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升華之路的極限和頂端,抵達此階段的升華者無一不是時運、能力與海量資源所成就的人杰,堪稱奇跡在人間的化身。
不,他們本身就已經成為了奇跡和道標,為后來者照亮了升華之路的方向。
宛如燈塔。
不論其他的能力,只要他們活著,便是譜系的原型和不可或缺的存在,哪怕是死了,也會被追認為圣骸,當做珍貴的樣本和奇跡的殘骸被妥善保管……
甚至會成為譜系成員進階的關鍵要素,就好像美洲的異種譜系有的升華之路想要踏入第四階段,就必須飲下一滴初祖之血液。
甚至有些本身就會變成威力無比的邊境遺物,一滴血毒死個幾十萬人完全不成問題。
簡而言之,活著的時候叱咤風云,就算死了也是大規(guī)模殺傷性武器或者珍貴的邊境遺物。而不論是活著的還是死了的,想要毀滅新海都跟玩得一樣……
如今聽說自己要去搜集賢者之石的碎片,槐詩就好像聽到自己要當敢死隊沖進已經泄露的核電站里灌水泥一樣,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何德何能啊!”槐詩瞪大了眼睛:“不是我謙……”
“也用不著你謙虛。”
艾晴淡定地說:“你以為真要你上陣當打手么?別開玩笑了,你去那里只是為了證明新海天文會在這個過程中出了力而已,這樣最后才能爭取到更多的功績。
如果只是提供一個情報而已的話,大頭只會被其他的人分潤掉。
簡單來說,我吃肉,你喝湯。大家同心協(xié)力,我吃的肉更多,你喝的湯越飽……飽到你履歷上那個小污點完全不成問題,明白么?”
“不會有危險吧?”
“待在家里都會遇到地震洪水和雷劈,這世上有升華者的工作不危險的么?”艾晴看了他一眼:“縮在最后面有事兒讓友軍上就那么難么?你不是挺擅長劃水的嗎?難道是我記錯了?”
“呃,這樣不好吧?”
“如果你想要蓋著天文會的旗幟光榮歸來,也可以當我沒說啊。”
“……我們還是聊一聊怎么劃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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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后,全副武裝的槐詩出現在了特事處。
說是全副武裝,其實也就是套了一件烏鴉隨手加工過的硬殼沖鋒衣,除了內部類似防彈衣的陶瓷片之外,還在內襯的部分里涂抹了一層特殊的鐵粉,能夠讓槐詩隨時操作硬化,針對性地提升防御力。
除此之外,也就剩下一把手槍了。
本來他還想去特事處摸兩個雷,結果剛剛走進門,就被一群嚴陣以待的猛男哥哥死死地盯著,防備他再搞什么幺蛾子。
前科問題,他都不好意思開口問倉管老王再蹭個裝備了。
幸好,他還帶了替代品。
隨后摸了摸快速反應背心上那兩袋沉甸甸的鐵砂,槐詩遺憾地嘆息了一聲,依依不舍地從倉庫地方向收回視線。
“我們啥時候走啊?”
“等人齊了。”
傅處長冷漠地瞥了他一眼,看不出前些日子的惡聲惡氣,也不像是心懷憎恨,就仿佛是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
儼然是聲望值已經跌落到了冷漠的范圍,不講什么人情和面子,一切公事公辦。
槐詩有心跟老傅推心置腹地聊一聊有關女兒的問題都抹不開嘴。
行嘛行嘛,反正是你的家庭問題。
他坐在椅子開始玩手機。
等他再次抬起頭看到來人的時候,差點忍不住臥槽了一聲。
這不是……這不是那個誰么!
隨著大門打開,走進辦公室里的人赫然是一個皮膚蒼白的外國人,手掌還殘留著燒傷的痕跡,表情看不出愉快或者不快,只是隱約有些郁郁。
可以理解,不論是被搶劫犯狠狠地坑了一把之后再被關半個月恐怕都會這樣吧
克萊門特似是察覺到槐詩古怪的神情,看了他一眼,但又想不起在哪里遇到過這樣的小鬼,便點了點頭,收回視線坐在了屋子的角落。
“他……是誰?”
忍住了問他怎么在這里這種蠢問題,槐詩看向艾晴。
“萬麗集團的升華者,你不認識也正常。”
艾晴低頭看著報紙,頭也不抬地說道:“為了表示誠意,萬麗本地的經理自愿協(xié)助新海本部的行動,為我們提供了寶貴的人力。要對前輩尊敬一些,槐詩。”
槐詩認不認識他和萬麗是不是自愿這倒是另一回事兒,但唯獨前輩這兩個字槐詩聽明白了。
怕不是讀作前輩寫作炮灰,背黑鍋你來,送死你也去……
槐詩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憐憫。
被自己狠坑一道之后還要帶自己下本,這哥們究竟上輩子造了多大的孽啊……算了,對他好一點吧。
“嘿,老鐵,吃瓜子兒么?”
他掏出了一把瓜子,試圖在出發(fā)之前跟克萊門特交流一下感情,克萊門特一個俄聯(lián)人哪里磕這玩意兒,禮貌性地接過了一把之后便繼續(xù)陷入了沉默。
沒有給槐詩再多時間去培養(yǎng)什么羈絆,人到了就出發(fā)。
三個小時之后,他們已經坐著船到了公海上。
“這一次的行動雖然是新海發(fā)起,但實際上是要靠金陵分部主導,并向其他的六位監(jiān)察官下達了緊急動員,過一會你應該就能見到其他地方的監(jiān)察官和行動干員。”
在路上,艾晴抽空叮囑槐詩:“少說少做,盡量少點存在感,和你無關的事情不要亂插嘴,你只要負責站在那兒就能夠完成你的任務了。”
槐詩嘆氣:“你是對我有多不放心?”
“你覺得呢?”
艾晴反問,槐詩無言以對。
“總之負責當擺設是吧?”
他聳了聳肩,放棄了爭論這個問題的想法……畢竟有那么多前科在,說搞事非我所愿也要有人信啊。
在沉默中,他坐回椅子上,繼續(xù)和尷尬的前輩拉交情。
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艾晴心情不是很好。
雖然她自始至終都面無表情,但相比其他人稍微了解她多一點的槐詩卻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低氣壓和隱藏在平靜之后的陰沉。
很快,他就察覺到這一份陰沉的來源。
匯合了。
快艇停靠在了一艘巨大的貨船旁邊,守在船頭的工人們舉著燈,照亮了下面的人之后,很快便向身后揮了揮手,有一條繩子放了下來。
“上來吧。”上面的人喊:“等你們很久了。”
槐詩先是起身,旋即愣了一下,看了看那條繩子,又看了看身旁坐在輪椅上的艾晴,艾晴面無表情,沒有動。
只是靜靜地凝視著上面的那個人。
直到那個人的視線開始游移,最后退了幾步,再次向身后招了招手,才有一架移動式的斜梯從側面緩緩放下來。
有一張嬉笑地面孔從斜梯的盡頭浮現,向著艾晴說:“不好意思,下面的人不懂事,笨手笨腳的。”
“沒關系,世界上從來不缺腦子有病的人。”
艾晴撐著拐杖起身,扶著斜梯,緩慢地向上,一步一步地,踏著鐵梯走上甲板。只是,從那一張嬉笑地面孔旁邊走過時,微微側過頭,在他耳邊低聲說:
“缺的是你這種沒腦子的蠢貨。”
嬉笑地面孔僵硬了一下,后退了兩步,聳聳肩:“一個玩笑嘛,干嘛那么生……”
“不好意思讓一讓。”
他還沒說完,斜刺里傳來了一個聲音,緊接著一個黑乎乎地東西從他面前掃過,幾乎將他掃了一個踉蹌。
是槐詩。
他扛著一架輪椅,大搖大擺地從斜梯上走上來,好像土包子進城,什么都沒見過一樣環(huán)顧著四周,嘖嘖感嘆。
艾晴看著放在面前的輪椅,看了一眼槐詩,忍不住嘆息:“還記得我說過什么嗎?”
“不好意思,記不太清了。”槐詩聳肩。
艾晴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坐下來,示意他做好推車小弟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進入了船艙。
船艙里出乎預料地寬敞,還放著幾張舊沙發(fā),早已經坐滿了人。或老或少,其中有幾個身上帶著低沉地源質波動,儼然是來自各處的干員。
相較剛剛那個不懷好意地家伙,其他的監(jiān)察官倒是挺友善,打過招呼之后大家便坐了下來,看向上首。
“詳細的資料已經發(fā)到各位的手機上了,想必大家都已經看過。”來自金陵的中年男人開門見山地說道:“那條走私船上大概有十六個左右的武裝人員,兩個升華者,涉及賢者之石的碎片,我們的預言可能會不準確,但大體上不會有所出入。
危險物品保管方案大家應該都看過,按照上面的來就是了。這一次行動有老肖帶隊,剩下的人聽從指揮,還有其他的意見么?”
“沒有四階么?”
不等其他人開口,艾晴率先問道:“只有兩位三階,涉及賢者之石是否有些草率?”
“沒必要。”
剛剛那個一臉嬉笑的男人大喇喇地說道:“一具殘片而已,用得著那么小心謹慎么?”
“陰言,天文會的行動不是你玩過家家。”艾晴冷眼看過去:“說話之前麻煩你過一過腦子。”
“就一條走私船,兩個升華者,你告訴我要有出動四階的必要么?”
陰言不屑地咧嘴笑了一下,瞥了槐詩一眼:“還是說你怕你家小朋友出什么意外?這么怕的話干脆不要出門了,躲在家里造小孩兒算了。”
艾晴沒有說話,神情漠然,好像看到一個傻逼一樣。
“咳咳,出了問題的話,我會協(xié)助大家的。”
在上首男性的身邊,一個看上去頗為清瘦的年輕男人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露出令人安心地微笑。
上首的主持者沉默片刻之后,表情有些復雜,很快,向眾人介紹到:“這位是這一次行動的外援,有必要的話,他會出手的。”
“啊哈哈,沒必要那么嚴肅。”
清瘦的男人擺手笑了笑,收起了面前那一堆寫滿字跡的表格和幾顆看上去分外古怪地骰子。
“可以的話,我還想做大家的好朋友來著。”
他自我介紹:“大家叫我kp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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