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里,槐詩被堪培拉遠處的爆炸聲驚醒了兩次。
起床倒了杯水,站在窗戶前面,看到了遠處升騰的火光,還有隱約升華者在高樓大廈之間跳躍的身影。
他看了一會,毫無興趣的收回了視線,重新睡去。
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吃過了早餐,有侍應(yīng)生走上前來,低聲說:“有一位沙王閣下的使者到來,您是否有暇會見?”
“好啊。”槐詩擦了擦嘴,坐在椅子上,看到門口那個帶著墨鏡的升華者走進來。
還是個熟人……就是昨天給槐詩開車的那個。
來者恭謹?shù)念h首行禮:“沙王閣下向您問好。”
“看上去昨晚你們收獲不錯?”槐詩問。
“只不過是一些不堪的內(nèi)部斗爭而已,不值一提。”沙王的下屬說:“沙王先生命我為您奉上一份禮物,只不過是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并不夸張,希望您不要拒絕。”
槐詩愣了一下,便看到他打開手中的箱子,小心翼翼的將一個信封和一個瓶子放在了槐詩的面前。
信封里裝著一張去往南極的船票。
而瓶子里的東西就變得嚇人起來。
是幾顆金色的塵埃。
好像琥珀的結(jié)晶,分量少的要命,甚至連一刻都不到。但其中所蘊藏的豐沃氣息令人忍不住窒息。
“這是……黃金琥珀?”槐詩不可置信。
“只不過是一些微不足道的碎屑而已。”使者后退了一步,恭謹?shù)鼗貞?yīng):“這么一點分量,并不足以對儀式產(chǎn)生影響,但沙王先生認為,或許能夠?qū)δ兴鶐椭!?br />
“……”
槐詩沉默了許久,搖頭:“我來到這里,是沙王的客人,沙王已經(jīng)宴請了我,我做出了保證。我認為這不是一個客人應(yīng)該收下的東西,請你拿回去吧。”
“沙王先生說,這是投資。”
好像早有預(yù)料那樣,使者昂起頭,專屬著來自加冕者的話語:“和天文會無關(guān),倘若您將來能夠成為澳洲的朋友,那么這便是對您這一份善意的報償。”
“這么看好我嗎?”槐詩愕然。
“他說,像您這樣的人理應(yīng)有所成就。”使者說:“因為您和他一樣。”
“……”
槐詩已經(jīng)不知道如何回應(yīng)。
一樣嗎?
槐詩不知道,甚至不確定沙王指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如何反駁。
許久,他端詳著面前的瓶子,忍不住嘆息。
說實話,他本應(yīng)該拒絕的,沙王這是在侮辱自己嗎?
但是他給的東西實在太香了……
哪怕和奇跡的正體想必宛如塵埃,但這一份塵埃的高貴本質(zhì)卻是用多少錢都買不來的。
“請告訴他,我收下了。”
槐詩拿起了那個小瓶子,抬起手,直接塞進了胸前的空洞里。
這么寶貴的東西,還是貼身存放比較好吧。
“好的。”
使者頷首,后退了兩步:“在下會隨時在樓下等候,在您離開堪培拉之前,倘若有什么需求,盡可吩咐。”
“我會的。”
槐詩頷首。
依舊是那位使者來開車,槐詩在早上的時候,在堪培拉補充了一下自己馬鞍包里的庫存,并且挑選了一些特產(chǎn),外加自己背包里已經(jīng)用不上的東西一同寄回了新海。
自然,沒有忘記給老柳補了一份霸王。
雖然香巴拉沒機會去了,但心意還是要送到的。
就好像老柳有空就給自己在微信上曬和各種漂亮大姐姐以及超大機器人的合照那樣。
兩個人這一份互相傷害的友情簡直可以地久天長。
接下來,槐詩就前往澳洲本地的天文會駐地進行了簡單的通報和登記,證明了自己來過這里,并且沒有為非作歹。
只不過,在聽說槐詩是徒步從達爾文走過來的時候,當(dāng)?shù)氐呢撠?zé)人便忍不住露出了一副你在騙鬼的驚異神情。
而在確定槐詩說的是實話之后,表情就更加的見鬼了。
為什么會有這么年輕的變態(tài)?
中午的時候,他和當(dāng)?shù)氐呢撠?zé)人還抽空在食堂里吃了個工作餐,畢竟是天文會,伙**致,哪怕是工作餐也不算委屈。
當(dāng)?shù)氐亩Y數(shù)周全,對于槐詩這種外來者并沒有什么猜忌和排斥。
槐詩也再次的從當(dāng)?shù)刎撠?zé)人那里確定了沙王的計劃。
“如今看來,最后的絆腳石也被他撇開了啊。”
那位中年的負責(zé)人放下了酒杯,擦了擦嘴:“他的計劃多半是能夠成功的。畢竟有那么龐大的修正值在,修復(fù)堪培拉附近的土地之后,應(yīng)該還能夠順帶將海灣區(qū)的輻射也清理掉。
功在千秋……東夏是這么說的吧?”
“天文會不參與么?”槐詩問。
“由于某些原因,我們對澳洲如今的狀況并不打算插手太多。”
負責(zé)人并沒有對槐詩說存續(xù)院和緩沖區(qū)的秘密,明顯這些機密并不是遇到人就能夠隨口說的。
“沙王是一個知道進退且富有智慧的人,他知道底線在何處,而且不會蠻干。”
負責(zé)人沉吟了片刻:“不過,你不參與其中是明智的,畢竟有好幾個壟斷性的國際礦業(yè)公司并不樂意看到澳洲這一供貨源出現(xiàn)波折。這些日子一來,糾紛不斷。萬一出現(xiàn)什么斗爭,你的身份就會很尷尬,可能被人拿來做文章。”
槐詩笑了,“我一個二階升華者,哪里有什么文章可做?”
負責(zé)人也忍不住笑了:“倘若你只是一個普通的二階升華者的話,確實是如此。”
并沒有再多說什么。
他舉杯祝酒,結(jié)束了這一頓午餐,并祝槐詩接下來的行程一路順風(fēng)。
在對話之間,他頗有一些暗示,希望槐詩能夠早日抽身。
留在澳洲一日,就多了一份被卷入其中的可能。哪怕沙王無意,他的對手們也會想盡辦法的將這一攤水?dāng)嚋啞?br />
正好,槐詩也不打算多留。
甚至沒有回酒店里去。
反正全副家當(dāng)都帶在身上,他出門之后,直接讓那個開車的升華者將自己帶到了碼頭。
在登船之前,他再一次聽見身后遠方傳來的爆炸聲。
回過頭之后,他便發(fā)現(xiàn)那是酒店的方向……頓時忍不住皺起眉頭。
司機接了一個電話之后,神情頓時變得歉疚起來,低頭向槐詩表示,這絕非是沙王的意思。
“我知道。”槐詩頷首,低頭端詳著手機上剛剛發(fā)出去的報告:“不過現(xiàn)在,有些人要看天文會的意思了。”
反正插手的借口他已經(jīng)交給了本地的那位負責(zé)人。
他才不擔(dān)心會吃這個虧。
“你該回去了,沙王應(yīng)該會需要更多的人手。”槐詩站在船舷的樓梯前面,回頭對司機說:“我也該走了,澳洲并非是我應(yīng)該久留的地方。”
“祝您一路順風(fēng)。”
“彼此彼此。”
槐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將船票遞給船員之后,在引導(dǎo)之下走進船艙里。
接下來,就是前往旅途的重點了。
南極。
.
實際上,這一條船還繞了一點遠路。
并非是直達南極的,但相比起來,卻是抵達時間最早的。
因為澳洲根本沒有直接前往南極的航班,也沒有任何必要。反倒是和美洲之間的礦石貿(mào)易異常頻繁,往來眾多。
這一條船是客貨兩用,但明顯乘客不多。
按照路線,會首先前往美洲,放下所攜帶的珍貴貨物之后,再轉(zhuǎn)接一批儀器前往南極的科考站,在那里可以將槐詩放下。
而按照槐詩的計劃,旅行結(jié)束,搞定‘生命的誕生’之后,他就可以前往東夏的岱輿山,補足最后的植物生機,著手準備進階。
根據(jù)昨天巨鵝企業(yè)給自己的留言,未死火焰已經(jīng)有眉目了,正在尋找線索。但如果成功找到的話,槐詩需要再另行補足一部分尾款。因為這一枚未死火焰的分量比原本預(yù)想的還要更大一些。
這是好事兒,槐詩不會拒絕。
那么如今,他唯一欠缺的,就是‘血仇結(jié)晶’了。
想到這里,他直接打開微博,找到了正在火熱營業(yè)的‘帶帶小師弟’,一條私信發(fā)過去。
“喂?zaima?”
對面光速回復(fù):“不在,cmn!”
槐詩眉頭挑起,然后輕按鍵盤,回了一個‘’過去。
而另一頭,習(xí)慣性嘴臭營業(yè)的小十九在發(fā)完回復(fù)之后,卻沒有感受到負面情緒到賬,頓時眉頭一皺,低頭看向了私信者的名字。
‘淮海路小佩奇’
這誰啊?
好像在哪里聽說過?
等等……我操!
他愣了半天,終于想了起來,旋即汗流浹背,忍不住哆嗦了起來。
【發(fā)出了來自林中小屋的負面情緒+999!!!】
手賤了一下,兩天的營業(yè)全都全給!
自己就這么這么眼瞎,沒看清楚,招惹了這路殺神!
感受到籠罩在自己頭上的不詳氣息,他干澀地吞了口吐沫,迅速回復(fù):“對不起,不是本人,我是他的堂姐林瑜。”
“……”
槐詩沉默了許久,回復(fù):小老弟,別鬧,血仇結(jié)晶,有門路么?
“有有有!”
小十九顧不上偽裝別人上號了,瘋狂回復(fù):“大哥你要幾個,我給你內(nèi)部價,今年給我發(fā)的壓歲錢里還有兩顆,五折……”
打到這里,他猶豫了一下,又痛心疾首的將五折刪掉改成了三折。
這一次可虧慘了。
“三百盎司,整塊,有么?”
這一次,槐詩發(fā)完之后,對面的林十九就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槐詩想了一下,補了一句:“正常市價買你,不占你便宜。”
“……”
林十九回了一大排省略號。
“大哥,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這個分量,小弟實在愛莫能助啊。”
三百盎司?
開玩笑,林十九從小長大到現(xiàn)在所有壓歲錢加起來,有十盎司他都能笑醒,更何況是整塊!
“難道太多了?”
“實不相瞞,您要的這個分量,現(xiàn)境誰都攢不出來……要不,我介紹我九叔給您認識。他是個要錢不要命的,只要您給錢,他立馬去粵洲邊境,殺夠十六萬尼哥就有了!”
“別!”
槐詩嚇得手抖。
十六萬條人命,他想得都手抖!
哪怕是尼格也不行!
這豪華版少司命的進階,怎么就這么造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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