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七十年的醞釀和耕耘,終于迎來了收獲。
并不只是黃金黎明的慘敗。
——而是這一份日積月累,早已完美無缺的‘偽裝’!
此刻,哪怕伍德曼站出來向全世界宣布:‘羅素手中的命運之書是假的!’,也絕對不會有人相信。
所有人都會認(rèn)為,是密米爾通過智慧和謀略,令黃金黎明迎來了慘重的損失,吹響了天國譜系重組的號角。
深謀遠(yuǎn)慮,料敵機先!
實在是厲害!
剛剛槐詩不是把命運之書拿出來了么!
這一波啊,是羅素提前轉(zhuǎn)移了重要資產(chǎn),竟然把命運之書藏在自己的學(xué)生身,實在是氣魄驚人!
什么?羅素是洛基?
不要開玩笑啊朋友,這老頭兒雖然賤了點,損了點,偶爾太不是人了一點,心黑了點,王八了許多……但他怎么可能是個壞逼呢?
對吧!
就這樣,通過演技和詭計,成功的塑造出了無可撼動的人設(shè)和形象。
從七十年前開始,他就在準(zhǔn)備著這一天。
依靠著謊言,依靠著詭計,依靠著滿腔的憤恨與怒火,工于心計的準(zhǔn)備,夜以繼日的籌謀。
頂替了既定的主角,終于,成為了力挽狂瀾的‘英雄’!
這一刻,是屬于他的時間。
哪怕僅僅只有此處,哪怕所知曉的只有伍德曼一人!
“你知道么,我喜歡舞臺。”
羅素微笑:“當(dāng)聚光燈照過來的時候,一切就都會變得光鮮亮麗,所有人都會沉醉在美好的幻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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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帶著面具,沒人會在乎戲服之下的人究竟是什么——當(dāng)號角聲吹響的時候,我們每個人都會有屬于自己的角色。“
他嘲弄的搖頭:“誰是主角,誰是配角,誰是反派,誰是炮灰……早在戲劇開始之前,就已經(jīng)注定。
別想著搶戲了,朋友,拿了便當(dāng)乖乖退場吧。”
他說,“你要學(xué)會,順應(yīng)時代。”
“沒有命運之書,無法繼承理想國的修正值,你想要重建天國譜系?”
伍德曼冷冷的看著羅素,嗤笑:“你在癡心妄想!”
“有夢就要做,醒了之后的事情,醒了再說。”
羅素倚靠在長椅,再一次露出了神秘的神情:“況且,你又怎么知道——這七十年里,我有沒有找到命運之書呢?”
伍德曼的神情一滯。
而羅素再度大笑。
“哇,你怎么又信了?”這個老男人惡毒的咧嘴:“不會吧?都知道我是洛基了,你還相信我會跟你說實話?
伍德曼,你好溫柔!”
“對了,你可以再猜一下……”他停頓了一下,神秘的發(fā)問:“我真的是洛基嗎?還是說,這是密米爾的另一重偽裝呢?亦或者,真正的密米爾,其實是大神宙斯的另一重模樣?”
“你贏了這一局,羅素。”
伍德曼壓下了心中的怒意,冷聲說:“希望你能夠一直贏下去,記住,我們之間的游戲會很長……”
只要輸一次,便足以讓你所擁有的一切,在地獄里摔的粉身碎骨!
他說,“我很期待,一個用謊言維系的夢,究竟能持續(xù)多久。”
“說實話,我這個人很怕麻煩,興趣多變,從不持久,尤其不適合‘頂梁柱’這種會過勞死的工作。”
羅素?fù)u頭,“相反,我比較喜歡過把癮就閃人,最擅長的就是甩鍋,心安理得的把自己的爛攤子丟給其他人處理,看著他們抱怨的樣子取樂。
所以,你想得太多……伍德曼,就算是沒了我,天國譜系也能夠在其他人手中重組——從更勝于我的人手中。”
“況且,你是不是忘了?”他說,“存世神明這種東西,天國譜系也有啊。”
“得了吧,羅素。”
伍德曼不屑搖頭:“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對一個聊勝于無的擺設(shè)抱有太多期待。”
“不,不,不。”
羅素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抬起兩根手指,宛如慶祝勝利一樣:“我的意思是——現(xiàn)在,有兩個了!”
“……你可以隨意瞎扯,羅素。”伍德曼毫無動容,“但不要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
“信或者不信在在于你,可說或者不說在于我啊。”
羅素攤手,惡劣一笑:“況且,我這么說了,你心里起步就會埋下一個懷疑的種子,你是不是就會開始疑神疑鬼了?是不是就會感覺投鼠忌器?就會不自覺的忌憚起來了?這就是我的目的呀,伍德曼!
我可以說我剛才說的都是假話,可你真的會相信么?
你真以為我沒有命運之書么?你真以為我所對你說的是全部的真相?還是說,你以為我所為你們準(zhǔn)備的只有這一些?”
“思考,伍德曼,你要思考,不斷的思考!”
羅素咧嘴,惡意的低語:“但你要記住,你一旦思考,我就會發(fā)笑。”
伍德曼沒有說話。
只是臉色越發(fā)的難看。
而羅素,則細(xì)嗅著憤怒的味道,神清氣爽。
種下懷疑的種子,灑下謊言的雨水,長出彷徨和不安的果實,最后收獲滅亡的結(jié)局……還有什么比這更讓人愉快的么?
“別忘了,羅素,這一套不止是你一個人擅長。”
伍德曼漠然:“對于我這樣的‘流毒’而言,可不存在什么界限,你殺不死我,我無處不在——我會找好最佳的觀賞角度,來欣賞你的一舉一動。
就比方說……你最鐘愛的學(xué)生,如何?”
他停頓了一下,意味深長的看向遠(yuǎn)方,雪原之的大司命。
“從今天開始起,我們將恒久相伴……他自己,他的所愛,他身邊的人,乃至,他的學(xué)生?沒有人的完美無瑕,羅素,只要找到準(zhǔn)確的突破口,任何人都會感受到地獄的呼喚。”
來自地獄的幻影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很期待,當(dāng)那樣的靈魂墮入深淵時,究竟會煥發(fā)出什么樣的光彩!”
“不,你不會。”
羅素?fù)u頭輕嘆。
就好像看著一個屢教不改的死小孩兒摸電門一樣,憂心忡忡,充滿無奈的規(guī)勸:“如果,我是你——我會離他越遠(yuǎn)越好。”
“很快,你就再也不會想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了。”他說,“因為他會給你留下一片無法抹除的心里陰影。
他會讓你收獲痛苦。”
羅素鄭重的警告:
“——前所未有的,痛苦。“
“我會拭目以待。”
伍德曼戲謔回應(yīng),眼瞳中洋溢著來自地獄的邪彩,大笑:“我們的第二局游戲開始了,羅素。”
“不。”
羅素?fù)u頭,向后靠在椅子,雙手抱懷,做好了看戲的準(zhǔn)備:“我覺得,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那一瞬間,伍德曼的笑容凝固在了臉。
而漫天的風(fēng)雪之中。
地獄的大門前——
那個同伍德曼相對的年輕人露出了微笑。
那么陽光。
溫柔到足以驅(qū)散這永恒的寒霜與風(fēng)雪。
在他展開的右手中,變魔術(shù)一樣,出現(xiàn)了一枚奇異的結(jié)晶——宛如來自某一扇鏡子的碎片,晶瑩剔透,折射著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芒。
可是如此璀璨的光芒,卻令伍德曼的表情為之抽搐,難掩震驚和恐懼,雙眸在瞬間猩紅,表情猙獰。
被早已經(jīng)遺忘在腦后的寒意所吞沒。
幾乎快要驚聲尖叫。
他想要將自己的投影撤離,可是早已經(jīng)悄然滲入槐詩靈魂中的模因卻無法拔除!
有太多的糾纏了。
太多的回憶。
當(dāng)他看著槐詩的時候,槐詩也在看著他。
將這一份存在于概念中的流毒深入了槐詩的骨髓之后,他存在,也被槐詩的圈禁之手緊握,不容許他此刻從這里走脫。
仿佛熱情的主人在挽留著道別的賓客。
依依不舍。
大過年的,來都來了……
“伍德曼,你要明白——我來到這里,不是為了陸白硯,而是為了你。”
槐詩的話語輕柔,卻令伍德曼開始顫抖。
在槐詩的手中,煉金之火重燃,那一枚晶瑩剔透的碎片在鍛造之下迅速收縮,到最后,化為了一顆精致的水晶子彈,填入了蠅王的彈倉。
彈倉合攏,響聲清脆。
槐詩說:“因為我也有禮物送給你。”
“它的名字,叫做‘報應(yīng)’。”
“屬于你的,【報應(yīng)】!”
就這樣,鄭重抬起了手槍,左手扶著右手的手腕,閉一只眼睛,就好像初學(xué)者那樣,端正的瞄準(zhǔn),向著不斷閃爍的幻影。
對準(zhǔn)他的面孔。
扣動扳機。
如此,轉(zhuǎn)達(dá)著這一份來自地獄最深處的問候。
告訴他:
“——維塔利先生向你問好。”
在那一瞬間,火光一閃而逝。
巨響撕裂了雪原之的寂靜,無數(shù)風(fēng)雪在轟鳴中飛揚而起,簌簌落下,在冷的夜色之下,無數(shù)屏幕前方,不知道多少人驚愕的起身探看,瞪大眼睛。
地獄的大門后,伍德曼呆滯的歪過頭。
在那一張男女莫辨的面孔,他的眉心,一個大洞緩緩浮現(xiàn)。虛無的幻影竟然被這一槍所擊中!
精致五官的抽搐。
有崩裂的細(xì)碎響起。
幻影驟然一陣閃爍,痙攣,數(shù)之不盡裂隙從伍德曼的身體浮現(xiàn)——緊接著,所響起的,卻仿佛是遍布了整個世界的慘痛悲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地獄,在邊境,在現(xiàn)境。
在這一瞬間,幾乎在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里,不知道多少人,耳邊響起了那一道遙遠(yuǎn)又絕望的慘烈尖叫。
太陽下,月光中,荒原,城市里,牛馬的面前,電視機的屏幕中,更多的是,更多被寄生了人的眼中,驟然踉蹌的浮現(xiàn)出了一個痛苦翻滾的身影。
或是蒼老,或是年輕,或男或女。
每一個人的眼中都各有不同,可每個人都能夠斷定,那是一個黑發(fā)黑眼的羅馬人,而且,他的表情……好像充斥著難以言喻的絕望和痛苦!
而就在無何有之鄉(xiāng)的最深處,一座覆蓋著層層矩陣的石棺內(nèi),一具連接著無數(shù)線纜的身體也開始劇烈的痙攣。
睜開空洞眼睛。
縱聲咆哮。
粘稠的血絲從他的口鼻之間涌動流出,活化,在防腐的液體中如蛇一般游走。
激蕩的源質(zhì)泄露,將整個石棺的存放之處也化為扭曲的魔境。
那是來自變化之路的蹂躪,以善與惡為矛,絕望和幸福為毒,針對人性、人知本身所施加的詛咒和懲罰!
來自至惡之神的詛咒!
一旦在接觸的瞬間,便透過幻影,迅速的擴散,蔓延到了每一個寄主的身,汲取著寄主的源質(zhì),反向?qū)ξ榈侣┘痈缮妗?br />
瞬息間,千,萬,十萬,亦或者百萬……
無數(shù)細(xì)小的痛楚重疊在一起時,就會化作令人崩潰的絕望洪流。
最后,在槐詩的面前,那一道慘叫的幻影忽然僵硬住了。
從額頭的彈孔中,裂縫已經(jīng)徹底蔓延到了全身。
刺耳的玻璃破碎聲響起。
迎來潰散。
從縫隙之下亮起的,是無數(shù)鏡面所折射出的冷光芒,每一個破碎的鏡面之中,都映照出一個伍德曼的投影。
而當(dāng)那些無數(shù)的鏡面匯聚在一處,光芒交織,就隱隱映照出了一個枯瘦的身影。
長發(fā)斑白,殺意猙獰。
蒼老又冷。
漆黑的眼瞳中除了令人顫栗的黑暗之外,再無一物!
不同于留給后輩的溫柔與和藹,那才是變化之路的真正本質(zhì)之一,一切人性的惡念的真正匯集。
——黑神·維塔利!
“看來有人來接你了啊。”
槐詩微笑,揮手道別:“一路走好,祝你們……唔,相處愉快?”
“槐詩!!!!!”
那個少年的嘶吼聲刺耳。
不顧一切,從地獄中沖出,伸手抓向了槐詩的臉。
可緊接著,動作又迅速凝固。
只差一線。
凍結(jié)。
槐詩的笑容不改,抬起右手,向著那一張猙獰的面孔……
豎起中指!
“再見。”
瞬間,無數(shù)鏡面在空氣中浮現(xiàn),折射著伍德曼的樣子,彼此重疊收縮,迅速的向內(nèi)坍塌,歸于小小的一點。
最終,落入了黑神的手中。
緊握。
再沒有多說什么,殘缺的黑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消失在鏡中的世界里。很快,詭異的巨鏡再度擴大,直接將地獄之門吞沒之后,化為幻光散離。
雪原之,只剩下呼嘯的風(fēng)聲。
漫長又漫長的寂靜里。
全世界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這轉(zhuǎn)瞬間突兀發(fā)生的巨變。
難以置信眼前的一切。
伍德曼,死了?
結(jié)束了?
還是說,這又是黃金黎明的幻覺?
對手的陰謀之一?
還是說,這竟然是真的?
現(xiàn)境、邊境、地獄,理想國的眾多殘黨,統(tǒng)轄局,存續(xù)院,乃至五大譜系,以及地獄中的黃金黎明,乃至更多數(shù)之不盡的窺探者們,都呆滯在原地。
無法理解。
大腦,一片空白。
所感受到的,便只有靈魂深處所傳來的驚愕與震撼!
而槐詩站在飛雪中,沉默的眺望著夜空,那無數(shù)閃耀的群星,還有從天邊延伸而來的絢爛極光。
就好像能夠窺見曾經(jīng)的輝煌和榮光一樣,專注又平靜。
無聲微笑。
“明天是個好天氣啊。”
他期待的輕嘆,轉(zhuǎn)身離去。
只留下無數(shù)沉默的探鏡,見證著這塵埃落定之后的結(jié)局。
這便是屬于天國譜系的勝利。
屬于他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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