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面的結(jié)果如何?”
當從燈火中離去的時候,駕駛席上的槐詩終究還是忍不住疑問。。
“沒有結(jié)果!
許久之后,后座上閉目養(yǎng)神的生天目才抬起眼睛,緩緩說道:“將軍不打算庇佑丹波內(nèi)圈,但沒有完全回絕,只說在必要的時候會采取措施!
“那還要繼續(xù)談么?”槐詩問。
“左右不過是政客的腔調(diào)而已,已經(jīng)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了!
生天目輕聲呢喃,“本來也不過是一線期望而已,事到如今,還期望倚靠他人是我太天真……既然生為混種,就不能再做救贖的美夢了。”
他說,“全力備戰(zhàn)吧。”
漫長的寂靜里,槐詩的手機忽然一震。
導(dǎo)航的頁面上浮現(xiàn)新郵件的彈窗,來自未知的地址,但看一眼就知道是琥珀那個臭妹妹發(fā)來的消息。
稅改法案懸而不決,兩黨拉鋸結(jié)果難以分曉,上皇已經(jīng)失去了耐心。做好準備,五天之后,總無事令
屋漏偏逢連夜雨……
槐詩忍不住想要嘆氣。
老天爺難道就不能來個好消息嗎?
好像聽見了他的祈禱那樣,遠方的樹林中,忽然有火光迸發(fā)。鋼鐵帶著噴薄的尾焰升上了天空,對準他們的所在,又從天而降!
60毫米口徑的特大好消息,撲面而來。
!
槐詩只來及罵了一句臟話,油門猛踩到底,方向盤打死,汽車在疾馳之中猛然扭轉(zhuǎn)了方向,甩著屁股擦過了那一發(fā)絕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瀛洲現(xiàn)境的武器,緊接著爆破的火光就從他們身后迸發(fā),氣浪席卷,令汽車宛如落葉一般震顫,幾乎被掀翻。
等槐詩好不容易穩(wěn)了下來,就看到前方夜色中疾馳而來的機車車燈。
引擎轟鳴,燈光迅速放大。
在刺耳的尖叫和興奮的呼喊中,騎手猛然跳車,下一瞬,機車就和轎車撞擊在了一處。
劇烈的翻滾,天旋地轉(zhuǎn)。
槐詩整個人從車窗里砸了出來,落在地上,就聽見遠處的機車轟鳴的聲音再次響起,好幾個騎著摩托的人興奮拐角著追上來。
有個人跳下了車,筆直的沖向纏繞著黑煙的車筐,從里面將生天目拽了出來。生天目的光頭上破了一道口子,流出了血,被拽出來的時候艱難喘息著,劇烈嗆咳。
再然后,那個人就抬起了手,拔出了雪亮的刀鋒,抬起。
嘭!
一聲輕響之后,那個沖上前來的人就不動了,僵硬在原地,緩慢的跪倒在地上,露出了生天目手中還冒著隱約硝煙的槍口。
那個老人伸手,從對手的手中拔下了刀,抬起來,劈在了他的腦殼上,血漿飛迸里,抬起面孔,怒吼。
“你們這幫狗雜種,是不知道我生天目的名號么!”
他嘶啞的咆哮:“就憑你們,這幫不成氣候的飛車黨,也想要我的首級?”
染血的蒼老面孔上滿是猙獰,當摘下佝僂又卑微的笑容之后,就變成宛如獸類一樣的狂暴。
雙瞳之中遍布的血絲宛如燃燒的烈火一樣。
“來。 彼蛑鴻C車上那些襲擊者邀戰(zhàn),“和我打!”
不止是對手,就連想要救援的槐詩都被這悍勇的姿態(tài)所震懾,但再怎么震驚現(xiàn)在都不是發(fā)呆的時候了。
從路邊爬起的槐詩伸手,從破碎的車筐上扯下了車門,對準了擋在自己面前的那個人,照著腦門拍了下去,巨響夾雜著令人頭皮發(fā)麻的破碎聲響起。
不給這幫家伙發(fā)動機車的機會,槐詩便已經(jīng)沖入了車燈之后的黑暗,連人帶車都給這幫王八蛋全都砸了。
遠方黑暗的樹林里,舉著發(fā)射器的人愣了一下,旋即甩掉了手中累贅的火箭筒,從身旁的箱子里取出了一支大口徑的狙擊槍,對準了遠處慘烈的爭斗,手忙腳亂的想要瞄準生天目的腦門。
可還沒等他有所作為,天上就傳來了凄厲的鳴叫。
深沉的夜色里,無數(shù)鋼鐵飛鳥呼嘯而來,鋒利的雙翼遮蔽了最后的星光,純粹的黑暗將一切吞沒。
只有慘叫聲高亢的響起,又迅速的熄滅。
消失無蹤。
槐詩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在京都這樣現(xiàn)境大都市的邊緣能夠被人用襲擊,差點陰溝里翻船,讓生天目死在這群王八蛋的手里。
這群黑幫倒是已經(jīng)鳥槍換炮,邁入新時代了,可恨自己一個天文會臥底,想要個導(dǎo)彈都不行!
這個世界對自己這種工具人的惡意究竟有多深沉?
他已經(jīng)做好大戰(zhàn)一場的準備,出乎他預(yù)料的是,里面竟然沒有升華者,根本就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飆車黨。
看年紀,最大的竟然不過只有二十多歲,可下起手來卻毫不含糊,一個個都好像已經(jīng)干慣了這種事情一樣,一個賽一個的狠辣。
可惜,根本就沒有任何卵用。
斗狠有用的話還要升華者做什么?
近乎蹂躪一般的爭斗迅速將那些人的士氣擊潰了,在最后面,督戰(zhàn)的指揮者還來不及興奮,臉上的笑容就垮塌了下去。
迅速調(diào)轉(zhuǎn)車頭,油門擰到底,竟然不顧自己的手下,準備逃之夭夭。
而就在原地,槐詩彎下腰,撿起了地上一根從機車上拆下來的鐵條,深吸了一口氣,對準他的背影,鐵條在爆響之中飛出。
空氣中劃過一道筆直的殘痕。
緊接著爆炸的轟鳴迸發(fā),隨著遠處機車的倒地,爆炸聲響起。
槐詩一步步走上前去,低頭看著地上半死不活的指揮者,隨意扯起他的領(lǐng)子來,轉(zhuǎn)身走向了生天目。
“是愚連隊的小雜種,只要是能嗑藥,讓他們做什么都行。”
生天目根本看都懶得看一眼,“炮灰而已,根本沒有審問的必要!
那個頭發(fā)染成五顏六色的指揮者臉色頓時慘白,張口尖叫:“是字黨,字黨的人給了錢,讓我們……”
嘭!
生天目抬手爆了他的腦袋,聽都不想聽完。
槐詩愕然:“嗯?不打算追查是誰在搗鬼了么?”
“用得著么?鐵王黨、字會,地天愚連隊、光照教、怒吉團、俠義道……”
他漠然的收回視線:“從將軍拒絕庇佑我們的那一刻開始起,整個京都的非法社團,就已經(jīng)全部都是我們的敵人了!
這只是剛開始而已。
在他身后,轎車的殘骸轟然爆炸,在夜色中冒起升騰的火光,濃煙滾滾,遮蔽星光。
隨著細碎的聲音擴散,淅淅瀝瀝的薄雨從天穹上灑落。
這是暴風(fēng)雨到來的前驅(qū)。
一個小時之后,同盟的總部之中,寂靜的會議室里,煙霧繚繞。
“兩個小時前,小鳥游議員跳樓了,現(xiàn)場留下了遺書,是自殺!眲趥愃褂挠牡恼f:“不論是怎么樣的,都代表我們的四千萬打了水漂,以及,瀛洲官方拒絕了和綠日進一步的溝通!
荒川抬起眼睛問:“大統(tǒng)領(lǐng)沒有進一步的打算么?”
勞倫斯沉默了許久,聳肩。
“這里是現(xiàn)境!
隔著三大封鎖,遠在邊境的綠日鞭長莫及。
勞倫斯伸手,扯起袖子,展示著上面繁復(fù)的煉金矩陣,還有封鎖在之下的龐大力量:“十災(zāi)已經(jīng)將霜雹災(zāi)的神跡刻印已經(jīng)全盤賦予了我,必要的時候,我不會吝惜這一點力量。”
至于更多的……
他的神情無奈,沉默著抽煙。
哪里還能有什么更多呢?
如果真要保護丹波內(nèi)圈的話,綠日作為一個反現(xiàn)境的暴亂組織,但凡稍微有點逼數(shù),都應(yīng)該離的遠遠的才對。
就算是同盟和綠日有所茍且,雙方也一直默契的保持著界限。
私下里的交易姑且不論,真要變成綠日現(xiàn)境分部的話,用不著天文會,公家武家都能聯(lián)起手來把丹波內(nèi)圈當政績一鍋端了。
在沉默里,所有人的臉色陰沉。
想要笑,卻笑不出聲。
反抗會死,不反抗也會死如此滑稽的處境,又有誰不想笑呢?
“這么多年大家互相扶持,綠日自然不會撒手不管!眲趥愃箛@息著,掐滅了煙卷,“雖然這么說不合適,但迦南的大門永遠為你們敞開。”
底層封鎖邊境迦南。
綠日的大本營所在,一切反現(xiàn)境反天文會力量的老巢,天文會的心腹大患。
倘若無路可退的話,確實還有逃往迦南茍且偏安的可能。
這注定只能是最后的選擇。哪怕活不下去可以上梁山,可一旦做出這樣的選擇,就和成為綠日無異。
到時候丹波內(nèi)圈哪怕能夠保存下來,作為同盟的余孽,其他人也一定會遭遇慘烈的清洗。
混種們所面臨的狀況只會更加惡劣。
這么多年的掙扎,一朝潮水到來,便如同沙灘上的堡壘一樣垮塌,消散無蹤。
在低沉的氣氛中,生天目面無表情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向身旁自己帶來旁聽的槐詩。
槐詩嘆息一聲,舉起手,“我知道按道理來說,同盟大佬之間的會議我是不應(yīng)該說話的,但我有一個消息總無事令已經(jīng)迫在眉睫!
在傳達了來自琥珀的情報之后,會議室里的氣氛再次凝重了起來。
“五天之后?”
千葉龍二皺眉:“能確定么?倘若只是捕風(fēng)捉影的話未免過于聳人聽聞……你怎么知道的?”
所有人狐疑的凝視中,槐詩忍不住搖頭,疲憊嘆息:“你們,就當是我用血汗淚換來的消息吧?”
“我已經(jīng)通過自己的渠道驗證過了。”生天目補充道:“懷紙的消息沒錯。”
“……”
沉默里,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看向槐詩的眼神都變得同情又敬畏了起來;叵肫鹉莻傳聞和他有所來往的鹿鳴館女專員,就好像明白了什么
眼前浮現(xiàn)了鋼絲球、煤氣罐、鐵釘、皮鞭和種種慘烈的景象。
千葉龍二欲言又止,最終,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勵嘉許道:“懷紙,你是個好漢子,辛苦你了!”
竟然為丹波內(nèi)圈,出賣了自己的**。
懷紙素人,了不起!
而落合家的女將看向槐詩的眼神也欣賞了不少,好像看著良才美玉一樣,沒想到這個小伙兒除了殺人放火,還有這樣的絕技。
“我……”
發(fā)現(xiàn)自己忽然就坐實了丹波內(nèi)圈第一小白臉的位置,槐詩無力的翻了個白眼,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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