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耶,嘲諷開大了。
槐詩眼前不知道今天第幾次一黑,旋即感覺到腹部一陣冰冷,低頭看去的時候,看到一截貫入軀殼的堅硬節肢。
此刻隨著血色的漣漪擴散,兩人同時被擊飛了開來。
緊接著,他們就看到,戚元的雙手舉起,呼應著空中的黑血,猛然按落。緊接著,無數黑血匯聚成云,自云中,無數血箭飆射而下。
無差別地將方圓十米之內的一切籠罩在其中。
哪怕是堅硬的柱石在血箭之前也被穿出一個一個的大洞,緊接著從大洞中就有各種各樣看上去不像是觀賞性植物的花花草草鉆出來,張牙舞爪。
自半空中,槐詩無從借力……才怪,他伸手一指,一線繩索飛出,纏繞在身后的柱子上,猛然將他扯出了這一招aoe的攻擊范圍。
傻了吧?老子是蜘蛛俠!
就在他幸災樂禍準備看里見琥珀笑話的時候,只看到那個戰斗k怒喝了一聲,手腕上的佛珠驟然破碎了,緊接著,一塊一塊火紅的鎧甲出現在了她的身上,從頭到腳徹底覆蓋,轉眼間,身著大鎧,甚至還披著三扇紋的陣羽織。
硬抗!
干,對面是個鋼鐵俠!
槐詩這蜘蛛俠沒高興多久,就忽然變成了弟弟……這富婆怎么這么有錢的!
他踉蹌落地,咬牙,將捅進腹部里的那一截肢體猛然拔出來,可是卻不見上面有什么血,只有一片漆黑的燃燒痕跡。
很快,槐詩就發現自己腹部的傷口處在火焰的籠罩中緩緩合攏,雖然能夠感覺到陣陣劇痛,可是竟然不影響活動了。
這感情好……
趁著自己的負能量發動機還有油,槐詩深吸了一口氣,再度給刀斧附魔,沖入戰團之中。
我還要靠著這孫子減刑呢,怎么能讓別人把腦袋砍跑了!
如今在里見琥珀的手中,那一把邊境遺物已經再度變成長度接近兩米的野太刀,自嬌小的身軀中揮舞,看上去說不出的怪異,可太刀之上所繚繞的火焰卻是貨真價實的。
不論是出于什么目的脫離了大部隊之后想要單獨來oss,如今留給她的時間也已經不多了,她干脆不顧源質的消耗同時支撐著幾件邊境遺物的運作,開始硬砍。
而令人欣喜的是,隨著周圍傳來的轟鳴,其他的祭壇好像已經連續被攻破了,而傳輸給起戚元的力量也漸漸地不穩定了起來。
在鏡像地投影中,九鳳的恐怖陰影越發的模糊,似是奮力掙扎。
最后,猛然抬頭看向戚元的方向,九顆頭顱的鳥喙開闔,好像說了什么,戚元愣住了,神情惶恐,可緊接著就變得慘白了起來。
“為何要拋棄我,上主……”
他慘叫著,伸手想要說什么,可是在景象的另一頭,海量的黑血卻噴涌而出,仿佛最后的饋贈一樣將他淹沒。
鏡界驟然破碎,九鳳的投影消失不見。
可戚元卻發出了慘叫,迎接著最后黑血的沃灌,一個又一個的腦袋從脖頸之上擠出來,他身上帶來槐詩他們的壓力也在節節攀升,令人不可置信。
同樣,他們也能夠感覺到,其余地方所傳來的恐怖波動,這也讓人更加難以理解。
九鳳……放棄了自己的力量?
他甚至不惜圣痕破碎,竟然將自己所有的力量分賜給了信眾?
“fck”
里見琥珀頗為國際化的罵了一句臟話:“那邊的家伙,別傻愣著了,趕快把這個家伙解決掉!否則的話……”
“啊!!!!!”
宛如喪失至親那樣,戚元發出悲痛欲絕的慘叫,可他的身體卻在迅速地越發畸形。
作為九鳳親自施洗的信徒,戚元在飲下黑血之后已經徹底地化為了九鳳的一部分,無條件遵從他的一切命令,幾乎像是傀儡。
如今傀儡的線斷了,對他來說卻不是得到自由,卻仿佛失去了整個世界。
那一雙雙血紅的眼眸里滿是瘋狂,看向了槐詩他們。自然不需要里見琥珀在說什么,槐詩咬牙,嘶吼一聲,合身而上!
還用得著說什么?
這又不是什么魔法少女的世界,對面也不是什么十四歲魔法少女。
boss要變身了,還不趕快瘋狂輸出,等吊打么?
如今的戚元,已經變成了不折不扣地邊境異種,等他接受了九鳳最后的饋贈之后,儼然就是一只小型的殘缺版九鳳了。
到時候哪怕他沒有圣痕,實力大減,怎么也能輕松料理他們兩個了。
槐詩在前進,可里見琥珀卻后退了一步,高舉的野太刀垂落,邊境遺物之上驟然升騰起了熾熱的火光。
神樂村正的銘文自其中浮現。
緊接著,隨著少女的嘶吼,狂亂的源質波動自從夸張的刀鋒上匯聚為一束,隨著她的前突驟然迸發,貫向了層層舞動的黑血。
新陰流奧傳無二劍。
勢如破竹。
恐怖的暴風裹挾著火焰將戚元變形的肢體撕開了一個大洞,緊接著,槐詩的刀斧劈斬而下。縱然沒有什么威風八面的招數名可以喊的出口,可他業已將上座部密宗的雙刀嫡傳徹底展開。
隨著他近乎瘋狂的劈斬,暗雷如潮,呼嘯而至。
槐詩只感覺自己的血液在飛速的燃燒,融入了那暴動的雷光之中,化作無數的毀滅和死亡,以冰霜和荒蕪的方式灑落。
自近乎凝固的時光之中,陰魂嘶吼,瘋狂地揮灑著手中的鋼鐵和雷光。
一層層膨脹的血肉被撕裂了,顯露出畸形的內臟和隱藏在其中的面孔,戚元尖叫,變形的手臂向著槐詩刺出,可緊接著便被占成了粉碎。
血色的漣漪擴散,可緊接著又被刀斧之上的雷光硬碰硬地劈碎。
“習喜歡,是吧?”
槐詩嘶吼:“吃我!”
刀與斧在空中交錯,最后自從他的膨脹的軀殼之上留下了十字型的深邃創口。
緊接著,他棄刀棄斧,從懷中抽出自己最后一包劫灰和剩下的解脫者之塵,猛然塞進畸形的肺腑之中。
最后,五指并起如刀。
圈禁之手帶著燃燒的源質之火,刺入了他迅速合攏的創口中,奮力握緊。
下一瞬間,狂怒原暗和烈光自從戚元的軀殼之中迸發而出,沒有圣痕陰魂調和平衡之后,屬于兩個極端的源質彼此碰撞,迸發出了最兇狠的爆炸和動蕩,令戚元的身體瞬間膨脹。
緊接著又在神樂村正的劈斬之下四分五裂。
“朔月迫斬!!!”
自野太刀燃燒的刀刃上,驟然又一輪殘月的輝光升起,在月光的輝光映照之下,一切仿佛都停頓了一瞬。
只有十六道縱橫交錯的火光自空中縱橫交錯,最后,又強行聚為一束,將戚元籠罩在內。
嘶鳴聲響起。黑血如潮,從戚元殘缺的肢體噴涌而出,又在火焰和雷光之中迅速蒸發干結,變成了惡臭的灰塵。
而那一具無首之頸的投影,轟然消散。
隨著畸形**的爆裂和迅速腐爛,殘缺的戚元從其中落出。緊接著,里見琥珀飛身而起,狂喜地將野太刀斬落!
“首級”
她興奮地呼喊,“我拿下了!”
“做你的美夢!”
槐詩大吼,揮手,就在后面的柱子等待許久的悲傷之索猛然竄出,蛇一樣地纏在她的大鎧之上,將半空中的里見琥珀扯向了后方,緊接著,糾纏在她的四肢之上,猛然收緊,封鎖一切行動。
而槐詩已經抬起了手中的斧頭,對準了戚元殘缺的面孔。
冰冷的雷光照亮了那一張呆滯的眼瞳。
“就像你那會兒說的一樣,戚元,我來送你了。”
槐詩踩在他的身上,低頭凝視著他的臉:“還有什么要說的么?”
戚元呆呆地看著槐詩的臉,劇烈地嗆咳著,吐出了破碎的內臟,很快,便露出了嘲弄地笑容。
“隨便你怎么樣吧。”
他閉上了眼睛,“噩夢……終于要結束了……”
槐詩漠然地垂下眼眸。
“你的夢就不應該開始,和這個世界上很多個夢一樣。”
斧刃斬落。
緊接著,暗雷迸發,將一切吞沒。
到最后,只剩下一地惡臭的灰燼。
籠罩在槐詩身上的火焰驟然消散,疲憊和劇痛驟然襲來,槐詩踉蹌后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狼狽地喘息。
總算可以休息了。
他該打的仗已經打完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是他能再去干涉的范疇了。
到了這個時候,他就有點想念那一瓶原本塞在圣痕里的快樂水,可惜已經被毀掉了,否則能爽快的來兩口就什么都不差了。
很快,他就聽見不遠處氣急敗壞的咆哮聲。
“你這個卑鄙的家伙!混賬!觸手怪!鄉下佬!給我切腹吧!”里見琥珀終于從地上爬起來,手里提著野太刀,怒視著槐詩:“我要和你決斗!”
槐詩愕然地看著她,端詳著她腰間掛著的社保局徽記,不可置信:
“你確定?”
里見琥珀傲然地抬著頭,“怎么,不敢么?放心,我不會用圣痕的力量,我們只比……”
她還沒說完,就看見槐詩從褲兜里掏出了自己天文會的胸卡,微笑著地別在了胸前。
“里見琥珀女士,作為社保局的救援部隊成員的你,要強迫我這位受害者、以及天文會新海部門的監察官副手兼機要秘書的文職成員來接受你的挑戰么?”
槐詩咧嘴,露出師從艾晴的標準天文會營業微笑:
“你確定?”
隔著面具,槐詩看不見里見琥珀的表情,但很明顯,能聽得見咬牙的憤怒聲音。
是的沒錯,權限狗就是這么討厭!
尤其是負責打小報告的那種,尤其討厭!
自其他人的憤怒中,槐詩體會到了久違的快樂感。
就在他準備在說點什么給里見琥珀添點火的時候,卻忽然聽見一陣尖銳的破碎聲,就好像無數鏡子在瞬間被摔碎了一樣。
阻攔在周圍的鏡界斷層驟然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深淵之中升起的神圣光芒。
“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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