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平時我跟輕寒一起吃飯的時候都會談?wù)撘恍┦虑�，但今天因為衛(wèi)陽在的關(guān)系，大家都沒有話，我在旁邊坐著翻書，他們安安靜靜的吃完了一餐飯。rg
飯后，素素立刻奉上了熱茶。
衛(wèi)陽喝了一口，立刻笑著道：“想不到這個書院里還有這么好的茶。”
我將手中的書合上放到一邊，道：“這個不是書院的，書院里的茶不好，這是素素專門給我?guī)н^來的�！�
“嘖，還是表姐會享受。”
他著，舒舒服服的品了一口，輕寒在旁邊微笑著也喝了一口，才問我：“和嬪娘娘和殿下還好吧。”
“沒事的�！�
“那就好�！�
“我聽今天的論道激烈得很，差點打起來了？”
“嗯，也是在意料之中。不過有蕭玉聲和查比興在，放心，鬧不起什么大事。”
我搖了搖頭：“有的時候事情來了，他們兩也未必能壓得住�！�
“哦？”
聽我這句話意有所指的樣子，輕寒抬起頭來看著我，又看了看旁邊的衛(wèi)陽：“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我把衛(wèi)陽帶來的消息告訴了他。
到前面，顏罡和顏自聰他們在甘棠村的事情，他還只是點點頭，但當(dāng)我到，可能襲擊楊金翹他們的人就是這些人的時候，輕寒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他沒有見過顏罡和顏自聰他們，也沒有親歷過甘棠村顏家議事，只是這一路上我慢慢的告訴了他在他中毒之后發(fā)生的那些事，所以他對這幾個人也有些印象。但現(xiàn)在突然聽這些人可能到了西山，甚至可能襲擊了楊金翹他們，還是讓他非常的吃驚。
他想了一會兒，轉(zhuǎn)頭看向衛(wèi)陽：“那衛(wèi)兄這一次過來是——”
衛(wèi)陽道：“第一是聽了西山書院的論道，特地過來看看；二來，我探聽到了他們的下落，也想跟過來看看，看看他們到底還要做什么�！�
我皺著眉頭對輕寒道：“這些人襲擊了寧妃娘娘他們的隊伍，目的已經(jīng)很清楚了，你覺得，他們會不會跟著去到劍門關(guān)，對皇帝下手？”
“……”
輕寒想了一會兒，道：“很有可能，要破壞朝廷和西川的河灘，襲擊這些人的確是最直接的辦法，他們很有可能會在劍門關(guān)再次動手�！�
“那——”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我反倒不著急。劍門關(guān)有裴公子他們，鬧不出什么大事來。”
“……也對�！�
“但，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這一次的論道�！�
輕寒看著我們，道：“明眼人都很清楚這一次論道對西川的意義，如果你是他們，你會怎么做？”
“……”
我的喉嚨微微一哽，旁邊的衛(wèi)陽已經(jīng)道：“會伺機破壞這一次論道�！�
輕寒點了點頭。
我深吸了一口氣。
“這樣的話事情就難辦了，這一次有那么多書院的人都到了，西川的很多書院背靠著的都是一些大家族，叔公他們也一樣，會給書院花錢，吸納書院的人才，難保這里面會這樣的學(xué)生。”
輕寒道：“還有這一次南振衣大開西山書院的大門，所有的人都可以上山論道，難保他們會混進(jìn)這些人里面。”
聽他這么一，我更緊張了起來：“那我們該怎么辦？是不是要——”
輕寒立刻擺了擺手：“事已至此，論道是絕不能停的，否則，也是正中他們下懷�！�
“……”
“只能見機行事�！�
衛(wèi)陽在旁邊安靜的聽著我們議論，這個時候道：“其實也未必會有危險，如果這一次論道的結(jié)果，是他們想要的呢？”
……
如果這一次論道的結(jié)果是他們想要的，那西川是不會出什么事，可整個大局，就要失控了。
所以，我們必須贏得這一場論道，還要提防他們從中破壞。
只這樣一想我都覺得頭皮發(fā)麻，這個房間里也變得燥熱了起來，我道：“我想出去吹吹風(fēng)，走一走。”
衛(wèi)陽道：“好啊，飯后就該百步走的。”
輕寒也陪著我，三個人走出了這個房間，外面的涼風(fēng)吹來，立刻讓我舒服了一點，而看著山腳下星火點點，甚至比之前來的人都更多，衛(wèi)陽得沒錯，接下來，還會有更多的人到西山書院來參加這一次的論道。
那我們的危險，也就更大了。
我們踱著步，一路慢慢的走到了天一門前，衛(wèi)陽一抬頭就看到了暮色下那巍峨的藏書閣，輕嘆了一聲：“早就聽西山書院有一座藏書閣，里面收藏了很多的典籍，就是這個吧。”
我點頭道：“沒錯。這一次的論道，也是在這里面進(jìn)行的。”
“來了那么多人，都在里面？裝得下嗎？”
“當(dāng)然。不信你進(jìn)去看看�！�
我們走過去，藏書閣的門口還有幾個學(xué)生守著，因為太晚了，不能讓人點著蠟燭進(jìn)去，免得走水，不過看見是我們，他們倒也沒有太阻攔，只叮囑我們一定要心，就讓我們進(jìn)去了。
我們?nèi)齻�人拎著一個燈籠慢慢的走了進(jìn)去，白天這個地方是接踵摩肩，現(xiàn)在卻安靜得一個人都沒有了，一盞的燈籠進(jìn)去，就好像是夜色中一只光芒微弱的螢火蟲，只能照亮周圍大致的輪廓，但衛(wèi)陽抬頭看著四壁八面那些碼得整整齊齊，更密密麻麻的古籍，還有蜿蜒而上，直通到頂?shù)臉翘�，只嘆道：“鬼斧神工，難以想象�！�
我道：“是我娘建的�！�
“真的？”他驚嘆不已：“舅母真是個奇人�！�
我笑了笑，他已經(jīng)走到樓梯口：“可以上去看看嗎？”
我原想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再上去有點麻煩，但看他興奮不已的樣子，也不忍阻撓，輕寒也笑道：“起來，我也有好多年沒踏上過這里了�！�
我便笑道：“那，走吧�！�
衛(wèi)陽迫不及待的便扶著扶手往上走去。
他的裝扮是個游俠的裝扮，我也看得出來他身上帶著武人的氣息，但他對念書這回事也并不厭惡，一路往上走，時不時的從旁邊的書架上抽出一些書來翻看，能聽到他不時的發(fā)出低聲的嘆息。
而往上走，上面擺著的書籍的生僻冷門，很多甚至是聽都沒聽過的，顯然翻閱的人也不多，有的地方都積了薄薄的一層灰塵。
輕寒扶著扶手慢慢的往上走，看著那些書籍，也忍不住低嘆著，輕聲道：“老師以前，一個人的精神世界可能無限大，但可以做出來的，往往只有一半，甚至一半都不到。我在想，如果真的這樣的話，你的母親——她的心到底有多大，才能夠在這個地方，留下這樣龐大的寶庫�！�
我站在他的身邊，看著周圍那些滿滿的書架，輕聲道：“是啊，有的時候我真的覺得，我好像一點都不了解她�！�
“……”
“我的記憶里，她明明只是一個不愛話的母親而已。”
“她不愛話，大概就是因為她想得太多了，她在幾十年前做的事，如今仍舊對這里的人有著巨大的影響，君子訥于言而敏于行，這樣看來，她真是一個外圣內(nèi)王的人。”
“外圣內(nèi)王？”
這個詞倒是新鮮，我輕笑著道：“你她外圣，倒是有那么點意思，但要她內(nèi)王——她到底只是個女人而已。”
他自己也笑了笑，沒什么，眼看著衛(wèi)陽已經(jīng)走到上面去了，我們兩也跟著走了上去。
這個階梯修得很快，厚實的木板也非常的結(jié)實，看來是時常有翻新的，畢竟要承載那么多學(xué)生，只是往上走，往下看的時候眩暈，再加上手里只有一盞燈籠，不斷搖曳的光在這個封閉的空間里更是照得周圍影影綽綽，好像有許多鬼影一樣，眼看著我晃得厲害，輕寒一把扶住了我，將燈籠接了過去。
“心一點。這里——可不能再燒一次了�！�
我知道他的是集賢殿的那一次，急忙伸手扯著他的衣袖，這才舒服了一點，抬頭往上一看，衛(wèi)陽幾乎已經(jīng)要走到階梯的盡頭了。
我輕聲道：“衛(wèi)陽，該回去了。”
“等等，我馬上就好�！�
“你還在看什么��？快下來，我們回去了。”
“表姐，這個上面還有什么嗎？”
“上面？”
我和輕寒對視了一眼，他一只手拿著燈籠，一只手扶著我的慢慢的往上走去，漸漸的，感覺到泰山壓頂?shù)膲浩雀�，是我們已�?jīng)走到了階梯的盡頭，這座藏書閣的樓頂就在上面，已經(jīng)讓人直不起腰了。
階梯在這里，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可是衛(wèi)陽卻趴在扶手上，指著前面房頂中央的一個地方：“那是什么？”
漆黑一片，根什么都看不清楚。
輕寒感覺到我的手掌心內(nèi)都是冷汗了，便讓我靠著里面站著，然后慢慢的走過去，我不停的喊道：“心一點，你們兩別亂來，別掉下去了！”
其實當(dāng)然不會掉下去，畢竟還有那么高的扶手，只是我看著他們兩這樣都覺得心驚。輕寒走過去，將手中的燈籠往外探去一照。
一陣光亮，照在了房頂中央。
我這才看清楚，那里，居然有一個的，仿佛是暗門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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