印的手掌微微一震,就好像能夠感受到從天而降的死亡一般,五指展開,就仿佛要握緊什么東西。
擴散的颶風向內收縮。
宛如通向宇宙真空的裂口自其中開啟,無法抵抗的吸引力自掌心之中迸發,無窮盡的拉扯著周圍的一切投入其中,塵埃,砂石,鮮血,槐詩的碎發,還有那一枚從天而降的炮彈。
在五指之間,一切都在不斷的坍縮,坍縮,坍縮。
乃至那一輪冉冉升起的輝光,也無法逃脫這抵達了引力領域的恐怖握力,在合攏的五指之間分崩離析。
只有指縫之間所露出的恐怖高溫和沖擊,撕裂了大地,在犁出了四道擴散了上千米的焦痕。
空氣如沸。
融化的大地之上,除了應芳州的雷霆縱橫之外,便只有那一輪伸縮不定的肉塊,在漸漸的擠出那個曾經代表著武道絕巔的輪廓。
就這樣,硬撼著雷霆的轟擊。
外道王,破空而至!
赤足踩在了溶解的大地之上,卻毫無一道傷痕。那以自我意志而向著宇宙定律發起叛逆的**如此傲然的挺立在了大地之上。
唯獨剛剛迎接了應芳州的雷霆和阿努比斯炮擊的右手鮮血淋漓,四根手指已經焦爛斷裂,手掌上露出斷裂的骨骼,如此慘烈。
除此之外,毫發無傷。
飽經風霜的枯瘦面孔抬起的瞬間,雙眸之中便迸射出了凝聚如實質的殺意,隔著應芳州,沖擊在了槐詩的靈魂之上。
蹂躪!
啪!
一聲輕響,槐詩的臉上竟然被如刀鋒的視線切出了一道裂口,深可見骨。
緊接著,在槐詩的面前,就多出了一只手掌。
云中君的手掌展開,擋住了殺意凝視,周身纏繞的電光跳躍不定,泛起了怒火的猩紅和漆黑。
直到現在,外道王終于看向了應芳州。
似是夸贊。
“不錯。”
回應他的,是天穹震怒的咆哮,數之不盡的雷霆從憑空匯聚,向著凡塵刺落,電光雷龍舞動不休,在云層中投影出的鯤鵬輪廓之下。
天闕顯現。
如此俯瞰著眼前的敵人,云中君輕蔑垂眸,探問:
“邪魔外道,你也配?”
萬丈雷霆自他的手中匯聚,金屬的輪廓迅速的增長,延伸,形成介于虛實之間的武裝。當那飄渺的槍鋒切裂了空氣,便迸發出浩蕩江河奔流的轟鳴。
恨水!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如今,往昔的英雄于此再現,向著眼前的對手,再度發起了進攻。
天闕鳴動,漫天的雷霆瞬間收束,無止境的純化之后,自凄白染成了純黑,籠罩在了應芳州的身上。
電光一閃!
毫無征兆,外道王的身影在原地一陣閃爍,只聽見接連不斷的轟鳴彼此接續難以區分,而在那一瞬間,他像是長出了數不清的胳膊一樣。
每一只左臂的頂端,展開的五指都結出了不同的印楔,硬撼著那凌駕于電光之上的進攻,不讓分毫。
驟然之間,外道王的面孔自從枯黃漲為了通紅,張口,縱聲咆哮。
獅子吼。
滾滾聲浪擴散,寄托了源質和某種未知極意的聲浪竟然令電光也停頓了一瞬。
緊接著,外道王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了一連串腳印,深深的楔入了泥土和巖石之中,入土數丈,那怪異而蜿蜒的步伐隱隱能夠辨出禹步的痕跡,但又比禹步要更加的繁復和迅猛。
筆直的,向著槐詩延伸而至!
在那之前,槐詩已經汗毛倒豎,死亡預感籠罩在眼前,如針刺那樣令靈魂痙攣顫抖,陷入恐慌。
他的目標是自己!
可當反應過來的瞬間,外道王已經突入了自己三步之內。
三步,十六米。
或許看起來漫長,可是同外道王這樣的對手來說,簡直和近在咫尺沒什么兩樣!
在那一瞬間,槐詩腦中所浮現的,竟然是自己第一次去往果園健身房,和羅老試手時的畫面。
如此相似。
如此短暫的距離,哪怕是撤退,也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意義。只要轉身的瞬間,自己就會被一拳打爆,心臟捏成肉泥。
剩下的唯一選擇,便只有硬撼!
超限狀態,開啟!
瞬間,他的面孔燒成了赤紅,殘缺的長發如針聳立而起。
憤怒之斧的焰光在指尖重燃。
方圓數千米之內,一切仿佛在瞬間都陷入了死寂,再無任何的聲音,所有的震蕩和波動,所有的鳴動盡數匯聚在了槐詩的胸臆之中。
乃至穹頂之上那陰云中的天闕雷鳴。
得益于自身云中君的經驗和來自應芳州的配合,將那一份遠超自我千百倍的力量納入了軀殼之中。
渾身的皮膚破碎,骨骼崩裂,肌理哀鳴,鮮血蒸發。
所換來的,便是這超脫出山鬼領域,甚至同槐詩巔峰時期也絕對不遜色的
極意交響!
命運的敲門聲自在那瞬間重疊在一處。
斧刃和鐵拳硬撼。
外道王的金身之上竟然被斬出了一道裂隙。
擴散的轟鳴里,槐詩倒飛而出上,口鼻之中的鮮血噴出,渾身的皮膚炸裂,幾乎變成了血人。
而外道王,卻停在了原地。
瞬間的愕然。
盡管那交響的劈斬足以創傷自身,但那一拳自己是沒有任何留手的,如今,槐詩竟然沒有被自己一拳打爆?
在槐詩手中,憤怒之斧寸寸碎裂,消失無蹤。
靈魂重創。
在外道王的力量徹底爆發之前,作為傳導力量的介質,憤怒之斧就已經在槐詩的意志之下自毀了。
所剩的余波,已經無法再奪走槐詩的生命。
充其量,不過是重創。可是在手腕上花環的生機補充之下,槐詩的血條已經開始了飛速的恢復。
居然活下來了
感受到自己名義上的徒孫在那一瞬間所爆發出的力量和極意的運用,向來對槐詩湊數的家伙厭惡之極的外道王也不禁有所改觀。
“倒也湊合。”
而在這一瞬的遲滯結束之后,再度純化的恨水雷槍,已經從天而降!
云中君的怒火和破壞力在這一瞬間展露無遺。
左臂完整的鐵拳和槍鋒硬撼。
外道王腳下的泥土也浮現出擴散的崩裂痕跡。
在僧侶上身,那麻布所制的衣袍終于無法承受接二連三的沖擊,瞬間崩潰,露出了枯瘦干癟的上身,如同鐵絲纏繞而成的一束束肌肉,乃至在他的胸前,那一道將他開膛破腹的傷痕!
自鎖骨至腹部,那刀鋒所劈斬出的傷痕如今已經沒有血色流出,在超人的肌肉操作技巧之下強行合攏,倘若不注意的話,可能還以為是一根細線。
但在傷口之上,卻依舊還殘留著斬鬼弒神的恐怖氣息,縱然是身懷無上秘乘的外道王也無法愈合,反而在如今的沖擊之下,不斷的綻開,露出其中被重創的內臟
來自劍圣的劍痕,依舊還留在外道王的軀殼之上!
極意非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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