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jié)束之后,艾晴分配了任務(wù),其他人便匆匆離去,只有源質(zhì)空虛的槐詩還躺在沙發(fā),體會空藍(lán)的虛弱狀態(tài)。
然后,他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既然說就算群星號炸了都沒關(guān)系的話……
“別想了,保險庫是必須還給弗雷德家族的。”
艾晴瞥著某個正在想桃子吃的家伙,用腳后跟想都知道他在琢磨什么:“如果你現(xiàn)在動作夠快的話,還能趕得上看到魔金銀行的侏儒進行儀式。
三分鐘后,他們會把整個保險庫進行整體深度凍結(jié),并且將它連接為魔金銀行的一部分——到時候,整個保險庫就會進入強制封閉狀態(tài)。
除非一年的死期定存到期,否則就算天敵來了也打不開。”
“嘖……怎么這么小氣的?”
槐詩翻了個白眼,癱在沙發(fā)上繼續(xù)喘氣。
一個小瓶子放在了他的面前。
“這什么?”
他支起腦袋,好奇端詳。
拇指大的瓶子里好像裝著十來克的液體,但卻沒有什么重量,內(nèi)部還配著一根極細(xì)的吸管,看樣子好像捏緊了也只能吸個一滴的樣子。
“申請到的源質(zhì)配給,沒想到上面的人會這么大方。”
艾晴說:“從白銀之海中萃取出的源質(zhì)精髓,絕無任何副作用,可以為任何人迅速恢復(fù)源質(zhì)。
你的話,大概兩滴就足夠了,更多的話可能就會虛不受補,陷入源質(zhì)暴亂——”
哦哦哦,游戲玩家最愛的小藍(lán)瓶!
槐詩的眼睛都亮了:
“怎么用?”
“口服、注射、吸入和涂抹都隨意,但手穩(wěn)一點,不要撒在外面。”艾晴提醒道:“每一滴的價格都是八顆源質(zhì)結(jié)晶。”
槐詩的手抖了一下,差點把瓶子掉在桌子上。
“媽耶,這么貴?”
一整顆標(biāo)準(zhǔn)的源質(zhì)結(jié)晶四盎司,也就指頭那么大一小塊,標(biāo)準(zhǔn)兌換價二百萬美金以上,八顆就是一千六百萬……這一小瓶里究竟……
察覺到自己手里捧著的一億多的美金,他就緊張地打起了擺子。
直到艾晴看不過去,劈手拿過去,干脆利落地用吸管抽了兩滴在槐詩的臉上。
頓時,槐詩感覺到一陣暖流從體內(nèi)擴散開來,整個人好像浸泡在溫水里。
感受到干涸的源質(zhì)迅速涌現(xiàn),那種舒暢的感覺令他忍不住面紅心跳,發(fā)出了一聲十分令人誤會的呻吟聲。
就在他準(zhǔn)備再繼續(xù)浪叫幾下的時候,便看到了頂?shù)阶约貉矍暗臉尶凇?br />
黑洞洞,冰冰涼。
他迅速冷靜下來,閉上了嘴。
很快,手槍收回了口袋里,連帶著讓槐詩無比眼熱的源質(zhì)配給一起。
“老領(lǐng)導(dǎo)別急啊。”
槐詩依依不舍地眨巴著眼睛:“俺沒嘗出味兒來,能再多給點么?”
“你再多說一句,我把整瓶灌到你嘴里。”
艾晴瞪了他一眼,好像早就預(yù)料到他丟人的樣子,掏出了另一根小小的塑料扁管,丟到了槐詩的懷里。
提前準(zhǔn)備好的應(yīng)急裝,密封良好,做工精細(xì)。
塑料扁管前端可以擰開,直接將其中的源質(zhì)配給擠出。
只可惜分量不多,大概也就兩滴的樣子。
那也夠了。
槐詩喜出望外地將東西揣兜里,擠出了一副‘領(lǐng)導(dǎo)對俺真好’的憨厚笑容。
“好了,別惡心人了。”艾晴搖頭:“在我開始工作之前,問題呢?”
“嗯?”槐詩疑惑。
“你是真的一點自覺都沒有么?”艾晴嘆息:“你端著那一副‘我其實有問題要問但不知道方不方便’的表情已經(jīng)看了我半個小時了。”
“……好吧。”
槐詩無奈地聳肩。
太熟了,什么都瞞不過她。
“有關(guān)群星號的事情?”
“確切的說是有關(guān)任務(wù)的事情。”槐詩猶豫了一下,直接地問道:“為什么不組織緊急撤離呢?”
雖然能夠爭取到外援替自己搞定良宵會挺好的,但他不理解,一般而言這種牽扯到十二萬人的事情不是應(yīng)該先組織撤離么?
為何還要煞費苦心的保存群星號呢?
一輛火車而已,哪怕再怎么奢華昂貴的火車對于天文會而言應(yīng)該都不是問題才對。
就好像艾晴所說的那樣,炸了就炸了。
天文會家大業(yè)大,無非就是一筆賠償金而已。
到時候沒有其他人,對付起良宵會的人不是更加輕松一些?
艾晴忍不住搖頭,傷腦筋地揉了揉鼻梁:“早該猜到的,你還真是一點都沒有看過卷宗和資料啊……你這個監(jiān)查官究竟怎么做的?”
“每天吃飯喝水打游戲,晚上一杯熱牛奶,再做個體操,上床就睡覺……房叔都說我很健康,怎么了?”
“……”
艾晴忽然有一種代替天文會斃掉這個王八蛋的沖動。
她緩緩搖頭:“你一定會和柴菲很有共同語言。”
“這你也知道?”槐詩愕然。
“……”
這種丟人的東西果然還是斃了算了!
“還是從頭再給你解釋一遍算了。”
艾晴長嘆一聲,再次對他的咸魚本性有所了解:“在良宵會里,除了幾個高層的祭祀之外,其他的人恐怕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良宵會的成員。”
“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
她說:“對于很多人而言,一開始可能只是做了一個噩夢,夢見了什么東西,然后第二天就丟到腦后,正常的繼續(xù)生活。
過了一年半載之后,會再次做一個噩夢,再次醒來,然后第三次、第四次……
終有一天,做夢的人會開始懷疑自己究竟是活在夢里還是現(xiàn)實之中。
到了這個階段,噩夢會越來越長,間隔的時間也會越來越短,夢里的記憶就會越來越深刻,逐步蠶食原本的人格,直到最后一個階段,原本的記憶和性格會在漫長的噩夢里消磨殆盡,所剩下的就只剩下了一具膜拜腐爛之夢的行尸走肉。
這就是絕大多數(shù)良宵會成員所處的狀態(tài)。
而良宵會的祭祀甚至可以自由地操縱這個進度。
在絕大多數(shù)情況之下,他們會良宵會的那一部分和正常的那一部分隔離開來,就好像一具身體里有兩個不同的意識一樣。
一旦到了病入膏肓的程度,只要祭祀解開最后的束縛,就可以立刻完成意志的替換,從一個普通人變成狂熱的腐夢信徒。”
說著,艾晴將手里的資料翻開,向槐詩展示:“如今在群星號的監(jiān)控里,一共有七千多名升華者和十萬多位來自各個邊境的普通人……
除了管理層里那幾個被圈定了嫌疑的祭祀之外,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處于感染狀態(tài),有多少已經(jīng)被腐夢替代變成了另一個人。
倘若貿(mào)然疏散的話,肯定會有人蒙混過關(guān),甚至可能會驚動腐夢女王,令統(tǒng)轄局接下來的行動無功而返。”
“所以我們不能撤退。”
艾晴說,“不但不能撤退,甚至還必須維持列車目前的運行狀況。一旦準(zhǔn)備動手,就必須將將他們徹底掃除干凈,否則后患無窮。”
槐詩啞然。
在一輛滿載旅客的列車之中篩分出腐夢的信徒和正常人,哪怕是背后有天文會的情報機關(guān)輔助,這也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尤其是還要維持目前表面的平靜事態(tài),在真正開始行動之前不讓良宵會的祭祀察覺到任何異狀……
他只要想想就覺得頭快要炸了。
“不要操心別人的事情,你只需要完成自己的任務(wù)就可以了。”
艾晴起身,低頭看了一眼時間:“還有什么別的問題么?”
槐詩搖頭。
“那就好好休息吧。”艾晴推開門,最后囑咐:“今晚說不定會很忙,可沒有什么休息時間。”
槐詩看她要走了,下意識地提醒道:“注意安全啊。”
“……”
艾晴的腳步略微停頓,回頭看了他一眼,似是錯愕。
很快,她點頭說:“我會的。”
門關(guān)上了。
.
.
既然距離任務(wù)開始還有一段時間,槐詩也不打算浪費。
在小睡了半個小時之后,他把管理人給自己的禮服脫下來,整齊地疊好,裝進袋子里。換回原本的穿著,又收拾清點了一遍隨身的東西,才推開臥室的門。
在門外的走廊處,手持撣子正在清理的老人回過頭,“您要走了么?”
“是的。”
槐詩頷首,雙手將禮服奉還,最后又遞上了一張紙:“這個是我的號碼,如果以后您有需要……”
“不必了。”
蒼老的管理人搖頭拒絕:“命運總是如此奇妙不是嗎?讓我們期待下一次再見吧。”
“我還是堅持想您收下。”
槐詩說:“協(xié)會是協(xié)會,我們是我們,不然的話,我可能需要另外想辦法補償您的損失了。”
老人的眉毛微微挑起,很快,便雙手接過了槐詩的紙條:“在下會好好收藏的。”
他后退了一步,俯身道別:
“祝您旗開得勝。”
“多謝。”
槐詩笑了起來。
目送著老人和音樂廳內(nèi)的其他擺設(shè)一同化作幻影離去。
他最后看了一眼凄清的房間,推門而出。
在門外的走廊之上,十二名等待許久的客人齊齊抬頭看過來。
他們身披著一層極具高科技色彩的黑色護甲,手臂和身體之上覆蓋著一層簡便而靈巧的外骨骼。
就連面目都籠罩在一層封閉式的頭盔之中,棱角鋒銳。
好像可以行走的鋼鐵一樣。
“鑄鐵軍團·黃銅分隊向您報道。”
為首的人走上來,向槐詩敬禮,語氣平靜又鎮(zhèn)定:“槐詩少校,遵從命令,我們將作為行動人員輔助您完成接下來的任務(wù)。”
“請問怎么稱呼?”
“晶格1-1,到晶格1-12。”
“代號么?”
槐詩了然:“除此之外,還有什么話帶給我的嗎?”
“沒有。”
晶格1-1遞上了一個盒子,“指揮官說,請您隨意發(fā)揮。”
盒子里是一把沉重的手槍,樣式卻和槐詩所常見的截然不同,推出彈夾之后,就能夠看到彈頭上施加煉金術(shù)的源質(zhì)結(jié)晶,用以保證在深淵中也能夠正常使用。
槐詩掂量了一下重量,微微點頭,打開保險,隨手將它插進馬鞍包上的槍套里。
“那就走吧。”
他拔出了美德之劍,轉(zhuǎn)身走向了出口的方向。
“任務(wù)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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