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面鏡后,尷尬的死寂之中,特事處所有人都忍不住去摸了摸腰間的配槍,想要在這個消息傳播出去之前把那個丟人玩意兒滅了口。
只有艾晴依舊淡定,只是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從輪椅的夾袋里掏出了一副厚重的墨鏡戴在自己的臉上。
“繼續。”
她說。
中年人猶豫了一下,嘆息一聲,通過桌子上的話筒下令:“繼續。”
過了好半天,一哥才從如此尷尬地相逢之中反應過來,撩了一下垂在眼前的頭發,和煦地微笑著,伸手過來:
“小兄弟認識一下,我叫柳東黎……”
“屁咧!鬼才要和你認識!”
槐詩大怒,現在他終于反應過來了,被拷住的手指著柳東黎,向著門外大喊:“領導同志,我要舉報,這個人從事非法行業,簡直是牛郎魁首……你們可不要被他騙了!”
“……”
柳東黎無奈嘆息了一聲,忽然抬起一根手指,放在槐詩面前:“看我的手指。”
“我不!”
槐詩就算是再傻也知道不對了,哪里愿意往他的坑里跳,直接抬起頭,卻一不小心……看到了他的臉。
那白皙的肌膚和修長的脖頸,一雙深沉如海洋的眼眸,隱藏在長發之間的幾縷金色好似宇宙中閃爍的星光,幾縷發絲落在他的眉間,遮住了那一雙宛如冬夜寒星的眼眸,高挺筆直的鼻梁顯示出男性的剛美之氣……
“哦呼!”
槐詩一時間竟然看得癡了,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忽然很反胃。
他暗自譴責自己,怎么能看到比自己好看的人就這么丑陋,鐵青的臉上艱難擠出了一個笑容,可口水卻從嘴角漏了出來……
整個人在瞬間癡呆化了。
握住了柳東黎的小手兒揉來揉去不放松,嘴里熟稔地套著近乎:“大哥你在哪里上班啊,哎呀,上次那么沒禮貌真是不好意思,自我介紹一下,小弟槐詩,今年十七,你還記得我吧?”
“……”
此刻不止是槐詩,單面鏡之后,所有看到柳東黎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哦呼’了一聲,哪怕是一直以來在最嚴肅的中年人也老臉一紅,心中一蕩,別過頭輕聲咳嗽了一下。
只有帶著大號墨鏡的艾晴依舊淡定如斯地喝著咖啡,伸手按住了通話按鈕:“叫你來不是讓你發浪的,把你的靈魂輻射收斂一點,辦正事兒。”
“好好好。”
柳東黎抬起手指扶了一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鏡,坐在槐詩對面,笑容溫和如秋水,開口問道:“小兄弟我們也算是認識了,回答我幾個問題好不好啊?”
“好呀好呀。”
槐詩抓著他的手不松開,流著口水,一臉癡呆像:“大哥你問什么我都告訴你,我的銀行卡密碼是18191……”
“咳咳,這個就不必了。”
柳東黎連忙擺手,然后掀開手里的檔案本,輕咳一聲:“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在家啊,睡覺,做了好幾個噩夢,把我嚇死了,我跟你講啊……”
“只睡覺?”柳東黎沒興趣聽他做了什么噩夢,打斷問道。
“對啊。”
槐詩點頭,“誰半夜閑著沒事兒嚇跑啊,而且昨晚還那么大的雨,神經病了才出門,我跟你說啊,我們家雖然破了點,但祖上好歹……”
“咳咳,下一個問題。”柳東黎再次打斷了他的話:“你送到警局里的那個盒子里究竟是什么?”
“不知道。”槐詩干脆利落地搖頭:“誰閑著沒事兒去打開那種來歷不明的盒子看啊,嚇都嚇死人了,我跟你說,那個人忽然撲上來,對著人狂吐血……”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柳東黎又反復地將檔案中的問題繁復詢問,打亂了次序,甚至忽然提問無關的問題。
直到單面鏡之后傳來艾晴的聲音:“可以了。”
他終于松了口氣,鼓勁兒把自己的手腕從槐詩的手里拔出來,被捏滿了紅印子,幸好拔得早,再晚一點就要讓這孫子給揉斷了。
就在他長出了一口氣的瞬間,槐詩忽然從癡呆之中醒來,呆滯地看著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就好像做了一個噩夢,一個無比真實,真實到讓他開始要唾棄自己的噩夢……
“嘔!”
他猛然從椅子上起身,被銬著又起不來,狼狽地彎腰劇烈嘔吐起來,一想到剛剛自己簡直像是發春一樣的樣子就覺得難以言喻的反胃,吐到鼻涕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死變態,你對我做了什么!嘔!”
話沒說完,又吐了起來,吐著吐著忍不住哭了起來。
“媽呀,我連女朋友都沒有,怎么就給這死變態給掰彎了呢?清名喪盡,清名喪盡啊,我他媽跟你這王八蛋拼了!”
“抱歉,發生這種事情大家都不想的。”
柳東黎好像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場面,同情地遞上一杯水:“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開心,你肚子餓不餓,我……”
“嘔!”
話沒說完,槐詩又吐了。
此刻單面鏡后面,也是一片嘔吐和反胃的聲音。
中年人的臉色鐵青,按著劇痛的胃部,旁邊的人遞過來一顆胃藥和一杯放得正好的溫開水。
是艾晴身后那個一直沉默跟在她身邊的女司機。
“謝謝。”他勉強地笑了笑,把藥吃了,喘了半天氣,才終于平靜了一點。
“怎么樣?”艾晴說,“我早說了,什么都問不出來。”
“說不定是裝得……”
中年人干咳了一聲:“柳東黎的靈魂能力我知道,魅惑效果是吧?對普通人雖然有效,但升華者未必會上套。”
“中沒中招柳東黎還能不清楚么?況且,如果有哪個男人,哪個正處于自尊心和中二欲最旺盛階段的男人能裝到這種程度……我覺得你再想什么辦法也問不出來。”
艾晴深深看了他一眼,“放棄吧。”
“檔案我看了,如果說那小鬼的犯罪嫌疑,我其實是他的不在場證明才對。”
柳東黎從審訊室走了進來,將手里記滿了的檔案丟回桌子上,無奈感慨了一聲:“那小鬼在港口爆炸的三分鐘前還在我們會所面試來著……”
“面試?他能面試什么?”
”做牛郎……好像是被中介誆騙過來的吧?面到一半才發現,被主管嚇走了。”
柳東黎搖頭,看著檔案上槐詩的正面照片,捏著下巴嘖嘖感嘆:“要我說,他還挺有潛質的,架子好,可惜穿搭不行,換一身修身的西裝禮服,把臉上那種死皮賴臉的笑去掉的話,就是活脫脫的禁欲系,老阿姨們最喜歡這種吃不到嘴里的小刺猬……”
“行了,叫你來不是找你給他做職業規劃。”
艾晴打斷了他的話,“只不過是一個不小心被卷入事件的普通人而已,簽了保密協議之后讓他走人吧,留下來也是浪費時間。”
事情就這么決定了。
十五分鐘之后,心靈飽受蹂躪地槐詩又在簽了一大堆東西之后被塞進車里送走了。
而在大門前,柳東黎的手插在口袋里,眺望著那個以為自己要被送去槍斃的少年狠命掙扎的樣子,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對了,他叫什么名字來著?”他看向身后的艾晴。
“槐詩。”
“你認識?”柳東黎神秘地笑了起來,“所以才幫他開脫的吧?可別低估金牌牛郎的直覺啊,艾小姐。”
出乎預料,艾晴的神情依舊平靜。
“啊,算是認識吧。”
“很熟?”
“說不上,我大他三歲,小的時候和他玩得還算不錯。”
“誒?”柳東黎驚奇地回過頭,從沒想過兩人之間竟然有如此淵源:“后來呢?”
“后來?”
艾晴看了他一眼,“后來他家因為我祖父背信違約而破產之后,我們就沒見過了。”
“……”
柳東黎愣住了,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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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閉的地下室中,有人推門而入。
坐立不安的男人從椅子上跳起來,神情惶急:“怎么這么晚?”
“你以為昨晚的動靜很小沒人發現么?”染血的兇猿蹲在椅子上,咯咯怪笑著,“托你的福,我可過了好一把手癮……”
“東西呢?”
男人焦急地伸出手:“東西拿回來了么?”
一個被血浸透的塑料袋子丟進了他的懷里,“物歸原主,只不過……”
那個人先是大喜,可接過袋子的一瞬間,臉色就變了,他發瘋一樣地扯開袋子,捧出了那個黑色的鐵盒,小心翼翼地打開。
可里面卻空空蕩蕩。
“東西呢?!”
他尖叫:“里面的源質呢?我放牧這么久積攢的源質去哪兒了?”
看著面前的兇猿,他的眼神變得兇狠了起來。
“是你?”
“接近上千人份的源質,你該不會以為我能吸收的了吧?”兇猿撓著面具后面露出的斑駁白發,反問道:“我要是有那個本事,早就成為了上主之一,哪里輪得到被你呼來喝去?拿到的時候它就是空的了。
與其威脅我,你不如先想想怎么跟上主他們交代吧——因為你私自使用圣物牟利,導致放牧十二年積攢的源質丟失……”
“你也分了錢!”
男人失態地咆哮,死死地瞪著它:“如果事發了,別想你會好的了!”
兇猿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摩擦著手指,鐵的指甲彼此碰撞,發出尖銳地聲音,直到那個人的眼神從自己身上移開。
“你自己的手下出了叛徒,才導致這件圣物落在了其他人手里,我為上主奪回了圣物,自有功勞,縱然有錯,也不至于招致’絕罰’。”兇猿冷聲說:“我要是你,現在肯定會想想補救的辦法。
不就是丟了么?只要在上主們發現之前找回來不就好了?”
“你說得輕松!”男人憤怒地瞥了他一眼:“哪里有那么簡單?”
“那些老頭兒老娘們不是都快死了么?干脆廢物利用了算了……這樣至少還能挽回一點損失。”兇猿輕描淡寫地說道:“至于那上千人份的源質,肯定不會就這么消失無蹤。不論是用來進階、續命還是倒手,都需要時間。”
幾分鐘之后,密室中傳來了陰沉的聲音。
“給我查!究竟還有誰碰過這個盒子!”
風月說
【絕密偷拍!他在審訊室里被做了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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