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特彼得曼,自我介紹時請大家簡稱他為kp。
一位出身自邊境暗網的升華者,其余消息不明,來歷頗為神秘。
不過想一想那個邊境的背景,倒也正常。
那個好像無數噩夢重疊在一起的虛幻世界里無時無刻不再劇烈地變動,根本就沒有一個來歷清白的家伙。
隱藏身份不過是正常禮儀,甚至大家每個人都有幾百個馬甲,誰知道你當面站著的陌生人背地里究竟是什么鬼東西。
不過這一位來頭明顯不小。
在艾晴上報消息不超過兩個小時之內,便通過高層渠道直接攙和進了社保局和天文會的溝通之中,甚至直接加入了這一次的行動隊里。
“不過放心,我不會對大家的行動指手畫腳。”
他笑瞇瞇地說道:“在必要的時候,我會保證行動的順利,還請各位放心施為就好。”
所有人看向上首的主持者,那個男人緩緩點頭。
“情況就是這樣。”他說,“雖然kp先生的身份不能透露,但上層保證他會對這一次行動有所助益。”
總覺得鬼鬼祟祟的,看上去不像是什么好東西。
槐詩好奇地端詳著那一張笑臉。
而kp仿佛也察覺到了他的視線,看了過來,向著他微微頷首。槐詩忽然有些恍惚,剛剛好像幻覺一般地聽見了一陣骰子地響動。可很快,他就將這件事兒忘在了腦后。
“那么,事不宜遲。”
微笑的kp直接略過了主持者,下達了命令:“既然人已經到齊了,那么大家準備一下,十分鐘之后開團……咳咳,開始吧。”
于是,所有參與行動的升華者起身,開始抓緊最后的時間整理起裝備來。
兩個三階,五個二階,還有槐詩一個一階。
看上去都是經驗嫻熟的升華者,除了兩個人配置了熱兵器之外,其余的所有人除了手槍之外,竟然全部都是冷兵器,而且看上去架勢嫻熟。
手握鋼鐵時,眼中的血腥味更勝槐詩。
“看到了沒?所有正式的行動干員都有邊境獵人的執照,不論是本身的素養還是能力都不是同階的野路子升華者能比的。”
艾晴瞥了槐詩一眼,最后叮囑:“這一次去長長見識就好了,別傻乎乎地沖到最前面。”
“你們這是在說什么?”陰言嬉笑地面孔從旁邊湊出來,帶著嘲弄:“是小菊花媽媽課堂開課了嗎?”
他端詳著槐詩地樣子,滿意地頷首:“怪不得堂姐你會為了他,干掉戚家的那個廢物。小奶狗看上去好像還真的像模像……”
轟!
巨響聲中所有人都僵硬了一下,錯愕地看了過來。幾乎所有的升華者都下意識地拔出了武器,警惕地望向槍聲的來處。
來自艾晴的手中。
寂靜里,只有硝煙從槍口緩緩升起。
陰言呆滯地看著那個漆黑地槍膛,看著自己鬢角那一片火辣辣地刺痛,艱難地吞了口吐沫。
“不好意思,走火了,你沒事兒吧?”
艾晴似是關切地凝視著自己的堂弟:“是不是嘴巴除了問題?那么大一個口子喘過氣的話,我再幫你開個洞怎么樣?”
陰晴地表情變化,臉色鐵青,沒有再說什么,后退了兩步,轉身離去。
在向其他人表示了歉意之后,其他的升華者都困惑地收回視線,主持的中年人好像準備講話,可終究沒有攙和到陰家的麻煩里。況且,如今這個關頭,他也沒心力去顧忌這個了。
只有槐詩目瞪口呆地看著艾晴,“大姐,你好剛啊。”
“佩服我么?”艾晴收起手槍:“不過倒霉的應該就是你了。”
“恩?”槐詩愕然。
“他一個鍍金的草包不敢跟我翻臉,但十有**會拿你泄憤吧?”艾晴輕聲提醒:“留點心,別被人打了黑槍就好。”
而就在船艙之外,陰言看著自己那位依靠在艙板上抽煙的干員,“做的干凈點,明白吧?別被人抓住什么把柄。”
抽煙地干員點頭,無聲地咧嘴,露出尖銳地犬齒。
十分鐘很快就過去了。
沒有人再說話。
寂靜里,只有kp手中不斷響起的骰子聲。
很快,六個升華者便已經順著軟梯下到了快艇之上。
當槐詩踩上快艇的甲板時,卻看到眼前一花。
原本龐大的貨船在瞬間消失不見了,哪怕在雷達上也全無蹤跡,只能通過肉眼窺見隱約模糊扭曲的空氣。
只有手摸上去的時候還在。
老肖簡單地叮囑了兩句,尤其是叮囑了一下初次行動的槐詩之后,便開動了游艇,向著茫茫大海最深處走去。
當脫離了一開始的新鮮勁兒之后,槐詩坐在椅子上就感覺到有些頭暈了起來,腸胃不斷地一陣陣翻滾,臉色發白。
他暈船了。
很快,他就趴在船邊稀里嘩啦地吐了起來,旁邊尷尬地克萊門特只能嘆息著給他遞紙巾。
“哈,升華者竟然會暈船。”
老肖的副手,那個粗獷地漢子都被逗笑了,重重地拍了拍槐詩的肩膀:“要不你就別上去了,等我們回來就行。”
槐詩抬起頭張口想要說什么,然后吐得更兇了。
很快,前方就出現了隱約的燈光。
船的燈光。
隔著老遠,就能夠聽見甲板上傳來的音樂聲,好像在舉行什么patty一樣,熱鬧非凡。
所有人都愕然地看著那一條波浪之上的龐大輪船,目瞪口呆。
那群走私販子膽子真得大的出氣。
竟然光明正大地開著客輪走私邊境遺物?
這跟情報里的完全不一樣啊……
但毫無疑問,這一條航路上的船只有這一條,絕對不可能在這種地方出差錯。雖然關于船體的描述有所偏差,但幾人向指揮船通報情況之后,得到的卻是kp行動繼續的命令。
幾個人對視了一眼。
年紀最大的老肖率先開口說道:“那就按照計劃來吧,細節部分作出變更,元龍跟我一起,直接進行任務,雷飛舟、岳俊、倪恒負責策應,克萊門特和槐詩你們兩個……算了,你們找機會混進乘客里面去吧,萬一出現異常情況,隨時準備支援。”
說著,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表:“現在的時間是十一點四十分,我們五分鐘后開始行動,有什么不清楚的趕快問。”
“呃……老肖啊。”
槐詩猶豫著,舉起手,忍著不知何時已經充斥了全身的刺骨惡寒,艱難地擠出笑容:“我感覺……不太好……”
一瞬間,所有人的視線都鄙夷了起來。
“害怕的你話你一個人先回去吧。”剛剛開口調笑他的雷飛舟漠然說道:“反正也不少你一個。”
槐詩沒有說話,坐在最后面,瑟瑟發抖。
臉色凍的鐵青。
關了馬達之后,坐在老肖旁邊的元龍伸手插入了水中,一股暗流涌動,拖著船迅速地向前,悄無聲息地靠攏在了游輪旁邊。
幾個升華者對視了一眼之后,悄無聲息地攀附而上。
最后克萊門特上去的時候,看了一眼打哆嗦地槐詩,嘆息了一聲,把自己的手槍遞給了他:“這個你拿著防身吧,實在不行……”
他停頓了一下:“你還是回去吧。”
他也上去了。
寂靜里,槐詩艱難地抬頭凝視著船身的龐大陰影,感覺漆黑的輪廓仿佛要將自己吞沒了。那些甲板上傳來的悠揚地旋律仿佛也變成了刺耳的音符,夾雜著一陣沙啞的低語,可是仔細聽的時候卻感覺怎么都聽不清晰。
忽然之間,一聲慘叫從甲板上響起。
緊接著,重歸靜寂。
只有一個人影從上面落下來,嘭的一聲,墜入了水中,漸漸沉浮。借著燈光,槐詩窺見了那一張失去溫度的呆滯面孔。
正是老肖。
那一瞬間,他猛然起身,伸手發動了船的馬達,蹩腳地操縱著快艇掉頭離去。
上船是不可能上船的。
這輩子都不可能上船的……
明明知道上面有鬼還硬闖,怕不是頭鐵,況且這一次的死亡預感如此恐怖,簡直好像催命一樣跟在自己的身后,他還敢硬莽的話簡直有鬼了。
隨著快艇漸漸遠離,槐詩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終于舒服了一些,那些惡寒在瞬間離去了。
仿佛是做出正確選擇的嘉獎。
他松了口氣,回頭看向身后游輪的陰暗影子。
打了過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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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槐詩踩上快艇的甲板時,卻看到眼前一花。
原本龐大的貨船在瞬間消失不見了,哪怕在雷達上也全無蹤跡,只能通過肉眼窺見隱約模糊扭曲的空氣。
只有手摸上去的時候還在。
“真稀奇啊。”槐詩感嘆:“這是什么魔法么?”
“那群學者的相位屏蔽技術而已,沒什么好奇怪的,等你見得多了就不當一回事而了。”自來熟的雷飛舟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兄弟年輕有為啊。”
“沒有沒有,萌新初來乍到,大哥嚯闊落。”
槐詩慌不迭地從胸口掏出一罐可樂發了過去,老肖也沒有說什么,看著幾個人熟稔起來之后,簡單重申了一下計劃,然后叮囑了槐詩一些注意事項,便關掉了馬達。
元龍伸手到海中,頓時一陣暗流涌動,托著快艇迅速向前。
克萊門特疑惑地看著槐詩,問道:“我們是不是哪里見過?”
“嗯?”槐詩一愣,旋即瘋狂搖頭:“沒有沒有,我長著大就沒見過外國人呢,一定是大兄弟你記錯了,來,嗑瓜子。”
說著,又塞了一把瓜子過去。
然后,不知道為什么打了個哆嗦。
他好像有一點暈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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